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家有序撤退，不要拥挤......”
“请迅速撤离到芭莱大厦的空洞防护区域......”
播音室内，两个漂亮的小姑娘用颤抖的手握住话筒，脑海当中疯狂地回忆着治安局和HIA教导的空洞灾害应对方案。
“姐，姐姐，已经可以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
面容稍微稚嫩的女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哭腔。
“快了，我们可以搭乘最后一班逃生电梯。”
姐姐奥吉莉亚将妹妹搂在怀里，紧张地看着监控画面内的人员迅速疏散。
“奥杰塔，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叮——
最后一班电梯！
奥吉莉亚当即拉住了妹妹的手冲向电梯，边跑边高呼等等我们。
最后一班电梯并非只有姐妹俩，还有五个因为收罗财物而落到了最后的男女。
滴，滴，滴——
奥吉莉亚脸色一变：“超重了，各位快把你们的财物扔......”
“开什么玩笑！”
抱着一大箱宝物的中年男子突然暴怒。
“该下去的人是你们才对，这可是贵宾专用的避难电梯！”
“两个吸引投资商的舞女而已，滚下去！”
不愿放弃财货的上层人士将奥吉莉亚和奥杰塔推出了电梯门，看着电梯闭门运行，坚强的姐姐眼中都流露出了绝望的神采。
无法逃跑了。
以太能量的读数正在疯狂提升，大厦内部以太警报器的尖锐蜂鸣就像是临死之人的哀嚎，仿佛预示着她们接下来的结局。
“真是一出人性的优美表演啊。”
一位拄着金属拐杖，头戴绅士帽的男性突然出现在了拐角的阴影当中。
奥吉莉亚一惊：“先生，最后一班能够远离以太侵蚀的电梯已经离开了，请您快想办法离开！”
男子压了压帽檐：“直到这个时候，你还挂念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么。”
“真是心善的女孩，可惜为了迎接新时代的到来，你和你的妹妹注定要成为敬献给时代的祭品。”
奥吉莉亚一惊，随即不动声色地将奥杰塔挡在了身后。
“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子依旧用礼貌的语气回复奥吉莉亚。
“很简单，最后那趟电梯的乘客是我们故意设计的，否则那帮贪财惜命的蠢货早就能跑了。”
“一点小手段而已，见笑。”
男子舒展双臂：“好了姑娘们，以太侵蚀的过程会很痛苦，但会让你们获得新生，这是伟大的恩赐。”
阴影中，一柄截短霰弹枪顶住了男子的后脑勺。
“我好像听到了神明？你信什么，流窜AI还是虚构出来的赛博天使？”
“哪来的，漩涡帮还是巫毒帮？”
男子一惊：“你是谁！”
砰！
阴影中的第二人拿出另外一把枪轰的一声干穿了天花板，霰弹枪的枪口愈发用力地按在了男子的后脑上。
“去他妈的赛博神明，你在恩赐你的马？”
“回答我的问题，还有这里是哪儿。”
男子满头大汗：“等等，我可以解释。”
“这里是新艾利都的芭莱大厦，我觉得你......”
轰！
火光与硝烟给男子爆开的脑袋染上了灰暗血腥的色彩，完全藏在阴影中的第二人走了出来，手里的霰弹枪枪口还有未散的硝烟。
【物品：【鼠目】截短霰弹枪】
【描述：街头小子必备好货，掏出来打爆那个挡你路的二逼！】
“新艾利都，芭莱大厦，没听说过的地方。”
反正不可能是在夜之城。
玩火会尿炕，玩核弹会穿越，真有意思。
男子利落更换霰弹，装备齐整之后才走到了两姐妹身边。
“观察你们有段时间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你们这样没脑子的好人？”
傻到可爱。
可爱到想一枪崩死她们。
在夜之城，早死可以免得过于善良的小鬼在未来承受更多的痛苦。
奥吉莉亚呆呆地看着走出的男子，对方的眼部义体都染上了猩红的颜色，在灯光的作用下看上去有些狰狞。
“先生，您是......”
男子收起霰弹枪，将两姐妹扶起。
“我叫喆，你也可以叫我两吉，这是我以前很喜欢的一个漫画角色的名字。”
“这里是新艾利都的芭莱大厦，所以你能告诉我那什么该死的以太能量到底是什么东西么。”
从恢复意识之后，喆就发现自己的维生系统疯狂报警，而且重复的都是一句话。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源污染】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源污染】
【警告：义体轻微受损】
奥吉莉亚尽量用简短的语句，将旧都陷落，以及空洞和以太之间的关系说清楚，然后将低声哭泣的奥杰塔抱在怀里。
喆的眼中亮起了数据流，内置的智慧芯片正在分析现有状况。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最好是和以太相关的。”
“按照我过去和类似的帮派人士打交道的经验，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盯上你们。”
奥吉莉亚语气疑惑。
“我和妹妹曾经在外面做过免费的以太适性实验，按照当时负责免费活动的工作人员的说法，我和妹妹如果愿意报考空洞调查研究协会，以后绝对是精英成员。”
“我们的以太适性非常高。”
正在寻找可用设备的喆猛地转过头来。
“以太适性......可以理解为天赋之类的东西，没错吧？”
“你们这里居然有人愿意免费帮你们检测？”
奥吉莉亚道：“是的，两吉先生，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据说绳网上经常有人晒自己的检测报告单，炫耀自己的以太适性级别，或者说天赋。”
喆：“......妈的智障。”
“你们还真是天真啊，在夜之城但凡是个会喘气的生物都知道免费的从来没有好东西，你们的情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泄露了。”
“如果你们在夜之城被检测出来具备极高的信息技术天赋，那你们这辈子都别想从荒坂的服务机房里走出来了。”
“到死，你们的大脑都会被妥善利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永生了。”
喆掏了掏裤兜，没找到东西之后才随手拿过来一瓶水拧开。
“行了，安全逃生路线我已经找到了，前往你们说的避难区域不是问题。”
“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跟你们说以后别那么天......”
喆瞪大眼睛：“真好喝啊，这水很贵吗？”
听到这个有些奇葩的问题，就连奥杰塔都忍不住抬起头，看清之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矿泉水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吗。”
奥吉莉亚解释道：“确实是很普通的矿泉水，虽然新艾利都这里存在着时不时可能会爆发的空洞灾害，但物资条件其实还算可以。”
喆突然笑了：“也就是说，你们这里连普通人也能够喝上干净的自然水，吃到真正的肉，即便是开店都不用在柜台下面备一把随手拿出来就能扣扳机的霰弹枪？”
奥吉莉亚艰难点头，心想两吉先生以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喆一把捏扁了矿泉水瓶。
能喝上干净的水，吃上真正的肉，还有着常规意义上的安全和秩序。
即便是这样，也还有很多人不满足啊。
“可惜没有核弹，不然我可以再表演一次什么叫做老牌朋克的行事方式。”
夜之城也不是一个或者一些小团体能掀翻的，但传承下去的就是高压和绝望之下的反抗精神。
以吾残躯，化烈火。
点个核弹而已，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当时喆的计划是去东京把荒坂塔点了玩。
喆将鼠目霰弹枪拿在手里。
“走吧，我刚才已经重新叫了一趟电梯，现在避难所的人应该会很好奇为什么电梯还在运行，并恐慌避难区域没能完全封闭。”
奥吉莉亚一脸感激：“您的信息技术真强，非常谢谢您救了我们！”
喆笑了笑：“以后别那么天真就行，这世道还是一样的糟糕。”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喆突然将另外一把手枪伸出去迅速清空弹匣，打烂了演播厅里的所有设备。
喆语气平淡：“别紧张，正常的安全预防措施而已，有手雷的话我还想丢个手雷进去。”
就在刚才，他也找到了简单的以太适性检测试纸，给自己测了一下。
出于安全考虑，他早就用体内的智能设备对这个基本上已经与世隔绝，甚至是完全报废的系统进行了传输隔离。
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尊敬的先生/女士，您的以太适性检测结果已出】
【结果是：非常完美！】
【您的以太适性等级已经完全超出了集团内部数据库的顶级样本，请问您是否愿意提交自己的数据样本，您将会收到高额的回报，并获得集团内部的优先晋升名额】
听上去很美好，对吧。
但是在数据监控的视野下，喆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奥迪斯：警告，有一条内部隐藏程序启动，正重复试图向外提交数据交互申请】
【奥迪斯：已破坏内部隐藏程序逻辑，正在清除所有访问数据残留】
【奥迪斯：清除成功，您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喆嗤笑一声：“一边向你要授权，一边却已经把信息上传到后台，这么老的套路居然还在用。”
喆按了按自己的脸侧，确认无误之后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打开，迎接喆和两姐妹的却是如同浪潮一般的指责和谩骂。
尤其是将两姐妹推出电梯的那五位骂得尤为难听，生怕卑贱的舞女当众说明真相破坏他们体面人的形象。
奥吉莉亚抱着妹妹，捂住了她的耳朵。
喆则是满脸不在乎地打量了一下避难区域的设施和装修。
“即便是避难区域都这么豪华吗，不愧是上流人士打交道的地方。”
“我看看啊......距离空洞救援部队的到来还有半个小时。”
“时间足够了。”
即便声音再怎么嘈杂，但义体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
喆伸直手臂，即便没有瞄准，但枪口已经对准了那个痴肥的中年男人。
轰！
飞溅的碎骨和红白液体将避难区域染上了恐惧，也彻底盖死了所有的声音。
喆轻笑一声。
“好了朋友们，虽然各位都是看不起泥腿子的上流人士，但是武器面前众生平等。”
“抱头蹲下，不要乱动，我不劫财更不劫色，当然也希望出去之后不要有以我为主角的绯闻舆论攻击商业对手，否则我会很不开心的。”
“等到空洞救援部队到来，你们就会没事。”
说完，喆将枪口对准了两姐妹。
“你们也一样，不想死就滚过去抱头蹲下，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纯天然的美女被霰弹枪爆头是什么模样。”
奥杰塔刚想说话，但立刻就被更加成熟的姐姐捂住了嘴巴，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谢谢您......两吉先生。
喆满意地笑了笑。
不错，是个有脑子的小姑娘。
比夜之城那些只会围着皮卡和嗑药佬扭腰抖屁股的脑残聪明太多了，简直是天地之差。
喆握着霰弹枪，一脚踢开了装满财货的箱子。
“有点意思啊，但感觉看上去不值一文。”
【奥迪斯：老大，你好像不清楚当地人的艺术爱好，而且我现在也没条件从外部获取情报】
“你闭嘴，我说不值钱就不值钱。”
【奥迪斯：了解】
喆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让我们来做点有乐子的事情吧。”
......
新艾利都治安局，会议室。
“信息整理出来了吗？有没有关于凶手更进一步的细节。”
“没有，对方似乎佩戴了非常先进的面部义体，即便是催眠证人再加上精密算法进行人脸刻画，画出来的凶手形象也无法统一。”
会议室内，一帮大佬忍不住再次低头看向了芭莱案的案件报告。
触目惊心！
那个已经被霰弹枪打爆了脑袋的受害者，凶手在受害者已死亡的基础上做了一些“艺术加工”。
或者说有些邪性的宗教意义？
而“凶器”，正是那些被收集起来的财物。
被霰弹枪爆开的脖颈竖直插入了一柄“仪典匕首”，胸膛被名为“完整牛角”的装饰物捅穿。
更加触目惊心的一点，在于凶手使用“起舞的女郎”彻底打碎了被害人的全身骨头，并在对方的体内塞入了好几套代号为“海盗货币”的工艺品。
即便是看惯了各类惨案的治安局大佬，在看到被害人那一肚子金银铜币之后，心里的怒火止不住地往外冒。
“那对被挟持的姐妹呢？”
“她们也不知道什么，妹妹似乎被吓得出现了自我保护性质的失忆症，但是根据姐姐‘奥吉莉亚’的描述，我们意外锁定了另外一股力量。”
“那股......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力量，芭莱案有他们的影子。”
众大佬再次沉默。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要抓一个穷凶极恶的疯狂杀人犯，还要把精力分出来对付那个迟迟找不到目标的势力？
“把那对姐妹纳入证人保护计划名单，不能有闪失，警告那些集团别乱来。”
“至于芭莱案的凶手......发布通缉令吧。”
“提供芭莱案线索的市民将会得到奖励，各地治安分局也需要加强宣传工作，让市民们明白那是一个怎样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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