“羊琇,放心...我说过,绝不干涉你们事情”王恺再一次拍着胸脯保证。
    羊琇狐疑眨了眨眼睛,对于他来说,目下也只能想到这件事会让国舅爷如此屈尊来哀求自己了。
    既然王恺不肯说缘由,羊琇也就不再追问。继续盘膝打坐,只是这一次明显不在状态。
    一双浓眉始终凝聚不散。
    忽得一支灰色鸽子从外面飞入,落到王恺肩头。
    接着便黏住不动了。
    这一幕看得羊琇只咋舌。
    他早就听说过有些大富之家以这种方式传递讯息。
    却没有亲眼目睹。
    眼睁睁看着王恺把那只灰色鸽子抓在掌心,又自它脚下拔出一个竹桶。
    羊琇眼睛都在发光。
    这要是用在军事上,岂不!!
    不过羊琇也只是随意想想。
    因为他很清楚晋兵腐朽。
    这东西根本无法活着飞刀兵营,便被他们给烤了吃了。
    若不是晋兵如此腐朽,羊琇和那些大人也不至于向贾后屈服,向小小安邑县去借兵。
    不过,对于安邑县,羊琇也是心存怀疑的。
    羊琇不相信,区区一个小县城还真有搅动天下能量。
    王恺打开那个纸条,看了几眼,顿时脸上犹豫之色消弭。
    “羊琇啊.....既然你有职务在身,我就不挽留你了,不过此去安邑县事务繁杂,你也要保重身子,来人”
    说着王恺朝着身后一挥手。
    便有几个仆从带着一个箱子进来。
    当着羊琇面前打开。
    只看了一眼,羊琇眼睛便直了。
    这是一箱子绢帛和金银。
    “国舅爷这是何意”羊琇吓得连连后退。
    “一点点礼物,望大人不要推辞”王恺十分轻蔑一甩袖。
    那些仆从便抬着绢帛向羊琇轿子走去。
    羊琇急忙阻挠道,“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王恺一把按住他肩头道,“羊琇只要你此去安邑县带着些许善念,我那兄弟还会给与大人更多好处”。
    此言一处,羊琇表情瞬间凝固了。
    眼下他算是明白了。
    人家不说,目的却已经自明。
    羊琇嘴角不停抽搐,他内心暗自叫苦不迭。
    这钱真是那么好拿的吗?
    他可是国舅爷。
    还有那个背后深不见底县尉。
    羊琇无奈叹息一声,“国舅爷,在下实在有莫大苦衷,恐怕要让国舅爷失望啊”。
    王恺却一脸无所谓大笑一声,“一切等羊琇兄到了安邑县再说”。
    这一刻,王恺主动和他称兄道弟了。
    羊琇更加感觉到自己肩头责任了。
    当羊琇走出香水铺子。
    身后多了一辆马车,还有许多箱子。
    尤其是怀中那瓶简直三百金香水。
    其香味不停冲入鼻孔。
    “我羊琇宁可粉身碎骨,也要为朝廷做一些事情,若国舅爷阻挠于我,下官也只能他日登门谢罪了”
    羊琇骨子里面那种耿直性格再次爆发了。
    他是绝不会为了区区恩惠,枉顾晋朝江山社稷的。
    想通这一点,羊琇直接让马车将东西送去自己办公府衙。
    不让其进入私宅。
    这边是羊琇为了应对日后王恺发难的一种托词。
    打定主意,羊琇便直接重新找了一辆马车,连夜出洛阳城门。
    目标直冲安邑县。
    这一幕幕都被几个护卫禀告给王恺。
    他眯起眼眸扫了一眼洛阳西城,微微抿唇一笑,“看来还是吴先生激将法有效”。
    当王恺又释放出一支灰色信鸽后。
    人也消失在繁华街道闹市中。
    与此同时,身在大漠叶弘,也刚刚自王恺第一封书信中得知洛阳城发生一切。
    “安邑县还是被这些人卷入纷争啊”
    叶弘握紧拳头,目光冷冷盯着天边那一抹灰暗。
    叶弘本想在这乱世保持一份宁静。
    无奈事情总是通过各种途径找上门来。
    狩猎比预想早一步结束。
    小林夕和耶律,以及石勒各自拿着一些野兔奔驰而来。
    三人骑术都非叶弘可比。
    因此在夹在三人中间,叶弘感觉一种被裹挟感。
    三人齐齐勒住缰绳,冲着叶弘做出一个挑衅手势。
    “不服再试试”小林夕绕着马头一圈,把那只野兔丢在地面。
    此时叶弘早已失去争强好胜信念,无所谓摇头道,“不比了,耶律,石勒,你们跟我来营帐”。
    叶弘神色,让三人感受到一种莫名压迫感。
    石勒有些畏缩道,“姐夫,我不想去”。
    “不行...不然老子会让你和靳月华永远不再相见”
    一听这话,石勒肥嘟嘟小脸立刻变得涨红起来。
    “别,别,姐夫,我去就是”石勒极度不情愿跳马。
    耶律道是没有什么抵触,他也随着下马,跟随者叶弘步伐走入一个军帐内。
    当石勒和耶律都站在沙盘面前。
    叶弘指着一处地界说,“如果....给你们各自十万草原骑兵,你们可有把握七日内攻入这几道防线”。
    叶弘指着正是和西鲜卑接壤几处军城。
    这一次刘渊借道西鲜卑边界入西凉,自安定郡一路拿下逼近中原腹地。
    而这几处晋兵构成防线便是重中之重了。
    首先是石勒抢白道,“若晋兵都躲在城池内不肯外出交战,我也只能攻破一道防线”。
    耶律也接口道,“我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这几座城池”。
    叶弘这才略微点头道,“只需七日,镇守在安定郡内数万守兵便可驰援,到时刘渊想要攻破这道中原防线更加艰难了”。
    耶律和石勒齐齐点头。
    然而叶弘内心却更加忧虑。
    因为他深知刘渊可不是一个鲁莽莽夫,尤其是经历过洛阳城那一番较量后。
    叶弘认定此人心机深沉,不亚于汉人。
    还有其懂得汉文化,甚至堪称大儒。
    此等人物岂能犯下这样明知故犯错误。
    若不是有了完全准备,叶弘不相信刘渊敢南下。
    毕竟眼下司马乂和司马颖还未真正厮杀,也没有乱王迎接刘渊骑兵进入中原。
    这和历史原本走向迥异。
    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始终也想不明白。
    或许是受到叶弘感染,石勒和耶律也摆脱平时疲懒样子,开始盯着沙盘思索。
    也就在此时。
    一个斥候奔入军帐。
    单膝跪在叶弘脚下,“大人,来自安邑县斥候营密件”。
    斥候们有着特别联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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