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凉,古宅深处隐隐约约传出“唔唔”的声响,风吹拂竹叶,杜清一头利落的短发,身上穿着素色旗袍倚坐在藤椅上...
“夫人,人已经带来了。”
杜清缓缓睁开眼眸,她竟然坐在这打起了盹,梦到以前的事情。
“唔唔--”
“夫人,夫人饶命啊。”男人跪在地上,鼻血顺着发干的嘴唇滴在了衣领上。
杜清轻轻晃动藤椅,手指立在唇间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记得,回到外婆家后姐姐去当兵,她进了学校,之后遇到了白及,那时候他还叫白瑞...
可惜眼前的男人扰了她的清梦。
“夫人,您看...”
杜清做了个“杀”的手势后站了起来,月色真好,自从外公外婆离世,她再也没回去过。
“母亲。”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阴沉着脸站在木制台阶上。
杜清走过去摸了摸男孩的头。
白阳晖朝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走了过去,不等旁人阻拦,匕首狠狠插进了他脖颈的动脉上,“让你惹母亲生气!”
男子身子一晃重重倒在了地上。
白阳晖擦着脸上的血跑到杜清身边:“母亲,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杜清拉着他的手温柔地用手帕为他擦了擦脸:“别脏了自己的手。”
“父亲说,惹母亲生气的人都该死。”白阳晖一脸阴狠,恨不得再去补几刀才解恨。
杜清无奈,她嫁的不是大夫吗...
回去的路上,白阳晖小声道:“弟弟们都比我优秀,母亲会不会就不喜欢晖儿了?”
“若旁人再乱嚼舌根就割了他的舌头。”杜清握着白阳辉的手,“母亲会一直喜欢晖儿。”
“等弟弟出生,我要带他一起玩。”白阳晖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杜清叹气,算上小桁她有四个儿子了,希望这胎是个女儿...
回到屋子,杜清哼着小曲,轻轻拍着白阳晖哄他入睡。
“白爷。”
杜清听到声音后转过头。
白及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辛苦了。”说着他将人温柔地从床上抱了起来。
“别...”杜清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样子。
见她脸色羞红,眼神氤氲,仿佛一汪春水被轻轻搅动,白及发出笑声。
“白爷,夫人。”女佣弯下腰不敢直视。
白及抱着杜清离开偏院:“听司离说,今天有人惹你生气了?”
“没有的事。”杜清咬着嘴唇不承认。
白及嗓音温润:“这种事情何必脏了夫人的手,交给司离便是。”
“你少看些古书。”杜清忍笑,知乎则也看多了,人都腌制入味了。
白及低头蹭着杜清的脖颈,惹的她连连娇笑:“哈哈,别闹了,一会摔了。”
回到主屋杜清靠在床上,肚子咕噜噜的响。
来了许久,这里的东西她还是吃不惯。
白及挽着衬衫袖子:“等我回来,让你尝尝为夫的手艺。”
杜清点头拿起一旁的书翻看着。
厨房内,白及被黑烟呛的连连咳嗽,手不停的挥着,面条放入锅中放水...
为什么面条到锅里就糊了,根本来不及放水。
“白,白爷,您是不是记错了,要先放水。”女佣站在门口。
白及直起腰,做出疑惑的表情。
“...”
半个小时后,白及端着一碗鸡蛋面进了主屋:“清儿,你尝尝...”嗓音有些发虚,没刚刚那么笃定了。
杜清先开被子,白及走过去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我喂你吃。”
“没正形,放我下来。”杜清瘪着嘴。
白及不肯,杜清没办法只好横坐在他腿上,腰靠着他的手臂,勉强吃了几口面。
“怎么样。”白及满眼期待。
杜清舔了一下嘴唇:“差一点就好吃了。”
白及笑出了声:“哪怕有夫人十分之一的手艺,也不会这样难吃。”说着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夫人多教教我。”
“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杜清说着依靠在他身上,“我今天做了个梦,梦到我和姐姐相依为命。”
白及手臂微微用力,生怕怀里人后悔似的:“...”
“别紧张。”杜清叹了口气,“不过儿时的玩笑,如今却成了真,她若抓我,可真就立了大功。”
她双手染血,已经回不去了。
白及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心里不舒坦,打几下出出气也是好的。”
杜清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巴,口齿不清道:“再胡说?”
白及眉眼温柔,头微微摇了摇表示不敢了。
俩人洗漱完上床。
杜清躺在床上,手在他掌心搔着痒痒:“最近总是有人在晖儿身边乱说,我打算重新为他挑选几个佣人。”
“夫人说的算。”白及说完将头埋在了她的身上,“清儿有孕差不多三个月了...”
杜清手抵着他的额头:“也不嫌累。”
白及白天会去医院,晚上才会处理白家事务,他想把黑的洗成白的,所有人都过上正常生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白家身为黑手党,靠着国难发家,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如今想洗干净谈何容易。
就算洗,也会留有一身腥气。
白及的大手轻轻揉着她:“累,所以求清儿疼疼我。”说完他翻过身,重量避开她的腹部。
杜清呼出炙热的气息,红晕顺着脖颈不断向上,嗓音柔和了几分。
“亲爱的...叫我名字。”白及吻着她,嗓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诱惑。
“白及...”
身上又重了几分。
杜清没有阻止,他是大夫自然有分寸…
夜深人静,白及披着外套走了出去。
司离坐在客厅端着茶,白爷从东方带回个美人,看着柔弱,实则杀伐果断。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司离站起身:“白爷。”
“夫人有孕,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扰她清静才好。”白及坐在椅子上。
他身上没有黑手党特有的狠劲,反倒平添了几分儒雅和从容。
司离低头不语,若是告诉白爷,这叛徒可能就放了...
“是,白爷。”司离还是应了下来。
白及端起女佣刚冲好的清茶抿了一口:“人生短暂,无病无灾也不过几十年,我不想带领白家打打杀杀的过日子。”
司离抬起头。
白及伸出手:“最多三十年,整个世界都会变。”
黑手党势必会成一个时代的缩影,到那时再想退路就已经来不及了。
“...”
他这辈子无忧,总要为下一辈子考虑。
打打杀杀不是长久之计。
“我听白爷的。”司离认真道。
白及摆了摆手:“吩咐下去,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夫人。”
就在这时。
“爸爸。”
白及起身走了过去:“小桁,怎么,做噩梦了?”他今年九岁了。
白桁额头抵着白及的肚子,他长得不算高,杜清说他是心眼多坠的...
“爸爸,我想买辆车,叔叔们都有,我也要。”
白及看着小小的人儿笑着道:“好,明天爸爸带你去选车,不过要等你在长高些才能开。”
白桁高兴地抬起头:“真的?”
“真的。”白及伸出小手指,“拉勾,车就放在哪里,只要你乖乖吃饭长高,就可以开。”
白桁跟白及拉勾,随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ICh hab diCh lieb, Papa。”
白及摸着小儿子的头,他们现在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很正常...
“爸爸,我已经长大了,不怕黑。”白桁背着手,身上披着宽大的西服,小嘴噘着,跟个小包子似的。
白及忍笑:“是,小桁长大了,不过爸爸害怕,小桁会同意爸爸跟着的,对吗?”
白桁点了点头。
直到孩子熟睡白及才起身离开。
清早,杜清得知白及腰带白桁去买车:“...”
“他才九岁,还没方向盘高...”杜清忍不住提醒。
白及伸出小手指:“我们已经约定好了。”
杜清叹了口气:“他一撒娇你就什么都依着他,这性子长大可怎么办?”
“如果他们不跟我撒娇,我会伤心的睡不着。”白及弯下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到那时,需要你夜夜哄我。”
“...”
杜清想了想还是由他去了。
在他眼里,小儿子白桁身体弱,长不高,需要护着宠着,他要月亮,他一定会想办法搭登天的梯子。
实际上,白桁就是个捣蛋鬼!恶劣到她做噩梦都在向外公外婆告状。
白及没有偏向,他带着四个儿子一起去选车。
三儿子白然,长得最像白及,平时话很少,看人时总是面带微笑。
“爸爸。”白桁伸出手。
白阳晖不满道:“小桁,你已经九岁了,不能再让父亲抱了。”
白桁冲白阳晖做了个鬼脸,转头眨着漂亮的眸子看向白及:“爸爸...”
白及蹲下身,白桁笑着跑了过去趴在了他的背上。
九岁的孩子,还要趴在爸爸背上撒娇...
白然眯眼笑着。
老二白裕倒是无所谓,他打着哈欠:“父亲,我随便买什么车都行。”他急着去见女同学。
白桁选了一辆最贵的。
回去的路上,四个孩子困的靠在一起睡着了,白及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哪怕是为了他们,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刚到家,就看到杜清手里拿着团扇站在门口等他们。
“母亲。”
“母亲。”
“娘。”
“妈妈。”
一开车门,四个孩子朝着她跑了过去。
杜清拿着团扇在他们的头顶一人拍了一下:“去洗手,吃饭。”
白及走了过去,双手扶着腿,他一米九的身高要弯下腰才行。
“胡闹...”杜清用团扇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白及笑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白家的大门缓缓关上..(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