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也站到迪恩身边，声音低沉但坚定：“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救的每一个人，都证明你的剧本不是惟一的答案，我们可以选择。”
男人安静地听着，用叉子慢慢搅动着盘子里已经凉掉的通心粉。
“选择”他轻声重复，像是品味这个词的味道，“总是能带来.意外。”
他没有再多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压在盘子下面，站起身，像其他普通食客一样推门走了出去，消失在公路刺眼的阳光里。
餐馆里消失的声音重新涌了回来。
“他就这么走了？”迪恩有些难以置信。
卡斯迪奥深吸一口气：“他看到了变量，这就够了。”
新建的猎魔人训练营位于山谷中，临时搭建的障碍物和靶场还带着新土的气息。
第一批选拔出来的猎魔人正在分组练习，呼喝声和零星的枪声在山谷间回荡。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而是一边亮起刺眼的金色光芒，另一边翻涌起污浊的暗红色。
天使展开光翼，悬浮在半空。
重迭的吟唱声如同实质的囚笼，从天空落下，让地面的人动作瞬间迟缓，恶魔则从山谷的阴影里、地缝中涌出，嚎叫着扑向措手不及的猎魔人。
天使之力和恶魔黑雾，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此刻却交织成死亡的罗网。
“顶住！寻找掩体！”
大卫的吼声在混乱中响起，他挥舞着战斧，劈翻了一只冲到他面前的黑眼恶魔。
但差距太大了，不断有人倒下，防线被挤压，后退
就在绝望开始蔓延时，
天空传来一声撕裂般的巨响，庞大的幽灵船撞碎了光与火的帷幕，如同山岳般降临，船首的吴恒，黑风衣在激荡的能量风中纹丝不动。
他没有去看那些指挥战斗的权天使和魔将，因为这些家伙的真身并没有到来，所以将目光锁定了那些正在施法的低阶天使，它们都是实体。
傀儡邪灵的触动了。
暗红触手像攻城锤，一击便砸碎了一名天使的光盾，连同里面的躯体一起碾过。
彩色触手扫过，另一名天使周围的圣光像接触不良的电灯般闪烁、熄灭，身体失控地膨胀、炸开。
局面瞬间逆转。
吴恒的阴影触手如同活物，专门缠绕、捕捉那些落单的天使，将它们拖入突然打开的地缝阴影中，消失不见。
变得更加强大的傀儡邪灵，使得战斗很快结束，入侵者仓皇退去，留下满地狼藉和伤亡的猎魔人。
庄园实验室里，多了几十个被禁锢在能量场中的低阶天使。
吴恒提取了它们的血液，淡金色的液体在导管中流淌，屏幕上是复杂的能量结构图和数据流，最后他拿出一个设计图，交给负责制造的部门。
这是一种金属印章，巴掌大小，表面是简化后的复杂纹路。
“驱天使印。”吴恒对前来领取的大卫说，“激活它，能让天使不舒服，显形，接触其身体后，甚至能够驱离、传送对方，能争取一些时间。”
大卫拿起一枚，入手冰凉。
他点了点头没多问，把印章分发下去。
猎魔人们抚摸着印章表面的纹路，没人说话，这东西很轻，却代表着他们第一次拥有了能直接对抗‘上方’的工具。
他们很多的工具都对恶魔有用，但对于天使却没有太多的办法，总不能用圣经或圣水去对付天使吧。
天使也不怕盐和生铁。
山谷的风吹过，带着硝烟和血的味道，也带着一丝新的、坚定的东西。
训练营遇袭的消息像野火般传开。
但带来的却不是恐慌，而是愤怒，对于大多数猎魔人而言，死亡本就是枕边常客，天堂与地狱的联手，不过是把刀磨得更快了些。
公会的物资兑换处排起了长队。
新下线的‘驱天使印’被定为低分兑换品，几乎每个小队都有一枚，金属印章攥在手里，冰冷、沉甸甸的，像一块压舱石。
“妈的，以前被那些鸟人盯着，浑身不自在，现在总算能让他们也尝尝滋味了。”一个脸上带疤的老猎魔人把印章塞进腰带，检查着新换到的附魔子弹。
没有长篇大论的动员，也没有悲悲切切的悼念。
活下来的人默默包扎伤口，擦拭武器，将死者的铭牌收起，然后他们再次登上改装过的车辆，引擎的咆哮声取代了誓言，重新驶向那些被黑暗笼罩的城市。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也是最好的学校。
只是没有人发现，在新一批开赴前线的车队里，多了一个不起眼的身影。
他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粗布外套，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安静地坐在卡车角落，几乎不与人交流。
只有靠近他周身一米左右，才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邪能波动，这是使用过‘恶魔药剂’的典型特征。
偶尔在他抬手或是颠簸中，兜帽的阴影下会隐约露出脖颈或手腕处皮肤，那里有着一道道粗糙的缝合痕迹，像是把不同色泽、不同质地的皮肉强行拼凑在了一起。
他从不主动说话，有人问起，也只是含糊地应一声。
但当车队接近战区，远处传来爆炸和嘶吼声时，兜帽的阴影下，那双眼睛里会闪过一种近乎炽热的专注，不是恐惧，不是仇恨，而是一种对眼前这片混乱与毁灭本身的狂热。
他跟随猎魔人跳下车，动作算不上矫健，却带着一种目的明确的精准，混入冲锋的队伍，消失在硝烟与建筑的残骸之间。
莫里克庄园地下，
‘自动化超凡药剂工厂’在低吼中运转。
传送带承载着各种恶魔、邪灵的残骸，投入那不断蠕动、由恶灵聚合体和邪灵触手构成的提炼核心。
吴恒站在流水线的末端。
这里此时已经被他改造过，增加了一个分支。
一些在提炼过程中被分离出来、无法用于制作药剂的负面意识碎片、纯粹的痛苦情绪、绝望的灵魂残渣，没有再被积攒起来，等段时间一次性丢入地狱缝隙。
而是通过一条单独的管道，被输送进旁边一个绝对黑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光，只有管道出口偶尔落下‘物质’时，带起的一丝微弱涟漪。（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