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切腹

    时机已到!

    再看苏凌,看似后仰失控的身形猛地顿住,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脚下步伐诡异地一错一旋,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硬生生向左前方旋出了半尺!

    这半尺距离,恰好让过了女忍乙那势在必得的背心双刺!同时,他蓄势已久的左手并指如剑,中指与食指并拢,一缕凝练到极致、蕴含离忧无极道纯阳破邪内息的指劲,无声无息,却快如闪电,点向女忍乙因全力刺击、身形微微前倾而暴露出的背心灵台穴!

    这一指,时机妙到毫巅,正是对方旧力已出、新力未生、心神完全锁定“必中”目标的松懈刹那!也是两名女忍配合转换、气息同步凝滞的那一瞬!

    “噗!”

    一声轻微的、仿佛刺破皮革的声响。指劲精准无比地透入女忍乙的灵台穴!

    离忧无极道真气中正平和,但凝于一点爆发时,却有着极强的破气封脉之效。

    女忍乙娇躯剧震,前冲之势戛然而止,闷哼一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

    她只觉一股中正醇和却又霸道无比的真气瞬间侵入经脉,所过之处,自身那阴寒诡异的真气如同冰雪消融,运转瞬间滞涩,浑身气力如同潮水般退去,手中那对淬毒短匕再也拿捏不住,“当啷”两声,坠落在地。

    苏凌一指奏功,毫不拖泥带水。

    紧接着,他右手江山笑剑光如虹,顺势回削,目标直指女忍乙因惊骇而微微侧头、暴露出的雪白脖颈!

    但不知为何,在剑锋及体的最后一刹那,他手腕极其微妙地一抖,改削为拍,以厚重坚硬的剑身平面,而非锋利无匹的剑刃,狠狠拍在女忍乙的颈侧动脉窦上!

    “砰!”一声沉闷的钝响。

    女忍乙连哼都未哼一声,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所有意识,软软地向一旁倒去。

    苏凌这一击,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足以将其击晕,却不会致命。

    “妹妹!!”女忍甲见状,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再也顾不得什么合击战术,什么杀手冷静,心中只剩下救援同伴的疯狂与对苏凌的滔天恨意。

    她身形如疯虎般扑来,手中匕首毫无章法,却快如闪电,直刺苏凌后心,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苏凌仿佛背后长眼,对女忍甲这因愤怒而失了方寸的搏命一击洞若观火。

    他拍晕女忍乙的右手剑势未尽,左掌已然如同早有预料般向后拍出,掌心的离忧无极道内气含而不露,在间不容发之际,精准无比地拍在女忍甲刺来的匕首侧面。

    “铛!”

    一声脆响,女忍甲含怒一击,力道虽猛,却失了精准与变化,被苏凌一掌拍得匕首歪斜,空门大露。

    苏凌得势不饶人,脚下步伐如鬼魅般一滑,已贴近女忍甲身侧,右手江山笑交到左手,剑柄倒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点她胸前膻中、期门等数处大穴。同时,右手化掌为爪,扣向她持匕的右手腕脉。

    女忍甲此刻心神已乱,加之同伴被制,更是方寸大失。勉强侧身避过腕脉被扣,胸前要穴却被剑柄接连重点。

    “呃——嗯!”

    她闷哼连连,只觉数股中正平和却坚韧绵长的真气透体而入,瞬间封住了她数处关键经脉与穴道。

    那女人只觉浑身真气滞涩,酸软无力,手中匕首“当啷”落地,整个人也被苏凌顺势一带一按,制伏在地,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冰冷眸子,死死瞪着苏凌。

    解决掉两名最难缠、也最危险的黑衣女忍,苏凌身形丝毫不停,脚下一点,已如大鹏般掠至那两名受伤惊惶、正欲有所动作的和服女子面前。

    樱粉女子捂着流血的手臂,脸上再无半分血色,眼中充满了恐惧。

    她另一只手正慌慌张张地从另一只完好的袖中掏摸什么东西,似乎是什么符箓或暗器。

    紫衣女子则倒在血泊中,脖颈伤口虽被她死死捂住,但鲜血仍从指缝不断渗出,气息微弱,眼神涣散。

    苏凌眼神冰冷,出手如电。对樱粉女子,他并指连点,封住了她双臂、肩井、气海等数处大穴,截断其真气运行,制住其行动能力。

    樱粉女子闷哼一声,手中刚摸出的一把淬毒手里剑“哗啦”散落一地,整个人软倒在地。

    对那奄奄一息的紫衣女子,苏凌也并未补上一剑,只是同样以独门手法封住其伤口附近几处大穴,勉强止住汹涌的出血,吊住她一口气,不至于立刻毙命。

    他不是圣人,对异族更无好感,但对方既已失去反抗之力,又是女子,他便不屑于再下杀手取其性命。不杀无反抗之力之妇孺,这是他的底线,与国籍、立场无关,只关乎他苏凌本心。

    转瞬之间,四名手段诡谲、配合默契的异族女杀手尽数失去了战斗力。

    院落中,重新被死寂笼罩。

    只有夜风呜咽着穿过廊庑,卷动浓重的血腥气与尚未散尽的甜腻异香。

    月光清冷,照在苏凌染血破损的白衣、新旧伤口交错的身体,以及依旧紧握、寒光凛冽的江山笑上。

    他脸色微微发白,呼吸略显粗重,连番激战,尤其是对抗那直指心底弱点的幻术与两名女忍阴毒诡谲的刺杀,对他的心神、真气、体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体内那几处被毒针所伤的地方,麻痒刺痛感依旧在持续,被他以离忧无极道内气强行压制着。

    苏凌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目光冷冽如万载寒冰,扫过地上失去战力的四女,最后,缓缓抬起头,投向院落东北角那株枝叶茂密、在夜风中沙沙作响的古柏阴影深处。

    那里,一道原本隐晦的气息,在四女接连落败的瞬间,曾剧烈地波动了一下,虽然很快又被强行压下,但那一闪而逝的暴怒与杀意,却已被苏凌敏锐地捕捉到。

    苏凌抬脚,走到那断成两截的碧玉短笛旁,毫不留情地一脚踏下。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刺耳,那管显然并非凡品的玉笛,彻底化为齑粉。

    “还有什么下作手段,不妨一并使出来。”

    苏凌剑尖斜指地面,血珠顺着剑锋缓缓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花。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与伤处的疼痛,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

    “若只剩这点装神弄鬼、惑人心智的本事......那今夜,便是尔等这藏污纳垢之所,连同你这见不得光的主子,一并烟消云散之时!”

    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地上失去战力的四女,也不去看远处角落里被韩惊戈护着、已然看得目瞪口呆的阿糜。

    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将江山笑握得更紧了些,目光如电,牢牢锁定着那古柏阴影。

    蓦地,“为......什么?”

    一个微弱、嘶哑,带着浓重异域口音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是那樱粉和服女子。

    她竟然已经强行冲开穴道,整个人却因脱力软倒在地,手臂伤口还在流血,面色苍白如纸,但那双先前充满怨毒与恐惧的眼眸,此刻却只剩下茫然与深深的困惑。

    她死死盯着苏凌挺拔却染血的背影,仿佛无法理解。

    她看到了苏凌眼中冰冷的杀意,感受到了他身上那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煞气,这样的男人,对敌人绝不会手软。

    可为何......他制住她们后,却没有立刻补上一剑,斩草除根?甚至连看,都似乎懒得再看她们一眼?

    紫衣女子倒在血泊中,气息微弱,脖颈伤口被粗浅封住,暂时吊着一口气,却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涣散的目光,同样不解地望着苏凌。

    那两名黑衣女忍,其中一人虽然眼神依旧冰冷怨毒,只是深处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那个被拍晕的,刚刚幽幽转醒,咳嗽着吐出两口淤血,茫然地看向同伴,又看向苏凌的背影。

    苏凌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声音传来,在这寂静的院落中,清晰而冰冷,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按道理,按你们今夜所为,潜入我大晋,行此鬼蜮伎俩,袭杀朝廷命官,当是十恶不赦。按苏某往常性子,对这等魑魅魍魉,自当是刀刀斩尽,刃刃诛绝,一个不留。”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苏某,此生杀人无数,所杀皆是该杀之人,或是战场之上各为其主的敌人。我杀过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杀过罪无可恕的叛国逆贼,杀过无数你们这些犯我疆土的异族武士......唯独有一点......”

    他缓缓侧过半边脸,月光勾勒出他冷硬如石刻的侧脸线条,眼神深处,是历经沧桑后的漠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厌倦。

    “我,从来不杀女人。”

    “无论她是大晋子民,还是尔等异族。”

    “这是我的规矩,也是我的......底线。”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滚。滚回你们的弹丸之地,告诉你们的主子,大晋疆土,不是尔等可以觊觎染指之所。再来,必诛之。”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抬脚继续向古柏阴影走去,背影挺拔,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决绝。

    他已经破例说得太多。

    不杀,不代表原谅,只是他个人的执念罢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揪出那幕后主使,为今夜之事,为可能潜藏的更多危机,做一个了断。

    四名女子闻言,俱都愣住。

    脸上的表情复杂变幻,有惊愕,有不解,有劫后余生的茫然,但最终,却都化为了另一种更为深沉、也更为绝望的东西。

    樱粉女子看着苏凌毫不留恋、步步远离的背影,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凄然与决绝。

    她挣扎着,用被制住后残余的力气,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着不远处那柄掉落在地的、属于紫衣女子的断笛爬去。

    紫衣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涣散的眼神凝聚起最后的光芒,是悲哀,也是解脱,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指向自己腰间。

    那两名黑衣女忍对视一眼,冰冷的眸子里,竟也闪过一丝同样的神色。她们用尽力气,伸手摸向自己跌落在地的那对淬毒短匕旁边——那里,赫然还各自掉落着一柄更为短小、刃身弧度特异、闪烁着幽冷寒光的肋差短刀。

    苏凌正全神贯注,提防着古柏阴影中可能暴起的袭击,心神并未完全放在身后。

    等他察觉到身后传来异样的、带着某种决绝意味的气息波动,猛然回头时——

    只见那樱粉女子已用牙齿咬住了那截断笛较为尖锐的断口,不顾嘴角被割破流血,眼中含泪,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含混地、仿佛吟唱般地祷告起来。

    “天照大御神在上......无用之身......蒙羞败北......无颜......回归日出之地......”

    话音未落,她猛地低头,用尽全身力气,将断笛那尖锐的断口,狠狠刺向自己的小腹!

    噗嗤一声,并不十分锋利的断口,在她决绝的力量下,依旧深深刺入了柔软的腹部,鲜血瞬间涌出。

    几乎是同时,那濒死的紫衣女子,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腰带内侧——那里竟藏着一枚小巧的、装饰着樱花纹路的银质发簪,簪头异常尖锐。

    她眼中泪水滑落,与脖颈伤口涌出的血混在一起,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那发簪对准自己的心口,猛地刺下!

    “不!”

    那被点穴的女忍,眼见同伴动作,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强行冲开了部分被封的经脉,猛地挣动身体,扑向地上的肋差。

    她抓起肋差,毫不犹豫,反手便捅向自己的腹部!动作标准而迅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仪式感。

    最后那名刚刚苏醒、还处于虚弱中的黑衣女忍,也看到了这一切。她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只是眼中最后一丝光彩彻底黯淡下去,变得一片死寂的灰白。

    她默默捡起属于自己的那柄肋差,双手握住刀柄,刀尖对准腹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狠狠向内刺入,继而横切!

    “噗嗤!”“嗤——!”

    “噗!”

    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刀刃切割皮肉、内脏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鲜血,并非喷溅,而是如同压抑了许久的溪流,猛地从四个女子被刺破的腹部、心口涌出,迅速染红了她们身下的青石板。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瞬间盖过了之前所有的味道。

    她们的动作太快,太决绝,也太出乎意料。

    苏凌回头时,已然不及阻止。他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深切的震惊,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握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四名女子,并未立刻死去。

    切腹,尤其是使用肋差这种短刃,是一个痛苦而缓慢的过程。她们互相依靠着,樱粉女子与紫衣女子依偎在一起,两名黑衣女忍也背靠着背,围坐成一圈。

    鲜血在她们身下汇聚,流淌,蔓延,如同盛开在月光下的、妖异而凄艳的彼岸花。

    她们的脸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与衣衫。

    但她们的眼神,却逐渐变得空洞,却又似乎带着一种扭曲的、近乎虔诚的解脱。樱粉女子口中涌出鲜血,断断续续,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苏凌,眼神复杂难明,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口血沫,头一歪,靠在了紫衣女子的肩上,气息断绝。

    紫衣女子早已气绝,手中那枚银簪深深没入心口,只余一点樱色穗子在外。

    两名黑衣女忍,维持着切腹的姿态,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只有鲜血还在顺着刀柄和指缝,一滴一滴,落在血泊中,发出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滴答”声。

    转瞬之间,四条生命,以如此惨烈、如此决绝、如此......诡异的方式,在自己面前消逝。

    院落中,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冰冷的死寂。

    苏凌站在原地,看着那四具迅速失去温度、互相依靠着死去的女子躯体,看着她们身下那不断扩大的、粘稠暗红的血洼。夜风吹过,带起浓重的血腥,也带来她们身上残留的、混合了血腥的淡淡异香。

    他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厌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不杀女人,是他的底线。

    可她们,却用这种极端到近乎自虐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为了什么?那所谓的“天照大御神”?

    那所谓的“败者无颜”?何其愚昧!何其......令人作呕!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仅仅锁定那古柏阴影,而是仿佛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黑暗,看向了某个更加幽深、更加扭曲的所在。

    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平静,而是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般的炽烈怒意与毫不掩饰的、刻骨铭心的嘲讽。

    “村上贺彦!”

    苏凌猛地提高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这被血腥浸透的院落中,砸向那幽暗深处:

    “劳资知道你在看!你在听!”

    “看到了吗?你手下的这些......女人!这就是你们那狗屁倒灶的‘武士道’?”

    “打输了,不敢认,不敢面对,就用刀子捅自己肚子?把自己开膛破肚,血流满地,就是荣耀?就是向你们那劳什子天照大神的‘献祭’?就能洗刷败绩,求得宽恕?”

    苏凌的语气充满了极致的鄙夷与不屑,他伸手指向地上那四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让女人挡在前面,用些下三滥的迷香幻术,用些见不得光的刺杀手段!输了,就逼着她们,或者她们自己蠢到,用这种法子了断?这就是你们扶桑武士的‘勇武’和‘道义’?”“我呸!一群只敢躲在女人、躲在阴谋、躲在自杀后面的懦夫!刽子手!”

    他踏前一步,踩在粘稠的血泊边缘,靴底沾染了暗红的血色。江山笑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剑身映着月光,流淌着寒光与血光。

    “出来!村上乌龟!贺彦老狗!”

    苏凌厉声喝道,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别他娘的再缩在你那乌龟壳里,让你手下这些可怜又可悲的棋子,一个接一个,因为你的无能,因为你们那狗屁不通的规矩,把自己的肚子剖开,把肠子流一地!”

    “你不是一等将军吗?你不是卑弥呼女王的走狗吗?来!滚出来!让本督领看看,你这躲在女人身后的‘将军’,到底有几斤几两!看看你的刀,是不是也像你的心一样,只敢对着自己人,对着女人!”

    “出来受死!免得......再有你手下的愚忠之辈,因为战败,而不得不遵循你们那可笑又可悲的规矩,再在这里,上演这令人作呕的切腹戏码!”

    苏凌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剥开了那所谓“武士道”与“献祭”最后一块遮羞布,将其中的愚昧、残酷、懦弱与虚伪,赤裸裸地暴露在月光下。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愤怒,与对生命被如此轻贱践踏的深深厌恶。

    古柏阴影深处,那一直隐匿的气息,在苏凌这连番毫不留情的痛骂与嘲讽下,终于再也无法压抑。

    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股狂暴、阴冷、充满了杀意与怒火的沛然气势,轰然爆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温度骤降。

    “八嘎......牙路!!!”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暴怒的冷喝,如同惊雷,骤然从那阴影最深处炸响!

    声浪滚滚,震得庭院中落叶簌簌而下。

    “无知狂妄的晋狗!安敢辱我大神!辱我武士之道!辱我女王陛下!”

    “今日,本将军必让你血溅五步,将你碎尸万段,魂魄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用你的头颅和鲜血,祭奠我英勇玉碎的部下!”

    “卑弥呼女王陛下一等将军,村上贺彦,这便来领教领教,你这只会逞口舌之利的狂妄之徒,到底有何了不得的高招!”

    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披着暗红色狰狞大铠的身影,如同从九幽地狱中踏出的魔神,携带着冲天煞气与冰冷刺骨的杀意,缓缓自那古柏阴影深处,一步,一步,踏了出来。

    每踏出一步,地面仿佛都为之轻颤,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似乎都被那森寒的杀气冻结。

    月光照在他那覆面头盔下唯一露出的、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眼睛上,闪烁着嗜血而残忍的光芒。

    他手中,一柄造型奇诡、长度惊人的野太刀,已然出鞘半尺,雪亮的刀锋在月光下,流淌着妖异的血光。

    最后的对手,终于现身。真正的决战,一触即发。(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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