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
小蝶难掩自己的开心，当即便小声的欢呼了起来。
跟坐在一旁喝茶的林朝辞相比。
充满了奇妙的反差感。
或许把两者的年龄颠倒一下，林朝辞十五岁，小蝶八岁，看上去更符合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
不过，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也就不用在意什么刻不刻板的印象了。
“走吧。”
将手中毫无价值的杂文志趣随手放在桌面上，林朝辞起身，拍了拍衣服，并对小蝶如此说道。
随后，看着小蝶打开大门，就像是一只小蝴蝶，欢快离去的背影，这才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
两人的相处方式不像是主仆。
更像是兄妹。
不过，这也跟林朝辞没有刻意往这方面培养有关。
当然了，林朝辞也没真把小蝶当妹妹。
亦或是从年龄上说的姐姐。
他只是去掉了小蝶身为侍女的身份。
把小蝶当成自己的手下培养。
培养的好，就叫心腹。
培养的不好，那就是被边缘化的人物。
这个机会他给小蝶了。
小蝶能不能抓住，那就要看小蝶她自己的本事了。
另外，他的威信也从不需要用身份这种东西提升。
因为身份这种东西并不可靠。
如果小蝶追随他，仅仅因为他是萧家的少爷，那么，当萧家剥夺他身为少爷的这层身份之后，小蝶自然也会弃他而去，或是当萧家给小蝶下令，指派小蝶去服侍另一位萧家少爷时，小蝶也会毫不犹豫的服从萧家的调度命令。
真到了那时，就不能再指望小蝶为他保守秘密了。
因为小蝶是不可靠的。
不主动出卖他。
已经是很有良心的做法了。
就算是拿他的情报当做晋身之资，也是没毛病的。
但如果小蝶追随他，仅仅是因为小蝶信服他，那么，就算他没有身份，甚至连躯壳都因为某种意外报废，变成了一个类似于药老的灵魂体，小蝶也依然会忠心耿耿的围绕在他身边。
不说鞍前马后。
起码也会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所以，前者并不需要在意真心与否，但后者需要。
高投资，高回报。
低投资，低风险。
怎么选，主动权其实在林朝辞手里。
不管怎么选，也都是对的。
如此想着，林朝辞和小蝶很快来到了船舱的舱门处，推开虚掩的舱门，来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甲板上的人不多。
因为乘客也不多。
但要说很少，也不至于。
一眼望去，十来个人还是有的。
三三两两的说说笑笑。
如果是专门拉人的客船，甲板上的人会比眼下更多，但是，因为林朝辞跟小蝶在眼下乘坐的是两用的船，一方面拉货，在拉货之余，如果有剩下的空间，也会拉人，人数自然也就少了不少，拥有观光兴致的人一样不怎么多。
不过还好。
乘客不多不等于工作人员不多。
甲板上还有两支二十人的护卫小队。
船舱里面肯定还有。
因为这是两用的空间飞船。
为了保护货物，押送者必然要拥有一定的实力，但如果形只影单，那么多的货物也不可能由一人看管着，万一遇到什么不讲道理的劫匪，即便护住了这些货物中的一部分东西，只要还有其他部分的损失，就始终是亏的，甚至说，如果因此损失了风雷阁的信任，让风雷阁质疑运输货物的能力，那才是得不偿失。
正因如此，这艘空间飞船的整体力量远比一般人想象的强，只说斗灵级别的高手就不下二十。
如今操控船体的赫然是一位斗皇。
另有两位斗王在一旁打下手。
一个维持甲板上的秩序。
另一个不知所踪。
斗师与大斗师更是多达上百。
就拿这两支游曳在甲板上的二十人护卫小队来说。
五个大斗师。
三十五个斗师。
没有斗者。
这也就是说，从里面挑出来任何一个人都能跟萧家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打的有来有回，那几个大斗师级别的头头，就算是不如萧战，也相差不多，是一股相当强悍的武装力量。
这个配置横推乌坦城都够了。
但在这里，只配当护卫。
“好恐怖！”
“只是靠近中州……不，应该说，只是给中州的宗门押送货物，拥有一定合作关系的家族，就有如此实力，能组建出这种强度的护卫队。”
“中州那边的大宗门，又该拥有何等强悍的实力？”
小蝶微微咂舌。
偷偷的跟林朝辞咬耳朵道。
林朝辞倒是没什么敬畏之心。
不仅仅因为他见多识广，也不仅仅因为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还因为他在上一个仙侠体系的世界里，破界飞升时，力量已经达到了斗圣和轮回境的层次，放到大千世界中，也算是通天境的强者，甚至可以跻身至尊境三小难，在他的眼中，眼下的一切都只是小场面。
敬畏？
不存在的！
负手而立，淡定自若，甚至还有闲心笑着调侃小蝶：“中州那边的强度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斗皇遍地走，斗王不如狗，斗宗看大门，斗尊才能抖三抖，斗圣说了都不一定算，要看到底是几星斗圣……咱们过去也只是见见世面，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资源回来，如果可以，再扬个名，反正跟紧我是没毛病的。”
话虽如此。
依然存在言语加工的成分。
中州真的是斗王不如狗吗？
其实不然。
在中州，也有很多人不是斗王。
但这个基数从来是被忽略的。
在加玛帝国这边，普通人的一辈子往往在斗之气一段到斗之气九段之间晃悠，往往是一百或两百个人里，能出现一位成功凝聚斗之气旋的斗者，而在一百位到两百位斗者之间，能出现一位斗师，到了斗师后，不出意外，十个人里能有两三个人摸到大斗师的门槛，但从大斗师跻身斗灵或斗王，难度则如同登天。
就这么说吧。
按照一个人半年提升一个小境界算。
从六岁开始算起。
七岁，斗之气二段。
八岁，斗之气四段。
九岁，斗之气六段。
十岁，斗之气八段。
十一岁，一星斗者。
十二岁，三星斗者。
十三岁，五星斗者。
十四岁，七星斗者。
十五岁，九星斗者。
十六岁，二星斗师。
以此类推，也依然要坚持到二十五岁才能跻身斗灵，想要跻身斗王，起码也要在三十岁之后。
那么，在西北大陆这种贫瘠的环境中。
正常人的修炼速度是怎么样的？
别说半年提升一个小境界了。
一年能提升一个小境界都算快的。
另外，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求老天爷不卡瓶颈。
因为瓶颈这一关太难了。
不少修士在某个瓶颈上一卡，就是几十年如一日。
而中州呢？
中州的基层情况也不太好。
顶多是因为斗气的充沛，以至于中州的普通人能跻身斗者，同样是一百个到两百个人里能出现一位斗师，但架不住基数方面完全的胜利。
假设西北大陆和中州都有一万人。
西北大陆的一万人基层，就决定了他们能产出五百到一千个斗者，能产出一百到两百个斗师。
但中州的一万人基层，可以产出一万个斗者，可以产出五百到一千个斗师，可以产出一百到两百个大斗师，和前者拉开了断层级的差距。
这就是纯粹的基层胜利了。
比例一直没变多少。
不过，落实到实处，中州的比例还是比较高的，因为中州的强者众多，各种遗迹也是数不胜数，在西北大陆上，捡到一本斗王留下的残缺功法，可要仔细收好了，一但被人得知，保不齐会有很多修士千里迢迢的来追杀你，有些时候，一个帝国里的斗王级别的功法数量也不超过二十本，但在中州，斗王功法不说人手一本，随便一个帝国也有成百上千本，甚至能做到每个城市里都有一个或多个家族拥有这东西，就连斗技，也都是五花八门。
斗技不到地阶。
功法上限不到斗宗。
在中州这边，都不算珍贵。
是可以通过正规渠道获取的。
不少拍卖场里，就有拍卖玄阶斗技跟玄阶功法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功法了。
功法跟斗技一样。
确实受限于天地玄黄这种划分方式。
但黄阶功法好不好用，任何修士心里其实都清楚。
并非所有功法都像焚诀一样能进化。
当你处于斗者时。
其他人修炼的都是黄阶低级功法。
你跟其他人切磋，不分上下。
足够用了。
而且，当你放眼望去，你会发现，一百个斗者里有九十五个以上，修炼的都是黄阶低级功法。
更换功法确实没必要。
因为买功法也是需要钱的。
还需要运气。
很多功法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有那钱财，还不如找几门斗技。
专心的修一修。
提升自身猎杀魔兽的效率。
更直观的增加自己的收入。
等到什么时候突破了，再按照那时的情况去更换。
但当你成为斗王时。
左右一看。
其他斗王修炼的都是玄阶功法。
跟他们动手，你总会因为斗气质量和总量的原因败下阵来，这个时候，为了保持自身的战力档次，你就不得不考虑更换功法一事了，把原本的黄阶低级功法废掉，转修玄阶的功法。
等你到了斗宗。
就该考虑更换地阶功法了。
不然，就等着被其余斗宗碾压，甚至是被越战吧。
但如果真有那种天赋绝顶的人。
靠着一本黄阶低级功法。
能不能修炼到斗帝？
也是可以的！
因此，功法不存在上限，但想要在同境界中占据优势，更换更高品质的功法，是合理的做法。
这就是比较的力量。
另外，这也涉及到一个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资源。
任何人的资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好比咱们俩都是斗师，恰巧，咱们俩在一片林子里看到了咱们俩都需要的一株灵药，咱们俩又互不相识，都不愿意让给对方，那就只好用武斗的方式决定这株灵药的归属了，而一旦使用这种方式，修炼黄阶低级功法的斗师必定会被修炼玄阶低级功法的斗师压制，被打倒，乃至被击杀，反正，肯定是要失去这株灵药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少了这株灵药。
才导致这位斗师没能成为大斗师。
而也正是因为这株灵药。
让竞争中的那个胜利的斗师顺利突破跻身大斗师。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故此，拥有更多强者传承的中州在比例上会被大幅度缩减，缩减到了平均几十个斗者里就能出现一位斗师，平均五个斗师里就能出现三个大斗师，平均二十个大斗师里就能出现一位斗灵，平均五十个斗灵里就能出现一位斗王，这种离谱的数据，斗王自然会显得很多。
真要是把西北大陆的环境放在中州。
把中州的环境替换到西北大陆。
这种差距也是会反过来的。
所以，并不是说中州天才辈出，实力有多么多么高，人均更聪明，而是说，环境决定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啊！”
小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不过，在明白了这个道理后。
她还是叹了口气。
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羡慕：“少爷，话说回来，难道就没有可以改变斗气含量的方法吗……咱们西北大陆这边就必须承受这种斗气贫瘠的环境折磨，不能从其他地方引点斗气过来吗？”
“你以为这是为挖水渠呢？”
“还引点斗气过来？”
林朝辞被小蝶这个过于天真的想法逗的哭笑不得。
只不过，总有一些秘密，是他现在肯定不能说的。
就比如说，西北大陆其实是斗气大陆上斗气最浓厚的一个区域，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原因在于陀舍古帝把自己的洞府设在西北大陆下的夹层空间里了，是这座洞府抽走了西北大陆的大部分斗气，才制造出了一个斗气贫瘠的假象，等到陀舍古帝的洞府解封，西北大陆的斗气不需要供养这个负担，回归天地，重新完成循环，西北大陆的环境自然会好起来，甚至可以一举超越中州的环境。
但这种话能跟小蝶说吗？
显然不能！
并不是说他不信任小蝶。
只是因为他跟小蝶的关系还没到那步。
就跟他不与萧炎摊牌一样。
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分寸一定要把握好。
而且，这种分寸一定要由他来把握。
只有这样，才能杜绝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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