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束联系后,范无折很是惆怅了一阵,还是那句话,担心对方让自己干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窗户外面的亮堂光景,刚已经出了门的他,有点不想出去了,心累。
奈何不一会儿东良泽来了,咚咚敲门,喊他,“表哥,用早餐了。”
又要吃?范无折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用餐这么排斥了,他其实很想问问这一家子,难道就没人觉得大表妹的厨艺实在不咋样吗?都这么尊重大表妹的劳动成果,怕是不容易进步啊。
他不知道的是,还有人当面夸东良仪厨艺好的,很喜欢来吃,譬如吴斤两。
只不过吴斤两比较聪明,自己会带菜来。
然有些意见也只能放在心里,他范无折表面上也同样会很尊重大表妹的劳动成果,成为让大表妹无法进步的阻碍之一,只听他欣然回应道:“来了。”
门开,跟门外的东良泽一起嘻嘻哈哈去了厨房那边。
而今天的饭桌上也算是出现了例外的批评声。
东家的家教不错,用餐时先容长辈动筷子。
东闻殊先夹了点食物入口,立马眉头急颤了下,眸光一抬,盯着东良仪叹声道:“大丫头,你今天是不是打翻了盐罐子?”
正有些走神的东良仪啊了声,试着问道:“咸了吗?”
东闻殊筷子点了点头,让她自己品鉴的意思。
东良泽还是少年心性,立马提筷子抢先试了试,旋即也皱了眉头,“大姐,把‘吗’字去掉,肯定咸了。”
其他人也陆续下筷子,最后哭笑不得的动静接连响起。
东良仪试过后也尴尬了,赶紧撤了去给大家另换小菜,躲在厨房里急忙时,连耳朵都红了,银牙咬唇,暗怪师春胡说八道,搞得她走神放多了盐都不知道。
她很想让小弟把放多了盐的菜送给师春吃,但也只是心里歹毒了一番,终究还是没敢那样做。
对平淡生活的一家人来说,都是自己吃的,是咸是淡并不是什么大事。
大致城的封禁已经解除,街头传开的动静也传到了饭桌上,东闻殊还是叮嘱了家人要小心,事情风头还没过去,让没事尽量不要到处乱跑。
可范无折实在是不乱跑都不行,饭后稍作休整时,翻腾的情绪无法平复下来。
城中那座代表最高权力的山巅上,也同样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城主,又有外界眼线传来消息,匹梁山的一伙强人突然被大当家带到了大致城外围拉网暗伏。”
“城主,娄提辖已经到了东城门的城楼上,内廷人马还在加强盘查,无异常调动,唯独税监少监梅幽在他身边跑的勤快。”
“城主,娄提辖暗中调用了一尊‘子母法盘’,将其挪用到了东城门的城楼内。”
“城主,娄提辖让人在东城门门口准备了一匹尾系黑布的细麟驹,不知要干什么。”
城主府的女侍不时来来回回出现在丽向虹跟前,不断将新掌握到的情况进行禀报。
“细麟驹,尾系黑布,难道这个娄秀真要跟绑匪做交易救黄盈盈?”旁听的白启如嘀咕迟疑。
别说她,丽向虹也同样是越感疑惑,但对什么跟绑匪做交易的说法,她仍持怀疑态度,还是那句话有这好心犯不着偷偷摸摸。
再则,那个背后告密的人明显居心叵测,说的未必是实话……
时间差不多了,范无折终究还是出了门,从前堂出去了。
跟守在柜台后面的三小姐东良英打了个招呼,至于打杂的师春,他并未多看一眼。
不过师春却是斜睨目送了他离去。
范无折一出门,早已候命在附近巷口,防止范无折从院子侧门出来的肖省立马跟上了。
他现在就是师春的耳朵和眼睛,要观察范无折这一路上干了什么,或跟什么人说了话,要将一应发现都报给师春知道。
放在以前,师春是没资格这样玩的,光一只子母符就是他高攀不上的,非要亲自上阵不可,现在的条件确实不一样了,可以足不出户就能掌握远处某人的一举一动。
走到城门口的范无折,一路顺畅,未受任何干扰。
不远不近跟着的肖省,把人送到城门口就没有再跟了,在一旁摊位随意买了个东西,就拐进另一个路口折返了。
城门附近商铺摊位前,褚竞堂早已坐在了这享用餐点,也早已将城门口一带的大小动静观察了个遍,只为这一刻接替肖省,继续盯着范无折在城门口的动静,以便及时报给师春掌握。
城墙左耳楼内,梅幽不时走到城外那边的镂窗后面观察,又不时走到城内这边的镂窗查看。
娄秀也在这耳楼内,不过他要淡定的多,站在桌前,盯着一尊蛤蟆献宝款的铜镜,蛤蟆口含一只子母符,端着的镜中有一点白光。
此物正是‘子母法盘’,属于定制子母符的配制物,能定位相对应的另一半子母符的位置,一般只有组织性的团体会用这种子母符,其他人通常是不会买这种容易泄露个人行踪的子母符的。
“他怎么来了?”站在镂空窗后的梅幽忽咦了声。
引起了娄秀的注意,走了过去张望之际,问道:“谁?”
梅幽指了下走向城门口的白衣男子,“白衣服的,他就是范无折。”
娄秀自然知道范无折是谁,也知道梅幽对范无折干了什么,不过之前并不认识,现在也不打算认识这种小人物,只是被点到了,就顺便多瞅了两眼。
正要转身离去之际,忽目光一凝,又偏回头盯向了范无折的举动,只见范无折竟朝系在城门旁的一匹细麟驹走了去,那只细麟驹的尾部系着黑布,背上挂着一只黑布口袋。
范无折之所以朝这只细麟驹走去,正是因为看到了相关特征。
他扫过四周,东门口这里,除了这只细麟驹,也没有看到第二只。
按照幕后黑手的说法,他尽管骑上这只细麟驹走便可,不会有人阻拦。
话虽如此,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他还是很忐忑的,但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来。
附近的城卫见到他接近那只细麟驹,也只是看着,确实无人阻止。
见此状,范无折内心里稍安,拘谨的动作也大胆利索了起来,扯开系绳到手,将细麟驹牵开,继而一个翻身而上,两脚跟一敲马腹,就这样直接小跑了出去。
一出城他立刻纵马狂奔而去,除了前路,周围是无尽草原,他回头看了眼,既没人拦阻,也没人来追。
站在镂窗后面的梅幽已经是目瞪口呆,什么鬼?过来接应的人居然是范无折?他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娄秀又不瞎,自然也看到了,忽低沉着嗓子喝斥道:“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啊?”梅幽幡然醒悟,慌乱道:“提辖,我也不知道啊,我…我…我这就去把他追回来。”
娄秀一脚将要跑开的他给踹的踉跄开来,“人家派来交易的你追个屁,你想中断交易吗?这就是你针对书馆找到的切入点?梅幽,你到底搞什么鬼?”
“我真不知道啊,我能联系,我这就问问他怎么回事。”慌不择言的梅幽赶紧摸出子母符发询问消息。
对此,娄秀倒没有阻止。
摊位上吃东西的褚竞堂也看到了范无折的离去,伸手到了放桌上的衣裳底下,施法在子母符上写了消息发给了师春。
城中山巅,接到传讯的女侍,看过手上传讯后,也立马将子母符上的内容转奉给了主上查看,“城主,有人骑着城门口的那匹细麟驹跑了。”
丽向虹看后,沉声道:“立刻通知破渊大人那边盯上。查骑走细麟驹的是什么人。”
“是。”侍女领命而去。
书馆里正是开始忙碌的时候,不断有客来,师春斟茶倒水的频率频繁,不过并不妨碍他看消息,察觉到有消息来,就立马回到炉子边换个茶壶,顺便坐在一排炭炉后面看子母符消息。
先传来的是褚竞堂的消息,告知范无折已经顺利骑着细麟驹出去了,城门口暂无其他异常变故。
紧跟着便是梅幽传给范无折的消息,当然,现在这条消息自然是传给了他师春。
一行能感受到怒意的文字:姓范的,你想干什么?
师春随手回道:怎么了?
梅幽:少跟我装糊涂,我亲眼看到你从城门口骑走了细麟驹,你想干什么?
师春回复:没干什么,我姑父让我骑走的,让我帮忙干点活,一点小忙我不好拒绝。
城门耳楼里的梅幽和伸头看着的娄秀异口同声地失声,“姑父?”
娄秀指着子母符快速做了个手势。
梅幽神奇的瞬间看懂了,立马回复消息问:是东闻殊?
师春代范无折回道:是,我就一个姑父。
娄、梅二人相觑傻眼搞东闻殊的祖产真的合适吗?怎么有一脚踩进了天坑的感觉?这东闻殊真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吗?
回过神的娄秀又快速指了指梅幽手上的子母符,“问具体的去向。”
梅幽哦了声,立马发消息问:你姑父让你骑那坐骑干什么?
师春代回复道:让我不要停,一路骑到遮拦坡去,说那边有人接应。
“是去遮拦坡。”梅幽立刻扭头禀报。
娄秀看到了,沉声道:“立刻命外围布置的人马赶往遮拦坡布控…”说着又一顿,急抬手打住,一脸迟疑。(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