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萧瑟难得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身为父母的二人也不自觉得在此刻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我看到，在斗气大陆，父亲和母亲对抗吞灵圣王的场景了。”
“父亲和母亲名为斗帝法身的神通破碎，吞灵圣王的魔躯开始不堪重负得开始融化，在那个时候，我的确看到了。”
“那个吞灵圣王……长着和我一样的脸。”
萧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胸中的情绪此刻更是难以说清。
而直至此刻，萧炎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药菀则撇过脑袋，长出了一口气。
“……所以？”
“所以！所以——是真的吗？”
少年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希冀，毕竟说到底也仅仅只是心魔设下的陷阱而已，他也正是因为不想踩进这魔头的圈套，方才想要找父母来证明。
若是他们可以无比确凿得否认，这般无稽之谈的挑拨自然也不攻自破。
即便是他们不愿告诉自己真相也无妨，毕竟他们会有些难处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然而萧瑟在此刻看到的却是父母眼中不再只有担心的目光，其中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在感受到父亲和母亲的目光之时，萧瑟只觉得喉咙发干，内心中一种无端的恐惧涌上心头。
萧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眼下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话题，也总归不能回避不谈，否则也只会变成他心底的压力。
做父亲的当然不愿意看到儿子这样，只是该如何开口呢？
如何在委婉表达真相的同时又不至于太过伤人呢。
萧炎只觉得此刻的烦恼远胜过外界的一切强敌。
可不管怎么说，伴随着这死一般的沉默，萧炎便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下去了。
他只得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件事情还是要从我和你娘当初在中州历练的时候说起——”
“可我想知道更准确一点的回答。”
萧瑟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虽然平日里鲜有什么情绪波动，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对待最为亲近的家人，他们的言行举止，对他来说都太过熟悉了。
眼看着萧炎的话在此刻被打断，药菀也无心照顾他的心情了。
“是真的。”
萧炎猛然回头，一拉药菀的裙袖。
然而药菀却不理不睬，反而直视着萧瑟那双微微颤抖的眸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所……所以就是，当初意图毁灭斗气大陆的魔头，顶着我的脸，同父亲还有母亲厮杀到最后一刻了是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药菀漠然得回答道。
“……所以这一直以来，对于母亲来说，自己是生下了一个此生最大仇敌一般面孔的人，还将他一天天抚养长大了是吗？”
萧瑟深吸了一口气，更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难过的一天。
“原来，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我的脸。”
萧瑟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颊。
他当然从来不是毫无情感的存在，当然也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爱，还有母亲对自己的疏远。
只是他一直觉得这或许仅仅只是二人性格不合，亦或者是母亲对自己并不满意，方才会这样。
只是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母亲不愿意说出来呢？”
萧瑟已然没了底气同眼前血脉相连的女人对视，声音却越发哽咽。
“——只要母亲说出来的话，仅仅只是因为这一张脸的话！”
萧瑟五指赫然成爪，燃烧着蓝紫色的火焰。
“萧瑟！”
萧炎即刻挥手拦下了萧瑟。
而药菀则同样动了，只是比起萧炎来说，要显得更加直接的行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大殿之中，萧瑟撇过头，脸上留下了通红的掌印。
萧瑟微微睁大了眼睛，显然是有些被打蒙了。
家中便是连训斥都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可眼下的药菀，则二话不说得抬手就是一巴掌。
“稍微冷静点了吗？”
药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还有失望。
萧炎一扯萧瑟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身后，不禁怒视药菀：“你这是在干什么！萧瑟又没错，你干嘛打孩子！”
“他现在这样不该打吗？”
药菀完全不在意萧炎护犊子的行为，倒不如说她太清楚萧炎会为了孩子做什么了。
更何况还是她的种。
但这完全不妨碍自己动手。
“为了一个自己心里憋着的最坏的答案，先射箭再画靶，不问清楚来龙去脉，没两句就要毁了自己的脸，他这是没做错什么？！”
萧炎语塞，但还是停顿片刻道：“孩子还年轻，又不是我们这样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就不能先讲道理？”
“他连你这个当爹的话都不听，指望他听什么道理？”
药菀的目光穿过了萧炎肩膀，看向了那显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萧瑟。
“要是冷静下来了，回头就去找你爹好好问问来龙去脉，至于你的脸……圣王那厮就奔着恶心人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
“你要是不听，那就滚出无尽火域，反正都已经圣品的人了，总不至于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我——我明白了。”
萧瑟哪里见过母亲这般反应，便轻轻挣开了父亲的手。
“我退下了，父亲，母亲。”
“嗯。”
药菀也懒得再看他。
直至萧瑟走后，萧炎不禁叹了一口气。
“菀儿……至于这样吗？”
“家里少不了个唱白脸的，你不是红脸唱习惯了吗？回头去给他好好解释一下，只要脑子没进水，就不会钻牛角尖。”
药菀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
萧炎又是气，又是无奈，只好在她面前挥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是之前就给你说过吗？”
药菀略有些纠结道：“又不光是因为脸，他那性格，就我如今来看，实在看不惯。”
“说来也是我自己造的孽，他日之因，今日之果，还真是报应。”
言罢，她自嘲得笑了笑。
“此外——”（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