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障之事有些离奇,但大部分人来说,生活其实并没有怎么受到影响。
这件事目前还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并未被散播给大众。
真也好,假也罢,这么多年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的,也没出什么大事,所以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除了是龙虎山和天宗以外,还有好几家门派的修行传承与星穹天相有关。
万一因为这种事,闹出恐慌和乱子,走火入魔吓死几个老头,那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所以在商议得定后,众人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只要bug能运行,那就暂时不要动它。
不过虽说如此,但关于天障的研究还是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毕竟,小师妹的爹还在天上挂着,得赶紧把他老人家给弄回来。
为了加快进度,几个相关项目正在同步进行。
其中一项,便是寻找跨过天障的方法。
在经过几次简单的讨论后,压制修为,送一百个莉莉上天的方案被全票否决。
除了这事不安全,不人道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送上去也没用。
天外不只有陈千户,还有萧景和百妖宗总舵,以及那股冻结神魂的力量。
危机重重,环境千变万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别说一百个莉莉,就是一千个莉莉也什么事都做不了。
总不能让她们拍手等死吧。
所以,百人莉莉计划,变成了百人张泽计划。
通过道体自成一体,不与外界交互的特性来规避掉天障的影响。
按理来讲,这事根本不用准备,因为张泽本人就是现成。
身为王牌宇航员的他,随时可以起飞。
但同样的,张泽虽然比莉莉强,但他也不是特别能打,按照老登他们的标准来划分。
为了能在遇到突发情况时有足够的能力应对,老登们合计了一下,准备培养一批渡劫起步顶级飞行员。
到时候别说是萧景了,就是看到外星人,也是顷刻间将其一把抓住,然后带回来好好研究研究。
所以,张泽这段时间没有窝在家里和小师妹享受生活,而是去寻了石修一起研究道体。
靠着统统之家开挂一样的试用空间,张泽和石修这两个活标本,以及二人的聪明才智和顶级悟性。
两个大男人同吃同住几个月,终于推演出来这后天道体的法门。
此法精妙,且和融灵之术一样,分三阶,初阶入门金丹便可修习。
不过因是后天的功法,且刚刚初成,还有很多优化余地的缘故。在防御力上暂时还并不能达到和张泽一样的效果。
不过就算这样,其防御力也胜那几种顶尖防御功法数倍。
除此之外,在同时掌握了后天道体,和融灵之术后,通过转换的形式,其余人也可以和张泽一样,做到通六宗道法,百无禁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后天道体就是千机心法的后续法门。
也是一条新的道途真正的开始。
传道受业解惑,现在到传道的时候了。
……
十二月,小雪飘飘。
张泽和石修并排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向千机阁大学的方向走去。
千机阁大学位于清河河畔,就在统统之家旁边。
在规划中,此地将作为千机阁的分基地,在日后将承担教学和培养人才的作用,整个园区……校区建成后,将变为一个以统统之家为核心的巨型学园都市。
六宗都会进驻其中,开设自己的分院。
代表勇气和莽子的剑宗,代表点子来的龙虎山之类的。
到时候再立块石碑在大堂,当做分院碑。
摸一下,分院碑就大嗓门开喊,‘斗志力三段!你是个纯爷们,去剑宗!’
不过这都是后话,如今这里有的,除了本体都埋在地下的统统之家以外,只有一座大学,和大片大片的空地。
“我们一人一个班,我大你小,你看怎样?”石修在学校门口站定说说道。
因修成了后天道体,此时的石修已经完全恢复了巅峰状态,又变回了过去的骚包模样。
他现在和大蛇丸一样用半边白毛挡着脸,假装自己是冷酷帅哥。
这次教学分小登班和老登班,老登是现在,小登是未来。
张泽觉得,石修说的小,应该是小登的小。
张泽想了想,点头道,“都行。”
“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对灯发誓不准反悔,小的在左校区。”
说罢,石修给张泽指明了方向以后,便一跺脚没了踪影。
“急什么。”张泽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和石修一样施展遁术赶路。
而是迈着八字步,缓步走着,边走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一时间,数学老师和班主任之魂同时附体,张泽推了下不存在的眼镜,调了下不存在的小麦克风,雷厉风行的向左手边的校区走去。
他想想就暗爽,因为那些小登基本都是他认识的人,自己难得有机会,得好好把这个辈分和便宜占足了。
以后见了,让他们先喊老师,再喊哥。
美滋滋的想着,很快,张泽便来到了他要上课的教室。
地方挺好认的,因为整个主校区都是刚完工,左边只有这一间教室有人。
每间教室都由特殊材质打造,设有法阵,防止窥探,隔绝内外。
张泽轻咳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都不要说话来,现在上……上…………上课了……………”
在看清屋中情况后,张泽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意识到自己被石修坑了。
怪不得石修跑的时候那么着急,指了个路后人就没了踪影,还要对灯发誓。
原来是在这等他。
石修说的小,不是小登的小,而是小教室的小。
这间教室不大,只能容纳三十来人,此时也并未坐满。
在这个教室里,除了他张泽以外,全都是老妖怪。
丢外面都是老祖境的人物。
最年轻的那位坚称自己永远十六的老姐姐,看宗门名册都是两千年往上的年纪。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些老登在看到张泽后,都故意的开始跟他装嫩。
有几位不认识的,坐前排,正用一副乖宝宝等老师上课,安静不说话,下课发小红的表情看着张泽。
更有甚者,还特意化成了童子的模样,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张泽。
坐在最后做两排,靠窗户的那两位则在小声叨叨,不知是在笑张泽,还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那脸挤得和菊一样。
但张泽又不敢说,因为带头破坏的纪律的人是他师爷,第七剑阁的阁主,正一。
正一见张泽看他,微笑着对张泽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继续和后面的老头说话。
正一阁主后面那个老头他也不敢说,那位是老唐的师弟,程爷。
大乘初期的修为。
张泽见程爷看了过来,赶紧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和小学生一样低下头,不敢对视。
因为亏心。
之前去北境寻咩咩,张泽和小师妹先去了一趟龙虎山祖师陵,在那里他们捅了个蟑螂窝。
最后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张泽和阿璃将那大几千只,五六米长的巨型变异蟑螂全引到了祖师陵那边……
程爷到今天还在找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这事。
恍惚间,张泽又感受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恍惚间只觉自己被细细的斩为了齑粉,张泽吓了一激灵。
寻着视线转头向门口看去,见是大舅哥,陈暮生先生正站在那里瞅他。
许久不见,张泽并不想念。
陈暮生两米多的身子把门堵的严严实实,他上下打量了张泽一阵,冷哼一声,走进教室。
将自己一米八的剑匣撂在了讲台旁边,随后直接坐在了左右护法的位置,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张泽。
张泽觉得,大舅哥可能还没有原谅自己。
他很想问一句,“您瞅啥。”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那个胆量。
好在幸运的是,直到人全部到齐,左右护法也只有这一位,讲台的右边并没有再来一位活爹。
身为屋子里年纪最小的小登,张泽站在讲台上有些局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张泽叹了口气,只能假装下面的老登都是大萝卜。
心中默念几遍,萝卜白菜歌,转过身去,在晶石屏上刷刷的写道。
【第一课,认识后天道丹】
他打算来一次背后教学,用背对众生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那个……那个,请各位上来领……”
写完后,张泽打开了一个小盒,里面是自己今天早上刚搓的后天道丹。
这些都是教学用的道具。
话音未落,教室中的老登们齐齐一招手,盒中的后天道丹便被他们摄了过去。
“继续。”大舅哥捏着小球,扬了扬下巴,示意张泽继续上课。
“好……好……”张泽小声应道。
“不用怕他,你该怎么说怎么说。”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男主位的正一阁主出声道。
“好好……好……”张泽的声音越来越小。
“转过身来!那么拘谨干什么?大方一点!”那位来自天宗,坚称自己十六岁的奶奶教育道。
“好……好………”张泽蚊子一样嗡嗡的应道。
那年十八,站着如喽啰。
这不是来当老师,这是来当孙子的。
因过于倒反天罡,而浑身难受的张泽,一边很别扭的拿着今早才印好的教材,一边磕磕巴巴的讲着课。
但很快,张泽就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场面了。
并非是老登们不尊重他,相反,哪怕是大舅哥都对他很好,并没有针对他,搞他心态。
但这群老登互相之间却有问题。
同窗情谊并不牢靠。
张泽每讲一会,他们就会因其中的某一句,开始互相讨论,然后讨论转变成争吵,争吵变成小小范围的交手……
“老匹夫,你在说什么东西,这么多年都活的狗身上了……”
“呵,愚不可及!吃我一掌强手裂颅!”
“打!打他头,用力!”
除了干架的,还有拱火的。
道法在毫厘之间碰撞,未泄露出去分号,每一招都是千百年的沉淀,如果是嗜血的观众见了,就是死怕不是也值回票价。
但作为观众,张泽并不嗜血,也没买票,他现在只想赶紧上完后下课。
但他是一句也插不上嘴。
见没人理自己,张泽便悄悄的将身子缩到了讲台下面,掏出小核桃,找起了外援。
现在直接找丈母娘,但又觉得丢人,无奈只能曲线救国。
【张泽:师妹救一下,我压不住场子了。】
【陈沁:哦,真的吗,我不信。】
【张泽:真的,没跟你闹,我有些顶不住了。】
【陈沁:怎么回事?】
【张泽:课堂太闹,学生在干架,我急需一位镇得住场子的大佬。】
【陈沁:行吧,你别急,我帮你叫人。】
【张泽:真快点,要顶不住了。】
【陈沁:1】
收起小核桃,张泽开始祈祷丈母娘赶紧来救场,他觉得小师妹应该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这课没法上了。
……
都是心连心,贴一起的关系,小师妹自然领会了张泽的话外之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得是妈,但陈沁觉得师兄那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喊就完了。
只是事到临头,小师妹却发现要找亲妈好像些麻烦。
为了改进郭氏望远镜,莫惊春现在正和陆瑜舟进行封闭式创作。
小核桃暂时联系不上,用亲妈召唤符的话,又有些小题大做。
正团团转,寻思着是否找一找其他同咖位的前辈代劳时,她迎面看到了走过来的李观棋。
“李长老!”小师妹问好道。
“嗯,你是怎么了?这般着急?”李观棋见陈沁一副没头苍蝇的模样,便好似问道。
“这个啊,师兄现在不是正在上课吗……有些压不住场子,他托我找人帮忙去维持课堂纪律,因为这事有些丢人,所以……”小师妹比划着。
然而话为说完,李观棋就哈哈笑道,“就这点事,我还以为什么呢,你玩去吧,我替你去办。”
陈沁,“真的?”
李观棋,“嗯,小事而已。”
陈沁,“那有劳李长老了,李长老再见!”
……
片刻后。
完全会错意的老李,迈步走在薄雪覆盖的林荫小道上。
他哼着小曲,心说张泽也有今天。
“还是太嫩了,连几个小孩子都压不住,悲哀。
“有事还得靠师父来。”
来到教室前,李观棋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掏出了自己的大黑铁棒,然后啪的一下推开了房门。
“都不要吵了!怎么上……上……您们继续,继续……”
老李一手扶门,一手举着铁棒,僵在那里,进来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心间看铁棍,心说这铁棍可真铁棍。
那年三百几,站着如喽啰。
缩在讲台下面凹槽里的张泽听到是自己师父的声音,心说师父他可真勇。
这爱徒如子,要死一起死的境界真是高得不行。
“小李你叫什么叫?滚进来,把门关好!”
老登们对张泽温柔,对李观棋却没那么多好脸。
李观棋把铁棒收回,一脸不情愿的蹭着步子走进了教室,他缩在墙角,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为最低,安静静的看着这充满热血和希望的课堂。
看了一会,老李瞄了一眼讲台,觉得那里适合藏人。
迈着猫步,他悄咪咪的平移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张泽正窝在里面,冲着自己笑。
老李钻了进去,揪住张泽的耳朵。
“笑,你还笑……真是坑死你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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