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3章 廖主任搬家,老马认怂(二合一章)

    方言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尴尬火药味。

    老马平日里在濠江哪可能受这个气,不过今天这事儿说到底,也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额,所以他还是压抑着。

    两人就这么对峙起来,空气都仿佛紧张了。

    方言知道自己再不介入,这难得的缓和又要崩盘。

    自己只是个中医,现在还要干起感情调节的事儿了?

    他心里吐槽了一声,还是行动了起来。

    “咳”,方言轻咳一声,很自然地往前挪了小半步,挡在眼看又要闹僵的父女俩中间,开口打圆场:“马先生,马小姐,你们先听我说两句。”

    他转脸对着马文茵,声音放软了不少:“文茵,我知道你担心你三哥,也还记着以前那些糟心的安排,心里不痛快。但你这‘肝气郁结’的毛病,最忌讳的就是动不动就生气、憋怨气,老这么翻腾情绪可不行。”

    “你现在病情刚稳下来,就跟棵被狂风暴雨折腾过的小树苗似的,刚把它扶直、搭好架子固定住,要是再晃荡一下,好不容易扎下的新根说不定就松了……那之前的罪不就白受了?”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马万琪一眼,又转回头盯着马文茵:“你爸刚才说的话,不管是让你留在这儿治病,还是不逼你做不愿意的事,都是当着我和廖主任的面说的,绝对不是随口糊弄你。你要是为这事儿气坏了自己,反倒伤了肝气,不利于恢复。不如先等等看,就信他这一回,说不定结果真不一样呢?”

    方言这番话,等于把马文茵刚才的火气压在了“病情”头上,说是“肝气郁结”犯了,给了她个台阶下,同时又点出有自己和廖主任当证人,马万琪的承诺作数。

    马文茵那明显紧绷的身子果然慢慢放松了些,那股子剑拔弩张的劲儿散了大半。

    她抿了抿嘴唇,眼神还是有点冷淡,但那股要扎人的锋芒总算收回去了,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听进去了。

    马万琪在旁边听得明明白白,脸色从刚才的难看变得五味杂陈,最后看了一眼方言,这年轻人确实有点东西。

    他感激地看了方言一眼,这年轻人不光医术靠谱,连看透人心、帮着化解矛盾的本事都这么厉害。

    当初儿子马有信非认准了要找方言,现在看来也不是瞎找的。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还有廖主任牵线搭桥。

    现场气氛稍微缓和下来,马万琪赶紧趁机开口,语气比刚才温柔多了:“文茵,爹……想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瞅瞅你平时吃喝起居的环境,这样爹心里也能踏实点。”

    马文茵沉默了两秒,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方言和廖主任,像是在寻求某种确认。

    方言对着她使了个眼神,现在都这样了,赶紧完成老马的愿望,然后把人送走吧,要不然事情就没完没了的。

    马文茵大概也是看懂了方言的表情,这才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

    “好。”

    这简单的同意,让马万琪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真正落了地。

    现在他就想去看看马文茵住得怎么样。

    在濠江的时候,她住的用的可都不一般,现在到了内地,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马先生,那你们父女俩去看吧!”廖主任微笑着表态,要给父女一点独处的时间。

    马万琪听到后,当即点头准备动身。

    之前对廖主任还有点不满意,现在这会儿已经没有了。

    “等等,”马文茵突然开口,对着方言和廖主任,“廖主任,方大夫,你们也一起过去吧。”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某种坚持。

    马万琪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既无奈又苦笑的尴尬神情。

    他看着眼神平静但隐含戒备的女儿,心头五味杂陈。

    这丫头,是怕自己单独相处时会反悔,或者再给她施加压力吗?

    她已经无法信任自己这个父亲了,需要方言和廖主任作为“监督人”和“安全保证”才放心同行?

    这认知像一根小刺,扎得他一时难言。

    “呵呵,好好,方大夫、廖主任,劳烦两位再移步一趟。”马万琪只能强笑着应承下来,感觉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和对女儿的亲密信任,已经在这次风波中荡然无存了。

    去燕京饭店的路上,尴尬继续上演。

    当方言和廖主任分别坐上了领导配给的车时,马万琪对着女儿示意自己车的方向:“文茵,跟我坐一辆车吧?路上也能说说话。”

    马文茵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到她自己的车旁,拉开车门低头坐了进去,安静地关上车门。

    留下马万琪一个人站在原地,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女儿留给他的冷漠车窗背影,只能自嘲地摇了摇头,独自回到了廖主任的红旗车上。

    方言见到这一幕,感觉这父女俩之间的隔阂还是真不是一般。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讲清楚的。

    接着三辆车一前一后驶向酒店,沉默蔓延,一直抵达燕京饭店楼下。

    一行人下车后,马万琪抬头看了看这座京城顶级的饭店,气派典雅,安保森严。

    马文茵率先走向入口,方言和廖主任也准备一同上楼。

    “廖主任,方大夫,文茵,”马万琪却再次开口,神情复杂地摆摆手,“算了,我就不上去了。”

    他看着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眼神,解释道:

    “我看这地方就很好,环境清幽,安全也有保障。知道文茵能住在这里,已经放心了,我也知道她不太愿意我上去,那还是算了吧。”他顿了一顿,目光变得柔和看向女儿:

    “文茵,我就想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就几句。说完就走,绝不打扰你休息,行吗?”

    马文茵目光在父亲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确认他话语的真伪。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

    语气依旧清冷,但没有了之前的拒绝。

    廖主任立刻会意,带着和煦的笑容:“好好,你们父女好好说说话。方大夫,咱们俩去那边歇一会儿,不打扰。”

    他说着,便招呼着方言走向不远处饭店门口的景观回廊。

    把现场留给他们父女两人。

    方言在一旁,看着马万琪和马文茵父女走到一处稍僻静的花坛边,低声交谈虽听不清内容,但姿态已经缓和许多。

    方言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刚才一路的紧绷神经终于可以放松片刻。

    廖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葡萄干,还给方言分了一半。

    “我儿子带回来的,说是去XJ那边考察人家送的,别说,还挺好吃!”

    方言拿着葡萄干也吃了起来,这应该选过的,确实味道不错。

    两人在一起吃葡萄干,看起来有点莫名喜感。

    廖主任几口吃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边马万琪略显落寞的背影,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但很快又收敛了笑意,摇摇头,低声道:“嗨呀,这个老马啊…”

    “嗯?”方言看向廖主任,等待下文。

    廖主任又拿出薄荷糖,分了方言一颗,用一种带着调侃又有些同情的语气说道:“你看他,在濠江那边说一不二,跺跺脚整个地界都要颤三颤的人物。产业铺得那么大,关系盘根错节,黑白道通吃,养了那么多人,管着那么大的盘子,平时运筹帷幄,何等的威风?可偏……偏偏在自己亲闺女面前,现在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学生!你看看刚才那样子……啧,想跟女儿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申请指标,还得担心闺女不让他进门、不跟他坐一辆车……哎呦,这叫什么事儿啊!”

    廖主任说着,又忍不住低笑了两声,然后感慨道:

    “说到底啊,再厉害的人物,到了自己骨肉亲情这儿,都得矮一截。这父女之间闹的别扭,可比他在外面对付那些对头难搞一百倍!他现在估计比当初跟我‘谈判’马文茵去留时还要伤脑筋。”

    方言闻言也笑了,附和道:

    “您说的是。这人呐,在外头再横,回了家,碰上真心关心在乎的孩子,这身份地位啥的,都成了虚的。”

    “马先生这一腔做爹的心意,现在是七上八下,无处安放。”

    廖主任点点头,笑容淡去,带着一丝深意看向远方:

    “可不是么…当爹难啊。尤其这种豪门里的爹,更不容易。”

    两人就这么站在回廊边,一边“监督”着那边父女略显僵硬的沟通,一边享受着这片刻的轻松。

    接着廖主任对着方言说道:

    “诶,对了,你真要每天给我体检?”

    “必须啊!”方言说道。

    廖主任说道:

    “嗐,那多费事儿,开车来来回回的五十多分钟就过去了。”

    方言听到他这话,问道:

    “要不您找个近点的房子?有个什么事儿我几分钟时间就能到的那种?”

    说完方言指了指眼前的燕京饭店:

    “就比如这里?”

    反正廖主任也是这里的长期合作领导了,所有的接待任务都在这里。

    结果廖主任笑着说道:

    “这里我都嫌远了。”

    方言笑着说道:

    “哈哈……难道住协和别墅区?”

    “如果您觉得没问题,回头我给崔院长打个招呼,她马上就能给你安排过来。”

    听到方言的话,廖主任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道:

    “嗨,你别说,这人上了年纪,确实各种毛病就来了……”

    方言听着他似是而非的回答,问道:

    “您答应了?”

    廖主任说道:

    “答应了!答应了!主要是免得你每天早上跑那么远!”

    方言拱了拱手:

    “哈哈……那我谢谢您了!”

    住在别墅区的话,方言确实能够最快的时间到位,而且就算是方言没在身边,周围也是大堆的医生教授,甚至海灯大师也在附近,回头让老陶也住里面去,给廖主任当邻居。

    他在那边的话,方言更加放心一些。

    这时候廖主任转移话题,对着方言说道:

    “最近读研究生感觉怎么样?”

    方言说道:

    “还行!学到不少东西,主要是和同学们交流了一下,有很多新的收获。”

    “我们研究所现在也召集了不少人搞研究,大家积极性还蛮高的……”

    好久没和廖主任谈话了,方言借着这段时间给廖主任做了个简单的汇报。

    说明了这段时间的工作和学习方面事情。

    其实就算是他不说,廖主任也能从其他地方知道一些公司和研究所的动向。

    但是方言还是要说,这就是给廖主任表明自己的态度。

    等到方言简单的汇报完了过后,那边的马文茵和老马也聊的差不多了。

    只听到花坛边的低声交谈渐渐平息。

    马文茵紧绷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放松,但至少眉宇间那股冰冷的排斥感淡去了几分。

    马万琪则像打完一场无形的硬仗,透出难掩的疲惫,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要把胸中的郁结都呼出来。

    他转过身,朝着站在回廊处的廖主任和方言迈步走来。

    脸上努力挤出的笑容有些僵硬。

    “廖主任,方大夫,”马万琪在两人面前站定,先郑重其事地向廖主任伸出双手,“谢谢您!要不是您给这个机会,又在一旁……咳,帮着劝和,今天这事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他紧紧握了握廖主任的手,力度透着重获某种“认可”后的释然。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方言,眼神更为复杂。他重重拍了拍方言的肩膀,那力度带着濠江豪客特有的直率:“方大夫!更是要多谢你!不光是把文茵的病治好,今天这局面……唉,要不是你刚才那番又挡在我们中间,怕是连说这两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感慨着,对着方言拱了拱手:

    “我马万琪记着你的情!”

    方言客气地摆摆手:

    “马先生言重了,职责所在,患者情绪的稳定对康复也至关重要。”

    这时,马文茵也走了过来,停在父亲身后半步的位置,没有看任何人,只淡淡地说:“没什么事我上去了。”

    “嗯,去吧去吧,好好休息。”马万琪赶紧对着女儿说道,语气温和得近乎小心翼翼。

    看得出来老马现在算是彻底妥协了。

    马文茵却没有走,脚步微顿,目光落在马万琪脸上,说道:

    “答应的事,别忘了。让三哥一个月内,必须来看我。”

    说完,也不等回答,径直转身,快步走向酒店大门。

    背影活脱脱像是个假小子。

    “唉……”

    马万琪看着女儿消失在旋转门后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其中充满了无力与失落。

    现在这闺女算是和他闹掰了,各方面都防着他。

    但他还是立刻转过头,对着廖主任和方言用力点头,保证道:“放心,答应她的,我一定做到!回头就安排老三过来!”

    等到马文茵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马万琪仿佛才从女儿施加的压力下解脱,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到他之前那种淡然。

    他搓了搓手,转向方言,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望:

    “方大夫啊,”他凑近一步,压低了点声音,显得有些推心置腹,“你看……文茵这孩子,现在对我还是……唉。她听你的,特别信你。这父女之间吧,隔着道坎儿。我是真心惦记她,想对她好。你能不能……平日给她调理,闲谈之间,也帮我多说说话?说说我这个当爹的心意,念叨念叨家里的好?”

    他看着方言,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人情”二字:

    “这闺女现在连家门都不让我进……你多费心帮老哥哥美言几句!当然,你这辛苦,老哥我心里有数,肯定会有表示的……”

    方言一怔。

    老马这是什么意思啊?

    廖主任在一旁看着,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动了一下。

    他太明白马万琪这种商界大佬的“有数”意味着什么了。

    方言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心领神会,语气尽量显得温和,他说道:

    “马先生,您言重了。作为文茵的主治大夫,我的首要职责是保证她的身体康复和情绪稳定。在她面前,我会实事求是,她恢复得好,我会如实告知,让她安心;同样,我也会向她如实转达您作为父亲的关怀和希望她好的心意。但特意‘美言’或有偏向性的传达,反而可能干扰到她康复期的平静心境,这于医德和病情都不太妥当。请马先生理解,对她来说,稳定高于一切。”

    方言的话既点明了原则立场,又强调了客观现实,更搬出了“稳定”这个马万琪也认可的康复关键词,堵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人家马文茵又不傻子,自己说好话她能不知道?

    到时候整的马文茵连自己也信不过就麻烦了。

    马万琪被这番不卑不亢的话说得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即又释然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是病急乱投医,提的要求多少还是有些失分寸。

    方言这番表态,虽没答应他“美言”的要求,却也表明会传递自己的心意,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额头:

    “嗐,方大夫说的是!是我不该提这糊涂要求!对对对,稳当要紧,稳当要紧!你就按医生的来,按医生的来……”

    他赶紧转移话题,看向廖主任,声音大了几分,试图找回一点场面:“廖主任!那个……咱们不是之前说要谈谈投……”

    “诶,马先生,”廖主任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一拍手,关切地接上话茬,“您瞧我这记性!刚才您不还说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头疼乏力,晚上也睡不踏实吗?”

    “投资考察那些都是繁文缛节,不急这一时半刻。现在你跟闺女也见了面,心里这块大石头该放一放了吧?正好方大夫在这,”廖主任含笑指了指方言,“这位可是全国顶尖的大国手!你不也夸他医术神妙吗?投资是生意经,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我看啊,不如趁这机会,先请方大夫帮你仔细瞧瞧?调理好了身子骨,咱们再谈那些计划,也省得你来回奔波辛苦。”

    廖主任让方言给老马看病。

    既给了马万琪台阶下,又巧妙地把方言推到了关键位置,让这位濠江大佬不得不再次欠下方言一份健康人情。

    马万琪听到后,当即说道:

    “哎呀!对对对!廖主任您说的太对了!这一路奔波,又……跟闺女这一折腾,我这心口还真有点闷闷的,头也有点发紧。真是劳驾方大夫了!”

    他转向方言,脸上堆满笑容,甚至还带了点讨好的意味:

    “方大夫,那就真麻烦您,再给我也号号脉?咱们找地儿坐坐?放心,诊金什么的都好说,绝不让您白辛苦!”

    没办法有钱人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三句话不离给钱的事儿。

    方言见马万琪态度恳切,又有廖主任在旁递话,自然不会推辞,笑着点头:

    “马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前面饭店大堂有休息区,咱们去那边坐吧。”

    “好好!”马万琪早就听过方言的医术了,现在也正好试试。

    很快三人移步到燕京饭店大堂的僻静卡座,服务员这边赶紧端上茶水。

    坐下后,马万琪就迫不及待地卷起左手袖子,把胳膊递到方言面前。

    方言拿两本杂志垫在他手下当脉枕,然后指尖搭在他的腕脉寸关尺上,开始诊脉,同时还让他突出舌头来,观察了他的舌苔。

    然后方言问道:“马先生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而且总觉得胸口发闷,尤其着急的时候,还会有点喘不上气?”

    马万琪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方大夫您真是神了!文茵这事儿没解决前,我天天半夜睡不着,盯着天花板想对策,有时候跟人谈事急了,胸口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

    其实很简单,这就是典型的心脾两虚,肝气郁结。

    不过方言还是询问了好几个问题,还摸完了右手脉才说道:

    “您常年劳心劳力,操心产业上的事,耗损了心气;加上最近为文茵的病着急上火,肝气不舒,才闹出这些毛病。不算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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