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本心与改变

    世界大蛇,“寻找传火者”的芙拉姆特。

    很少有人知道,这条大蛇其实一直沉睡在传火祭祀场的地下。当钟声在祭祀场回荡之际,这条古老的巨兽便从深渊中苏醒,庞大的身躯蟠踞在废墟之间,它声称自己曾是太阳王葛温的挚友,千百年来都在寻找能够承担使命,肩负起传火任务的不死人勇者……

    “嗯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诸位并非受诅咒的不死人,而是真正的生者,但你们确实敲响了那两口代表着宿命的钟。”

    凝视着眼前的楚浩与阿瑞斯,芙拉姆特巨大的竖瞳在昏暗中闪烁:“不妨聆听这份神圣的使命?继承葛温王的意志,让初火重燃,驱散蔓延的黑暗……这是无上的荣耀。”

    ——它没有得到回答。

    无论是楚浩,还是阿瑞斯,都只是平淡地看着眼前的巨蛇,甚至连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好像对那所谓的“荣耀”半点都不感兴趣般。

    俗话说得好,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还葛温王的挚友,葛温王知道自己有你这个挚友吗?

    “若你们决心踏上这条荣光之路,便前往王城亚诺尔隆德取得王器吧。”

    俗话说人老成精,蛇老也是同样。既然芙拉姆特有着丰富的传火……忽悠人去传火的经验,自然在这千百年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激动有之,欢呼有之,不屑有之……而见到楚浩二人的表现,这条大蛇根本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念了下去:“勇者们,我在此静候你们的归来。”

    “无论是选择传火拯救这个世界,还是另有所想。这一切,都取决于你们的一念之间……”

    说着,芙拉姆特低下头颅,重新潜入到了那个深坑之中,过不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呼噜声就随即响起……却也不知道是真的陷入到了沉睡当中,还是故意装模作样给楚浩等人看的了。

    ……

    “所以,对于这条蛇刚才的话,楚浩你怎么看?”

    走出传火祭祀场,来到一处山坡之上,阿瑞斯转头看向了楚浩。而为了避免被他人所窃听,向来谨慎的他并未将话语诉诸于口,而是使用精神力进行对话:“这将决定我们接下来的路线。”

    在阿瑞斯看来,尽管芙拉姆特的言语带着浓重的神棍气息,但作为守序阵营的存在,它的道德水准确实远高于这个黑暗世界的寻常住民……至少,它详尽地指明了前往亚诺尔隆德的路径,似乎真心期待这群非凡的不死人能够取回王器,延续传火的使命。

    “问题是,它能够为我们提供‘除语言性帮助外的一切帮助’。”

    楚浩微微摇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芙拉姆特只出言语不出力的行为本质:“不过,虽然它的真实意图是想要忽悠所有走到这一步的不死人去传火,但既然它的核心诉求是确保传火仪式的延续,便与我们当前的任务目标存在交集。”

    “于是有进一步争取的价值?”

    阿瑞斯自是听明白了楚浩的意思,就像在原本的游戏当中,可以通过向芙拉姆特喂食道具从而在它那里获取一些东西那样,虽然现实世界定然不存在那种方便的交换机制,但有来有往才是事情的常态。

    也就是说,只要继续与这条明显知晓甚多的世界大蛇对话,很有可能获取一些相当有价值的情报。

    “没错,它提供的前往亚诺尔隆德的路线,经过我的初步验证确实可靠,这条路线避开了几个已知的高危区域。”楚浩回答道:“当然,有关于这一点,我后续会进行验证……不过比起这个来,我更加关心它的最后一句话。”

    “'无论是选择传火,还是另有所想'?”

    阿瑞斯瞬间便跟上了楚浩的思路,他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它在暗示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有关于那个“其他选择”,自然是指不同于传火结局的另一个结局,也就是所谓的“黑暗之王”结局。而考虑到反传火先锋深渊大蛇卡斯同样与芙拉姆特隶属一个族群,那么这句本不应该在它口中说出的话,还是值得深思。

    “情报不足,还尚且无法推断。”

    “情报确实有限,难以做出准确判断。”

    楚浩轻叹一声,随即话锋微转:“不过,那条蛇的嘴,真的很臭。”

    “哈,深有同感。”

    阿瑞斯会心一笑。这一问一答间,他已完成了对楚浩的又一次“确认”。

    在主神空间这个生死一线的环境中,人的本性往往在最细微处流露。而作为真正死过一次的复活者,阿瑞斯比任何人都清楚,所有人都是走在悬崖边上,踏错一步便是深渊。

    而仅仅这一句带着黑色幽默的吐槽,就足以证明眼前的楚浩依然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楚浩——但,却又不是那个在终结者世界当中一心救世,甚至有些魔怔人的楚浩。

    他没有因为芙拉姆特的神棍做派而全盘否定其价值,也没有被“传火使命“的宏大叙事冲昏头脑,而是冷静地保持了自我。既能在战略层面保持冷静分析,又能在细节处展现真实性情……

    ……这就够了。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轮回世界中,能够确认同伴依然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比任何战术分析都来得珍贵。他不需要一个完美无缺的领袖,只需要一个始终保持本真的战友。

    这份默契,正是在无数次生死与共中锻造出的信任,比任何契约都要牢固。

    “那么,下一步的计划是?”

    “核心目标不变。”楚浩望向悬挂于半空之中,仿佛象征着太阳神族统治永不熄灭的烈日,目光沉静,“按照原定路线通过塞恩古城,抵达王城亚诺尔隆德取得王器。之后按部就班地挑战这个世界的各个BOSS,将王魂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不过……”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那股即便遮蔽嗅觉也颇感不适的臭味,楚浩略微停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在做足一切准备之后……”

    “有关于深渊之主马努斯的挑战,也该逐渐提上我们计划的日程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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