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键的信息，被我忽略掉了。
当安迪尔的话语在黑暗中回荡时，杨云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遗漏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某个本应显而易见，却在他的观察中悄然滑过的细节……
“……是了，是法术发动的时间。”
方才安迪尔发动攻击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杨云高速运转的大脑之中重构，拆解，最终毫无秘密可言。以他超越常理的思维速度，即便不进入“光风”的状态，也在一瞬间捕捉到了其中的诡异之处：“他发动攻击时，完全没有施法前摇，没有抬手动作，甚至没有能量凝聚的过程……”
“这是……彻头彻尾的‘瞬发’！”
省略施法前摇和准备动作尚可理解，毕竟在任何世界，顶尖的施法者都能通过技巧简化这些流程。但“完全没有能量凝聚过程”这一事实，却彻底出乎了杨云的预料之外。
在任何已知的能量体系中，发动攻击必然伴随着能量的聚集。能量越多，凝聚越集中，攻击的威力就越大，即便是最基础的物理攻击“拳头”，也需要攥紧五指来提升动能……那么，完全跳过能量凝聚阶段的攻击，这一现象正常吗？
显然，不正常，而且是极其不正常！
杨云的思维开始高速运转，无数可能性在他的意识中交织。如果安迪尔的攻击不需要凝聚能量，那么这些能量的来源只有一个可能——它们早已预先存储在某处。就像一座水坝，不需要临时蓄水就能开闸泄洪，这意味着安迪尔可能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层面建立了庞大的能量储备，或者……
杨云的目光扫过周围的黑暗，一个更加惊人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也许安迪尔根本不需要“凝聚”能量，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碎片世界的一部分，就像人不需要特意“凝聚”空气来呼吸一样，如果施法者与世界本质相连，那么调动能量就如同调动自己的肢体般自然。
而如果安迪尔已经与这个世界深度融合，那么他在这里的能力恐怕远超想象——
“——轰！”
然而，紧随其后的第二波攻击，却让杨云足以推翻先前的所有推测与想法！
依旧是那道幽蓝色的灵魂光柱，依旧是那股熟悉的能量波动。杨云仍如流水般融入其中，完美规避了这看似相同的攻势，但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原因无他，安迪尔这第二发“灵魂激流”的威力，竟比数十秒的那一发，威力强了起码五成！
绝非简单的“藏拙”，也不是纯粹的能量增幅，更非入微层面的精进。与攻击融为一体的杨云能清晰感知到，这是对整个法术结构的根本性重构，是攻击模式的本质升华，这才使得攻击的威力产生了质的飞跃……
但，这怎么可能？！
在战斗中突破，并非主角专属的权能；而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不断进化，本就是顶尖强者必备的战斗智慧……然而若说仅凭两次施法就能将千锤百炼的法术推陈出新，实现如此程度的质变，这其中必定存在着某种超乎常理的异常！
“原来如此……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吗？”
上一道灵魂激流的攻击余波还未散尽，安迪尔的低语就在下一刻响起。只见这位很可能是黑暗之魂世界中最具研究精神的贤者一敲手杖：“那么，就换一种方法——”
下一个瞬间，仿佛在安迪尔的身前打开了一个无形的水阀，第三发的灵魂激流再度轰出！
与先前的两次不同，这一次的灵魂激流呈现的并非幽蓝之光，而是显现出了一抹妖异的白，所过之处空间似乎被层层封锁凝固，化作一道绚丽的结晶通道——
灵魂激流……或者说，结晶灵魂激流！
这一次，在攻击临身前，杨云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躲开了攻击的覆盖范围，放任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白色光辉，在这片黑暗的大地上永久留下了绚丽的结晶痕迹。
“……哦，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啊。”
见杨云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岿然不动，将恐怖的攻击视若无物，而是选择了闪避一途，安迪尔那张布满褶皱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位刚刚展现出惊人技艺的大法师轻声说道：“你方才的闪避方式，是将自身融入‘灵魂激流’的能量流中，这证明你对灵魂类法术的理解已臻化境。而当我将结晶魔法与灵魂激流融合后，你便不敢再硬接其锋……”
“不，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尽管场面上看似稍显被动，杨云仍从容地拂了拂衣衿，掸去那些实际上并未沾身的晶莹碎屑：“我并非对灵魂法术本身有多深的造诣，而是对构成这类法术的基础能量了如指掌……但要同时解析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体系，却是我现在的计算力难以做到的了。”
一加一，远大于二——这便是问题的核心。如若是本体在此，那么别说两种能量结合，便是一百种，一千种也不过是等闲……但现如今，杨云的计算力始终是块短板，也正是因为此，才产生了不该存在的破绽
“哦，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强啊，也感谢你的自我解说。”
安迪尔点点头，轻声道：“那么，接下来就用三重能量结合的灵魂激流吧，昔日白龙希斯的结晶有着恐怖的诅咒，而将古龙技艺化为己有的大帽子罗根却抛弃了这一致命的武器。现如今，我的魔法——”
“——前提是，那真的是你的魔法。”没等安迪尔说完，杨云就微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何意味？”
“很简单。若是在观摩三次之后还看不出其中玄机，那你也未免太小觑我的眼力了。”
迎着安迪尔审视的目光，杨云好整以暇地耸了耸肩，唇角重新扬起洞悉一切的笑意：“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主神会将我送到这个名为《黑暗之魂》的世界……”
“也大概明白，我究竟应该在显然不正常的你身上，悟到些什么东西了。”（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