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向前走了几步。
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寒冷的黄昏。
“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那位女校长,奥利姆·马克西姆,走上前。
她的声音洪亮,却不失优雅,在空旷的草坪上清晰地回荡。
“邓布利多。”
“希望你一切都好。”
“好极了,谢谢你。”邓布利多微笑着回答。
马克西姆夫人的目光,越过邓布利多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的道格拉斯身上。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真诚的、带着几分惊喜的笑意。
“福尔摩斯先生,好久不见,恭喜你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
道格拉斯把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脸上挂着他惯有的轻松笑容。
“好久不见,夫人,您风采依旧。”
这句熟稔的问候,让周围的学生们都愣住了。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竟然和布斯巴顿的校长是旧识。
道格拉斯确实认识她。
几年前,他为了探寻尼可·勒梅的炼金术奥秘,曾游历至法国。
在比利牛斯山脉,他短暂拜访过布斯巴顿城堡。
他所展现出的炼金术知识,让这位拥有巨人血统的女校长大为惊叹。
她甚至热情地邀请道格拉斯留在布斯巴顿,承诺给予他最优厚的待遇和未来的教授职位。
当然,被道格拉斯婉拒了。
就在这时,一个滑腻的声音,插了进来。
“邓布利多,我的老朋友。”
伊戈尔·卡卡洛夫快步上前,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热情的笑容。
“我们一路奔波,可真够累的。”
卡卡洛夫抱怨着,眼睛却在四处打量。
他的目光在马克西姆夫人和道格拉斯之间扫过,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福尔摩斯?”
卡卡洛夫的眉毛挑了一下,看向道格拉斯,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探究。
“你就是那个在霍格沃茨任教的福尔摩斯教授?”
“我听说过你在意大利的作为……”
他的话音未落,学生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着维克多·克鲁姆的学生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维克多·克鲁姆,那个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大放异彩的天才找球手,此刻就站在卡卡洛夫的身后。
他穿着厚重的血红色校袍,神情阴郁,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这位魁地奇明星身上,转移到了自己的教授身上。
意大利。
又一次,他们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这个地名。
德拉科·马尔福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曾经写信给自己的父亲,旁敲侧击地打听福尔摩斯教授暑假的去向。
卢修斯的回信,却异常严厉。
信中警告他,不该问的别问,只需要牢牢跟紧福尔摩斯教授的脚步。
这让德拉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在人群的另一端,没人注意到。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队伍中,一个不起眼的男孩,在看清道格拉斯面孔的瞬间,脸色变得纸一样苍白。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了缩,试图将自己完全藏进同伴的阴影里。
而那个被众人瞩目的维克多·克鲁姆,也抬起了头。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沉郁和不耐烦的眼睛,在看到道格拉斯时,忽然亮了一下。
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甚至是惊喜的光。
可惜,道格拉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的卡卡洛夫身上。
他迎着卡卡洛夫那探究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
“卡卡洛夫校长,看来德姆斯特朗的情报网,比我想象的还要灵通。”
道格拉斯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只是不知道,您听说的,是哪个版本的故事?”
卡卡洛夫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反问,完全没有半点年轻巫师该有的局促。
“版本?”
卡卡洛夫干笑一声,试图重新掌握主动。
“我听说的版本,可是相当精彩。”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竖起耳朵的学生。
“据说,一位来自霍格沃茨的教授,在意大利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甚至,还和教廷的某些……特殊部门,发生了点不愉快。”
他的每一个字,都试图将道格拉斯描绘成一个鲁莽的麻烦制造者。
道格拉斯点了点头,仿佛在赞同他的说法。
“您说得没错,确实有些不愉快。”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在手心掂了掂。
那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弹力球。
“主要是我这个人,有点洁癖。”
道格拉斯的目光,直视着卡卡洛夫的眼睛,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看到一些不该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脏东西,就总想亲手把它们清理干净。”
“免得污染了环境。”
卡卡洛夫的瞳孔,针尖似的缩了一下。
他当然认得那是什么,那头教廷的光铸怪物,在黑市的情报里,被描述得神乎其神。
而现在,它成了这个年轻人手里的一个玩具。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句话。
不该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脏东西。
这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他就是那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
靠着出卖同伴,才从阿兹卡班的坟墓里,爬了出来。
一股被看穿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后颈。
“清理?”
卡卡洛夫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但有时候,管得太宽,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是吗?”
道格拉斯把那个金球重新收回口袋。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自己的风衣领口,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
“我倒觉得,有些事,总得有人管。”
“比如,管一管那些背叛了主人,又整日活在清算恐惧下的……可怜虫。”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如果说之前的话还只是暗示,那这句话,就是一把劈开了所有伪装的大砍刀。
直直地,插进了卡卡洛夫最恐惧的伤口。
卡卡洛夫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那张堆满虚伪笑容的脸,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被恐惧浸透的狰狞。(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