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来迟一步。”
“是吗?”朱瀚忽然轻声一笑。
“我来迟了,但有一人,早已来过。”
朱棣脸色一变。
朱瀚扬起右手,一道寒光乍现,一块冰蓝色玉牌凭空浮现,玉牌上赫然烙印着“策府图册”之符。
“这本书早已入了图册之中,你焚得了一纸,却焚不掉它的魂。”
“你失算了,侄儿。”
朱棣眼中寒意骤起,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但他终究强自压住。
“皇叔,咱们也别装了。”朱棣声音冷如夜雪,“您若真只想扶朱标,何苦跟我斗?我与他,不过半寸之差。”
朱瀚不语,缓缓走近,在朱棣身前站定。
“半寸之差,差的就是格局。”
“你是个英雄,但你若坐上那金殿,天下百姓,必将再度血流成河。”
“而我,扶的是天命,不是权欲。”
朱棣沉默了许久,终于转身踏出火场,只留一句话飘然而去:
“皇叔,您拦得了一时,拦不得一世。”
火光映照下,朱瀚抬头望天,眼神冰冷清明。
“朱棣,你终究还是要走这一条路。”
“那就来吧。”
“我朱瀚,陪你走到底。”
东风拂晓,火光早已熄灭,只余焦土一片。
弘文馆虽被火吞噬一隅,但最核心的藏文斋内档案却完好无损。
这消息一经传出,朝中顿时哗然。那些本欲趁机落井下石的朝臣,话还没出口,便像是吞了一口冰雪,全哽在喉中。
东宫如静水深潭,未有丝毫声响,朱标仍如常理朝理政。
外人只以为太子淡然若水,稳如盘石,只有极少数人明白,那是因为背后有人,在为他排雷清道。
这一日午后,朱瀚独坐紫薇殿中,神色寡淡,却指尖轻扣扶手。
“系统,查看今日签到。”
【叮!签到成功,获得“青鸾图鉴·卷二”,解锁东宫辅臣专属指引:‘三贤’之策。】
“三贤?”
朱瀚挑眉,脑中顿时浮现三个名字:李善、姚晟、吴典。
三人皆在朝中小有声名,却因出身寒门或避讳旧怨,久不得重用。朱瀚轻声一笑,心中已有计较。
“这三人,正是标儿下一步所需。”
“系统,生成辅助路径。”
【生成完成:建议三日内促成东宫书堂改制,由太子设内学,引入‘三贤’为讲席,形成辅导机制,同时建立‘策议所’,专收天下异议,不设罪讳。】
“嗯,有意思。”
朱瀚微抬头,门外已传来脚步声。
“皇叔。”朱标亲至殿前,脸上带着轻微疲惫,却神色愈发坚定。
“事情已了。”朱标开口,“弘文馆之事,陛下未言责我,却令我另立书堂,自行选用讲师。”
朱瀚闻言一笑:“陛下还是疼你的。”
朱标凝视朱瀚:“我知这其中定有皇叔之力。”
“也好,”朱瀚语声沉静,“这便是机会。”
“太子书堂,可不是儿戏之地。你要立威,就得用人不同。”
他顿了顿,递出一张名单:“此三人,名不显山,却各有所长。若你肯信,三年后,你的谋臣之基,可成九成。”
朱标接过一看,眼神闪动:“李善、姚晟、吴典……我略有耳闻。”
朱瀚微笑:“他们三人,一个擅经略、一个通律法、一个工筹策——你若将他们合于一堂,不止是讲学之用,更是耳目之基。”
朱标沉吟许久,方才点头:“我信皇叔。”
“既如此,那便由你东宫自行诏请,不必由中书代行。”
朱瀚顿了顿,又道,“此事,我会暗中助你。只要你敢启此局,我便为你稳住外边风浪。”
朱标眼中渐燃光芒。
“我敢。”
与此同时,皇宫北苑,一座偏殿中,朱棣背手而立,面前一幅围棋棋盘,黑白交错,气息如剑。
“被他夺了先机。”
“连藏文斋那册密本,也早入他掌……”
他低声呢喃,眼神却越发锋利,仿佛暗夜中伏击的狼。
身后,一人轻声道:“殿下,需不需……暗中行事?”
朱棣挥了挥手:“不急。叔父终究是叔父,太子是太子。”
“朱瀚只护标,却不能替他走完帝路。”
“再看一局。”
他落下一子,白棋骤然破空,黑棋阵势动荡。
“若想坐稳那东宫宝位,他就得面对真正的风浪。”
夜雨初歇,宫城寂然如水。
朱瀚负手立于窗前,手中细细摩挲着一枚铜制令牌,通体青黑,正面篆刻一“聚”字,背面浮雕九星连珠。
此物正是系统昨日赐予的“九星聚贤令”,从此起,他朱瀚不再受朝章约束,凡天下五品以下之人,只要有才有德,他便可直接召见。
“系统,”朱瀚低声道,“可有合用之才,适配当下局势?”
【叮!已筛选目标候选三人,皆为民间隐逸,未曾入仕,性情刚毅,才识不凡。】
【是否查看?】
朱瀚微一点头,系统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王缜,字正之,隐居顺天府西山,精研律例与策命,性情冷峻,不善阿谀,曾私撰《律宗断例》。
——沈然,号墨游,南直隶书院旧生,工书画、擅兵策、通星象之学,曾仿《乾象图》自绘一幅“紫微局”。
——白衡,川中山野草医,精通药理,亦善机关术,常以草木设陷,驱兽制毒,人称“药鬼衡郎”。
朱瀚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个律法通晓,一个善推星局,再加一个精医与机关……可用。”
他衣袍一拂,沉声道:“传令暗卫,‘竹影小馆’设局,三日之内,带三人入京。”
【任务已生成:隐贤入局。】
【奖励预览:完成后解锁“百策图卷·序篇”,获得一次‘东宫气运加持’机会。】
朱瀚轻吸口气,转身离开书房,步出庭院,只见院中月色如霜,竹影横斜,隐隐传来脚步声。
“皇叔。”
朱标披衣而来,神情微沉,衣上未干之水珠仍带凉意。
“怎地这般时候还不歇息?”朱瀚挑眉。
“刚才梦中惊醒,思绪纷乱,便来走走。”朱标苦笑,“梦中所见,无端惊魂……似有人站在朝堂之上,衣袍血染,众臣失声,而父皇……竟回身不见。”
朱瀚静默良久,问:“你怕?”
朱标抬头,目光坚毅:“怕。但我不能退。”
“你不是天生的王者,”朱瀚淡声道,“但你是被选中的继承者。这便够了。”
朱标点点头,忽而低声道:“今日在东宫讲席,吴典与姚晟皆言‘宫中风气微变’,许多内侍走动间神情紧张,似有异动。”
朱瀚眉头微挑。
“皇叔,此事……你可知晓?”
朱瀚沉吟片刻,方道:“殿中风动,源于外殿疑心。你父皇已察觉你势起太快,恐你被左右。”
朱标脸色一变:“父皇疑我?”
“非疑你之忠。”朱瀚低声道,“是疑你之势。”
他走近朱标,语气低沉却力透心神:“记住,帝王最怕的不是敌人,而是不知从何处生出的‘自主之心’。”
“你今日做得好,便越发要谨言慎行。”
朱标神色复杂,低头道:“我明白了。”
“放心。”朱瀚缓声一笑,“我自会替你把这风,引到别处。”
数日后,紫宸殿外,一件令人咋舌之事传遍宫中——朱瀚王爷私设“清谈夜局”,不邀朝臣,却召民间异士入席。
“此等举动,是否张扬过甚?”有老臣私语。
“可听说了吗?那位王缜,上殿初言便驳了刑部尚书的旧案判词!”
“还那白衡,竟在御前设下药阵,让御医难以破解,惊得陛下目瞪口呆。”
消息传到朱元璋耳中,他面无表情,只道一句:“他想做什么,朕自会看。”
可谁都看不透,这“清谈夜局”不过三夜,便引得京城士林动荡。那些素来不愿入朝之人,竟纷纷打探王府门路,欲求一见。
“朱瀚……”朱棣立于斋中窗下,听完一切,冷冷一笑,“这是以王府之名,立一半朝廷。”
“太子若是有心,那便好玩了。”
朱标终究未能安然看过局势。他那日在书堂中听李善讲“儒者进退之法”,忽闻门外有人急报。
“殿下,昭阳宫传话,陛下令您入内。”
朱标怔住。
朱瀚当晚即至东宫,一眼便看出事有蹊跷。
“昭阳宫?”
“是。”朱标低声应道,“我未曾前往母后宫中已久,忽被召见……心中总觉不妥。”
朱瀚沉声思索片刻,忽而从袖中取出一物——玉色流光,正是系统奖励中的一页“百策图卷”。
“今晚你去,”朱瀚轻声道,“但记得,见谁、听谁、答谁……都不可妄动。”
“若有人欲试你之心,你便退半步;若有人出言试探,你便借一句‘叔父曾言’,四两拨千斤。”
朱标心神一震,深吸一口气,躬身道:“是。”
他走后,朱瀚缓步入内阁,推开一侧密室石门,取出一张陈旧棋谱,淡淡低语:
“试子已至,那就来吧。”
“若欲问鼎太平,先得步步为营。”
“朱标,愿你不负今夜。”
昭阳宫的灯,今夜特别明亮。
层层宫纱帐幔如流云垂地,朱标踏入殿门的那一刻,便觉一股不同寻常的肃静。
他穿过花香夹道的甬道,两侧宫女垂首行礼,不发一言,唯有衣袂轻响,仿佛一座沉默的机关宫殿在缓缓转动。
“太子殿下驾到。”内侍高声通传。
朱标低头行礼,走入主殿,殿中却并无太后端坐。
只有一道细瘦身影立于珠帘之后,声音温柔:“太子来了,母后正在殿后焚香祈福,让你稍候。”
朱标心中微动,这声音虽温,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母后多年不召我入宫,今夜忽然想起儿臣,实叫儿臣受宠若惊。”朱标温和一笑,向那珠帘后行了一礼,目光却轻扫四周。
他记得朱瀚所言:“宫中最静之处,常藏最凶之局。”
这时,殿后传来一阵低咳,几名贴身内侍扶着一位衣着雍容的中年女子缓步而出,面色苍白,却目光炯炯。
“儿啊。”太后开口,语气慈爱,眉宇间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问。
朱标连忙上前,跪下叩首:“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微微颔首,亲手扶起他,细声道:“你这些年在东宫,倒也做得稳重。母后年岁渐长,许多旧人事,不如过去眼明心亮,便想着唤你进宫,一道说说话。”
朱标笑着应是,却未急于多言。
太后唤人奉茶,茶是今岁贡上的“贡珠春露”,清香若兰,细腻若脂。
朱标低头啜了一口,放下杯子,忽然笑道:“母后,这茶味道清润,倒让我想起前些日子叔父在府上设局,请了几位山野奇人入席。那位姓白的草医,便带了类似的清茶,说是‘百花春意’,解暑去毒。母后若喜,不若儿臣择日献上几盒?”
此言一出,太后面色微变,眼角一动。
“白衡……”她淡淡一笑,“那便是那位传得沸沸扬扬的‘药鬼衡郎’?连陛下都提过数回了。”
朱标面色不动,轻轻点头:“是。叔父说,他精通医理,对人体经络之说别有心得,连太医院几位老御医都称奇。”
太后手指轻敲玉案,半晌未语。
“你叔父,倒是好兴致。”
朱标察觉语气微凉,却仍平静回道:“叔父素来关心社稷人心,所为皆为辅佐父皇,扶持东宫。他常言,辅君者贵在无声无名,故不显于外,却时时替我等扫清荆棘。”
太后眼底划过一丝深意。
“太子既懂得这些,母后便也安心了。”
语罢,太后抬手:“去后殿坐坐,母后命人备了些你从前爱吃的小点。”
朱标低头应是,行至半途,忽听帘外一声轻响,有人似欲言又止。
那是一名新来的宫女,面生得很,提着一盘点心,低眉垂首。
朱标心头一紧,忽忆起方才茶水中的微妙药香——并无毒性,却有迷心摄神之效,若非他修习过内家气息,恐怕早已心神恍惚。
此刻眼前这宫女手中的糕点,必也非寻常。
他脚步一顿,忽然侧首一笑:“母后所赐之物,怎敢辜负?来,把这盘点心送去皇叔府上,也让他尝尝母后的恩典。”
宫女手一抖,险些失手。太后眼神一厉。
“怎地?你怕了吗?”朱标不动声色,目光如刀。
太后长叹一声:“太子果然不再是当年那孩子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