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坝是川省下面的一个自治州,位于川省西北部,青藏高原东南边缘,与成都平原接壤,属于典型的高原地形,海拔平均在3000米往上,气候垂直变化非常明显。
当海拔上升到2500米的时候,众人找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休息一会。一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二是,看有人是否有高原反应?
三是给身体缓冲时间,逐步适应一直在变化的气候和温度等。
趁着休息的时候,顾瑶医生给大伙科普了一个简单知识:在高海拔地区,不建议使用热水洗澡洗头,且洗澡必须在空气流通的地方。
由于大家都不是本地人,身体机能短时间不适应当地的自然环境,而高海拔地区空气相对稀薄,洗澡洗头会导致血管扩张,增加心脏负担,容易出现呼吸困难、胸闷等高原反应。
接着顾医生又说:「到了上面,大家注意多喝水,避免剧烈运动,多休息,也尽量少饮酒或不喝酒。」
听完,李恒有点蒙,转头看向余淑恒,心想这老师平素有小洁癖的,这不是要她命么?
其实他还好,毕竟从小就是雪峰山脉这种高海拔山区长大的,别人害怕的高原反应,
在他身上压根不存在。
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余淑恒清雅一笑。
李恒小声道:「生活条件比较艰辛,老师能适应不?要不回沪市算了?别跟着我到上面受罪。」
余淑恒想了想说:「看看情况吧,若是真不适应,我再提前走不迟。」
见她有自己的安排,李恒劝几句后就也没再劝。
休息半个小时左右,众人继续赶路,在晚上7点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此次目的地,AB
州政府所在地,马尔康镇。
这年代的马尔康镇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落后,没有什么高楼,夜晚的灯光也不繁盛,曾云找的落脚点在州政府对面不远处,一栋3层高的小楼。
老实讲,说是州政府,却和湘南一个小县城的规模差不了多少,可能还没这年代湘南小县城的繁华。
倒是院子里面那几棵米亚罗红叶树让李恒打着手电筒观察了好久。
李恒对身边的余老师说:「屋舍条件简陋,如今有了这几棵树,倒是显得有层次感了。」
现在已经到了秋天,树叶似火一样红,余淑恒也蛮高兴,「等天亮了,我们一起拍张照片。」
「矣,成。」李恒赞同地点点头。
房子是那种典型的老旧筒子楼结构,李恒和余淑恒住在二楼。
徐素云和廖主编同样住在二楼。
其余人都在一楼落脚。
让大伙有些意外的是,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徐素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廖主编有了交谈。
放下行李,细致洗漱一番,李恒问廖主编:「师哥,你打算在这里待几天?」
廖主编说:「3到4天左右。」
接着他问:「你身体没事吧?」
李恒摇头:「这点海拔,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你们总是关心问候,我都跟感觉和老家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的变化就是有些冷,秋天跟冬天一样。」
聊一会,两人进了书房,里面堆满了各种资料和当地县志,这是曾云早半个月来的收获,提前为他准备好的。
就在他随手翻阅资料入神时,洗漱完毕的余淑恒走了进来,来到他身边问:「怎么样?还满意不?」
李恒头也未回:「挺好,资料比我想象的要健全。」
听到这话,余淑恒替他高兴,随即没再打扰他,也是坐到一张椅子上,看起了报纸。
半个小时后,等到所有人收拾妥当,众人进了隔壁一家饭馆。
这个点,本来饭馆老板都不营业了的。但架不住曾云事先用钱开路啊,看在钱多的份上,人家屁颠屁颠的弄了满满一桌子特色菜,还有一个木炭铜火锅,吃的正宗山羊肉。
老板热情问:「各位要喝点酒吗?本地特产青稞酒。」
众人没人敢答应,只因顾瑶医生早有瞩托,
满桌的特色菜,其实大多是野味,另外腊肉味道十分不错,李恒奔波了一天,为了赶时间没怎么正经吃饭,此时饿得慌,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才停歇下来,与旁边的廖主编吸着烟,聊着天。
李恒问:「师哥大学同学在哪?离这远不远?」
廖主编说:「不远,在师范学院当校长。」
李恒道:「混得挺好呀,明儿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认个门,说不得哪天我有事求人家。」
廖主编没拒绝,或者说本身就有这意思。毕竟不远千里赴阿坝,就是来了解当地风土人情的。
而了解当地风土人情,自然是得找当地人,
吃过饭,疲惫的众人都歇息了,只有李恒睡不着,又钻进了书房。
晚上11点半左右,从徐素云房里出来的余淑恒走进书房,本想催他睡觉,结果看某人沉迷书籍中不可自拔,当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轻轻合拢书房门,也是安静的陪在旁边。
如此又过去大约两个多小时,感觉脚有点冷的李恒这才放下书本,转身望向余老师。
一望,他笑了。
嘴!余老师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书本打开趴在胸口,安然的模样十分有味道。
目光在身上停留好一会,就在他起身想要喊醒她的时候,她却自己醒了过来。
余老师徐徐睁开眼晴,盯着他眼晴糯糯地问:「小男生,老师看好吗?」
「喜欢你身上的书香气,特有内涵。」李恒难得说句大实话。
四目相视许久,在幽静的氛围下,余淑恒忽地伸出双手圈住他脖子,凑头主动亲了他嘴角一口,「来我身上。」
「啊?」李恒啊一声,没动,以为听错了。
余淑恒微微一笑:「抱我去床上。」
李恒再次「啊」一声。
余淑恒面上笑容更甚,没再逗他:「抱我去卧室。」
「好。」这回李恒没迟钝了,矮身一把横抱起她,往卧室行去。
只是才出书房,李恒就停住了脚步。
余淑恒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过去,目光刚好同准备去卫生间的徐素云碰个正着。
徐素云尽管早就察觉到闺蜜对李恒有某种不对劲,可亲眼看到两人这种暖味姿势时,
还是脑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眼晴呆呆地。
隔空「对峙」小半天,余淑恒冲好友淡淡笑一下。
徐素云回过神,转身进了卫生间。
见状,李恒迈开脚步,抱着余老师去了卧室,把他平放到床上。
「陪我聊会天。」看他要走,余淑恒搂着他脖子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都这个点了,还不休息?」李恒问。
余淑恒没做声,但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没撤,李恒用脚把房门关上,随后脱掉鞋上了床。
「小男生,来我身上。」余淑恒感觉到他有些拘谨,刚熄灭的玩闹心顿时大起。
李恒一开始没理会,平躺在她身侧静静地盯着天花板,但后来随着某种莫可名状的氛围笼罩整间卧室时,他逐渐变得有些心痒难耐,最后鬼使神差一个翻身,到了她身上。
对于他的动作,余淑恒没有一点意外,也没一点抗拒,反而再次用双手搂住他脖子,
然后悄悄打量近在尺的小男人面孔。
葡匐在她身上,李恒也没有下一步动静,只是双手抵床,默默同她相视。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很享受这份静谧,谁也舍不得打破。
伴随着时间流逝,两人的呼吸声都慢慢变得急促,两具身子也在无声无息中变得更有包容性,亲密无间地包容着彼此。
某一瞬,李恒低头,想吻她。
余淑恒却稍微偏头,同他嘴唇错身而过,让他一口含住了耳垂。
撕咬一番肉肉的耳垂,李恒特意在耳垂上留了几个尖尖的牙齿印,以表示不满。
余淑恒仿佛感觉到了他内心的郁闷,笑着由他咬耳垂,由着他发泄,只是双手搂他更紧了。
在如此暖味气氛中,李恒没问她为什么躲?她也没解释为什么躲开接吻?两人脸贴着脸,身子摩着身子,一步一步沉沦在欲海中。
有一刹那,余淑恒身子突然绷直僵硬,十个脚趾弯曲地、紧紧勾着,右手轻拍了下他肩膀。
她没有任何言语。
李恒身为花丛老手,登时意会,配合地帮助她。
又过去十多分钟,余淑恒平静了下来,迷离的眼睛缓缓睁开,黑瞳孔倒印着他的影子,满是情意。
她用手指在他嘴唇上划了一下,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良久开口说:「小男人,你知道老师为什么不和你亲吻吗?不让你脱衣服吗?」
李恒随口道:「因为你是老师。」
余淑恒默认,但显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她说:「我希望有一天,你对我是心甘情愿,而不是身体控制大脑。」
很显然,她想要他的心,而不是他在欲望中支配她。
李恒默然,随后伸手紧紧抱住她。
两人互相拥抱,卧室没再有任何异响。
这样子差不多20来分钟后,她松开了他,「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和廖主编去师范大学,别起不来。」
「矣,好。」李恒从她身上下来,平躺到旁边。
等了会,余淑恒问:「你不回自己卧室?」
李恒伸个懒腰:「不想动了。」
余淑恒笑一笑,然后半坐起身,下床去了洗漱间。
这个晚上,李恒左等右等,都等得睡着了,就是没等来余老师。
这个晚上,余淑恒去了他房间睡。
两人换了房间。
只是躺在他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海中满是他的身影。
都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急了,既然不能成为他第一个女人,那就不急着成为他女人。
忽然间,她察觉到自己更喜欢和他保持这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朦胧感情。
更喜欢保持一定距离默默陪在他身边,陪同一起度过风风雨雨。
这个晚上很平静,她却一夜没合眼,后半夜甚至半坐在床头,翻书度过的。
次日,天一亮,余淑恒就下了床,拿着相机跑到外面阳台上,欣喜地对着米亚罗红叶树拍照。
徐素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待闺蜜从不同角度拍完几张照片后,她忍不住询问:「你在和李恒谈恋爱?」
余淑恒否认:「没有?」
徐素云疑惑:「昨晚都那样了,你还能矢口不承认的?你是把我当傻子?」
余淑恒清雅一笑,镜头继续对准米亚罗红叶,和煦地说:「没有把你当傻子,我只是单方面的感情。」
徐素云憎逼,眼里全是震惊加错,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好半响过去,她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再度出声:「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余淑恒回眸,「不是听到了?」
徐素云说:「我怕自己耳朵出错。」
余淑恒说:「没错。」
徐素云走向前,同她肩并肩站着:「漂亮到你这种地步,气质好到你这种程度,家庭牛到你这个境界,还要单相思?不是他哭着喊着、上赶着往你身上爬吗?」
余淑恒勾勾嘴:「你错了。」
徐素云双手抓住栏杆,「我错了?」
余淑恒说:「错得离谱?」
徐素云愣住,许久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淑恒望着院子里的满树红叶:「不知道。」
徐素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余淑恒默认。
陪着观望了一会红叶,徐素云叹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哎,圈子里那么多男人爱慕你,那么多家庭相中你,却谁也没入了你的眼,却偏偏爱上了一个小7岁的男人。」
稍后她又叹口气,慢慢声声说:「且是你学生,且比你小7岁,这真叫人难以想象。
若是让那些爱慕你的男人知晓这情况,估计都会抓狂。」
余淑恒不咸不淡回了句:「世事难料。」
徐素云偏头:「我感觉你十分享受这份感情。」
余淑恒这回没否认。
徐素云好奇:「为什么会是单相思,你连他都搞不定?按道理,不是你往他身边一站,他就疯狂爱上你吗?」
余淑恒说:「若是这样就好了。」
徐素云回忆:「自我认识你开始,那些男人不都这样么?」
余淑恒说:「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徐素云问:「哪里不一样?」
余淑恒放下相机,远眺天际说:「他心里有人。」
徐素云加大几分音量,问:「有人?谁?」
余淑恒脑海中闪过两个名字:宋妤和周诗禾。
没等到回复,徐素云被浓浓的八卦心填满,不依不饶追问:「他凭什么连你这样的大美人儿都放着不理会,去爱别人?我怎么有点不信。」
在闺蜜不断逼问下,余淑恒最终不徐不疾说出一个名字:「周诗禾。」
她没说宋妤,因为闺蜜不认识宋妤。
她懒得多费口舌去解释。
周诗禾这个名字好似具有魔力一般,听到「周诗禾」这三个字,徐素云惬在了原地,
过去好一阵才说:「难怪。如果是她,我倒能接受了。」
余淑恒眼睛眯了眯,闪过一抹危险气息:「你什么意思?」
徐素云哑然:「不要攀比心这么严重。周诗禾那弱不禁风的林黛玉气质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我想没几个男人见了她不动心,只是有敢与不敢的问题。」
想起周诗禾在复旦的情况,余淑恒认可这话:「确实如此,没多少男生敢光明正大接近她。在明面上,复旦那几个小王要比她更受欢迎,收到的情书估计也会更多。」
徐素云说:「那只是情书而已。要是真有机会娶周诗禾,我相信大部分男人会为她疯狂的。」
听到「娶」字,余淑恒心中的镜头自动切换到宋妤,又是一个周诗禾般有着无穷魅力的女人,那个小男人口口声声想要娶对方,真是让她短时间内没点办法。
徐素云问:「李恒现在和周诗禾在谈对象?」
余淑恒说:「没有。」
徐素云了然:「也是。若是他和周家的女儿谈对象,不可能让你跟着来到阿坝。」
余淑恒有些闷,却也没反驳,因为这话十分在理。她能做到的事,周家也可以做到。
徐素云问:「那你为什么说心里装的是周诗禾?难道在追求中?
余淑恒说:「也没追。」
徐素云:「???」
她一脑门问号。
余淑恒琢磨:「估计是有这个心思,但没付出行动。」
徐素云说:「什么意思,不懂。」
余淑恒答非所问:「周诗禾不是那么好追求的,他不一定追得到。」
徐素云讶异:「抛开家世不谈,李恒这样的男人算男人中的极品了吧,有才有貌,周诗禾眼光高到这个地步了?还是说对方想找家世相当的?」
余淑恒沉思一会,摇摇头。
徐素云问:「为什么摇头?」
余淑恒缓缓说:「我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可以,但我一直摸不透对方。周诗禾的心思比较深。」
徐素云分析:「身披楚楚动人的外衣,却心思深,这是一个可怕的情敌,不好对付。」
余淑恒一直把对方当做潜在的头号对手。
至于现在的头号对手,当然是宋妤。
徐素云说:「不过话说回来,周诗禾看不上李恒,对你来说是好事。」
余淑恒没就问题给予直接回答,而是说:「他们还年轻。」
他们指的是李恒和周诗禾。
两人年轻,未来变量大,一切不可未知。
她当然是希望周诗禾始终保持现在的样子,对李恒的浓烈情感不予任何回应。
徐素云想到什么,转身压低声音问:「昨晚你们没发生关系?」
余淑恒说:「没有。」
徐素云眉毛挑开:「他都那样抱着你了,没发生关系?是不是个男人?」
余淑恒意味深长地说:「他比谁都男人。只是他不敢。」
比谁都男人?
她信了!
因为徐素云想起了娇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龙鞭!若是能和他一夕之欢,应该会痛快到死!
徐素云猜测:「他顾忌你身份?」
余淑恒嗯一声。
徐素云替闺蜜担心:「那你怎么办?周诗禾大学毕业还有两年多,还要两年多才能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你就一直等?」
余淑恒说:「我现在需要时间。」
闻言,徐素云有些懂了,明白闺蜜是想用时间潜移默化感染他,想要他的心,取代他心里的人。
怕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余淑恒转移话题:「我看你昨天和廖主编一直有说有谈,心情好些没?」
徐素云说:「廖大哥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余淑恒眼神透着怪异:「廖大哥?」
徐素云摊手:「那我叫什么?廖叔?」
余淑恒微微一笑:「叫廖大哥未尝不可。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收起你那新婚少妇的诱惑,人家50了,别让他焕发第二春,那可是灾难。」
徐素云道:「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今天就走。」
没想到余淑恒毫不挽留:「随你。」
徐素云气结,「和阿享结婚,我是迫于家庭压迫,并非自愿,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将来想寻找属于自己的感情。」
阿享就是她那死去的新婚丈夫。
余淑恒打趣说:「那也不能找廖主编。」
徐素云语塞,好一会道:「正常朋友相处,到你这就变味了。」
这时廖主编过来了,两女适时停止交谈。
廖主编问余老师:「师弟还没起床?」
「他昨晚看书到深夜,还在补觉。」
余淑恒回应一句,问:「是要去师范大学了?」
廖主编瞧瞧表:「不急,等他睡醒再说。」
说着,廖主编同徐素云对视一眼,下了楼。
余淑恒深邃的眼晴闪了闪,调侃道:「你今天走吧,别让老树发芽。」
面对闺蜜的玩闹,徐素云很无力,感慨道:「果然有了爱情滋润就是不一样,过去的你一丝不苟,何曾这样调皮过?」
余淑恒慵懒地笑一下,再次举起相机,找准角度连着咔几声。
早上8点20分,李恒睁开了眼晴。
他从卧室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余老师。
他走过去问:「老师,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呢?」
余淑恒放下今天刚买的报纸:「他们在外面街道上闲逛,你饿不饿?」
「有点饿。」李恒道。
余淑恒吩咐:「你先去洗漱,待会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李恒进了洗漱间。
望着他的背影,余淑恒情不自禁想起昨晚那一幕,他趴自己身上那一幕,自己全身满是异样美妙的那一幕。
就如素云说的,这个小男生真是自己克星,明明知道他花心得很,可自己却为他甘之如始。
早餐店,见好些人面前都摆放了一碗酥油茶,李恒和余淑恒好奇心满满的也叫了一碗。结果余老师一口都没咽下去,而是不着痕迹吐了。
李恒问:「喝不惯?」
余淑恒说:「咸,还有臊味,我无法忍受它。」
李恒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老师,你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
余淑恒面露困惑。
李恒用行动告诉她,低头喝一口酥油茶,接着一口,又一口,然后又又一口,临了咂摸道:「挺好喝的,回味甘甜,比你那些珍贵的茶叶有后劲的多。」
余淑恒不信。
李恒怂漁道:「不信你再试一口。」
盯着碗中酥油茶,余淑恒沉吟一会,稍后还是双手端碗,再次品尝一口,而后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半响,她抿嘴起身去了外面。
李恒咧嘴笑,有种奸计得逞的小快乐。
半分钟后,她回来了,坐下就低声威胁说:「小男生,你要是再胆敢骗我,我就去见宋妤,跟她摊牌。」
李恒:「.」
吃着早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李恒的注意全放在小店内,听着其他食客叨逼。
只是可惜唉,人家都讲的本地方言,他愣是听了半天也没懂几句话。
离开早餐店,余淑恒跟他说:「对了,前天在京城,我打听到一件事。」
李恒问:「什么事?」
余淑恒说:「由于你半月前在报纸上的犀利言语,京城老王躲国外去了。」
李恒停下脚步:「这是受不住闲言碎语,出逃?」
余淑恒含笑点头,「差不多。」
面面相对,李恒乐呵呵地说:「这叫报应!」
余淑恒又说了一件事,「今早刘蓓给我带一个消息,想来你喜欢听。」
李恒期待:「什么好消息?」
余淑恒说:「纯音乐专辑这周在英国专辑排行榜,登顶第一。’
李恒喜出望外:「当真?」
余淑恒说:「千真万确。」
稍后她说:「不仅如此,目前这张专辑还上了美国公告牌专辑榜单前20,正在持续发力。」
听闻,李恒一把激动地抱起她,「太给力了!太争气了!太涨面子了!」
半身在空中的余淑恒低头笑看着他,不由自主用手抚摸他左脸庞,十分开心。
两人的动静有些大,前面并肩走路的廖主编和徐素云不由回过头来。
廖主编说:「看样子将来有喜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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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素云则开口:「听淑恒讲,李恒爱的是那周诗禾?」
周诗禾吗?
廖主编心里腹诽,却一点也不意外,同时在想:怕不是只有一个周诗禾唷!嘿!我这师弟出身名门。
不过事关李恒名声,廖主编当然有分寸,自然是不会把小师弟的丰富情史抖露出来。
曾云和刘蓓对此见怪不怪了,面上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新来的刘英和顾瑶医生特别憎圈,老师和学生关系这么亲密的吗?
刘英扫眼曾云和刘蓓,随后重新评估李恒的份量,今后得当姑爷身份对待。
顾瑶是个中年女子,她和余家没有隶属关系,这次跟来阿坝纯属余老师钱给的多。现在她看向李恒和余淑恒的目光中,更多的是趣味。
见四周的人都在望向自己两人,李恒不动声色放下手里的人儿,然后带着余老师大大方方走。
余老师笑看他眼,优雅地跟在他旁侧。
走出200米路,余淑恒讲:「专辑在海外越卖越好,目前进账85万英镑,什么时候给你?」
李恒嘴巴张了张,「这么多?」
余淑恒说:「以后会持续有收入。」
李恒问:「最近英镑兑换人民币,汇率是多少?」
余淑恒如数家珍:「维持在14点出头的样子。」
李恒问:「税前?还是税后?」
余淑恒说:「怕你麻烦,已经帮你交过税,这是税后。」
李恒心算一下,85乘以14,等于1190万人民币!
一开始听到85万英镑还能勉强镇静!
可这1190万人民币,他立马不淡定了!伸出手想再次抱起她,稍后想到什么,又自动收了回去。
他娘的,这不是小打小闹啊!
这可是真金白银啊,1190万!
呼呼!按现如今的物价水平,一下子就超过了他后世一辈子积攒的财富,头晕晕乎乎的。
奶奶个熊的,还是国外的英镑挣得爽啊!
不过一想到这张纯音乐专辑的含金量,他又释然了。
也就是他重生,不然谁一张专辑首首曲子都是世界级不朽经典的?
谁敢舍得这么浪费?
也就他敢这么败家了。
用很长时间消化完这则消息,李恒瑟问:「为国家挣这么多外汇,是不是有奖励?
余淑恒只是望着他笑,没做声。
深吸两口气,李恒平复一下心情问:「老师,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功劳,你觉得该分给诗禾同学多少为好?」
余淑恒问:「你真想分?」
李恒道:「做人不能吃相太难看,有舍才有得。」
余淑恒沉吟讲:「200万人民币如何?」
李恒心里门清,立马揣摩过来老师是如何分配的了,1190万先扣掉一半的创作费用给李恒。
然后剩下的595万三人除以3,就是198万多点,约等于200万。
李恒心里没底:「我不太懂这方面的分成,会不会少了些?」
余淑恒说:「她不一定会要这么多。」
李恒道:「她要不要是她的事,我给不给是我的事,这是原则问题。」
听到「原则」二字,余淑恒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他好几眼,微笑说:「对于她来说,这张专辑替她挣了偌大名声,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钱,反而是其次,200万应该够。」
李恒思虑一阵,同意了这分配方案,「行,老师你的呢。」
余淑恒双手抄胸,戏谑说:「我的?我不要,放你那做嫁妆。」
李恒人麻了,哑口无言。
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瞧他一脸便秘的表情,余淑恒清笑说:「我和诗禾一样吧,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就做嫁妆。」
「矣,成。」李恒乐呵呵道。
余淑恒讲:「国内专辑销售的钱和国外一比不算太多,我还没安排人去结算,等从阿坝回去再说。」
「好。」李恒应声。
相比于国外的790万元,李恒对国内那点已经没太放在心上了,想着等《白鹿原》第一笔版税进账,自己是不是快成千万富翁了?
不算安踏鞋业,不算味好美公司,不算新未来补习学校,自己银行就躺着1000万喽!
奶奶个熊的!
1000万是临界点啊,是质变啊,好大一笔钱。
他心里美滋滋的,无比兴奋。
回到居住的地方,余淑恒跟他进了书房。
一关门,她就自动站到他身前,似笑非笑看着他。
李恒无语,稍后意会地伸出双手抱起她。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问:「之前在街上,明明第二次想抱我,为什么把手收回去?」
李恒眼皮跳跳:「太高调了,刘姐现在可是单亲家庭,别惹人嫌。」
听到这话,余淑恒脸上轻笑出声,双手把他脑袋搂在怀里,「这次就原谅你了。」
只是楼着搂着,她就感觉不对劲,半响,她右手拍一下他后脑勺,诡异地念叨一句:「你还真敢动嘴?」
见他不听话,余淑恒心口狠狠起伏几下,双脚挣扎着落了地,眼睛死死盯着他嘴唇。
此时他嘴唇上,还有丝丝黑色棉毛衣线条。
一言不发地对视老半天,余淑恒最后有点破防,伸手揪住他衣领问:「感觉怎么样?」
李恒还在回味刚刚的温柔,鬼使神差来一句:「好。」
余淑恒眼晴眯了眯,迷成一条缝:「和肖涵的比呢?」
李恒瞬间清醒,然后转身就逃,落荒而逃。
望着慌张跑开的身影,余淑恒低头瞅眼心口位置,接着用右手摸了摸衣服,发现有一些湿润。
十多分钟后,余淑恒找到李恒,递一张折叠纸条给他。
李恒不明所以,打开,只见上面写:新衣服绒线条破损,赔偿1000,从你专辑里面扣。
李恒收好纸条,立马追上去问:「老师,你这衣服金子做的啊,这么贵?」
余淑恒扭头,面无表情问:「只是衣服的事?」
李恒,两眼望天。
目光从上之下在他身上打个来回,余淑恒嘴角勾了勾,下楼走了。
李恒没有跟着下楼,而是重新回到了书房,开始写信。
写4封信。分别写给肖涵、宋妤和子,还有麦穗。
告诉她们,自己安全抵达阿坝,简单说了第一天到这边的感受,同时问候她们。
写这些信,主要是跟她们保持互动,跟她们分享自己的生活点滴,别让她们担心自己4封信,他都写得极其认真,因人而异,措辞基本不怎么重复,花了老大功夫才完成。
他本来还想给大青衣写一封信的,但想到余老师在,想到有暴雷的风险,想到余老师和黄昭仪不太对付,只得熄了这心思。
想着等有机会,直接给大青衣挂个电话过去更好。
李恒在写信的时候,余淑恒正在和家里通电话。
和沈心接电话。
沈心第一句话就是问:「阿坝怎么样?」
余淑恒说出真实感受:「比我想象的还要落后,但风景十分不错。」
沈心第二句话问:「不远万里陪他,这次有把握拿下他没有?」
余淑恒今天心情非常不错,所以比平时多问了一句:「什么标准才叫拿下?」
沈心直白问:「昨晚有没有和他睡一床?」
余淑恒说:「妈妈,这是隐私。」
沈心眼晴发亮:「意思是在一张床上?」
既然被猜到了,余淑恒也没否认:「呆了一小会。」
沈心问:「他没有和你一起过夜?」
余淑恒说:「各睡一个房间。’
沈心问:「那你告诉我,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生关系?」
余淑恒不徐不疾吐出两个字:「没有。」
沈心恨其不争,语气不怎么好的也吐出两个字:「废物!」
「废物」两个字后,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后面余淑恒再次打过去,却没打通。
余淑恒握着听筒,再次打过去,还是没打通。
正事还没说,亲妈就拒接接电话,她站在风中有点凌乱。
写完信,李恒把二楼找了一遍,没找到余老师,于是问一楼的曾云:「余老师呢?」
曾云说:「去了外面。」
听闻,李恒讲:「曾姐,你带我去一趟邮局,我要寄信。」
曾云快速警眼他手里的四封信,登时明悟,这是寄给四位红颜知己的。她有时候非常想不通,为什么余小姐能对他这么大度?
去邮局的路上,李恒问:「我师哥和素云姐是不是外出游玩了?」
曾云讲:「是。见你一直在忙,廖先生让我带话给你,下午2点左右,一起去师范大学。」
「谢谢。」李恒点点,记在心里。
跑到邮局寄完信,李恒并没立即回家,而是随性地在大街小巷散步,走走停停,观察当地的乡土习俗,近距离感受阿坝本土文化。
只是有些遗憾,他不会本地话啊,用普通话交流,总感觉缺失了点什么。
走在路上,李恒悠闲地问了曾云一个问题:「曾姐,阿坝吐司制度是哪年废除的?」
没想到曾云还真晓得:「1951年。」
李恒瞧瞧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你书上学的?」
曾云说:「无聊的时候,翻过一些县志。」
李恒感兴趣地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在清朝,阿坝地区的吐司,一般是几品官?」
曾云娓娓道来:「清皇帝册封的时候,会颁发五品官印和一张地图。书上记录,明国时期,还有吐司拿着这两样东西去川省军政府告状。」
李恒夸赞道:「曾姐你这提前一个月没白来。」
曾云说:「对于搜集那些资料,余小姐事先都有细致嘱托。」
她这是把功劳算在余小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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