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村外的山谷,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而喧嚣的练兵场。
数千名新兵,正在老兵们的严厉喝骂下,进行着艰苦的队列、射击和刺杀训练。喊杀声、口令声、枪栓的拉动声,汇聚成一股充满活力的钢铁交响。虎贲军的规模空前壮大,但楚子龙和参谋长孙嘉谋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隐忧。
“总指挥,”孙嘉谋在一处高地上,看着下方正在训练的新兵,说道,“兵是招够了,但新兵就是新兵。他们有士气,有仇恨,但缺少一样最关键的东西——血。没有见过血,打过仗,再好的训练,也只是花架子。”
楚子龙点了点头:“我明白。一支真正的军队,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不是在训练场上练出来的。但现在日军主力收缩,小股的敌人不够我们这上万人塞牙缝,打大规模的攻坚战,又会让这些新兵徒增伤亡。”
他需要一场恰到好处的战斗。一场规模适中、能确保胜利、又能让新兵们真正体验战场、完成从民到兵蜕变的“开刃之战”。
就在这时,后勤总长许忠义,如同总能带来惊喜的圣诞老人,满面春风地从山外赶了回来。他带来的,正是解决楚子龙所有难题的“钥匙”。
“总指挥!”许忠义一进指挥部,便兴奋地展开一张地图,“两个好消息!”
“第一,”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们那批‘大家伙’,在路上躲过了军统和日军的三次盘查,已经安全运抵根据地,藏在了后山的隐蔽仓库里!我亲自验收过,5门105毫米克虏伯榴弹炮,5门意大利造75毫米山炮,一门不少,连炮弹都多给了咱们二十发!”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这批重炮,是许忠义耗费了数月心血,动用了所有关系,用缴获的大量黄金和物资,从一名亦正亦邪的国际军火贩子手中换来的。它们,将是虎贲军未来最重要的战略威慑力量!
“第二个好消息,”许忠义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名为“黑风口”的镇子上,“根据我的情报,日军为了加强对正太路的侧翼保护,在黑风口设立了一个大型的物资转运和守备基地。那里驻有一个加强大队的兵力,修筑了大量永久性工事,储存着足以支撑一个联队作战半个月的弹药和粮草。最关键的是……”
他看着楚子龙,微微一笑:“那里,距离我们后山的直线距离,刚好11公里。”
105毫米克虏伯榴弹炮的最大射程,是12公里。
楚子龙和孙嘉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炽热的火焰!
一个固定的、防御坚固、价值巨大、且刚好处于己方新式重炮打击范围之内的完美目标!这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是专门为虎贲军量身定做的“开刃石”!
“命令!”楚子龙当机立断,“炮兵团团长,德械营营长伍千里,立刻到指挥部开会!”
作战计划,迅速成型。
这场战斗的核心,只有一个字——炮!
由雷公指挥的炮兵团,将把所有新到的重炮,秘密运抵预设阵地,对黑风口日军基地,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远程炮击!
而伍千里的德械营,将混编一部分训练成绩最好的新兵,在炮击结束后,对黑风口发起总攻!他们的任务,不仅是占领基地,更是要带领新兵们,完成他们的“成人礼”!
**两天后,黑风口以南,一处极其隐蔽的山谷。**
十门崭新的、散发着冰冷钢铁气息的巨炮,被伪装网覆盖着,如同蛰伏的史前巨兽,黑洞洞的炮口,无声地指向了十一公里外的黑风口。
炮兵团长雷公,这位曾经的爆破专家,此刻正抚摸着克虏伯榴弹炮那巨大的炮身,眼神狂热得如同看着绝世情人。
“乖乖……这才是爷们儿该玩的东西!”他喃喃自语。
在他的指挥下,数百名炮兵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最后的测距、计算和装填。
“报告团长!一号阵地准备就绪!”
“报告团长!二号阵地准备就绪!”
雷公深吸一口气,抓起通讯兵递过来的电话,对着话筒,发出了石破天惊的怒吼:
“虎贲军炮兵团!听我命令!”
“开炮——!!!”
**轰——!!!**
大地,仿佛都被这声巨响震得跳动了一下!十门重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飞向了蔚蓝的天空!
彼时,在黑风口的日军守备大队里,大队长正悠闲地喝着茶。他完全无法想象,在距离他十一公里之外,会有足以将他送上西天的死神,正在向他微笑。
当第一轮炮弹落地时,整个黑风口基地,瞬间被火光和浓烟所吞噬。105毫米榴弹炮的威力,远非日军那些九二步兵炮可比!厚达一米的水泥工事,在它的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撕开、粉碎!
日军的指挥部、弹药库、兵营……在一个接一个的精准点名中,化为冲天的火球。许多日军士兵甚至连警报声都没听到,便在睡梦中化为了焦炭。
突如其来的、如同天谴般的打击,让幸存的日军彻底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他们根本不知道炮弹是从哪里打来的,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就在这时,地平线上,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
伍千里率领的德械营,如同下山猛虎,向着那座已被炮火蹂躏得残破不堪的基地,发起了总攻!
一名刚刚放下锄头不过两个月的新兵,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步枪,跟在老兵们的身后,心脏紧张得快要跳出胸膛。但当他看到前方那座冒着黑烟的日军基地,看到那些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敌人时,恐惧,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兴奋所取代!
“杀啊!”
他发出了一声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嘶哑的呐喊,跟随着战友们的脚步,勇敢地冲了上去。
战斗,几乎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缴。失去了工事和指挥的日军,在德械营和虎贲军新兵的猛烈冲击下,迅速土崩瓦解。
当虎贲军的战旗,最终插在黑风口基地最高处时,那名新兵,也用手中的刺刀,颤抖着,结束了第一个敌人的性命。他吐得昏天黑地,但当他再站起来时,眼神中,已经褪去了农民的青涩,多了一份属于军人的坚毅。
楚子龙站在远方的山坡上,通过望远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