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来袭,绥远军区先遣部队的驻地已然彻底陷入了冰雪囚笼。
厚重的积雪,几乎要压塌了圆木加固过的三角帐篷。就连阵地最外围的铁丝网,也裹上了一层结实的冰甲。
在这狂暴的极端天气中,轻坦营的刘营长踩着及膝的白雪,顶着凛冽的寒风,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巡视着战士们的部署。
他的绿色的军大衣很快便结了一层冰霜,皮靴每走一步都会陷进松软的雪中,发出咯吱的声响。
不一会儿,刘营长来到了阵地的第二层:由56辆BT-7轻型坦克组成的环形防御圈。
这些轻坦被半埋在精心挖掘的雪壕中,又加以白色帆布遮盖,只露出了炮塔和主炮。远远望去,它们就像是雪原上凸起的钢铁堡垒。
眼瞅着顶头上级来到前沿,一连长赶忙上前一步汇报导:
“报告营长,我们连已经按照预案完成了防御部署。目前所有BT-7呈锯齿形配置,单车间隔30米形成交叉火力扇面。”
“除此之外,同志们还在最外围布置了雷区、铁丝网等工事,并且与55师的友军建立了野战通讯。”
“小鬼子们只要敢露头,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请指示!”
经典,又见经典。
经典阵型,再现锋芒。
55师三团与轻坦营构筑的防御体系,说白了就是由四道环形阵地层层嵌套而成。
外层障碍、中层火力、机动预备、核心支援,每一环都暗藏杀机。
当日军骑兵联队发起板载冲锋时,最先迎接他们的是一道由铁丝网、反骑兵壕沟、泼油冰面和地雷构成的死亡屏障。
鬼子只要想进攻,那就必须先清障。
可失去冲击速度的骑兵,跟活靶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的最终命运只能是被战士们一一扫射。
如果敌人侥幸冲过第一层,等待他们的将是步兵与轻坦共同构成的复合防线,一道由钢铁和血肉组合的死亡长廊。
在这段走廊中,无论是45毫米坦克炮、车载机枪或是轻重机枪,都可以将日军骑兵联队的冲锋路线切割成屠宰场。
至于第三层,那自然是数十辆半履带装甲车组成的机动火力喽。
这些搭载着高平两用重机枪、高炮,即使在极端天气中也可以畅通无阻的高机动单位,足以把任何试图迂回的敌骑打成筛子。
最内层则是炮兵阵地和指挥中心,刘营长和严团长把所有身管炮都集中到了这里。
面对这种武装到牙齿的铁桶阵,别说是一个骑兵联队,就算是战车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一起上也费劲能啃动。
如果再配上空军的支援,这一团一营的兵力,甚至可以跟一两个鬼子师团耗到天荒地老。
此话一出,刘营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先是敲了敲身旁的BT-7轻坦的装甲,紧接着语气严肃地询问道:
“部队的燃料和弹药储备如何?”
“虽然在独石口战役的消耗不少,但剩余的物资还足够部队48小时的作战。”一连长将阵地环视一周,“我们连的发动机每一个半小时启动一次,保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远处有一辆BT-7开始调整位置,它的履带在雪地上碾出深深的痕迹,但又很快被暴风雪所覆盖。
顺着发动机的声音,刘营长举起望远镜,朝鬼子可能的进攻方向望去。
可茫茫的雪原上,只有呼啸的风雪在天地间肆意翻卷,将一切痕迹都吞噬殆尽。
“哎,这种天气,实在是太适合日本人发起突袭了。告诉同志们,千万不要放松警惕,战斗随时都有可能打响!”
“我让炊事班准备了姜汤和肉汤,一会就送过来,让战士们轮流喝一碗暖暖身子。”
“我先回去了,时刻保持联系!”
······
半个小时后,白毛风仍在雪原上咆哮,天地间只剩一片混沌的白色。
日军第27骑兵联队的军旗在暴风雪中猎猎作响,旗面早已结满冰凌。
联队长上条一木大佐勒紧缰绳,战马吃痛,防滑铁蹄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凹痕。他微微眯起眼睛,透过翻卷的雪幕,死死盯着前方八路军阵地的轮廓。
那里,机枪工事的阴影若隐若现,铁丝网上垂挂的冰棱在风中摇晃,甚至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八嘎,该死的玉井幸兵卫,我就不应该信任那种满脑子只有冲锋的莽夫!要不是他擅作主张打草惊蛇,八路军岂会缩进铁王八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虫豸,他真的不是海军马鹿的卧底吗?”
经过数小时的长途跋涉,鬼子骑兵联队以五十多匹战马和三十余名士兵为代价,终于抢在冷锋彻底封锁战场前抵达了预定位置。
可就当上条一木庆幸自己抢到先机时,一则突然的噩耗,再次将他拍回了炼狱。
下属们的独走,使得整个联队都暴露了目标。老鬼子精心策划的突袭行动,尚未开始就直接胎死腹中。
眼见自家联队长的脸色由青转黑,整个人都是一副即将怒急攻心的模样。参谋长高桥少佐急忙策马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
“上条君,目前的战场态势已不利于我方。八路军据险固守,此时强攻只会徒增伤亡。不若暂退至大滩镇一带,待其脱离既设阵地再行突袭。”
“孙子兵法有云,以逸待劳啊。”
此言一出,上条一木猛地转头,充血的眼眸如刀般刺向参谋长。
是他不想走吗?现在的问题是根本走不了啊。
“撤退?”上条一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手中的望远镜被他捏得咯吱作响。“高桥君,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老鬼子突然将望远镜砸在雪地上,语气中满是愤怒与无奈。
“来时的路上,已经折损了五十多匹战马和三十余名士兵。现在转向大滩镇?怕是还没见到八路的影子,联队就要减员三成!”
想到这里,上条一木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拔出自己的武士刀,吼声甚至穿透了风雪。
“诸君,为天蝗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
“天闹黑卡,板载!”
话音刚落,上百匹战马同时人立而起,铁蹄刨起漫天雪雾。
冲锋开始的第一瞬间,所有骑兵同时压低身子,马刀斜指前方。那里,八路军的环形阵地如同巨兽般蛰伏在雪幕之后。
第一波冲锋,很快就在雪原上撕开了一道黑色裂痕。
虽然马蹄声被风声所掩盖,但绥远军区阵地上的老兵们已经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铁丝网上的冰棱开始簌簌掉落,空罐头盒也在雪地里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来了!鬼子来了!”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话音未落,暴风雪中突然爆发出连绵的闷响,那是马蹄踏上反步兵地雷的死亡轰鸣。
冲在最前方的日军骑兵,他的战马马腹被上百枚钢珠贯穿,内脏碎片混合着血雾泼洒在雪地上,融化的雪水瞬间汽化成白雾。
马没了,人当然不可能独活。
那名鬼子骑兵的右腿自膝盖以下被炸得粉碎,左腿也被迸飞的马鞍碎片削去三根脚趾,整个人像破布娃娃般栽进血泥里。
更幸福的是那些被发狂战马甩飞的骑兵。
他们手舞足蹈地跌落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便听见脚下传来“咔嗒”一声金属脆响。
刹那间,整个雷区如同爆发的火山。一团团黑红相间的火球接连腾起,将人体抛向半空。钢珠和破片在空中交织成死亡风暴,撕碎了杀伤范围内的所有活物。
“继续冲!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板载!”
第二波骑兵,踏着同伴们用身体趟出来的路,继续冲锋。
可很多战马突然前蹄一软,柴油浇灌的冰面瞬间便让防滑铁蹄失去了抓地力。
整个联队像被无形的大手掀翻,战马在滑行中撞成一团,骨折的脆响此起彼伏。
可此时却没有鬼子发出哀嚎,还活着的士兵纷纷挣扎着爬起来。他们带着心中的疑惑,举刀直直冲向铁丝网。
至于疑惑是什么?
那当然是冰面上的未知凝固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喽。
穷逼帝国主义的士兵至死都没想明白,原来珍贵的油料也可以是防御工事的一环。
······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端。
“照明弹!快发射照明弹!”
“开火!开火!前面全都是鬼子,把子弹全部打出去!”
“团部!敌人的骑兵发起了集群式冲锋,2815阵地需要炮火支援!”
在前线战士们的咆哮声中,灼热的弹流撕开雪幕,7.5、7.92、13.2毫米的子弹将人体和马匹一起撕成了碎片。
一名鬼子军曹刚刚砍开铁丝网,整个头颅就被BT-7的45毫米高爆弹正中靶心。
部分幸运值拉满的车组,甚至用一发炮弹打穿了5匹紧密排列的战马。
第四层防御阵地内,55师三团的炮兵观察员正对着电话筒嘶吼:“方位角173,延期引信!放!”
伴随着炮弹的尖啸,整整一个小队的骑兵连同积雪一起被抛向天空。
不得不夸一句,唤醒勇虎系统生产的75小姐真的纯纯嗑药炮。要是把她放到《龙潭之战》里,其支援步兵的效果真不比M56式105毫米榴弹炮弱。
······
经过数分钟的枪炮沐浴,第27骑兵联队的战旗已被弹片撕成碎布。
残存的八十余名骑兵,不到满编时的两成,依然踏着战友和战马的尸骸,向绥远军区的第二道阵地发起决死冲锋。
这些鬼子兵的脸上凝结着冰霜与血痂,破碎的军服下露出冻伤的皮肤。
最前排的联队长甚至丢了军刀,仅凭一根折断的骑枪当拐杖,却仍一瘸一拐地向前挪动。
“阻拦射击!快!”
一名八路军弹药手右手握着枪,左手托着摇晃的弹链,枪口喷出的火舌在风雪中忽明忽暗,突突突地点射起来。
但由于是临时接替正副机枪手的工作,再加上鬼子骑兵已经打出了烟雾弹掩护冲锋,他的射击效果并不怎么好,总是慢了半拍。
“标尺!打低了!标尺调500!”
看着弹药手在笨拙地调整标尺,从交通壕赶过来的排长叹了口气。他主动上前接过了重机枪,调整好标尺,对着敌人就开始点射。
很快,他就发现点射对骑兵不太好用。
精准射击不行,那就直接扫!
在哈奇开斯的压制下,两名鬼子被打倒在地。
其中一匹马努力站起来,继续奔驰,骑手却被拖在地,半身都被积雪盖住了。
就在此时,阵地后方突然传来了炸裂般的引擎轰鸣声,瞬间压过了战场上的所有枪响。那动静简直像是十台拖拉机同时在耳边启动,震得掩体顶部的积雪簌簌滑落。
正趴在射击孔前的战士们,不约而同地扭头张望。
只见十辆SDKFZ251正粗暴地撞开残垣断壁,宽大的履带碾过冻土时,迸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在它的装甲车斗里,三联装25毫米的高射炮泛着刺眼的寒光。三根炮管随着车体起伏微微上下摆动,活像一头正在锁定猎物的猛兽。
德国底盘,配法国炮,这个组合荒诞又搞笑。
但放在如今的战场上,这就是极致的放平,极致的享受!
“开火!”(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