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啊啦~”
青雉伸手抠了抠脑袋，语气依旧如同曾经一般慵懒：
“海军、正义什么的都先放一放吧。”
“我还没说你这家伙对同伴下手这么重的问题，我这条腿当时可差点保不住了啊，混蛋！”
电话那头。
赤犬的呼吸一顿，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狰狞的疤痕，反呛道：
“这一点上你完全没有理由说我。”
“什么时候回来？！”
“给个准信！”
见赤犬失去耐性，青雉抬眸看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港口，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这种事情再说吧。”
“泽法老师没看到的国家，我也很想亲眼看一看呢。”
“不列颠尼亚斯？！”
“啊~”
“你这家伙如果当了海贼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事到如今，海军、海贼、世界政府，还有什么意义吗？！”
青雉摇了摇头，语气中的讥讽不加掩饰：
“还是说你不知道世界政府，不，天龙人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就这样吧。”
不等赤犬回答，青雉当即挂断电话冲，悠然的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在大海上旅行。
这一世。
高文的存在，改变了很多，但也有很多事情并未被改变。
海军元帅战国引咎辞职之后，推荐青雉接替元帅之位，五老星则更看重行事激进的赤犬。
两人都知道彼此性格的缺陷。
青雉内心动摇，对于自己，对于海军的立场并不坚定，这样的人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元帅。
赤犬则是行事太过激进，太过极端，虽说相较于原本的时间线，要好上许多，但依旧是妥妥的海军鹰派代表。
两人对于元帅之位，互不退让，最终在庞克哈萨德展开激战。
这场战斗持续了十天十夜，最终以青雉力竭战败结束。
不过与原本的时间线不同的是，这一次两人虽说政见依旧不和，但因为T骨的存在，私下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青雉没有失去一条腿，赤犬身上的伤疤没有那么狰狞。
此战之后。
赤犬顺势成为海军元帅，青雉则以养伤为由，暂时退下一线休假，骑着自己的单车，在全世界范围内旅游。
从奥哈拉的遗迹，到neo海军的旧址，再到东海渡鸦港。
也是在那里，青雉看到了泽法的墓碑。
一望无际的金色田野中，泽法的墓碑静静伫立，守望着远处的大海，和田野间的欢笑。
也是在那片田野之中，青雉遇见了艾恩，也遇见了泽法曾经的学生。
青雉并未现身，只是远远看了他们一眼，从这些人身上他看到了曾经不曾有过的希望。
当初在阿拉巴斯坦，高文说的那番话，犹在耳畔。
尤其是这两年见证世界政府内部的种种黑暗之后，青雉的内心，就更是难以忍受。
时代造就了海贼，而世界政府造就了这个畸形的时代。
也是在那一刻，青雉突然明白，为何泽法要做到那种程度。
海贼……
海贼……
真正自愿成为海贼的野心家又有几人？！
“时代创造了海贼，要想终结海贼，先要终结这个时代！”
“泽法老师的存在已经证明，由内而外依靠海军内部的革命，改变世界政府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海军本就是依靠世界政府，依靠天龙人的背书而存在。”
“所谓的正义……也是由此而来？！”
“模棱两可的正义、绝对的正义、燃烧的正义、慵懒的正义……”
“错！”
“全错！”
“海军之中，只有天龙人的正义！”
“正义不在马林梵多！”
也是从这一刻，青雉产生了前去不列颠尼亚斯看一看的冲动。
……
呼——！
海风自港口中吹来，将青雉身上凌冽的寒气吹开，竟让他久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很快。
自行车驶入不列颠尼亚斯的港口之中。
青雉也如愿踏上了这片土地。
只是。
港口之中，一道嘴上叼着雪茄的身影，早已经站在港口中等待。
“撒西不理达纳~”
“斯莫格~”
青雉有些意外。
他料想到这里会见到熟人，却唯独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斯莫格。
斯莫格与高文之间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东海时期。
接连两次惨败在高文手中，以斯莫格的心气，大概率是不服气的。
在青雉的认知当中，这个男人更是绝无可能向海贼低头。
但此时此刻。
斯莫格嘴上依旧叼着雪茄，表情依旧是那般坚毅，但身上的军装却已经褪去，换上了一身骑士轻甲。
“啊~”
斯莫格点点头，道：
“我们是很久没见了。”
“不过身为海军大将的你，出现在这里，我可不能无视啊。”
“不过。”
言语间。
斯莫格脸上并无老友叙旧的亲切随意，唯有隐隐的戒备：
“即使是我的挚友要对这个国家出手，也要先过了我这一关！”
青雉嘴角一抽：
“哦呀~”
“你这立场转化，倒是够快的，已经忘却了自己曾经背负的正义了吗？”
斯莫格伸手指了指港口中的剑盾旗，语气坚定：
“这才是我现在背负的……正义！”
青雉一时间沉默下来。
环视一圈。
在过路的不列颠尼亚斯平民脸上，看到了和渡鸦港麦田里劳作的人们一样的东西。
希望和安定。
青雉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无论是泽法，还是斯莫格都将希望赌在了高文身上。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我暂时在休假，褪去那身军装，便不是正义的执行者。”
“这样吗……”
斯莫格面色稍缓，停下自己的蒸汽摩托，熟络的带着青雉找了间酒馆，点上两大杯啤酒，又拿了几个草莓派，便坐在一边闲聊起来。
其间多是青雉在说斯莫格离去之后，海军发生的事情，提及与赤犬交手的过程，就连斯莫格都忍不住为其捏了把汗。
更多的却是庆幸。
“连你都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吗？！”
斯莫格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开口安慰道：
“不过。”
“能够缠斗十天十夜，彼此的差距，应该不会太大，或许换一个战场，换一个时间，战斗的结果会完全不同。”
“你在开什么玩笑？”
青雉摇了摇头，脸上慵懒的表情收起，罕见的有些严肃：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如果不是那家伙几次手下留情的话，战斗……”
“早就已经结束了。”
“失去挚友T骨之后，萨卡斯基变了很多，性格不在像曾经那么激进，也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究竟是错是对。”
“他也曾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迷茫，但顶上战争惨败在白胡子手中之后，萨卡斯基他又站了起来。”
“战力……远胜以往！”
“我甚至怀疑，巅峰时期的卡普先生，都未必会是那个怪物的对手。”
斯莫格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表情慎重道：
“这么说现在接任元帅之位的，是萨卡斯基？！”
“啊。”
斯莫格面色凝重道：
“这可说不上是什么好消息呢。”
赤犬对于海贼是什么态度，斯莫格是见识过的，更清楚这样一个人率领的海军，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大海……
又要动荡不安了！
斯莫格看向青雉，问道：
“那你呢？真准备在那家伙手下做事？”
“恕我直言，你们两个本来就不对付，真凑到一块儿……”
“海军怕是又要分裂了。”
“哈哈哈……”
青雉打了个哈哈将这个问题略过，转而问起了斯莫格的事情，很快便在斯莫格口中得知了neo海军惨败之后的经历。
“原来是这样吗……”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泽法老师选择在渡鸦港守着他的麦田，你和一生选择加入不列颠尼亚斯……”
“那个男人真的有这样的魅力？！”
这话一出口。
青雉便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
当初高文在阿拉巴斯坦的那番话，犹在耳畔，他又哪里有理由去质疑？
果然。
下一瞬间，青雉便在斯莫格的脸上，看到了异乎寻常的敬畏，这样的表情，他只在斯莫格第一次遇到泽法的时候看到过。
“当然！”
“高文船长他……是真正能够改变世界的存在！”
“我无比确信这一点！”
“不列颠尼亚斯的繁荣如你所见！”
青雉怔了一下，揶揄道：
“可你之前还说……”
“那是以前。”
斯莫格脸不红心不跳：
“那时候我还以为海军能拯救这个世界呢~”
青雉一时语塞。
这话他无力反驳，只能端起桌上的酒杯，将其一饮而尽。
二人又一茬没一茬的聊着，不谈海军海贼，也不谈正义邪恶，只说自己这些年经历，一说便聊到深夜。
酒足饭饱之际。
二人正欲离去，高文却不知何时已然走进酒吧，随意坐在桌子一角。
斯莫格正欲起身打招呼，便被高文按住。
“哪儿那么多死板的规矩？”
说罢。
高文转头看向青雉，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子冷意，直接开口道：
“海军……”
“是不是早就知道世界即将沉没的消息？！”
青志沉默不语。
“果然。”
高文摇了摇头，眼神中讥讽之意更甚，却依旧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早在青雉接近不列颠尼亚斯本土之时，他就得到了消息。
对于海军的做法，更是早有预料，此时过来不过是想要问个明白。
见青雉这副表情，更是确认了心中猜想。
“为什么？！”
“为什么要隐瞒？！”
“即使告诉所有人，会引发恐慌，但组织船厂，大量制造求生用的船这种事情，无论对世界政府，还是海军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青雉摇了摇头，道：
“什么都不许做。”
“这是来自玛丽乔亚的命令。”
“最初我也与你有过一样的想法，但后来我明白了。”
“世界沉默，陆地减少，这是一个过程，每多一个人，剩下的人能够分到的土地，就会少一分。”
“红土大陆的土地……也是有限的。”
“呵……”
高文轻笑一声：
“正义啊~”
“正义啊~”
说罢。
高文起身离去，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对于海军，高文骑士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让他另眼相待的是青雉。
但现在看来迷茫的正义，也是一种默许。
“……”
青雉望向高文。
月光下。
高文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在一众酒客的欢笑声中，显得异常孤寂。
斯莫格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青雉，再次问道：
“你想好了吗？！”
“是要在海军的船上，一条路走到黑，还是与我一起？！”
青雉沉默良久，口中喃喃道：
“萨卡斯基那家伙行事激进，不择手段，他需要一把琐。”
“况且那家伙也并非世界政府的忠犬，他虽然激进，但他的正义是站在大多数人那一边的，我想……”
“我想试试和他一起，能不能走出一条活路！”
砰——！
斯莫格放下手中的酒杯，冲青雉招了招手之后，便追寻着高文而去。
月光下。
青雉一人静静坐在露天酒吧之中。
四周是无数酒客。
他们脸上带着笑意，笑容中透出满足。
没有恐惧，也没有惊慌，更没有沉溺究竟逃避现实的麻木。
不列颠尼亚斯……是有希望的。
青雉想到这一点的时候。
脑海中回想起的，是马林梵多飘扬的海贼旗。
海军还有希望吗？
青雉不清楚这一点，但他知道的是，如果自己也放弃海军的话，无异于将那些海兵推向绝路。
抛开那些将世界政府，将天龙人视作绝对正义的极端海兵，绝大多数海兵始终都相着正义。
这些人不应该被抛弃，沦为牺牲品。
况且……
谁说海军背负的不能是真正的正义？！
分裂出的neo海军不足以撼动世界政府，那整个海军呢？！
正义是无需世界政府授勋的。
这是泽法留给青雉的话，他一直记在心底，更坚定了自己即将要走的道路。
青雉起身，走出酒吧，向着于高文、斯莫格相反的方向离去。
他已经找到未来要走的路，脚下便不在迷茫。
哒！
哒！
哒！
一步一步，踏实而又坚定。
几个呼吸间，青雉的身影，便消失在不列颠尼亚斯的街道尽头。（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