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大王放心,杀这些人,末将之刀定是锋利无比!

    入京,大热闹,夹道之人不知多少,倒也不能用夹道欢迎来说,多是夹道来看热闹……

    燕王也不再骑马了,只在车内,连车窗帘子都不掀起来……

    却能听到沿街都是疑问的声音。

    “燕王在哪呢?”

    “官家呢?怎都不见……全是军汉……”

    所有人都眼巴巴来望燕王与官家……

    不免是有人私底下偷偷在议论:“你说这回是不是真要改朝换代了?”

    “我不知啊……头前看那讨伐的檄文与天子的罪己诏,看起来好似要改朝换代,但是吧……”

    “怎么说?”

    “哪里有这般改朝换代的?相公们也不慌不乱,东京城里毫不乱,连各部的军汉好似都不乱……这是怎么回事?”

    “想来昔日太祖皇帝陈桥兵变入京,岂不也是这么不慌不乱的?这有什么……我看,定是要改朝换代了……”

    “不知道,走着瞧吧……真说起来,我好似也不慌不乱,倒是奇怪,都要改朝换代了,我竟是心中毫无波澜……”

    “俺……好似也一样……燕王这些军汉,似也不教人惧怕……”

    “那是因为他们昔日入京的时候,都是齐齐整整,并不曾有什么过分之事,也看得出,燕王治军,当真是好!”

    ……

    天子车驾已然头前在入皇城,苏武车驾也在入皇城……

    诸般士大夫的车驾,便是各自归家或者归衙……

    军汉们分了好多部,大多数进城之后再出城去城外军营驻扎。

    一部分接管汴京诸多城防……

    一部分,在京中大小街道巡视来去……

    还有一部分,便是把这皇城守得个水泄不通,皇城城墙之上,一排一排,皆是铁甲汉子……

    天子书房之内,人不多,只有几个人。

    天子,苏武,吴用,钱忱,王黼。书房之外,甲士不少……

    接下来是重头戏,天子退位诏书……

    只管几人一坐,什么话都还没说,天子已然在抹泪水,都到这里了,那自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希望了……

    这退位诏书,不论愿是不愿,肯定是要写的……

    一旁王黼也不多言,直接开口:“官家,还是如上次一般,臣先写就,陛下再誊抄一番……”

    天子没有话语,只管低头……

    旁边苏武、吴用、钱忱,都没有什么话语……

    只有钱忱叹息几声……

    王黼已然纸笔在写,退位嘛,与罪己诏差不多,朕自如何无德无才无能,做了什么错事,愧对上中下……

    无脸无颜再窃居皇位……

    再说几句寄望之语,希望后来君子,荣登大宝,引以为鉴,如何如何为国为民为社稷,再加几番民族大义,诸如此类……

    王黼已然写得是熟悉非常,信手拈来……

    只待王黼写了好一会儿,天子还时不时抬头去看看王黼那退位诏书的进展,自是马上真要写完了……

    天子哭声真起:“朕竟朕是走到了这般地步,朕竟是真要退位让贤……诸位……燕王,当真非要如此吗?朕可以改,什么都可以改,什么都听燕王的,如此可好?”

    苏武转头看去,看天子这般模样,痛哭流涕,低三下四,求饶求放过……

    越看,苏武越是难受……

    苏武便把头转过去,直接不看了……

    一旁钱忱来言:“陛下何必如此?唉……我钱氏与赵氏,共百多年之事也,当年,赵氏鼎定中原,一统天下大半,我钱氏先祖,便携吴越一国来投,可有过这般贪恋?昔日太祖,虽有窃国之争议,但太祖皇帝,扫荡天下,功勋卓著。也不失为天下公认之人中龙凤、伟岸豪杰,那时节,太祖皇帝即便窃国而居,世人多也没说什么话语,彼时彼刻,岂非此时此刻?陛下何不就效仿我钱氏先祖,还留个千古美名……”

    钱忱一番话语,自也说得语重心长,他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这天下任何人……

    天子赵佶,自也去看钱忱,被他的话说得有些哑口无言,这世间,也唯有钱忱说这话,才真有资格。

    赵佶不免唯有低头,抬袖子再去擦那满脸泪水,不免也是一个可怜模样……

    许也还想着有人能看他这个可怜模样,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奈何,在座几人,无人真起怜悯……

    还有那王黼一语说来:“燕王且看……诸位,皆看看,看看如此行文,是否妥帖……”

    苏武起身去,这个退位诏书,还是要认真推敲琢磨的,这与头前讨伐檄文与罪己诏意义不同……

    苏武认真看去,许久,但并不先发表意见……

    只看吴用与钱忱……

    吴用先说:“不差不差,面面俱到,算是妥帖……”

    钱忱也点头来:“嗯,妥帖……”

    如此,苏武才言:“就这样吧,速速发往全国去……”

    王黼大喜,只管与天子说道:“陛下,请!”

    赵佶接过王黼呈来之笔,看了看在场之人,王黼已然再摊开大纸,赵佶脚步慢慢挪过去,再看在场之人……

    不免又是要哭……

    苏武烦得不行,就问一语:“陛下能不能不哭了?陛下又不是昔日后周之孤儿寡母,如此社稷大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吓得赵佶哭声戛然而止,便是哭声一出又憋住,不免真如那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王黼还催一语:“陛下陛下,快写快写……”

    赵佶连忙下笔,王黼依旧在旁,逐字逐句去点去念去提醒。

    苏武起身,懒得多等,走到了书房之外,透透气,看了看东北方向那艮岳之山……

    吴用自也跟随在出,钱忱也跟了出来。

    吴用见苏武看那万岁山去,便是一语问:“大王,要不要派人把那万岁山之艮岳直接平了去?”

    苏武摆摆手:“不必了,都是民脂民膏,不免也是文雅之大成,既然真建起来了,毁去又是何必呢?这般吧,把这艮岳起高墙围起来,与宫城隔开,再从东北与西边两边,开两个大门,如此,往后天下之民,皆可入园参观,当然,园内也还有小小改建一二,方便游人,嗯……一个人,收一个钱为入园之资费,如此雅园,想来每年收入不菲,拿这笔钱,便算是往后维护艮岳之资,如此为长久计……”

    吴用听得就愣,这又是什么操作,皇家园林,让天下人都能参观?

    这倒也……好似真想起来……没什么不妥。

    但有一处不妥,吴用便道:“大王,如此……这皇城岂不缺失了一个大角?成了奇形怪状?只怕有失威严,嗯……也怕其中风水不畅……”

    苏武一语呵斥:“此般,威严倒是有了,风水也是畅的,怎的大宋却到得如今这般模样?就这么干,无需多言!”

    吴用连连点头:“遵命就是……”

    一旁钱忱也在惊讶之中说来一语:“大王所谋,真乃与世人迥异,竟是这般办法都想得出来,着实教人敬佩,且大王还不想着私利,实乃天下为公也!如此,雅俗同赏,倒也是一桩千古美谈……”

    苏武又是一语:“天子退位之后啊,封一官职,就叫做提举艮岳园,另外把皇家书画院衙门也迁到园中去办差,让天子兼领提举书画院,如此,人尽其才其用,毕竟此园乃是天子心血所在,维护起来,他必然也会真正上心,此差与天子,定是再好不过,只要他做得好,俸禄给他往多里算,算个三品之职!养家糊口不在话下……宫城之内,愿意随天子去的妃子宫娥,都自去,不拦着……”

    苏武说着也叹气,如此也算是天子自己用专业赚钱养全家……

    乃至来日,天子卖画卖字,也不拦着,只管去,想来进项也大,多大的家庭,也养得活了……

    至于说苏武是否担忧天子还要做傻事,搞什么复辟之类……

    苏武还真想看看,看看他做不做得来……

    当然,后手也备,到时候一次性解决掉这些问题……

    “甚妙!”吴用出口就夸,这件事,这种办法,也只有这位燕王殿下能想得出来了……

    一旁钱忱也言:“如此优待,便真是大王胸怀广大,不免也是千古之美谈!”

    这般商议来去,那边王黼出门来了:“大王,请看,妥了!”

    王黼抬着大纸,天子亲笔退位诏书。

    苏武看去,本还很满意,最后看得,却又不爽:“怎么还加了一段?”

    加了一段什么?就是最后加了传位于苏武的话语……刚才没有的……

    王黼倒是有主观能动性,不免就是要先行劝进,劝进第一功在手……

    却看燕王不快,他便连忙答道:“此乃天子之意也……愿大王早进!”

    “删掉,不要这一段!”苏武一语去。

    王黼还得使劲:“大王,这退位诏书一出,天下皆知,若无新君,岂不人心慌乱?国不可一日无君呐!”

    “休要多言,退位诏书,退位即可,不必旁生枝节,去做去改!”苏武大手一挥,那自不容置疑。

    许多事,苏武心中早已想得明明白白,天子退位那是要极快去做的……

    但是……他苏武上位这件事,却要拖沓。

    是有老话,国不可一日无君,但这句话,在有些特殊情况下,也并不完全需要遵守。

    没有天子皇帝,有燕王就是,只要这个国家有个做主的人,也是可以短暂过渡一下的……

    不是苏武要搞什么三请三让的戏码,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必要了,再去这么搞,就太虚伪不过了……

    而是苏武要给许多事留一个空间,留一个时间余地……

    不破不立,没有破立,苏武就不愿直接上位……

    自是苏武还谋了一个巨大的“破立”大事。

    王黼倒也心中没什么多余之想,只以为是苏武真要搞什么三请三让之戏码,便连连点头:“遵命遵命,立马去改!”

    王黼连忙转头去,再改退位诏书。

    不免也想,来日是不是还要组织人来,劝进,到时候,便是满朝文武劝进,想来那时,从者必然极多。

    也是众人自保之策,毕竟人都是要脸面的,天子,特别是刚刚改朝换代登基的天子,那更要脸面。

    劝进之功在身,天子总不能转头来又把这些人要打要杀要整治……

    当然,这是儒家环境里天子的德行。

    不免也是儒家规则里的一种对皇帝的规训。

    不是有意故意,已然是深入这些人骨髓基因里的思维模式。

    苏武自懒得去想这些,他自己有自己一步一步的计划,按部就班……

    只待改好之后,事情便了。

    苏武直接往垂拱殿去,垂拱大殿偏厅里,早早有人等候他。

    一个是燕青,一个是颍州梅展,是苏武从襄阳回来的过程中,燕青快马直接去颍州,偷偷把梅展带到了京城等候……

    梅展那是一点都不忐忑,天下大势,此时已然明朗非常,未来的天子召见,岂能不是好事?

    人生际遇在此,一步登天不远,暗自窃喜之中,梅展还在感谢自己那日在大同城头,所做的选择是真的正确非常。

    等候多时,天子……不是,是燕王终于到了。

    梅展连忙上前去躬身:“拜见大王!大王万安!”

    苏武点点头:“不必多礼,无人知你来此见某吧?”

    “燕将军亲自来召,那是万万不敢与人透露一点风声,末将只说是归乡买地置产,日夜兼程而来……”梅展连忙答道。

    “好,先落座……”苏武点头,自己也落座去。

    屋内还有三人,吴用,燕青,梅展,都落座了。

    苏武开口:“昔日梅将军也是落草招安而起?”

    “正是正是……”梅展连连点头。

    “某这里有一件事,要你与燕青一同完成,便是天大之事,你敢是不敢?”苏武就问。

    “敢!”梅展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来言,此时机会不抓住,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好!”苏武点点头,忽然换了一张脸,脸上凶恶纵横,就好似每一次上阵冲杀的模样。

    燕王话语还未来,只看这个表情,梅展心下就是一个咯噔,再看吴用去,又看燕青去,两人表情皆是凝重非常,梅展心中更是心跳加速不止。

    燕王当真开口了:“马上,小乙麾下,会有数百军汉陆续投到你人马之中,有一个叫做时迁的军汉会亲自而去,要不得多久,你军中粮饷就会停,到时候,你只管带领麾下之军,当场哗变,揭竿而起……”

    “啊?”梅展目瞪口呆当场,耳朵里嗡嗡作响,听错了,绝对是听错了……

    苏武还有话语:“不得多久,我会带大军北归,去防备女真,管制草原。某要你打进这汴京城来,到时候,你会有一份名单名册,只管挨家挨户,杀人放火,搜刮干净!时迁会帮着你做,你不必多忧,京中燕青会驻在此,更会与你方便……但有一点,不可乱犯百姓,名单之外的,定要秋毫无犯,到时候时迁也会帮你管制……”

    这件事,其实不那么严谨,毕竟知情者不少,至少燕青麾下之人,知情者众……

    但没那么重要了,人都杀完了,冤无头债无主了,哪怕后人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那也无妨……

    不这么干,这个国家可不会好。

    树大根深,先把根子全拔了,再来修剪枝叶,那就简单许多,只看狠辣手段了……

    苏武也不是要如何把天下吏治打造得怎么如至清之水,真若如此,那不免也是痴人说梦……

    但一定要把吏治整治得在一个合理高效的范围里。

    却再看梅展,梅展呆呆愣愣就在当场,他甚至都不知道话语该怎么说怎么答了……

    苏武就问一语:“此乃为国为民之事,是某亲自当面与你耳提面命之言,你敢是不敢?”

    梅展看了看燕青,他自也不傻,愣愣点点头:“末将……敢的……”

    他懂得,这件事,只是要他一个名义,不是他真干,真正干的人,是当面这位燕青燕将军!

    只是,这件事之后呢?

    他不敢问……

    但苏武直接说了:“事成之后,某自有大军立马就到,会当场把你围困在京畿周遭,到时候,你带部曲投降即可,判尔等全部充军到塞外去,只待一两年,陆续再可归乡,但你不能归乡了,要留在塞外,吃喝用度一应不愁,来日还为你在辽东置办产业,至少要留一二十年去,还允你一件事,你儿子四个,迁到京东,改户籍,改名,不改姓氏,对外只说一并充军了,到时候安排入燕京讲武学堂,入军中为官,说不得来日女真剿灭,让你儿子到辽东领州府总管也未尝不可,再往后,只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但有功劳,拔擢抬举,自不在话下……如此,可妥?”

    梅展听得认真,他知道这件事没什么风险,唯一的风险是事成之后怎么办……

    此时听来这一通详细之语,又看了看燕青,也看了看苏武,燕青年轻非常,苏武也年轻非常……

    至少还能活个几十年去……

    一二十年之后,两人十有八九,都还在……

    这个情分,便也还在……

    这事……

    梅展躬身一礼:“末将得令!”

    苏武便是起身,往梅展肩膀一拍:“好,详细之事,自有燕青与时迁传达,你只管按部就班来……”

    “得令!”梅展再躬身,已然不是震惊模样,脸上有了几分决绝……

    不免也想,此番真要杀进东京城,把那些达官显贵、高门大族、朝堂相公们杀个尸山血海……

    岂不也是一种畅快?

    这种畅快,昔日落草之时,岂能没想过?

    今日却是真要做了,还做得没什么后果……还能是一桩功劳……

    这世界之事,真是千奇百怪……不是今日真遇到了,岂敢相信?

    还有吴用一语:“梅将军此番,青史留名也!定是万古之美名!”

    梅展再躬身:“大王放心,杀这些人,末将之刀定是锋利无比!”

    苏武点头,对着燕青一语:“速速派人把梅将军送回去……”

    “大王,末将去也!”梅展再拜大礼,心中好似真有一股子热血在起,已然摩拳擦掌!

    燕青出门去,安排几番,送梅展速归。

    随后燕青又回,因为苏武还有事情交代。

    便听苏武来言:“京中之事,要多多盯好,梅展杀人京城之事,一定要管制得住。天子也要盯着看着,还有那个太子赵楷,也是如此……其他的,倒也不用多管……”

    “明白!”燕青点头。

    “名单名册,你早些送来我看,钱氏一族可不在其中,但他们家那些女婿,不必顾虑……”

    苏武这回,是真要下狠手了,女真人历史上能在这座一百多万人口的城池里弄出多少钱来,苏武就得要弄出至少这个数目来。

    金人两次拢共,绢帛,五千四百万匹。

    绸缎,一千五百万匹。

    黄金,三百万锭。

    白银,八百万锭。

    宋黄金,一个大锭是五十两,中锭小锭是二十五两与十两,且主要都是大锭。

    宋白银,大锭也是五十两,小锭二十、十,不一……

    只是宋朝一两是三十七克左右。

    且这东京大户人家地窖里,还不知存了多少铜钱,大宋的铜钱,只要成色好的,甚至大部分被这些人存在了自家地窖里,都是貔貅一般,只进不出……

    历史上金人掳掠,几乎没要铜钱。

    但苏武这一次,也要!

    至于其他贵重之物,算之不尽。

    天下好物,从五代开始,到后周到宋,几乎大部分聚在汴京城,汴京城,打一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就是美利坚之华尔街。

    苏武这次,要把这座汴京城翻个底朝天去……

    岂能不也是一番剧烈之革命?

    苏武不急着上位,就是要先做这件事,这件事之后,苏武收拾了残局,才会有那登顶大宝之事。

    因为不登基,苏武就没有无限责任在身,而是赵佶退位之乱,是之前朝廷失治之乱……

    登基之后,苏武就得为这个国家负无限责任了,这天下就得朝着长治久安欣欣向荣的方向去了。

    苏武甚至心中还想,也不知后世之人,会不会有大才之辈,在史书的只言片语里,真把这件事的头绪理清楚……(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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