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那可是她最后亲手捧起来的帝王啊

    当时,还是明德帝的萧允德在得知岑鸢要死遁回梁国清理门户后,便提出顺便也死遁给北翼人看。

    他要岑鸢成为北翼最后一道保护屏障。

    那时,岑鸢原本是不同意的。因为这肩负的责任实在太大了。

    他前世的一生,他今生的前半生,都在这北翼的朝堂里耗着。

    可耐不住萧允德软磨硬泡,“女婿,你行行好,一死多用,‘死’得其所。”

    那会子重伤的岑鸢气得不想搭理他,“你怎的是这种人!就可着在我一人身上薅羊毛。”

    萧允德讨好地亲自给他喂汤药,“女婿,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若真是我儿就好了,江山交给你,我连监国都不必,直接带着楚君游山玩水去。可是……造化不是弄人嘛?你生哪不好,非生在梁国,还是梁国的君王……唉,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梁国!”

    岑鸢悠悠道,“你想什么美事?带着我岳母游山玩水,让我成最后一道屏障,亏你说得出口。”

    萧允德呵呵笑着红了眼眶,“女婿啊,你快好起来。当时听到你掉下悬崖死了,朕心都碎了……”

    岑鸢便是被萧允德那“红了眼眶”以及“朕心都碎了”给忽悠得点了头,“你这是吃定了我。”

    萧允德嘿嘿一笑,嘴角扬起个得逞的弧度,“好女婿,能者多劳嘛。你和夏儿,是我的倚仗,也是我北翼的倚仗。”

    这顶高帽子一戴,谁还能拒绝?他被萧允德拿捏得死死的。

    烛影摇曳中,岑鸢握住时安夏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玉白的手背。

    “我应了太上皇,”他声音很低,“若有一日北翼有难,梁国铁骑必越境相援。”

    忽而轻笑一声,他从时安夏的腿上挪开,躺在枕上,将妻子拉到自己怀中,“不过……”他似在安慰她,“你也不必太忧虑,这只是我们的应对之策。如今看起来,昭武帝能想到‘天子守国门’,还是很有担当的。”

    他起身吹了烛灯,指尖顺着她鬓角滑至耳垂,最后捏了捏那枚白玉耳珰,“睡吧,别胡思乱想。”

    时安夏忽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两人交叠的掌心温热,“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这局,我们的确输不起,太上皇作法很对。”她顿了一下,问,“但这事你怎不早跟我说?”

    岑鸢迟疑了一瞬,“你似对昭武帝有很高的期待。”

    那可是她最后亲手捧起来的帝王啊!

    时安夏心里有些难受,“是啊,我盼他能成为明君,对他的确有很高的期待,希望他千万别出岔子。”

    若他出了岔子,那便是往她脸上狠狠掴了一记耳光。前世她亦是如此作想,故而时常与他品茗对弈,喝酒聊天,借着酒酣之际,将治国之道细细掰碎了讲与他听。

    “为君者当如青天白日”,她总爱用银箸蘸着酒水,在案几上写下这几个字。

    酒痕干得极快,就像她希望这些道理能速速刻进天子的骨血里。

    她跟他说,“不可欺暗室,不可负黎民,更不可步荣光帝的后尘。”

    而今想来,那些谆谆教诲,倒像是她亲手将玄铁淬炼成锋,再以锦缎包裹着奉于君王案前。

    可真正的利刃,原该由执剑人自己千锤百炼,方能血脉相连啊。

    时安夏蓦地攥紧了锦被。若她一手扶起的帝王终究昏了头,任人唯亲、滥杀忠良……她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陆桑榆血溅丹墀,顾柏年冤死诏狱,唐星河等人被一杯鸩酒了却残生?

    因为这些人,谁都知道是她的人!但凡帝王心窄,又怎能容下?

    这一想,时安夏赫然坐起,觉都不用睡了。她冷汗涔涔,忠臣良将何惧马革裹尸?怕只怕寒光闪处,夺命的刀锋竟来自本该同袍而战的自己人。

    岑鸢笑着拉她重新躺下,“你看你看,我就说不能告诉你吧。”

    他用双臂圈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乖,睡觉,这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顺其自然就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什么大不了。”

    次日已近巳时,时安夏方醒。

    帐外终于透进些灰白的天光,鎏金香炉里的安神香早已燃尽,只余一缕残烟袅袅。

    时安夏掀开锦被时,发现昨夜落的雪竟映得窗纸发亮,难怪屋里这般明净。

    刚晴了几日,雪都未化完,怎的又下雪了?

    她指尖按上太阳穴,昨夜岑鸢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激得三更鼓响后才勉强入睡,此刻眼底还泛着淡淡的青。

    “夫人可算醒了。”北茴捧着铜盆进来,呵出的白气在帘边消散。她绞了条热帕子递上,低声道,“少主今儿走得早,我卯时进来,他已经不在帐里了。”

    “他忙。”时安夏躺下,将热帕子敷在眼睛上,“今儿早上还有什么事发生吗?”

    北茴应道,“谢大公子持您印信去大牢接人,这会子正和谢玉公子在正厅里坐着用早膳,想来还有事儿求您。”

    说起这事,北茴就有点恼了,“那假谢玉倒真不拿自个儿当个外人,说来得早,没用早膳,向南雁讨吃的。”

    时安夏也听得气笑了,“这是个妙人,给他吃就是了。咱们的早膳可贵着呢,就怕他吃下去烫嘴儿。”

    北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让人准备了早膳送去给他们哥俩吃。谢大公子哪里吃得下,坐立不安。倒是那假谢玉心大,吃得特别香。”想起了什么,又笑起来,“南雁说想在里面放老鼠药。”

    帕子凉了,时安夏递过去,“再来一帕,我乏得厉害。”

    北茴只看着主子笑。

    时安夏一下子意会到她在想什么,哗啦一下坐起身,“坏北茴,不是你想的那样。”

    北茴拿着帕子跑,在架上的铜盆里又浸热了,“夫人,我什么都没想啊。您以为我想的是什么,嗯?”

    时安夏脸红耳热,“北茴,你学坏了!哼哼!”

    北茴被夫人那两声“哼哼”弄得兴高采烈,多鲜活呀!她一直就觉得主子背负太多,性子太沉了,不像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

    她又嘿嘿笑,“再坏也是夫人的北茴呀。”

    北茴将热毛巾敷在夫人眼睛上,然后轻轻替她捏腿,“夫人,卓大人让我问问您,要不要弄点东西拿捏住谢玉?”(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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