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第一周,翟达暂时收心,每堂课都去刷个脸,也因此格外忙碌。
老师们也都知道这位特殊,没有多为难,个别几个老师教了翟达好几个学期数门课了。
累计见面时间都没超过10个小时.
师生三场,仍是路人。
第一周翟达还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将《断指》润色了一番后,录入了电子档备份,并且发给了陆思文和娄恩。
出版肯定是出版的,以翟达现在的声望,即便写个儿歌三百首,也能卖出十几万册,但毕竟是全新的题材和风格,凤凰传媒很重视,估计会有许多研读会要开。
至于陆思文,最早就答应过让其先一饱眼福。
时至今日两人作为作家之间的情谊,有点林徽因和徐志摩的意思.等等,这好像不太吉利。
总之,在文学方向上的纽带,一直很强烈。
“.这玩意儿这么贵,好大的代价.”
葛巧巧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举着只有4英寸直径,也就是10厘米左右的透明茶色圆片。
虽然被完好的包裹在玻璃罩皿中,依旧小心翼翼。
就这玩意儿,还没她护垫大,要3000美金!两万多人民币!
接近一个基层劳动力的年收入。
这样的衬底,研究院一次性采购了20片,总价40多万人民币,而且还只是开始,在研发阶段,这东西是个耗材。
虽然作为研究生,她已经接触过一些昂贵实验材料了,但这个依旧让她想吐槽。
翟达帮葛巧巧提了提裤子,看得出不是很合身:“研究所一楼的精酿设备看到过吧?我们攻克之前人家售价30万.当然这个肯定更有技术含量,但终究是溢价太高,挣钱太容易了。”
“所以我之前说过,短期内我们不需要攻克衬底技术,但未来一定要拿下。”
孙婷一边穿衣服一边点点头:“是太贵了,而且我听说他们的技术更新很慢。”
腰有些松,孙婷想要束紧一些,翟达贴心的帮她拉了拉绳子:
“毕竟小众市场,现在能用到碳化硅的太少了,我听说良品率才30%,基本可以说是实验室产品”
三人就这么互帮互助,好不容易才各自穿好了衣服。
葛巧巧和孙婷已经出汗了。
没有任何旖旎,哪怕葛巧巧和孙婷香汗淋漓。
因为他们不需要脱,只需要穿,而且穿的是一种又闷又难看的衣服.
超净服,又叫无尘服。
难看、繁琐、不舒适,做实验就没有帅气的,你让胡歌来,这衣服一套也像派大星。
他们此时,在“碳化硅气相沉淀外延设备实验室”外的更衣室里,即将第一次学习使用这台设备,并且给衬底外延。
葛巧巧穿好了衣服,但感觉松垮垮的,双手在胸前下意识的按压了一下,感觉布料多余到可以再塞进两个西瓜
转头看向孙婷,即便是这种衣服,居然也有明显的弧度心里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如果有的选,她愿意用自己本就不多的宝贵身高中的1cm,换一对西瓜.
橙子也可以.
差不多穿完的时候,更衣室进来了一个研究生,是专门来指导他们的,好似研三,名叫陶哲理。
一般研三都专注在论文上了,能被叫来“打杂”,显然不是因为他菜,而是因为翟达面子大。
碳化硅领域足够前沿,当下只有少量航天、军工、工业用电能用到。
哈工大显然是前两者.所以陶哲理水平肯定不差,否则进不了前沿项目组。
对于这些开后门的学弟学妹,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自己一个打工仔,操什么校长的心,反倒是对翟达这个名人很感兴趣,态度也很好。
“都穿好了?稍等一下,我套一套。”
对比三人,陶哲理就快多了,三下五除二搞定,口中说道:
“有时候人多,还得在衣服上写名字,因为都套上了谁是谁都分不清。”
“做实验挺艰苦的,有时候出来脱衣服,湿了一大半,有些实验室管的松,但咱们今天这设备确实贵,规矩要严格执行。”
翟达点点头,对方还挺负责的,一直在传授一些经验。
“衬底带了么?”
翟达拿出刚才的盒子。
“高级货,英飞凌啊,不过今天应该用不着,熟悉操作罢了,没必要拿全新的衬底.”
最后一步消除静电后,陶哲理带着三人正式进入实验室,由于设备够贵,是单独的一间。
价值1400万的碳化硅气相沉淀外延设备出现在了眼前。
毫无科技感,或者说工业设备本就不追求美感,就是一个四四方方,大概几十个立方米体积的白色“铁盒子”。
三人已经预习过了,但依旧听的很认真,尤其是操作规范和安全问题。
天不天才的,化学溶剂也是入口即化,生命安全扛不住,钱包安全也扛不住.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神龟虽寿,脖子还长。
天才们有远大的目标,但也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吃,再强的天赋和灵感,也要从设备操作学起。
如果将他们未来的工作拆分开来,大概就是于“衬底”之上,通过化学气相法生成外延膜,再通过光刻构筑需要的结构和功能区,切割应用在需要的“功率器件”上。
最后就是制作电机原型机了。
中间还有许多步骤,什么钝化、溅射刻蚀、栅极结构制作、控制掺杂浓度等就不说了。
翻译成人话:介是标准的高科技!
目前是第一步。
陶哲理一步步解释道:“只有酸洗和超声波清洗需要用手,剩下的都是自动化的,通过电脑控制,期间最重要的就是预设缓冲层和漂移层参数”
大概讲了足足一个小时,确认所有问题都明晰之后,陶哲理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单独的底片,视觉上和翟达他们的没太大区别,只是颜色更深一些。
“今天只是熟悉一下罢了,帮你们省点,这是我们之前做废了的衬底,但其实两面都能用。”
从实用性上说,两面都外延没意义,因为切割的时候就都乱了,但练习和演示没问题。
翟达道:“对了学长,这台设备是哪个国家的?”
“东京电子TEL,日本的,维护贵的要死.去年坏了一次,维修的人得从日本飞来,而且不允许我们看,要清场修理。”
孙婷疑惑道:“花这么多钱买的设备坏了保修不是应该的么,还不让看?”
陶哲理无奈的笑了笑:“大部分进口设备都是这样的?听过那个故事么?进口设备维修要美国人坐飞机来,实际上就是换个橡胶垫圈,但不让看,垫圈的位置也不让拆,修理费几十万美金,这都是真事儿。”
陶哲理挺健谈的,一边操作一边道:“我以前也觉得这是‘知识产权’的问题,现在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儿,有知识产权你可以注册专利啊,用这种小手段,无非就是严防死守别人技术进步,并且增加依赖性,顺便再多挣一笔。”
“包括这台设备也是,里面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都不允许拆卸,做成了黑箱.”
翟达啧啧一声。
当天,他们进行了两次操作,主要是熟悉外延工序和各项参数,翟达三人上手的较少,陶哲理操作居多。
带的衬底没用上,都是陶哲理提供的废片,翟达对他感官不错,还问了问对方在哪个实验室。
碳化硅项目不可能一直是他们四个,团队扩大是必然的,他觉得陶哲理很优秀。
结果关于“在哪个实验室”、“正在研究什么方向”的问题,陶哲理的回答是:
“抱歉.这个真不能说”
好吧,懂了。
也许没有翟达用系统发现天才这样的便利,但哈工大的科研也自有一套体系,陶哲理显然属于前途斐然的年轻骨干。
优秀的人才果然都上交给国家了。
再离开实验室,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脱下无尘服里面全是汗水,或者说人体自然蒸腾出来的水气,全被锁在了里面。
陶哲理提议道:“走吧,我作为师兄请你们吃顿饭,顺便再给你们讲讲设备的事儿。”
众人自是不会拒绝,但一行人向外走去的时候,翟达却突然道:“我手机忘在更衣室了,你们先走,我很快回来。”
独自回到更衣室,翟达再度确认了没有摄像头。
而后双手朝前一抓,左手出现了【留念拍立得】,右手则是【纯金秘密手杖】。
要做什么显而易见了。
并非是因为陶哲理讲的故事,更不是因为这设备来自日本,作为想打穿上下游产业链的人,怎么能不研究一下这台设备呢?
几分钟后,翟达重新走出更衣室,口袋里已经有了许多拍立得照片。
东西拿回去慢慢研究先,什么黑箱不黑箱的.
在哥这都不存在!
再黑那能有我黑么?
只要是肉眼能分辨的结构,都会一览无余的被白模视界显示出来,哪怕拿“铅板”围着都没用!
不过如果要更便利、高效的逆向这么多种类的关键设备,他可能还需要一个额外的便利。
比如微米级的“隔空控物”.
关于逆向问题之前谈过一次,技术界就是这样,谁先进就研究谁,立了专利就要想办法绕过,没立就要抢占先机堵死别人。
知识产权不是白莲花的游戏,是看不见的战争,大家都在互相破解,只是以前我们更多扮演破解别人的角色,现在则是别人破解我们。
新能源车被拆多少次,还专门出书介绍,前段时间盾构机也被拆了,军用更不说了,抓到一点残骸就往死里研究。
所以不必有任何负罪感,主角的“鸿图0S”可能也正在被别人“拆”。
人性本争,全球皆是如此。
不过随着时代发展,在工业化这件事情上也开始了新的叙事方式,除了专利技术以外,产业规模、全面性、基建支持也是强大壁垒,才是别人学不到、破解不了的东西。(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