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你这是下毒了?”
朱元璋瞪大双眼,满是惊叹。
“神了!”
朱标闻声,探头去看,“比御用的泉水还清!”
朱元璋将信将疑,舀了一瓢闻闻:“没怪味?”
“父皇尝尝?”
江临递上杯子。
老朱小抿一口,眼睛瞪大:“嘿!真不涩!”
江临又往第二桶倒入另一种药剂:“这是漂白粉,杀灭虫卵病菌。”
水桶里泛起细小气泡,散发淡淡氯味。
“此水静置半日即可饮用。”
江临盖上瓷瓶,“一套净水系统,日处理百万斤不在话下。”
朱元璋摸着胡子琢磨:“造价几何?”
“前期投入约五十万两。”
江临早有预算,“但可收水费回本。每户每月十文钱,三年回本。”
“十文?”
朱标惊讶,“百姓负担得起吗?”
“比买井水便宜。”
江临算账,“现在一桶井水两文钱,一户日耗三桶,月计一百八十文。”
朱元璋眼睛一亮:“有赚头!”
“不止。”
江临加码,“还可接商户专线,酒楼、染坊用量大,收费更高。”
老朱来了兴致:“详细说说!”
“比如教坊司,每月收五两银子。”
江临掰手指,“再设公共取水点,一文钱一桶,惠及贫民。”
朱标若有所思:“既赚钱又惠民...妙!”
“走,去实地看看!”
江临一拍王垣的肩膀,两人带着几个工部官员出了宫门。
江临今天换了一身短打装扮,腰间挂着皮尺和炭笔,活像个工匠头子。
王垣擦着汗跟在后面:“大人,咱们先去哪儿?”
“先去鸡鸣山。”
江临展开一张应天府地图,“水塔得建在高处。”
一行人骑马来到鸡鸣山脚,江临跳下马,从怀里掏出个奇怪的金属圆筒。
“这是何物?”
王垣好奇地凑过来。
“水平仪。”
江临把圆筒放在地上,眯着眼看里面的气泡,“测坡度用的。”
他转了几圈,突然蹲下抓起一把土搓了搓:“土质不错,适合打地基。”
王垣有样学样也抓了把土,结果被江临一巴掌拍掉:“别乱摸,待会儿还要画线呢!”
江临从腰间解下皮尺,招呼工部的人:“从这儿到那儿,先量五百步!”
几个小吏拉着皮尺开始丈量,江临则掏出炭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大人,这.....这是何意?”
王垣看着地图上那些奇怪的符号一头雾水。
“主输水管线路。”
江临指着一条红线,“沿着这条线埋管,能覆盖全城七成区域。”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一群百姓跟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官爷,这是要作甚啊?”
一个拄拐杖的老汉大着胆子问。
王垣刚要开口,江临已经笑着回答:“老伯,朝廷要给大家接自来水!以后拧开龙头就有清水用!”
“啥?水还能自己来?”
老汉一脸不信。
江临也不多解释,从随从手里接过一段铸铁管:“瞧,水就从这种管子里流。”
百姓们围上来摸那铁管,啧啧称奇。
“这得费多少铁啊.....”
“会不会有人偷管子?”
江临听着百姓议论,笑而不语。他转向工部官员:“明日先运三百根管子来,从这里开始挖沟。”
第二天一早,鸡鸣山下就热闹起来。
几十个工匠挥着镐头挖沟,江临挽着袖子在沟边指挥:“再深点!至少三尺!”
王垣戴着顶滑稽的草帽,拿着册子记录管子编号:“大人,这第一根管子埋下去,是不是得有个仪式?”
“仪式?”
江临抹了把脸上的土,“等出水了再说!”
突然,沟里传来“铛”的一声脆响。
“停!”
江临跳下沟,扒开土一看,是块大青石。
“绕过去!”
他比划着改了线路,“在这儿拐个弯。”
工匠们刚改道没挖多久,又出状况了——两根管子的接缝处漏水!
“大人,这.....”
工匠头子急得直搓手。
江临蹲下来检查,发现是法兰盘没对齐。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从工具箱里掏出几片黑色垫圈。
“这是.....”
“橡胶密封圈。”
江临把垫圈塞进接缝,又涂上一层胶状物,“再试试。”
工匠们重新拧紧螺栓,果然不漏了。
“神了!”
工匠头子瞪大眼睛,“大人连这都会?”
江临笑而不语,心想上辈子通马桶的活儿都干过,这算啥?
三天后,管道铺到了秦淮河边。
江临正在监督净水装置的安装,突然听见一阵骚动。原来是一群百姓围住了运漂白粉的车,指指点点。
“官爷,这白粉是不是砒霜啊?”
一个妇人惊恐地问,“听说要投在河里?”
王垣赶紧解释:“这是漂白粉,净水用的.....”
“净水?分明是下毒!”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煽风点火,“《洗冤录》里说了,白粉入水即毒!”
眼看要引发骚乱,江临大步走过去,舀起一瓢河水,当众加了点漂白粉。
“诸位看好!”
他举起水瓢,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仰头喝了一大口!
“大人!”
王垣吓得脸都白了。
“没事。”
江临抹抹嘴,“这水比你们井里的干净多了。”
百姓们将信将疑,江临干脆招呼大家都来尝尝。最先尝的是那个拄拐老汉,他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亮:“咦?真不涩!”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其他人也纷纷尝试。很快,漂白粉的误会就解除了。
正当江临松了口气时,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是尖叫:
“地陷了!地陷了!”
江临拔腿就跑,赶到现场一看,原来是挖沟挖断了条暗渠,导致旁边几户人家的地基渗水。
“快疏散百姓!”
江临一边指挥一边观察地形。他很快发现这是一条古排水沟,当即决定:“改道!从这里绕过去!”
江临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渗出的泥水,眉头微皱:“这地下暗渠比想象中复杂。王垣,拿图纸来!”
王垣手忙脚乱地展开羊皮地图,江临用炭笔在上面画了个圈:“从这里往南绕三十丈,避开这片区域。记着,转弯处要用45度弯头,减少水压损失。”
“大人,这要多费两百根管子...”
王垣小声提醒。
“管够。”
江临:“咱制造司衙门有钱,该花就得花,前期不能省钱,不然后期麻烦会很多。”
他转向工匠们:“今晚连夜施工,务必在明早前把这段管道接好。每人加二钱银子工钱!”
工匠们顿时干劲十足,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响彻夜空。
江临亲自监督每个接口,不时掏出个小本子记录。月光下,他额头的汗珠闪闪发亮。
第二天正午,管道终于绕过敏感区域。
江临站在鸡鸣山顶,望着刚建好的巨型水塔,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注水试压!”
随着蒸汽机的轰鸣声,长江水被抽进水塔。
江临耳朵紧贴管道,突然抬手:“停!三号节点有异响,去看看!”
果然,一处法兰盘正在渗水。
江临从工具箱里掏出特制的橡胶垫圈:“用这个,再涂上防水胶。”
他示范着拧紧螺栓的动作,“要十字交叉慢慢上力,不能一次拧死。”
王垣看得目瞪口呆:“大人连这都懂?”
“管道工的基本功。”
江临笑着抹了把脸上的泥水。
三天后,主干管网终于贯通。
江临带着人在闹市口安装了第一个公共取水点。
铜质水龙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引来大批百姓围观。
“这铁疙瘩真能出水?”
“听说要收钱呢!”
百姓们议论纷纷。
江临亲自示范,拧开龙头。
“哗——”
清澈的水流喷涌而出,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神了!”
一个老汉颤巍巍地接了一瓢,抿了口就瞪大眼睛:“甜的!比井水甜多了!”
江临笑着解释:“这是经过沉淀过滤的长江水,加了微量漂白粉杀菌,绝对安全。”
说着自己先灌了一大口。
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接水,有个妇人突然跪下磕头:“青天大老爷啊!我家小娃再不会拉肚子了!”
江临连忙扶起她,转头对王垣说:“在每条街设免费取水点,老人孩子优先,先免费体验一个月。”
第二天一早,江临的制造司衙门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只见六部尚书、侍郎们带着家仆,提着礼盒,乌泱泱挤满了制造司衙门的院子。
“江大人!下官家中有八十老母......”
“江阁老!犬子前日刚染风寒......”
“江阁老!下官府上愿出双倍水费......”
官员们七嘴八舌,差点把衙门门槛踏破。
工部李侍郎最是夸张,直接跪在地上抱住江临的大腿:“江大人!我家那口井都臭了三年了,您行行好......”
江临被挤得踉跄后退,后背咚地撞在柱子上。
他揉着后脑勺苦笑:“诸位大人别急,按规划三个月内全城都能......”
“三个月?!”
兵部尚书瞪圆眼睛,“我家小妾都要临盆了!”
江临站在台阶上,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帮大臣平日里道貌岸然,现在为了个自来水,比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大妈还凶。
“江大人!我家老爷子年事已高,每日挑水实在不便,您看这自来水.....”
“江阁老!下官府上离水井最远,家中女眷每日取水要走二里地.....”
“江大人!我家小妾刚生了孩子,急需干净水源.....”
制造司衙门的院子里,六部官员们你推我搡,争得面红耳赤。
礼部侍郎的帽子被挤歪了,户部尚书的袖子扯破了半截,工部那位更是直接趴在地上抱住了江临的靴子。
江临提高嗓门:“诸位大人,静一静!”
可声音瞬间被淹没在争吵声中。
兵部尚书和刑部侍郎已经揪着对方的领子开始互喷口水,眼看就要动手。
江临翻了个白眼,这场景活像超市抢打折鸡蛋的大爷大妈。
“王垣!”
江临扭头朝屋里吼了一嗓子。
王垣正躲在门后偷看,闻言一个激灵,差点被门槛绊倒。
“大人有何吩咐?”
他小跑过来,脸上堆着笑,活像只等着捡骨头的狗。
“交给你了。”
江临拍拍王垣的肩膀,压低声音,“按老规矩,该安抚的安抚,该拖延的拖延,实在不行就——”
毕竟王垣之前处理电力的时候就已经有过经验了,应对下来,还是从容。
“搬出皇上!”王垣眼睛一亮,接得飞快。
江临满意地点点头,趁乱溜向后门。
身后传来王垣扯着嗓子喊:“诸位大人!请听我一言!”那声音活像集市上卖大力丸的。
一出衙门,江临长舒一口气,仿佛逃出了修罗场。
他整了整被扯皱的衣领,朝工厂方向走去。
身后还能隐约听见王垣那抑扬顿挫的声音:
“徐大人!您家的情况我记下了,优先安排!”
“李大人别急,您那片区域下周就开工!”
“什么?钱大人您说昨天答应过?哎呀您看我这记性......”
江临忍不住笑出声。王垣这老油条,和稀泥的本事堪称一绝。
上次电力安装时,他就把一群大臣耍得团团转,最后谁也没落着好,还对他感恩戴德的。
转过两条街,争吵声渐渐听不见了。
江临脚步轻快起来,今天系统给的快递让他灵光一闪——自热小火锅!
这玩意儿在明朝绝对能火,比方便面还方便,而且里面的种类也多。
工厂大门前,两个守卫精神抖擞地站岗。
看见江临,立刻挺直腰板行礼:“大人!”
江临点点头,注意到他们制服整洁,靴子擦得锃亮。
看来许多管理得不错,连门卫都这么精神。
走进厂区,眼前的景象让江临眼前一亮。
几个月前还杂乱无章的场地,现在分区明确,道路平整。
左边是原料仓库,右边则是生产车间,中间一条石板路干干净净,连片落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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