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乌烟瘴气!

    大宋元祐五年。

    秋。

    汴京枢密院之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铜符如一道催命符般急坠而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枢密使赵卨眉头紧锁,紧盯着那铜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深知,这铜符的坠落,意味着一场大战已迫在眉睫。

    与此同时,高太后端坐在崇政殿之上,凤目含着如霜的寒意。

    她手中的朱笔在御纸上飞速舞动,随即玉玺在翰林院高才写出的《讨延安逆贼诏》上重重盖下。

    她的眼神坚定,透着对叛乱绝不姑息的决心,每一笔落下,都仿佛在向天下宣告大宋的威严不容侵犯。

    随着讨贼诏颁布,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开,九州山河瞬间被战云所笼罩。

    西军精锐从永兴军路倾巢而出,原鄜延路钤辖种朴身披厚重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亲自率领三万宋军列阵于渭水北岸。

    士兵们身着玄甲,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仿若一片黑云压城,气势磅礴。

    种朴目光冷峻,扫视着眼前的军队,他眼神之中带着仇恨。

    想起被那郑朝宗强行驱逐出延安府一事,心里是既屈辱又有快意:苏允!郑朝宗!你们给我的羞辱,这一次我就要以牙还牙了!

    环庆路老将张猛,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他挥动着手中的马鞭,指挥着两万轻骑直指无定河方向。

    骑兵们身姿矫健,马尾皆缚枯枝,马蹄奔腾间,扬起的尘土弥漫百里。

    张猛心中满是豪情,虽年事已高,但他的好战之心依然没有停歇。

    他早就听说过静塞军勇猛无比,他却是不太服气的。

    他麾下环庆军乃是大宋精锐中的精锐,向来有【天下强军看西军,西军之最看环庆】的说法。

    但那苏允捣鼓出来的静塞军却是在短短时间之内便凌驾于环庆军之上,这让他如何服气?

    鄜延路残部在殿前司都指挥使刘昌祚的节制下,重新整队。

    刘昌祚手持虎头湛金枪,威风凛凛,所指之处,延州古道黄沙漫天。

    他眼神坚定,对麾下士兵大声喊道:“儿郎们,随我一同荡平逆贼,为大宋立下赫赫战功!”

    士兵们齐声响应,士气高昂。

    河北禁军同样不敢懈怠,他们星夜兼程,向着战场进发。

    黄河渡口处,艨艟战舰一艘连着一艘,密密麻麻。

    幽燕儿郎们站在船上,高唱着《破阵乐》,歌声激昂,踏碎了秦川的月色。

    带队的将领李勇,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壮志,他相信,此番出征,定能凯旋而归。

    东路大营设于同州沙苑监,此地粮草堆积如山,足有十万石之多。负责粮草押运的官员王福,日夜操劳,仔细检查着每一袋粮食,确保没有任何差错。

    粮草乃军队的命脉,绝不能出丝毫问题。

    京兆府内,知府李明征发民夫三万,全力凿通漕渠。

    民夫们汗流浃背,手持工具,奋力劳作,昼夜不停。

    蜀中竹木顺着汉水而下,工匠们站在岸边,指挥着竹木的运输,锤凿之声震得终南山都微微颤抖。

    南路粮台隐匿于商州武关险隘之中,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负责粮台事务的官员赵刚,小心翼翼地安排着荆襄茶盐与巴蜀铁器的运输。

    这些物资沿着子午谷栈道蜿蜒前行,如一条巨蛇在山间爬行。

    力夫们喊着号子,声音响彻山林,惊起了林间的宿鸟。

    西路延州故城废墟之间,突然出现百座连营。

    河套牛羊与陇右粟米在回鹘商队的护送下,秘密暗渡横山。

    商队首领阿古力,怀揣着枢密院密使的鎏金令牌,谨慎地带领着队伍前行,驼铃声在寂静的山间回荡,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秘密运输的重要性。

    国子监祭酒张贤,亲自撰写《讨苏贼檄》。

    他奋笔疾书,将心中对逆贼的愤慨融入到每一个字中。

    太学生们身着白衣,佩剑在身,纷纷传抄这份檄文,他们眼神中透着正义,决心将这份檄文传遍天下,让世人看清苏贼的真面目。

    在洛阳铜驼陌、扬州二十四桥、杭州望海楼等地,处处可见儒生们振臂疾呼:“苏贼乱礼法、毁社稷!”

    他们神情激昂,言辞恳切,希望能够唤起民众对逆贼的愤慨,共同支持大宋的征讨行动。

    开封府的快马昼夜疾驰,将绘有静塞军“屠城”的邸报撒向州县驿亭。

    快马使者们风驰电掣,马不停蹄,一心只为将邸报尽快传递出去,让各地民众知晓延安逆贼的暴行。

    河北豪强李明远,为表忠贞,献出千船粮食。

    他站在船头,望着那一艘艘装满粮食的船只,心中满是对大宋的忠诚。

    江南士族王富贵,捐出可以打造万领铠甲的钱货,他希望自己的捐赠能够为大宋军队增添一份力量,早日平定叛乱。

    就连大理国进贡的象兵,也披上了“讨逆”锦幡,仿佛在向大宋表示支持。

    西夏国相梁乙逋派人赶赴麟州,与宋使秘密结盟。

    黄河西岸,数万夏军在将领的指挥下,佯装进攻葭芦寨,制造出一片紧张的氛围。

    青唐城主阿里骨受枢密院金帛所诱,吐蕃重骑迅速陈兵洮州界碑。

    大宋鸿胪寺卿赵辉持节入辽。

    崇政殿内,铜壶滴漏声声催征。

    赵卨身着紫袍玉带,威风凛凛地登坛拜将。

    三军司命旌节缓缓掠过朱雀门金匾,数万虎贲之士整齐地举起兵刃,齐声高呼“天佑大宋”,声音震耳欲聋。

    ……

    延安府城头黑底赤纹的“苏“字大纛猎猎作响,静塞军重甲骑兵沿无定河岸列阵如黑云压城。

    郑朝宗手持丈二陌刀立于校场高台,六万新整编的士卒分作十二个方阵演练“雁翎破阵式“,刀盾相击声震得延州故道黄尘漫卷。

    城西三十里山坳深处,三百座铁匠铺炉火熊熊昼夜不息,贺峥督造的新式神臂弩机簧如蝗,淬火青烟与黄河水雾在横山隘口纠缠成铁灰色的天幕。

    商州来的驼队卸下箭簇却运走绥德金银器,回鹘马贩用五百匹河西骏马换得三车雪花盐。

    府衙地室内沙盘延展千里,绥德军旧堡被标注为“丙字粮台“,子午岭溶洞深处悄然囤积着够十万大军支用半年的火油。

    汴京流行的“苏贼屠城“邸报旁,不过片刻之后便赫然贴上着揭露朝廷割让延安府的密约。

    开封府顿时十分紧张,赶紧派人守住邸报张贴处。

    然后邸报张贴布告栏可以守护,但整个城池又如何能够看守得住?

    朝廷割让延安府的密约被到处散播,汴京百姓顿时哗然。

    而在同时,各种童谣在大宋民间大肆传播。

    最有名的是两首童谣,一首叫苏郎《延州谣》,其内容是:「金明寨上狼烟高呀,苏郎横枪守汉家,西夏马刀卷了刃哎,汴梁儿郎种桑麻」。

    另一首叫《卖河山》,其内容是:【青石板上晒青盐呀,静塞军马饮渭川,枢密院里算盘响哎,三川口外卖河山】。

    崇政殿蟠龙金柱间忽起穿堂风。

    高太后攥着《延州谣》抄本的指节泛白,凤目扫过“汴梁儿郎种桑麻““三川口外卖河山“的字句,猛地将青瓷茶盏砸向丹墀。

    碎瓷迸裂声里,吕大防捧着从市井间收集回来苏学门人传播的朝廷割让延安府予西夏全文的簌簌颤抖。

    “查!给哀家彻查!“

    太后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掐进御案木纹。

    “三日内揪出枢密院哪个蠹虫敢私通逆贼!“

    范纯仁瞥见密约尾页赵卨花押,冷汗浸透中单,急奏:“此必是苏允伪造.“

    话未说完便被太后厉声截断:“伪造?那一字一句,哀家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字有所区别,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范相公难道也不知道?“

    范纯仁被高太后的厉声一喝吓得浑身一颤,额头上冷汗如雨下,嗫嚅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整个崇政殿内噤若寒蝉,大臣们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太后的怒火殃及自身。

    高太后胸口剧烈起伏,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殿下群臣,冷冷开口:“如此机密竟然闹得尽人皆知,如此卖国之举,若不严惩,我大宋颜面何存?

    众卿家,可有何良策,能揪出这朝堂之中的内鬼?”

    此时,一向沉稳的刘挚出列,拱手说道:“太后,此事关乎重大,需从长计议。

    枢密院掌管军事机密,密约之事既然流出,想必与其中官员脱不了干系。

    可先从枢密院入手,逐一排查近期与延安府有过接触的官员,以及那些言行异常之人。”

    高太后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凝重:“刘中丞所言极是,刘中丞,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务必快速查明真相!”

    刘挚眉头一皱,心中却是叫苦不迭,暗悔自己去接这个茬。

    此次任务艰巨,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皇命难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揪出那私通逆贼之人。”

    刘挚忧心忡忡出了崇政殿,回到了御史台,发现王岩叟也在,跟他说了此事。

    王岩叟闻言亦是皱起了眉头,摇头道:“莘老你就不该接这个话,此事乃是枢密院的问题,关我们御史台有什么干系?

    还有啊,就咱们这朝廷,哪有不漏风的墙,别说这密约泄露,就是昨夜官家有没有尿床……”

    “慎言!”刘挚横了王岩叟一眼。

    王岩叟嘿嘿一笑道:“……不过也无妨,好事啊,也该我们发力了。

    有这个由头在,一些人也可以查一查,他们经不住查的,一查一个准,之后再将我们河北人举荐上去,好事一桩。”

    刘挚看了一下王岩叟,点点头道:“让况之(梁焘)、器之(刘安世)等人回来吧。

    你也要下点力气,吕相公与范相公太贪心了,满朝廷都是他们举荐上去的人,却是将我们置于何地?”

    王岩叟拊掌喜道:“早该如此了,洛党蜀党尽皆是昨日云烟,合该我们河朔英豪来主持朝政!”

    刘挚深吸了一口气,他对吕大防与范纯仁的绥靖政策心中早就不满,不仅仅是对西夏,对延安府一样如此。

    而这次他们还借助对延安府发动的战争肆无忌惮的提拔自己人,将朝廷之中要害岗位尽皆占去,而他们河朔的官员却是只能日益边缘化,这如何了得!

    刘挚与王岩叟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先从枢密院那些与吕大防、范纯仁关系密切的低级官员入手,暗中搜集他们的把柄,哪怕是些微末小事,也被无限放大。

    刘挚坐在御史台的书房中,仔细审阅着一份份搜罗来的材料,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对身旁的王岩叟说道:“这些人平日里仗着背后有人撑腰,行事多有不检点,如今便是我们的突破口。”

    在刘挚的示意下,王岩叟带着一众御史,以审查密约泄密为由,突然对这些官员进行突击调查。

    一时间,枢密院内人心惶惶。

    他们对那些被怀疑的官员严刑逼供,只要稍有不从,便罗织罪名,上报朝廷。

    短短两天,便有十余名吕、范两派的官员被冠以“通敌嫌疑”“办事不力”等罪名,纷纷被贬谪到偏远之地。

    与此同时,刘挚等人迅速将朔党成员安插到这些空缺职位上。

    他们四处活动,拉拢朝中中立势力,承诺给予好处,以换取支持。

    刘挚还亲自拜访文彦博,言辞恳切地说道:“如今朝廷局势动荡,吕、范二位相公执政多有偏失,致使机密泄露,社稷蒙羞。

    我等为大宋江山着想,不得不拨乱反正,还望太师能明辨是非,支持我等。”

    刘挚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范纯仁又不是蠢人,在听到谏议大夫王觌的抱怨之后,便明白是怎么个情况,顿时勃然大怒。

    范纯仁在相府中来回踱步,怒不可遏地说道:“刘挚这等人,竟敢趁乱打压我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王觌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他们这是要将朝堂变成他们朔党的一言堂,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范纯仁迅速请来韩维、鲜于侁等人前来,一起商议反击之策。

    范纯仁将事情说了说,随后眼神坚定对众人说道:“我们要揭露刘挚等人假公济私的真面目,让太后和皇上看清他们的狼子野心。”

    王觌接着说:“没错,我们要搜集他们打压异己、结党营私的证据,在朝堂上予以反击。”

    韩维点头道:“既然他们不讲情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忍让的了。”

    范纯仁一方的反击极快。

    韩维凭借着自己在朝中多年积累的人脉,开始四处收集刘挚等人违规操作的确凿证据。

    他秘密约谈了一些曾被刘挚威逼利诱的小官员,许以庇护和好处,让他们出面作证。

    鲜于侁则利用自己掌管财政的便利,暗中调查朔党成员近期的财务往来,试图找出他们为谋取私利而进行的不正当交易线索。

    与此同时,范纯仁亲自撰写弹劾奏章,言辞犀利地指责刘挚等人以清查泄密为幌子,行排除异己之实,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严重影响了朝廷应对延安战事的决策与部署。

    在奏章中,他还列举了刘挚等人打压的数位忠良之士的事例,以证明其恶行。

    王觌也积极联络其他中立或倾向于吕、范一派的大臣,在朝堂之外串联,争取更多人对他们的支持。

    而刘挚这边,也察觉到了范纯仁等人的反击意图。

    王岩叟匆匆来到刘挚的书房,神色焦急地说道:“莘老,吕大防他们已经开始反击了,韩维四处找人作证,鲜于侁在查我们的账目,范纯仁还写了弹劾奏章,我们得赶紧想对策。”

    刘挚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后说道:“他们动作倒是快。不过,我们也不能示弱。”

    他叫来几个心腹幕僚,吩咐道:“你们立刻去散布消息,就说吕大防、范纯仁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故意阻挠清查泄密案,他们才是真正的心怀不轨,与延安府逆贼也有勾结。

    呵呵,那范纯仁当年对那苏允可是十分欣赏的,说不定那密约便是范纯仁给苏允看的!”

    当这样的话传扬出去之后,朝堂之上,双方的矛盾便彻底爆发了。

    当范纯仁将弹劾奏章呈递给高太后时,刘挚也立刻出列反驳。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后,范纯仁这是在污蔑臣等。

    臣等一心为朝廷清查内鬼,却遭他们恶意中伤。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党羽,不惜阻碍朝廷的正常运作,如此行径,才是真正的危害社稷。”

    范纯仁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刘挚说道:“刘中丞,你颠倒黑白,假公济私,还敢在此狡辩。

    你所做的一切,朝堂上下有目共睹。”

    大臣们纷纷站队,一时间朝堂上争吵声此起彼伏。

    高太后看着混乱的朝堂,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

    此时正值与延安府战事关键时刻,朝廷内部却陷入如此激烈的党争,实在是不利于大局。

    她怒声喝道:“都给哀家住口!如今大敌当前,你们不思如何应对战事,却在此党同伐异,置大宋江山于何地?”

    一时间满朝文武尽皆默然。

    然而,双方的争斗岂会因为高太后的呵斥而停止。

    吕大防、范纯仁一派继续在朝堂上弹劾刘挚等人,而刘挚一方也不断为自己辩解,时不时便会反咬一口。

    而在查索范吕两派官员的事情上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一时间诸多官员纷纷落马。

    这场党争愈演愈烈,甚至波及到了前线战事的部署。

    负责粮草调配的官员因卷入党争,工作受到影响,导致东路大营的粮草运输出现延误。

    前线将领们得知朝堂的混乱局面后,也人心惶惶,士气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

    与此同时,在延安府,苏允正与幕僚们商议着应对之策。

    他手持一份密报,上面详细记录着汴京朝堂的混乱景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渡远果然天生是吃这碗饭的,朝廷整了那么多的活,他就搞了这么一出,这朝堂之上,便已乱成一锅粥。

    那高太后想必此时已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王抱朴在一旁笑道:“先生妙计,这童谣与密约的传播,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大宋朝堂的心脏。

    如今他们内部自顾不暇,正是我们加强防备,准备迎击宋军的好时机。”

    苏允闻言笑了起来,道:“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大宋朝历来如此罢了,党争……嘿嘿,党争好啊!”

    他随即目光坚定望向关中方向,道:“……不过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

    说到底,舆论战要打,这是关系到战争潜力的事情,但当下的十几万宋军,却是我们的燃眉之急,须大意不得。

    清澜,你要密切关注宋军的动向,以及周边势力的态度。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平子澄微微欠身:“先生放心,我已安排了大量眼线,散布在宋军周边。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汴京朝堂上,党争的战火越烧越旺。

    吕大防、范纯仁一派察觉到刘挚等人并未因高太后的斥责而收敛,决定采取更为激进的措施。

    范纯仁联合数位元老重臣,在朝堂上再次发难,他们以辞官相逼,要求高太后彻查刘挚等人的恶行,还朝堂一片清明。

    吕大防在旁慷慨陈词:“太后,如今朝堂被刘挚之流搅得乌烟瘴气,若不加以整治,大宋危矣。我等愿以辞官为谏,只求太后明察。”

    刘挚一方也不甘示弱,王岩叟四处奔走,联合朔党成员,上书弹劾吕大防、范纯仁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声称他们才是导致朝廷混乱的根源。

    朝堂之上,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局势愈发紧张。

    高太后看着满朝文武的争斗,心中又气又急,却一时难以找到平息纷争的办法。

    在大宋朝堂上,随着党争的持续,越来越多的官员被卷入其中,朝廷的正常运转几乎陷入停滞。

    高太后无奈之下,只得召集几位德高望重的元老进宫商议,试图找到解决党争的办法。

    然而,各方利益错综复杂,元老们也一时难以给出有效的解决方案。

    他们倒是分别寻了刘挚、吕大防、范纯仁等人进行调和,但党争一起,又岂是他们这会儿可以控制得住的?

    党争的核心是权力和资源的争夺。

    不同派系的官员往往与地方豪强、士族、商业集团等形成利益共同体。

    一旦党争开启,既得利益者会全力维护自身地位,形成“一损俱损”的攻防态势。

    而在专制皇权下,权力分配具有排他性。

    党争的胜者往往垄断官职、科举名额和话语权,失败者则被边缘化甚至清算。

    这种“赢者通吃”的规则使得双方难以妥协,只能以彻底消灭对手为目标。

    而在党争过程之中,双方通常将自身立场包装为“捍卫正道”,将对手污名化为“祸国奸邪”。

    这种道德化的叙事使妥协被视为背叛,理性政策讨论被立场站队取代。

    所以,这是谁也没有办法妥协的。

    而其中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在党争中,失败者担心被清算,胜利者恐惧报复,双方陷入“先下手为强”的猜忌链。

    所以,党争一旦开始了,想要停下来是很难的,除非是一方将另一方彻底给打入尘埃,否则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因此高太后寻范纯仁刘挚等人调和的时候,众人口上说好好好,但随后又立即发动弹劾。

    高太后寻他们问为什么不守诺言云云,然后便会又吵起来,说对方乃是小人,不守规矩云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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