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已经不足以形容小天狼星了。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冷冰冰的怒气,眼睛亮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他的魔杖高高举过头顶,在空中划出呼呼的风声,咒语倾泻而出,奥古斯特狼狈地眯着眼睛,仓促地将魔咒挡回去,各种颜色的魔咒在蓝色烛光下撞在墙壁上,飞来飞去,爆炸声不绝于耳。哈利站在奥古斯特的背后,除了一些《标准咒语》上的咒语,也朝他扔了不少教材之外、但在学生间广为流传的魔咒。
“过来,哈利!”小天狼星喊道。
奥古斯特被提醒般侧过身,魔杖指向哈利——小天狼星和安东尼的咒语同时飞了过来(还有一个来自哈利的石化咒),撞在他的铁甲咒上,发出几声巨响,奥古斯特也被震得踉跄了两步。
“盔甲护身!”安东尼用魔杖指着哈利,“哈利波特身上的巫师袍飞来!”
仿佛被看不见的线扯住了,哈利低低地悬浮起来,然后嗖地朝他们飞过来,叮叮当当地撞着沿路的蜡烛。
奥古斯特立刻也喊道:“哈利波特身上的——”他的魔咒被小天狼星的攻击打断了,“障碍重重!布莱克身上的巫师袍飞来!”
小天狼星纹丝不动,冷笑着甩着魔杖朝他扔出更多的咒语,然后匆匆转头看了眼旁边:“粉身碎骨——没事吧,哈利?”
“没事。”哈利从安东尼的巫师袍中爬起来,“你怎么来了?”
“多比带我们来的。”小天狼星说,“过会儿再说。先走!”
他将安东尼从地上拉起来(这具临时拼凑的身体仍然没有完全修好),慢慢朝后退。哈利跟着他们退了几步,忽然喊道:“不行!他有魔法石!伏地魔要——”
他的话音未落,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群声音:“怎么了?”“什么炸了?”“是时间厅吗?”“死亡厅有新人了?”“哪个实验又没有留人——”
安东尼转过头。神秘事务司的大门敞开着,一群男巫女巫站在门口,头上沾着彩带,有几人手里还端着杯子和茶点,都在错愕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打头的女巫颤颤巍巍地问。
“小天狼星·布莱克!”另一个人在小天狼星看向他们后惊呼道。
紧接着,又有两个名字被同时喊出:“哈利·波特!”“卢克伍德!奥古斯特·卢克伍德!”
奥古斯特微微低下头,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你能认出我真是不容易,老朋友。”
叫出他名字的巫师倒抽着冷气,朝后缩了缩:“我……呃……很高兴……嗯,你没有变太多……”
“没变太多?”奥古斯特冷笑道,“在你们把我送进阿兹卡班之后,我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钻心剜骨!”
他的魔咒是朝着有些分心的小天狼星的。安东尼急忙猛拽了下同伴,闪过飞来的咒语。伴随着一阵惊呼,聚在门口的巫师纷纷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掏着自己的魔杖。
奥古斯特哈哈大笑,举起魔杖划了几下:“回家时间!”
宛如被推了一把,他猛地冲出了满是蜡烛的房间,从刚刚站稳的小天狼星身旁掠过。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了。然后他速度飞快地滑过蓝光照耀下的圆形门厅,冲过那群毫无准备的巫师,几步跳进了走廊中。哈利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小天狼星紧随其后,安东尼则托着手臂跟在他们后面——他的胳膊似乎在刚才拽小天狼星的时候脱臼了,现在有点用不上力气。
他刚跑到走廊上,就听见升降梯当啷啷的声音。小天狼星正在和哈利争吵:“不,放开我!”“够了,哈利!回霍格沃茨去!”“不行,必须有人阻止他——”“会有人阻止他,但是不是你!”“那么是谁?你吗?”“是的,我!或者其他人,傲罗!这是魔法部,哈利,这里到处都是成年人,有些问题是留给他们解决的——”“伏地魔也在这儿!”
走廊里一片安静。涌出来看情况的巫师震惊而僵硬地站在门口。安东尼慢慢走过去,看见小天狼星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也害怕他的名字?”哈利发狠地问,“那么至少找个不怕他的成年人来。”
小天狼星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知道他在这儿?”
“什么?”
哗啦啦,又一架升降梯停在了他们面前,打开了门。哈利、小天狼星和安东尼匆忙跳进了轿厢,小天狼星一边按着按钮,一边攥着哈利的胳膊:“你知道伏地魔在这儿,然后就自己跑过来了?你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吗?什么都好——通知我,通知米勒娃,通知邓布利多——”
“我全都试了!”哈利怒气冲冲地说。叮,门在大厅打开了。
“带着哈利回霍格沃茨,亨利。”小天狼星将哈利的胳膊塞进安东尼的手里,“我过会儿再去。”
“不行!”哈利断然拒绝,但被小天狼星一把推出了升降梯。
“霍格沃茨见。”
“我也说不行。”安东尼说,将哈利又拉了回到来,“几楼,波特?”
“一楼。”哈利立刻说。
“傲罗在几楼来着?斯克林杰的办公室在二楼……”
“亨利!”小天狼星愤怒而不可置信地说,伸手拦住了试图关上的门,同时瞪了眼挤进升降梯的巫师。那几个人盯着他拦着门的手,其中一个人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发出不满的声音,跳出轿厢,其他人也跟着鱼贯而出,纷纷挤上另一架刚停在大厅的升降梯。
“你知道我现在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安东尼转向小天狼星,“你带着波特先生回霍格沃茨,通知邓布利多教授,让他通知魔法部,而我去一楼看看情况。”他在小天狼星张嘴前拦住了他,“但是你不会答应,出于随便什么原因。而我的个人经验是——无意冒犯——如果一对一决斗,伏地魔能杀了你。至于波特先生,他显然不会自己回霍格沃茨。所以让我们跳过这些辩论,直接假设我们所有人都妥协了,然后通知那些应该尽快知道的人,同时试着拦住那位食死徒先生,拿回——什么东西,波特?”
就在这时,他们见过的那几个神秘事务司的职员从另一架升降梯中涌出来,挤开等升降梯的人,跑到一个缠绕着金色纹路的紫花瓶旁边,狠狠砸碎了花瓶。顿时,警报声响彻了大厅。
“阿兹卡班的逃犯在魔法部!”其中一个巫师喊道。
安东尼头上的女声用冷漠的声音说:“警告,阿兹卡班的逃犯出现在魔法部中。请通过飞路网和幻影显形撤离。处于禁止幻影显形区域的巫师,请前往附近的楼梯或者升降梯。魔法部祝您今天愉快。警告,阿兹卡班的逃犯……”
小天狼星的手已经放下来了,升降梯的门却没有关上,只是一遍遍播报着警报。在他们的对面,一辆辆空荡荡的升降梯嗖嗖地降了下去,去往下层那些被反幻影显形咒限制的区域。大厅被淹没在空气的爆裂声和惊慌的人声中,壁炉里绿色的火焰蹿得高极了,金色的门框上不断闪烁着绿色的光影。
不到半分钟,大厅就变得空荡荡的。哈利用力按着“关门”的按钮,但是没有反应。安东尼一眼就可以看到大门那边的门厅中的喷泉,以及喷泉旁边的几个影子——多比蜷缩在他的主人的腿边,不断拉扯着自己的耳朵。卢修斯·马尔福似乎正与一个陌生的褐发巫师相谈甚欢,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马尔福!”哈利叫道,“他是来帮奥古斯特的!”
马尔福收回手,手杖在多比的脊背上抽了下,似乎准备离开——
“复方汤剂!”小天狼星立刻反应过来,“旁边那个——粉身碎骨!”
安东尼也跟着冲出升降梯:“障碍重重!”
咒语击中了马尔福,他被撞得向后倒去,差点摔进喷泉里。褐发的巫师穿着不合身的巫师袍,挥动着魔杖,和小天狼星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几个神秘事务司的人也试图帮忙,但被马尔福几个魔咒逼退了。安东尼不断为他们施着铁甲咒。警报仍然在他们头上响着。
“谁记得冰冻咒的咒语!”一个女巫嚷道,“不是恐惧厅或者大脑厅的那个!”
“清水……清冰如泉?”
“肯定不是!石化咒呢?最正常的那个?”
小天狼星喊道:“统统石化!”
“没错!”提问的男巫兴奋地说,举着魔杖,“统统石化!”咒语落在地板上,甚至不在马尔福或者其他任何一人附近。
“钻心剜骨!”褐发的巫师喊道,“粉身碎骨!霹雳爆炸!钻心剜骨!昏昏倒地!”
他击中了其中一个巫师,其余的人连忙将昏迷的同事拖到旁边。
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你们帮不上忙!快走吧!”
“他说得对。”其中一人果断地说,拉着其他人,合力扛着中了昏迷咒的巫师,从飞路网离开了。
他们刚消失在壁炉中,几道黑影就又在噼啪声中出现在大厅里。
“贝拉特里克斯。”小天狼星盯着其中的黑发女人,“在阿兹卡班中过得不错吧?”
“相当不错,亲爱的堂弟。我很自豪。”贝拉特里克斯答道。
紧接着,没有一丝预兆,两个人的魔杖中都射出了魔咒。下一刻,他们决斗起来。小天狼星挑衅道:“专心些!你之前的表现可比现在好多了!”贝拉特里克斯则喊道:“通知主人!波特在这里!”
几个随她一起来的巫师掀开衣袖。安东尼的石化咒击中了其中一个,但是剩下的人中已经有人按住了自己的文身。
“腿立僵停死!”哈利喊道,咒语飞过大厅,打中了一个刚刚从幻影显形中站稳的食死徒。那个人滑稽地跳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漂亮!”小天狼星称赞道。
贝拉特里克斯回过头嘲笑道:“被哈利小宝宝击中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没用!”她一挥魔杖,看也不看地弹飞了小天狼星的魔咒,又转回头来讥讽小天狼星,“没有几个像样些的咒语吗?还是说你已经忘了怎么用魔杖了?”
“别和他纠缠,贝拉!”卢修斯·马尔福说,“我们应该把魔法石——”
安东尼和哈利的咒语一起朝他射去。马尔福挥动魔杖,将它们挡开。爆炸咒在喷泉的围墙上炸开了,水漫了出来,一个朝他们冲过来的食死徒结结实实地滑了一跤,伸手乱抓,刚好抓住了褐发巫师的巫师袍,将他也带得翻倒了。安东尼为哈利补上铁甲咒,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褐发巫师倒向喷泉中的雕塑——金色的、冒着水的、雕塑家养小精灵的耳朵尖狠狠撞在他的身上。他痛呼一声,被马尔福用漂浮咒从喷泉中提出来,甩到地上。
贝拉特里克斯的魔咒和小天狼星的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好吧!”她在警报声和打斗声中大声喊道,“把魔法石给我!”
“魔法石?”安东尼惊讶地说,“但是,勒梅先生说他手上有的是唯一一块魔法石啊。魔法部里也有魔法石?”
“只是半成功的仿品。”有人回答他。安东尼回过头,看到一个英俊的男生从金色的大门走过来,身上穿着霍格沃茨的校袍。
哈利大叫一声,伸手捂着额头,痛苦不堪。
“哈利,哈利!”小天狼星焦急地搂住哈利,“怎么了?”不知为什么,贝拉特里克斯没有趁机攻击他,而是带着残忍而狂热的神情,沉默地站在原地。马尔福依旧举着魔杖,和安东尼对峙着。
那个男生的目光先落在哈利脸上,颇为专注地凝视了一阵子,又转向安东尼,朝他微微一笑:“安东尼教授。”
“你是哪个学院的?”安东尼问,“算了,先离开吧。你通过幻影显形考试了吗?”
对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感兴趣地打量着他。安东尼催促道:“快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呃……”哈利呻吟道。
男生的视线从安东尼脸上移开,看了眼哈利,然后转向地上的褐发巫师:“奥古斯特,你说呢?我应该离开吗?”
褐发巫师勉强睁开眼睛:“听您吩咐,主人。”
“哦。”安东尼说,反应了几秒钟,“哦,伏地魔。你比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看上去好多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