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简予琛提着书院灯笼转过巷口。
黑绸似的水波里倒映着白鳞波光,岸边时不时传来对岸酒坊的香气。
他刚推门入院,就听到温志文大着舌头骂人。
“你个死丫头片子,你知知知知道啥!要不是你爹我有先先先见之名,谁敢娶你个野丫头。”
蒋氏正在灯下洒扫,一看他回来了,赶紧让他进门。
简予琛左右看了看,不见他的小媳妇,这才低声问蒋氏,“婶,又怎么了。”
蒋氏怒了努嘴,“回来高兴,多喝了两壶酒,撞见二丫给你绣衣裳呢,针脚太丑他说了两句,二丫气的晚饭都没吃,在厨房呢,你去劝劝。”
简予琛矮着身子进来的时候,温旎正在灶台上偷吃,两个腮帮子鼓起,瞪着圆圆的眼儿,见是他,才吸溜了一口面,擦了擦嘴道:“你回来了?”
简予琛垂眸看她,“委屈了?”
“嗐,习惯了,他哪天不骂我,我还纳闷呢,你赶紧去温书吧,厨房你别进来了,被他瞧见又要说我。”
“反正也进来了,你再吃点,我帮你洗。”
他说着已经卷起了袖子,温旎可不跟他客气,捧起碗吸溜了两口面,简予琛看她吃得香,笑弯了眼睛,“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你吃了么?”
“山长留我吃了,明天我就要启程了。”
温旎咽了口面,“这么急?”
“去府城还要赶半个月的路呢,我跟山长一起走。”
“那你不等宁彦啦?”
“宁兄跟自家商队走,我会写信回来的。”
简予琛说着,幽幽道:“你等我回来娶你。”
温旎红了脸,一巴掌拍了过去,“讨厌,是我娶你。”
简予琛差点被她打成内伤,笑道:“是是是。”
半夜下了一场雨,打得院子里的小花摇摇坠坠,蒋氏半夜起来去厨房提茶壶,经过温旎房门口,见里头还亮着灯,便探身去瞧。
只见自家闺女四仰八叉在竹席上躺着,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一只脚还翘墙上了。
自家那女婿就坐在一旁……绣嫁衣……
蒋氏无奈摇头,“予琛啊,这么晚了,先休息吧,这衣裳放着,明儿我来。”
“不用,婶儿,我还要抄书呢,这里马上就弄好了。”
“你说说你,小时候一边写字一边给她打扇,长大了还要给她弄嫁衣。”蒋氏一边怪,心里又一边为女儿高兴。
“她是我媳妇,应该的。”
温旎翻了个身,嘟囔了两句,谁也没听清。
第二天,她等太阳晒屁股了才坐了起来,一看自己的嫁衣居然改好了,连带着简予琛那一身也好了。
“哇……”
“哇什么哇,你看看太阳都晒屁股了,予琛昨晚上还要熬夜给你做,今天一大早又去书院了,下次回来都得半个月后了,你也不知道去送送。”
蒋氏正在院门口晒衣服呢,温旎一惊,“他这就走了?哎呀娘你咋不叫我啊。”
“咋没叫你,睡得跟头小猪似得,怎么喊都不带动的。”
她刚抱怨完,只见温旎匆匆洗了把脸,跟个小旋风似得冲出去了。
“哎,记得路上买点干粮给他带着。”
“我知道啦!!!”
温旎去了西街买了干粮,又朝着镇子外头跑去。
“温家娘子!”
她一转头,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自己身边,宁彦那张脸露了出来,“真是你呀,你上哪去?要我捎你一程么。”
“宁小郎君。”温旎喘着气,“简予琛要走了,我想给他送点干粮。”
“你去书院定是来不及了,他这会估计在渡头呢!”
凌渡镇靠湖,若是再往府城,就得走水路。
光靠温旎这条腿跑到渡头,那都快一个时辰后了。
“上来吧。”
宁彦让车夫放下脚蹬,温旎赶紧提着裙子上了马车。
“说起来予琛说等这次中了解元就成婚,我还没恭喜你们呢。”
温旎不好意思笑了笑,“他不中我也会娶他的。”
谁家小郎君有简予琛那么标致漂亮,还贤惠呢!
宁彦扇着扇子笑吟吟看她,这温家小娘子当真快人快语。
马车速度快,温旎正跟宁彦闲话家常呢,马车突然停下。
“怎么了?”
“哦,前头施家下聘,把路给堵了,得等等。”
宁彦有些失落,“哦。”
温旎好奇,“好大的阵仗啊,这施家姑娘是不是那个书画双绝的大才女来着。”
“对,就是她,每年花灯诗会她总能有惊才绝艳的句子,可惜这样好的姑娘要被人娶走咯。”
“嫁给了谁。”
“好像说是城东的宋家,要等年后成婚呢。”
宁彦突然道:“你帮我去送份贺礼,就拿我这块玉佩去。”
一旁的小厮应了一声,“可是郎君,这是咱们祖传的玉佩啊,咋能随便送人呢。”
“别管,添妆的,你只管去就是了。”
“那,咱们非亲非故的,用什么名头。”
“便说……便说我倾慕施家娘子的诗句,望她觅得如意郎君。”
“好咧。”
温旎看了看马车外头,又看了看宁彦,恍然,“哦,你也馋施家姑娘是不是。”
宁彦像是被踩了尾巴,“你,你休得胡言,传出去,可是有损人家的名誉的。”
温旎翻了个白眼,“这里就咱俩,谁知道啊,喜欢你咋不去争取呢。”
“人家都订婚了,我能争取什么。”
温旎偏头看去,“哎,也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跟简予琛那样,天作之合的。”
宁彦:“……”
难得从你嘴里说句成语还净往人心口扎!
一路上,宁彦蔫了吧唧,不再吭声,好不容易到了渡头,温旎一掀车帘,果然看到了一批人正准备上船。
“简!”温旎刚出声,就被宁彦拉了一把,“你可别过去,这会恐怕不好。”
“怎么了?”
“你看到没,那是侯景明,他可是府城太守的公子,向来跟予琛过不去,你这会过去,定要吃亏的,那小子无恶不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旎眯起眼,“他经常欺负我们家简予琛么?”
“简兄才高八斗,招人记恨。”
温旎明白了,侯景明,不是好东西!
简予琛大老远就看到了温旎,他敷衍了两句,警告了一番,侯景明带着人走了,等温旎跳车跑过来的时候,简予琛身子晃了晃,无比虚弱地往她怀里一靠。
“你怎么了?刚才那王八犊子打你了?”
简予琛含情脉脉看着她,虚弱道:“你怎么来了。”
温旎看着他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心疼道:“我怕赶不上给你送干粮,你路上没吃的怎么办。”
简予琛含笑,“你关心我?”
我还馋你呢。
温旎仔细检查,“你伤哪里了?”
简予琛捏了捏她的手,“洞房了你好生给我检查检查,现在看不出啥来。”
“还要洞房那么久?小时候我哪没看过,你去马车上脱了给我瞅瞅不就好了。”
宁彦刚过来脚步一转,“哎呀天气真不错呀。”
转身又上了马车。
温旎闻言抬头看了看,都快下雨了哪里不错了。
“别看他,看我。”
简予琛将她的脸扳回来,“我走后你乖乖吃饭,睡觉盖被子,我回头给你写信。”
“嗯,我都记着啦,我帮你房间打扫好,等你回来。”
“别打扫了,反正等我回来,也该搬过去了。”简予琛说着,那边船上叫人了。
他一步三回头,恨不得将她栓裤腰带上。
宁彦也跟着上了船,温旎跟着跑了一路,等船都看不见了,她才停下。
宁彦看着眼热,“简兄啊,为兄有时候也很羡慕你的。”
说着手去摸他的小包袱,简予琛一巴掌拍掉,“少碰。”
他媳妇给他准备的干粮。
温旎坐着宁彦的马车回程,半道上看到了侯景明在一家酒楼吃吃喝喝,她喊停车夫,溜达进了后门。
一刻钟后,吃了加料巴豆茶的侯景明捂着肚子往茅房跑,被人套头罩了麻袋狠狠打了一顿。
哼,欺负我夫郎,我弄死你![○・`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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