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吴金娣手里还拿了盆,到了云草堂门口就狂敲,立即吸引了一大帮在街上闲逛的老百姓过来围观。
这地方毕竟是药堂门口,陆大宝头上还围着写了血债两字的白布条,任谁一看这情形,都会浮想联翩,猜测是不是药堂里的药吃死人了之类的。
有人就问了,“你们这是干啥呀?药堂害死人了?”
吴金娣面色一僵,忙说,“不是害死人,但也快了,他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撞死在云草堂门口。”
一听不是害死人,大家伙心里的兴趣就少了一半,又听她要撞死在云草堂门口,兴趣值又直接拉满。
“究竟是啥事啊?用得着这么喊死喊活的?你快说说看,我们都能帮你。”
吴金娣抹了抹脸,开始她声情并茂的演绎,将清凉膏的事整成了一个故事,说得那叫一个曲折离奇,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站在门口看戏的古老头啧了一声,心说这女人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多巧的一张嘴。
古老头对身边的唐玉说,“去给你姐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唐玉赶紧去了。
这时围观的老百姓开始帮吴金娣和陆大宝声讨云草堂,让他们赶紧赔偿人家的损失,还要下架清凉膏,还得登报道歉。
古老头翻了大白眼,从里头走了出来,站到了前面。
有人认出古老头,忙说,“这是云草堂的古大夫,咱们听听古大夫怎么说。”
吴金娣看了古老头一眼,又开始抹泪,“他能有什么好话,昨天就是他把我们赶出来的。”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立即同情心泛滥,有人指责道:“古大夫,你们云草堂这么做就太不地道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想要人家的秘方,花钱买不就行了,哪能直接就抢的,这要是换成以前,你们这样剥削老百姓,都能直接拉去游街。”
古老头瞥向说话的那个人,“这都1980年了,你这扣帽子的水平是一点都没下降,看来以前没少干这事吧?拉过多少人去游街啊?整死了多少文化人啊?打砸过多少家店铺啊?把你的战绩说出来大家伙都听听呗。”
那人的脸一下就涨得通红,“你别胡说,我可没干过那些事。”
古老头嗤了一声,“干没干过你心里清楚。”这个老登,他记得很清楚,当年打砸他古氏药铺的人里,就有这个人,化成灰他都认得。
周围也有人认出了这个老登,记得他当初打砸抢时嚣张跋扈的模样,立即退开两步,离这种人远一些。
这时又有人说,“古大夫,你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们云草堂有没有抢人家小夫妻的秘方吧。”
古老头清了清嗓子,对大家伙说,“这清凉膏又不是什么宫廷秘方,古时候传下来的医书药集里,本本都记载了这种清凉膏的制法,咱们京市的几个药厂里也生产清凉膏,医院里也有清凉膏,想必你们都见过,药方都是一样的。至于药效方面的差距,那是制药人的水平问题,当然这其中也有制药人用了自己的本事,改良了古方,让药效更显著。”
这么一说,大家伙就明白了。
原来这清凉膏不是什么个人秘方,而是医书上人人都可以复刻的古方,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吴金娣见情况不对,赶忙大声喊,“不可能,我们的清凉膏和外头卖的清凉膏根本不一样,药效可好太多了,我们村里人用过的都这么说,分明就是你们云草堂偷了我们的清凉膏秘方。”说完吴金娣拿出了他们自己的清凉膏,“不信你们看。”
古老头也让人拿了一罐云草堂的清凉膏出来,展示给大家伙看。
众人纷纷围上去分辨,发现两个清凉膏的味道确实有相似之处,不过云草堂的清凉膏明显颜色更翠绿,膏体也更细腻,气味也更好闻。
吴金娣拿出来的清凉膏是显见的粗糙,一看就知熬制药膏的人手艺没到家。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闻着味道确实是有点像,和医院开的那种不太一样。”
也有人对吴金娣提问,“你们口口声声说云草堂抢了你们的秘方,那他们是怎么抢的?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刚刚还听你说你们俩来京市不过一个月,可人家这清凉膏已经卖了很久了,可不止一个月。”
这话把吴金娣问住了,她也不知道云草堂怎么拿到这个方子的呀。
吴金娣看向陆大宝,陆大宝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两人都心虚的很。
吴金娣雇来的大妈见势不妙,生怕自己拿不着钱,赶紧帮腔,“你们该问云草堂是怎么偷了人家的秘方,怎么还反问起苦主来了。”
吴金娣暗暗松了口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拉扯。
这边的动静实在大,甚至有人报了公安,公安很快过来了解情况,得知是这种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毕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又没个实证。
公安问吴金娣,“你们有实际的证据吗?”
吴金娣朝陆大宝使眼色。
陆大宝会意,拿出了藏在里衣兜里的那张原始秘方。
这张秘方的纸一看就很久,秘方还没打开,大家伙就信了一半。
“方便打开来看一下吗。”公安问。
陆大宝有点犹豫,这可是价值三百块钱的秘方,之前拿给济和堂的,也只是他手抄的版本,这张原版的他从来没给人看过。
古老头见陆大宝这小家气的模样,冷嗤一声,“我刚刚就说了,清凉膏的方子都一样,不同的是熬制清凉膏时的手法,不信我让人把医书拿来给你看。”
古老头叫了个店员去他诊室里拿了本医书出来,翻到清凉膏方那一页,不仅给陆大宝看,也看在场的所有人看,“你们都看看,一会再看看他手里的方子,看有什么不同。”
公安们也都凑过来一起看,膏方并不难记,只要认得字的,看上两遍也就记住了。
不是说记住膏方你就会制药了,许多制药手艺是世代相传的,不同的人用同一个方子制药,制出来的药效天差地别,这也是宋芸明明已经算是很会制药了,却还是要去跟仲国昌继续学习的原因。(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