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下晌三刻,萧玉珠跳下牛车,直奔着进了院子。【全文字阅读.】
萧景土在房里耷拉着脑袋只顾着抽着旱烟斗,范氏在一旁没精打采的抬不起眼皮。这段时日烦心着,她整天魂不守舍的,做起事来不是忘东忘西的,就是老出岔子,家里的活计都耽误了,干活的事落在了萧玉翠头上。
萧玉翠端了簸箕在门口,筛选着黄豆,把干瘪的豆子和小石粒选出来,其它的好豆子装进袋子给来腊月里打豆腐用。面前冷不丁窜出一个人影来,吓得她的手惊了一下,“玉珠啊,你怎么回来了?”
范氏眼皮子突地挣开来,不相信地走到外头看,“二丫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娘不是叫你去那多住段日子,到时日叫你爹去接你回来,家里的事你就别挂心,有我和你爹呢……”
一见范大和也来了,他还不知道这事,范氏立刻打住了话题,没把话往下说,把人迎进屋里,说真不巧,大花前脚才刚走,他后脚就来了,早晓得他要来,就留大花多待一会。
范大和不自然地拍了拍衣裳,说没事儿。
范氏本想叫玉翠去叫大花,可一想两人订了亲了,这样子来往没得叫其他人看了要说闲话,想想还在没让人去叫。
范大和念着天色不早来,再不走到家就得摸黑了,进屋喝了碗水就走了。
大和人一走,萧玉珠便急切地问家里还好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刚才范大和在,范氏没把话说出来,这事啊不想让他知道,到时候姥娘姥爷知道了肯定都得担心,一提起这事啊。她的心就跟着揪起来。
金山家刚派了二娘娘来了一趟,说上回互换庚帖之事,闹得两家很不好看。玉珠丫头的生辰八字,她不用求找人问问就知道了,请人一合,和金山是天作之合,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于是叫人看了几个成亲的日子,让老萧家给选一个。
范氏二话没说。就把人轰了出去。这会心里头正闷着气,总觉得心头的恶气不出,她整个人都不痛快。
萧玉翠撇了撇嘴,朝玉珠道,“你不知道,那金山家又来闹了一回。说看了几个日子,都是些最近的日子,迎年月里的。最晚的就是正月里的,要让爹娘给选一个,还放出话来。要是爹娘不挑,日子这事就由金山家说了算了,过几日到了吉日把礼金送来给置办嫁妆用。你说这气不气人,从头到晚爹娘一口都没应,那金山家也太不讲理了。这般拿捏人。”
那金山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她也不是软柿子,任凭人拿捏!
前阵子苦于没有证据,被他拿了短,他以此来要挟家里人,处处逼人太甚,容不得人。人在做,天在看,做了亏心事,总会有露出破绽的一天。
她要将他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还给他!
萧玉珠愣愣地看着窗外。
萧景土大力的敲了敲桌子道,“事情发展到如此的地步,都是我这个当爹的不是啊,害得女儿受苦,我这当爹的狠不得代替女儿受过啊。都是我这张办事不牢的嘴,乱发什么酒疯。”说着,举手要往脸上掌去。
萧玉珠拦下他的手,“爹,这事不能管你,你当时也是有口无心图个乐子,再说你又没有和金山爹签下那帖子,这一切都是金山那该死的做的,那贴子也是假的。”
“你说什么,那帖子是假的。”范氏和萧景土张大了口,异口同声地道。
萧玉珠把傻蛋的话学了一遍,咬着嘴唇,“有了证据,咱不用怕那金山胡来,他想胡作非为,咱还偏不让他得逞!”
这阵子,她为了这事茶饭不香坐立不安的,整个人瘦了一圈。范氏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拉了拉萧玉珠的手,“金山那小子实在是太坏了,幸好傻蛋听得了这话,可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了。”
范氏一知道这个好消息,坐也坐不住了,急忙出门去寻花婆子,托人再跑一趟,彻彻底底把亲退了,她才安心。
终于可以踏实地睡一个好觉了。
吃过了饭,萧玉珠便觉得有些困了,早早地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眯着眼准备睡了。可是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怎么也睡不着,想睁眼却挣不开,可能是这段时日,神经绷得太紧了,每日都在焦虑中度过,冷不丁地松懈下来,还有些不适宜。
中间范氏进来过两趟,看她睡了,给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床沿上,眼角含泪地看了一会又出去了。
“这丫头是个要强的,每回都说没事儿,其实她心里头比谁都苦!”范氏在门口说话。
“娘,你也别为她操心了,她是识字念书的,有见识,能看得开的。娘你也好几夜没合过眼了,担心自个的身子,还是早些睡了。”萧玉翠劝着范氏快些回房去,早点歇了。
第二日刚到辰时,花婆子就来了,从袖子里掏出几两银子,往桌上一惯,“大妹子,这事啊我还真办不了,你托别人吧!”
范氏皱着眉头,以为她是嫌银钱太少,道,“事成之后定有重谢,这些就当做腿脚费。”
花婆子面露恻隐之色,要说不动心是假的,只是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银子不好拿啊。想了想,手扬着帕子道,“唉,别提了,老婆子我啊是跑断了腿,拿人家没丁点办法,你要我说的话我也照说了,结果呢,被人家一扫把轰了出来,我说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硬气的,这回啊我也是没辙的。”说完迈开步子要走。
范氏拖着她不让走,“劳烦你再跑一趟,磨磨嘴皮子,咱有证据,到时候找了中人做证,这事也不难办。”
花婆子挣开范氏的手,“这钱啊我不是不想拿,实在是不好拿啊,你还是再托人吧。”连银子也不要了,急惶惶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范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婆子的背影,脑皮“突突”直跳。
萧景土,玉珠和玉涵从田里撒了草籽回来,见范氏半歪在桌沿上,急忙上前去扶她。
范氏脸色苍白地摆了摆手,硬撑着直了直腰板,“没事儿,许是有些累了。”
萧玉珠见她脸色很不好,飞快地倒了碗温开水,匀了些野生蜂蜜,喂着她喝下。
萧玉涵蹲下来,趴在范氏跟前,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柔柔地说,“娘,要是累了,就回房歇会,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找郎中先生过来看看。”
“不用浪费那几个冤枉钱,娘的身子娘知道,没啥大碍。”范氏叹了口气。
萧景土知道她这是心病,打发了两个小的去后院书房,陪着她回房说话。得知事情的经过后,萧景土出门找上萧老爷子,两人一起去了金山家,劝着金山爹把那帖子毁了,萧家也不既往不咎,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这事儿过去了。
那金山爹继续当起了甩手掌柜,凡事由金山娘做主,金山娘和金山是早就撺掇好了的,一个鼻孔出去,说那帖子就是正儿八经的婚贴,绝无虚假,又说傻蛋是个傻子,他的话能信嘛。
萧玉珠想起来,当时金山说这话的时候,石头也在场,只要能让石头出面作证,这事儿还能有谁不信?石头不知道听见了什么风声,躲着不见人。
萧玉珠和傻蛋堵了他好几次,才堵到人,问他那日金山说的话。
石头摸了摸后脑勺,死不承认,“金山哥哪里说过这样的话?这种话我问都没问过,哪里敢问。”
“石头,那日,我,我明明听见金山说那帖子是假的。”傻蛋不服气地站出来,气鼓鼓地说。
萧玉珠拉了拉傻蛋的衣角,脸上笑笑,“石头啊,我听傻蛋哥说那日你和金山去放了老虎夹子,有没有逮到野猪兔子什么的?”
石头瘪了瘪嘴,“别说了,一说就气人,放了好几回了,没回都没有收获,连直老鼠都没有。”
“我可知道个逮兔子的方法,临村的启哥儿试了几次,每回都能逮得到,是回回必中,往后我教教你。”萧玉珠故意和他说些有的没的,这逮兔子的方法,说来也没啥绝招,只是在老虎夹子上涂上兔子或者其他动物喜欢的味道。兔子闻到味了,自会走进这个圈套。
“真的有这样的好方法,我说了,我怎么老是逮不到,那日要不是金山说去陶窑,我还得等会,说不定就有兔子上钩了。”石头焕然大悟道。
傻蛋在一旁干着急,拽了拽萧玉珠的胳膊。
萧玉珠继续套话,让石头顺着她的话题走,“陶窑有啥看头,你们去陶窑做什么?”
“我也劝他别去,他说这陶窑迟早要该了姓,他还说……”话刚到嘴边,石头一下子警醒过来。
“他还说什么?”萧玉珠一副人兽无害的样子,露出了个明媚的微笑,步步逼近。
“他什么都没说,你也别再问了。”石头的嘴立马封得牢实,仍凭你怎么套也套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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