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宁朝历史上最杰出的皇帝,第一个被提起的自然是宁太祖。
宁太祖出生的时候,正逢乱世。
熙朝末年,天降大旱,民不聊生,各方起义,自立为王,神州大陆四分五裂。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宁太祖以布衣之身,争到了这天下。
立国大宁,建元天启。
天启元年代表着神州历史上最强大的王朝之一——宁朝,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
作为宁朝的开国皇帝,宁太祖的功绩无可置疑。
而在太祖之后,惟一能和他比肩的帝王便是宁昭宗了。
史书说,宁昭宗得位不正,只因他当时本不是太子。
他不仅杀了他的兄长,还有他的父亲。
先皇昏庸,太子无能。
谁都知道,这二人不死,宁朝不出几年便会灭亡,和熙朝的下场一样。
但是没人敢担得起弑父杀兄的千古罪名。
输了,遗臭万年。
赢了,也声名狼藉。
可宁昭宗担了,他大义灭亲之后,又杀了不少奸臣,随后召集剩下的肱股之臣,重塑宁朝。
待到内外诸夷皆已被杀了个干净,宁昭宗又迁都凤元,改年号为“乾和”。
这也是神州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天子守国门”。
也正是因为征战太多,昭宗的身体根基毁了,导致他子嗣凋零。
可凋零归凋零,他的儿女竟没有一个是废材,反而一个比一个出色。
昔年昭宗力排众议,立永宁公主为太子储君,也承担了不少骂名。
毕竟那个时候永宁公主还小,神州历史上也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当皇帝。
无数人说昭宗眼瞎了,晚节不保。
也有不少大臣上书请昭宗废除永宁公主的太子之位,要立也立燕王。
但宁昭宗没改。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顶着所有的压力,让永宁公主入驻东宫。
之后,他又为以宁朝一整朝的文武百官为班底,组建了一支堪称空前绝后的强大师资队伍,教导永宁公主。
后来,谁都得承认,宁昭宗的眼光是极好的,永宁公主也果然为举世难出的天才少年储君。
只是自古红颜多命薄,不许人间见白头。
谁也没想到宁昭宗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始终是没能够看见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女儿坐上这至高无上的帝位。
永宁公主故去,天下缟素,昭宗悲痛。
再加上他年轻时候留下的伤病,不出两年,他也便去了。
在夜挽澜的心中,昭宗首先是她的严父,再是一位明君。
她敬重他,仰慕他,也期待成为他,超越他。
可时间的确是无情且残忍的,命运天生顽劣不堪,喜欢把美好的东西打碎了给人看。
死前的两天,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知道昭宗下朝之后就守候在她身旁,可她却无法将她的心情说给他听。
而现在,有这么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摆在她的眼前。
“我想……”夜挽澜吐出一口气,轻声道,“带着王兄、小宸还有小珂他们一起去见见。”
“那就去见见。”司扶倾点头,“虽然会耗费不少力气,但只要能圆了姐姐的遗憾,那就是值得的。”
“阿澜,有些事情,本座还是直接挑明了。”君慕浅缓缓道,“你父皇,乃是寿终正寝,他并不是被侵略者杀死的,他崩于身体的疾病和心神上的损伤。”
听到这句话,夜挽澜的眼睫一颤:“我知道。”
“我们能够保下你王兄等人的灵魂,是因为这场万军之战本不应该发生。”君慕浅叹气,“但即便如此,都要建立在不能改动一分一毫历史的前提下。”
司扶倾有些担忧:“姐姐……”
“嗯,我知道。”夜挽澜再次说,她竟是微笑,“世上难得有圆满之事,我只需尽力做到最好。”
“看来是本座多虑了。”君慕浅松了一口气,“我怕你心里难受,有事还是需要说出来,让大家集思广益,可万万不能学嬴子衿憋在心里。”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凉凉的话语:“君慕浅。”
“噢——”君慕浅从善如流,立刻改口,“本座的意思是,不能像嬴子衿这样懒得说话。”
晏听风神色微动:“小挽,我也可以吗?”
“当然。”夜挽澜回头,扬了扬眉,“你是我的人,我带你见家长,天经地义。”
一句“你是我的人”,让晏听风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愉悦了起来。
司扶倾当即可怜巴巴:“我也是姐姐的人。”
夜挽澜摸了摸她的头:“那就一起去见见。”
“好诶!”司扶倾开心了。
她转头,朝着晏听风扮了个鬼脸。
晏听风:“……”
郁夕珩也:“……”
他微笑着捉住司扶倾的手,告诉她:“倾倾,我吃醋了。”
司扶倾拍着胸脯:“不要吃醋,阿九,我可以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陪着姐姐,一半给你。”
郁夕珩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倒也不必如此。
“那我们就开始吧。”君慕浅说,“大家准备好,各就各位,不要松懈!”
“唰——”
时间再退,退回到1717年的神州。
这个时间点,永宁公主刚刚故去,天下还是一片缟素的白。
往日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举目望去,也尽数都为白色。
宫里沉寂了不少,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就连夜空上的星星都暗淡了不少,明月更是不见踪影。
寝殿中,香烛又续了一轮。
头发斑白的帝王正坐在灯下,翻看着一本书籍。
这本书和怪力乱神有关。
若是传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宁昭宗竟然会信这些。
大太监上前,低声劝道:“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他知道永宁公主的死亡对昭宗的打击极大。
前两天,昭宗又取了自己的心头血,这几日也没有停止上朝,身体是何其的虚弱。
昭宗合上书,却并没有躺下,而是问:“守忠,你说,永宁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
赵守忠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敢回答。
“希望她能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不会受到病痛的折磨。”昭宗自然自语,“是我对不起她。”
如果不是当时宫乱,他的发妻不会早产,他的女儿也不会落下病根。
赵守忠张了张嘴,急切道:“陛下,这怎么能是您……”
他的话还未说完,已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坚定,认真,不容置疑。
“父皇,您从来都没有错。”
宁昭宗霍然睁开双眸,眼里精光大盛。(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