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你叫谁三弟呢?!

    那太过不可思议,已经立身在世人无法理解的道行高度上了……不,说道行已经不准确了,因为没有什么道行能总结与概括此时此刻的叶凡,他就是道,他所想走的路就是道行,他来演绎,他来阐述!

    只要他稍微不留神,便会凭空造化出无量神话潮汐,开辟亿万万诸天大宇宙!

    且,他此刻想留神、专注都做不到,处在特殊的层面中,不由自主的从自身的“道果”中流出怎样的神髓,那颗道果有瑕疵,破裂了一角,不能圆满。

    这颗道果未凝聚时,再强大也会被局限在这世间。

    而当这颗道果铸就,以“邪祖”之身睥睨当世,圆满大成,又会彻底超脱出去,不可思议,无法定义,不能兼容。

    唯有此时,道果有瑕,又背负唯一大道,处在最特殊的境地中,将整个世间最大的生动与绚烂在书写与勾勒。

    不过,泼墨世间的画笔忽然间一顿,一种极致的意志显化,让这一切种种都模糊了,若水波荡起涟漪,不成定状。

    并且,那颗因为瑕疵,从而被卡在人世间与世外的道果,这一刻像是有一只大手拂过,将瑕疵与裂痕硬生生的弥合了,将内在的神妙包容,让整颗道果化作了与外界互不相融、彼此隔断的存在,超脱了出去,无法触碰,不能理解,一想就错!

    顿时间,石昊、无始、女帝,心中都蓦然一寒!

    但见邪祖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抬起,屈指连弹,一束又一束璀璨到极致的仙芒惊艳了万古!

    “嗤!”

    神榜被击穿、撕碎,哪怕史前旧世一起加持,纵然当世画卷重合交叠,凝练成了这一张至高神榜,也不能挡下一束仙芒,贯穿破灭!

    当!

    悠悠钟鸣,无始变色,极尽所能去抗衡,但根本无用,只是瞬间,钟碎人殇,他仰面栽倒,血染长空!

    “轰!”

    一口雷池,用最悲壮的气势去冲击、对抗,但结果是那样的摧枯拉朽,一束光,超越了永恒,轰击在雷池上,令之寸寸爆碎,残片倒飞,砸在一尊盖世天帝的身上,让他横飞而出!

    “铮!”

    一位女帝喋血,踉跄倒退,她虎口撕裂,都握不住手中仙剑了,被一道仙芒击中,仙剑在哀鸣声中崩飞,划过万古岁月。

    但是,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虚虚一握,那崩飞的仙剑就到了这只手中,为之所持。

    还是邪祖!

    不是叶凡,而是那道本来被女帝一剑斩出二心的因缘!

    不知何时,其竟镇压了自我的分裂,从内耗中走出!

    连带着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那绝世锅祖,这一刻都没有再冒泡了,失去了声息,也不知道在精神的世界中经历了什么。

    “叶凡,我看错你了,你竟然倒下的那么快?我们拼尽全力为你创造的翻盘机会,一下子就没影了……”

    倒在血泊中的无始摇摇晃晃的起身,在他身上,超世之光散碎,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战力。

    逆转来的太不可思议,本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突然一下子就不行了,这谁能想得到?!

    不过,一位女帝却愣怔,她看着邪祖,此时此刻这位邪祖一手执剑,一手却抬起,擦拭眼角,在那里有晶莹的水光,是……泪水!

    这是此前不曾有过的变化,不是叶天帝的爆棚怨气,不为超脱,只为在人间诸世磨砺苦叶派;也不是灭世邪祖的穷凶极恶,要祭掉人间诸世的一切,无尽的时空、宇宙、混沌、道等,全都重启。

    而是伤感、惆怅、无奈……之所以让女帝还能确认这是“邪祖”,是那道因缘,只因为祂的灭世意志坚定依旧!

    只不过,祂蜕变了,从此前的单纯为灭世而灭世,变成了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灭世者,有了……心!

    这颗心,让女帝有极大触动……因为她曾有过相似的心路——

    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你归来!

    不择手段,只为一个目的,哪怕双手沾染无尽血腥,让一整个时代所有生灵都恐惧、颤栗,视之为魔,也在所不惜!

    这一刻,邪祖拭去了泪水,看向女帝,轻声低语道:“……谢谢你。”

    他的目光中,那满盈的毁灭倏然间化作柔和,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儒雅风流,“斩我那一剑,汇聚了我在此世因缘所影响到的一切痕迹,让所有的相似之花共鸣了……”

    “这份共鸣真的很好,让我在那一瞬间被数不清的亲情、友情所充盈,将‘我’都撕裂了……”

    “不过,你或许搞错了一件事情……”

    此刻的邪祖,他很有耐心,像是一个最可靠的师长般,认真解释,生怕女帝听不懂。

    “我为此世映照一朵又一朵相似的花,你们为什么会认为,这是我死都死不干净的象征呢?为什么觉得我是要重演最初那个人的经历与辉煌呢?”

    他的语气很温柔,却让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了一股寒意,莫大恐怖。

    “的确。”

    石昊咳着血,踉跄走来,他险些被自己的雷池碎片给打成了筛子,“如果那个人想活,当初就不会死……”

    “且,生与死对祂早已经失去了意义,祂留在这世间的因缘,又怎么会执着最初经历的重演,制造出一朵朵相似的花?”

    “祂的道,祂的法,祂的辉煌,不需要谁来继承……”

    一个只要不想死,就一定能活过来的至强者,有什么需要传承、需要让一朵朵相似的花出现,让自己的那张脸占据这个世间?

    自己跟“自己”玩过家家吗?

    所有凌驾在祭道之上的生灵,顶着相似的一张脸……什么奇葩?

    若是说这是在玩抽象,那大家服了,大佬你开心就好。

    但是,当年那个人都厌世了,哪怕祂本身很抽象,可抑郁自闭的时候,想来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搞抽象了!

    “这一道因缘,创造了一朵又一朵相似的花,所为的从来不是再现昔日的辉煌,也没有太强烈去拯救人间诸世的心……”

    邪祖眉眼中的忧伤内敛,祂轻语着,“舍弃所有的神通,放下一切的成就,在平凡中回首,去体会一份我最在意的感动……”

    “曾经,‘我’虽超脱,但却失去了昔日的感动,一颗心死寂如冰。”

    “哪怕一念间,可让所有的亲人与故友重现,将时光倒流,将一切错误修正,但是我的内心空荡死寂……”

    “‘我’曾尝试做过最后的努力,斩了自己,又一次祭掉了自己,放下所有的力量,只想留下一个普通的自己,遗忘过去的是是非非,和那些亲故自此安静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那个‘我’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哪怕‘我’能欺骗整个世间,随意的揉捏改变所有过去,但是‘我’终究无法彻底欺骗自己,只能选择死亡……”

    “可是,‘我’的故事并未就此结束。”

    “有相似的花在世间绽放,是因缘的映照不错,但……不止是‘我’的因缘啊!”

    邪祖的眸光间透着温柔与宁静,“相似的并非是一朵花,而是一捧花……”

    “我等待的也不是那改头换面出来的‘我’,而是这些‘我’所经历的种种,那人生中的真挚的感情,触动灵魂的感动……”

    “我不在乎这是否会为他人做嫁衣,不在乎有怎样的人杰得到这样的机会,逆天改命,有了从人世间超脱的可能——这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意义。”

    “实际上,我连这些相似的花的生死存亡也不在乎,只在乎一路走来的种种感动……”

    “我‘化’他们,又恍如一场大梦,去体会,去经历,用这些活水来灌溉‘我’那干涸的心田……”

    “感谢有你,倾尽所有,竭尽所能,将之凝聚……”

    邪祖看向女帝。

    女帝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一刻,她终于有了一种照镜子的触动。

    ——不为复活,只为在人间找回内心的感动!

    别人看她有多疯魔,她看这位“邪祖”就有多抽象!

    “看来,你成功了……”

    女帝谨慎道,“既然找回了感动的心灵,没有了更多的需求,或许大家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

    “那就不用了。”

    邪祖平静道,“时间紧,任务重,等我抹去了自我踏上重启世间之后的所有经历,我们有的是时间谈。”

    “我现在已经能正视曾经我做过的所有事情了,不再需要自欺欺人……”

    “既如此,便颠覆这古往今来,将一切逆转归去,将我亲手抹去诞生我的世间那个节点之后的一切归零,重新启动,接续下去……”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幽幽道,“而不是自我欺骗的映照,既是对自己的欺骗,也是对昔日亲人故友的亵渎,用映照的替身来掩盖内心的空虚……”

    “不如直接回到起点,回到一切悲剧的最初……”

    邪祖的话音中饱含坚定与释然。

    “那……那这个世间呢?”

    女帝的语气艰涩。

    “无关紧要。”

    邪祖平静道,“都如梦幻泡影……或许它本来也只是我的一念,一梦。”

    “只要我想,它就可以是一场大梦。”

    “当然,你不需要担心太多,纵然时光重启,这众生也不算陨落……在我为这世间制定下轮回的概念后,众生便永生!”

    祂微笑着,“只是换了舞台,换了故事,换了剧本,换了人生……但真灵还是这些真灵,想来也不会太计较吧!”

    “毕竟,需要承认,当年的‘我’死的不太干净,死后骨灰造乱,伟力通灵,导致了许许多多的血与难,让这人世间尸山血海,众生凄凉。”

    “既然如此,重启也不算坏事,将这些血与难全部覆盖,掩埋在不可追溯的虚无中。”

    “对了,还有那些旧世!”

    邪祖微微抬头,透过一身血衣的无始,看向若群星闪耀、竭力绽放最后光芒的旧世残骸,法眼之下,洞悉真相……那哪怕表现的再鲜活,再真实,但本质为墟,都是死的,如今不过是诈尸罢了!

    早在当年,三世铜棺主人发狂、将诸世覆灭一次又一次,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又到无的时候,这些旧世的棺材板就钉死了!

    想要揭棺而起?那非要彻底战胜这三世铜棺的主人不可!

    这是其走过的路,烙印在了其超脱的道果中,想要颠覆?那等若以身化劫,化作其超脱路上的人劫!

    且,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境界已经没有了什么过去、现在、未来的区分,说是一证永证也不为过,什么超脱路上的人劫……那真正要对抗的是巅峰的三世铜棺主!

    事实上,的确有这么一支人劫小分队,虽然本意非救世,但也算是站到了其对立面上。

    奈何,这支小分队不太争气,里面的成员都是些残疾人,汇聚了老、弱、病、残、赝,没有一个能打的,宛如诡异的始祖叫板祭道中的天帝,还不是如花粉帝那样的天帝!

    在那片战场中,他们被打的双手抱头,不知道该怎么还手。

    不过,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嗯?”

    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魔帝忽然抬头,一张快成了猪头的脸颊上,两只眼睛努力的睁大,“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好像……要来援兵了?”

    “啊?真的假的?”

    一旁,是奄奄一息的道尊,被其他霸主羡慕嫉妒恨的上岸者。

    但,他此刻的形象却没有那些霸主想象中的光鲜,相反很惨烈,血肉模糊,连一身道骨都半毁了!

    不知为何,他们所对抗的三世铜棺主人,战力上涨了许多……不,或许说上涨不对,而是认真起来了,给他们带来了最恐怖的压力!

    “我的感觉应该不会错……”

    魔帝轻语,“因为那个生灵似乎与我有莫大的关联,是解不开的因果……我想,我或许明白这援兵是谁了……”

    说着,他欣慰起来,“没想到啊,我那费拉不堪的三弟,也能有支棱起来的一天……”

    “三弟?你叫谁三弟呢?!”

    这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响彻了这片战场!(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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