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 黄泉之死

    在之前两次战斗里面,大魔玄武的攻击基本上只要做到命中,就可以把我打得魂飞魄散。而现在靠着更加强大的力量,我也是做到了这件事情。

    由于从燃烧的火属性转变成了沉重的土属性,我们之间的属性克制关系是完全逆转过来的。上次的灾之大魔打大魔玄武是没有注入杀意,才会变得只是将其重创;而现在的我不止是往自己的法力之中注入了十足的杀意,更是注入了克制一切不死身的真灵之力。

    大魔玄武是彻底从死后世界除名了,纵然是那奈落福音,想必也是再无可能将其重新召唤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通过大魔玄武的血肉完全修复麻早灵魂的机会,也要永远地消失。

    对此,我当然不是毫无准备。虽然这是刚刚临时想到的方法,但是总比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要强得多。总而言之,经过刚才的一击,我已经把重要的大魔玄武血肉给拿到手了。虽然要在这里详细说明其中细节也无不可,但是现在的我只想要先集中在打败黄泉一事上。

    而见证到大魔玄武被一击秒杀的惊世骇俗场面,黄泉在仍未褪去的光芒和爆炸之中,毫不犹豫就要做出后撤逃离的动作。

    他是不可能逃走的。

    就连他自己都有说过,灾之大魔有着“吸引”的力量,被认定为猎物的对象是无法轻易逃出生天的。而在日蚀形态之下,加上炉渣直剑源源不断输出的力量,现在的我可以说是灾之大魔的“威力加强版”,力量的规模和密度都要更胜于黄泉。这片广袤的区域已经完全纳入了我的重力圈范围,黄泉亦是宛如进入黑洞视界的光线一样,被彻底地吸附套牢。

    在天文学里面,我们所看到的满天星辰,其实都是过去的景象,就连太阳的光线到达地球都需要数分钟的时间。即使太阳突然熄灭,其影响要显现在地球上也需要同等的时间。换句话说,光无法到达的地方,就是因果关系无法到达的地方。这一点对于黑洞亦是如此,进入黑洞视界之内的任何事物,都与外面的世界再也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无法挣脱的重力,其实就是无法挣脱的命运。

    重力与命运就像是一体两面的概念,因此重力的力量,也是缘之力量。黄泉的命运已经被我的重力圈彻底捕捉和锁定,他再也跑不掉了。

    我在黑色火焰里注入真灵之力,火焰化为巨大的长枪轰射向了黄泉的心脏。

    可以看到黄泉已经在努力做出自杀的动作,然而太慢了。确切地说,这也不是快和慢的问题。在命运遭到完全确定的情况下,黄泉现在其实已经败北了,现在只是在“播放”他怎么败北的过程。就好像先翻开故事书的最后一页,看到的是主角死亡的结局,那么之前所有的页数就都不过是告诉读者主角为什么会死而已。

    过于深沉的重力连时间都影响到,他自杀的动作正在被肉眼可见地拖累拉慢,仿佛永远无法到达死亡的真实。作为人神,他当然也有影响时间的力量,此刻也正在拼命地往反方向影响时间。只不过他的力量依旧不及我的重力。黑色火焰长枪先一步抵达。他只有拼尽全力把自己所有的法力转化为防御的力量。

    黑色火焰与黄黑色法力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爆炸又一次发生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光和热再次大力涂抹了这片土地。高温沸腾的尘埃云无比浓厚地遮盖天地,视野变得只有黑暗,耳畔充满了延绵不绝的轰鸣声。黄泉的法力波动消失在了这片震耳欲聋的黑暗之中。

    战斗结束了。

    我退出了日蚀形态,降落到地面上。

    简单地检查了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再稍微召唤出来一团火焰测试了自己正常运用力量的手感。果不其然,日蚀形态的副作用是存在的,而且体感相当明确。好在大概是因为进入日蚀形态的时间非常短暂,正式打出的招式也只有两下而已,因此这个副作用也不算是多么强烈。仅仅是在正常运用力量的时候有着显著的不适应感和陌生感罢了。

    类似于用惯了的手机系统,突然被换成其他截然不同的类型,像是侧滑返回等等养成无意识习惯的操作突然就失去用武之地了。之后身体自然而然地适应了其他系统,又突然被要求换回原本的手机系统,操作习惯一时半会儿切换不回来。

    这种程度的副作用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将其消弭。不过,要是进入日蚀形态的时间过于长久,后果就要另当别论了。

    纯粹以战斗力来说,日蚀形态并不比日冕形态要更加强大,只是强大的方向不一样而已。妥善起见,今后如果不是遇到了必须要重新启用的局面,最好还是将其封印了为好。

    回到眼前的情况。虽然黄泉是彻底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量,连逃跑和自杀的力气都不可能剩下来,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还勉强吊着最后一口气。接下来必须得过去再给他去补上最后一击。

    很快,我就用自己的感知力锁定到了黄泉所在的位置,然后移动到了那里去。只见黄泉现在只余下惨不忍睹的残骸,半具破破烂烂的上半身像是不可燃垃圾一样仰躺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几乎看不出来人类的样子。

    “庄成……”

    黄泉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微弱的嗓音里面充满了不甘心的情绪,“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看来都用不着我特地出手,就是把他放着不管,他都会自己咽气。不过对于敌人,我可没有“他都这样了”的怜悯之情。亲手送对方归西、确实地将其挫骨扬灰才是对于强敌真正的尊重。我抬起手来,打算直接将其烧死。

    只是,想起战斗时的对话,我其实还有一个淡淡的疑问。

    尽管黄泉与桃源乡主孟章之间有着合作,并且也推演过拯救世界的第二条和第三条道路,可是从其先前口吻听来,黄泉似乎还是以人类屠杀计划为默认道路的。至少先不论他本人的真实想法如何,他所处的立场貌似是仍然在往那个方向前进,福音院的普通修士群体也完全不知道桃源乡那边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另外两条道路并不符合福音院的利益,黄泉想到的新方案并未得到福音院主阎摩的认同。仔细想来似乎也可以分析出合理原因,另外两条道路虽说有着比起人类屠杀计划更多的好处,却高度依赖于桃源乡主孟章的个人意愿。

    一旦在计划执行到后期,桃源乡主孟章突然撒手不干,或者是利用自己的地位做些什么事情,届时的福音院或许已经失去了切换回人类屠杀计划的黄金时间,非常容易陷入被动状态。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黄泉仍然在现代世界站在桃源乡主孟章的身边、为其提供支援呢?难道说黄泉并不是站在福音院的立场上,而仅仅是站在自己私人的立场上在帮助桃源乡主孟章?

    那么,黄泉的私人动机又会是什么呢?他本身并不在乎人类屠杀计划的非人道性质,暗地里偷偷做那种事情又起不到防范组织内部分裂的作用……而如果他本来就不在乎组织内部是否会由于人类屠杀计划的非人道性质而分裂,又为什么会尝试探索人类屠杀计划以外的拯救世界的道路呢?

    福音院的成境修士有说过,黄泉命令自己的手下们探索其他的救世方向,是在自己的学生麻早叛变之后……

    我的脑海里面,忽然浮现出了黄泉福音院里面的那个房间。那个原本属于麻早的,被黄泉禁止任何人进入、却又像是经常得到整理的房间。

    “你之所以会在私底下和桃源乡主合作……是因为希望麻早回归吗?”我鬼使神差地问。

    黄泉愣怔了下,说:“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见她呢?”我问,“你应该早已知晓了麻早就在生者世界,甚至可以把握住她的确切位置。只要你想要去找她,随时都可以做到吧。”

    说不定我的猜测是错误。毕竟这只是我临时想到的事情,缺乏证据的同时,还有着部分经不起推敲的环节。像是黄泉这种缺乏人性,一开始只是把麻早当成特殊观察研究对象的角色,大概也不具备那样的感性。他现在的沉默,多半也是在无声地质疑我到底是在说什么蠢话。

    几秒后,他艰难地挤出嗓音,发出了不屑一顾的笑声。

    “笑话……像是麻早那样的逆徒,凭什么是我主动上门去找她?”他反问。

    说完,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性命。

    被压制在身体里面的黑色火焰,从他的脏腑之中喷涌出来,反过来将其包裹吞噬,使其彻底灰飞烟灭。(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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