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备亲临河北,在手下一众骨干能臣的共同努力下。
斩杀魏军东区总司令夏侯渊,取得了清河大捷。
此次大捷,歼灭了曹操在东区的有生力量。
魏国在河北已经失去了主动出击的优势。
齐国上下,都坚信河北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为此,刘备先一步进行了封赏,表彰有功之臣。
李翊提前拟好了表彰,交给刘备。
其中马超、黄忠是此次清河大捷的首功之臣。
而马超又是李翊保举的人,故李翊在封赏表中,请奏马超为左将军。
东汉的四方将军就是平级,没有先后之分。
此前张飞为右将军,关羽为前将军,马超若晋升为左将军。
便与两兄弟平起平坐了。
对于这个封赏,刘备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
还是受游戏影响,总觉得封赏官员只看重能力。
其实你细读史书,就会发现很多能力极强的历史名人,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给压了一头。
这些人在历史上并不出名,结果官位却比很多人高。
说到底,一套政治班底的组成。
其核心因素始终是政治考量,而非能力因素。
马超在凉州很有名望,历史上的他成功策反了氐族兵七万人以响应刘备。
即便是这个位面的马超,他手中依然有一支凉州兵团。
所以刘备即便不考虑个人情感,也是要给马超高位的。
就像此前封焦触为幽州牧一样。
可能很多人连焦触的名字听都没听过,觉得他何德何能可以封一个州牧级别的大官?
无他,焦触、张南是袁氏旧臣,是手握兵权的实权派。
凡是手上有兵权的,官位就不可能低。
而他们在幽州造反,响应李翊的北伐军,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帮助李翊快速平定了幽州,解决了袁熙残余势力。
虽然这些军阀有很高的自治权,但对刘备而言,只要他们不明着反。
待在原来的地盘上,好生配合政府工作,那给什么官位都可以。
毕竟兵权、自治权可以慢慢削。
如刘备在李翊建议下,
先后拜田豫为布政使、张绣为北戍校尉,田畴渔阳盐署署长。
行政权、军权、财政大权,慢慢地被中央收回。
焦触、张南等地方大族,在被削权之后,自然会慢慢变得老实。
如果你操之过急,把他们逼反,对两边来说就是双输。
所以说权术这种东西,是最令人着迷,最考验智慧的。
别的不说,
仅是为了马超手下那支凉州军团,刘备就不介意让他与关张二将平起平坐。
所以李翊的这个安排,刘备认为是合理的。
站在李翊的视角来讲,仅是出于私心,李翊也需要给马超高位。
毕竟当初是他亲自出面牵线,让马超留在并州发展。
人家抛家舍业,甚至连父亲都不要了。
这时候你不给颗大甜枣给人家,那李翊的威信也会一落千丈。
以后还怎么服众,带领手下人?
“孟起乃世之名将,封为左将军,寡人并无意见。”
刘备展开竹帛,又看一眼。
“只是汉升随寡人征河北,斩夏侯,清水破魏兵。”
“功勋卓著,劳苦功高。”
“若不加厚赏,孤又何以服众?”
言及此,刘备合上竹帛,饶有兴致地对李翊说道:
“这四方将军之位,不是还有空缺么?”
“……我意,就命汉升为后将军。”
“与关、张、马三将平起平坐,不知丞相看是如何?”
这……
李翊略有迟疑,“向者,大王已命汉升为征西将军。”
“如今未过数旬,又晋升为后将军。”
“只恐晋升过快,众将不服。”
“况汉升之名望,向来不能与关、张二将并列。”
“大王是否还需斟酌一番?”
黄忠不单单是老卒,更重要的是他是孤身来投刘备的。
一般来说,自己手上有部曲来投的,起点都会更高一点。
比如说马超。
黄忠这种没私人武装部曲的,只能纯靠战功来熬。
其实你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
不只是士人阶层,即便是武将阶层,也有一条鄙视链。
那种出身名门,屡世公侯的武将,大多都瞧不上底层出身,纯靠资历战功混上去的武将。
李翊反对,是因为他单纯觉得黄忠虽然有功,但不能直接与关张马并列。
不止李翊,其实历史上诸葛亮也是反对让黄忠跟关张马并列的。
虽然诸葛亮给的理由是,关羽性子傲,可能会不服。
但这明显只是诸葛亮的托词。
就算关羽不了解黄忠,但只要刘备稍加解释,又岂能成为阻难黄忠晋升的理由呢?
其实诸葛亮的考虑,跟李翊是一样的。
东汉阶层的士人鄙视链太严重了,
像这种你没有雄厚背景的武将,那你就只能纯靠战功、资历慢慢往上熬。
黄忠斩夏侯,确实功勋卓著。
但你一下子就想蹦上去,
跟关张这种元老派,马超这种雄厚背景、带资进组的公子爷平起平坐。
那确实很容易引起手下人的不服。
可刘备还是这样做了。
你说刘备只是单纯的意气用事,因为喜欢黄忠吗?
那未免太小看一个创业多年的政治人物了。
历史上的刘备,手上主要依靠的是元从派与荆州派。
对于缺乏人才的刘备集团来说,刘备必须拓宽选材渠道,广纳天下贤才。
黄忠一个半身埋黄土的老将,被连升四级,从杂牌将军一跃晋升为四方将军。
就是刘备对外释放的一个信号,他想要打破名门垄断人才的局面。
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出身。
即便是出于底层,只要立了功,我照样重用你。
让黄忠火箭般飞升,是刘备抓住他立功的机会,千金买马骨的行为艺术。
如今给黄忠晋升,也是同理。
虽然如今的刘备手下人才渠道很多,可除了关、张、赵、李、简等元从派以外。
大部分人才都是出身于名门望族,或者带资进组,手上握有兵权的。
刘备已经当上齐王了,他想要改变这个局面。
而黄忠一个没有背景,孤身前来的老卒。
恰好在河北立了功,这给了刘备一个提拔他的机会。
要知道,
如今的刘备比之历史上的他,人才更多,地域更广。
其手底下的派系斗争,自然要比历史上更加激烈。
历史上的蜀汉就那么大点地盘,都要分益州派、东州派、荆州派、元从派。
何况如今,横跨大半个中国的刘备?
立身徐州至今,
刘备手底下的派系少说有十余个。
其中最有影响力的,
便是以李翊、关羽、张飞、简雍为首的元从派。
这是刘备最为倚重的派系。
因为这些元从是绝对拥护刘备统治的人。
所以刘备在分地盘的时候,必须让这几个元从总领一方。
如李翊管河北、关羽管青州、张飞管徐州。
而这几个元从领袖,他们内部又要细分出许多派系来。
比如这徐州,
既有曹豹为首的丹阳派,又有陈珪为首的徐州派,还有掌握国家巨财的麋氏家族。
除这些派系外,比较有影响力的还有:
如臧霸、昌豨为首的泰山派,陈登为首的淮南派,陈群为首的豫州派。
由于青、徐、冀三州是刘备最为核心的领土,是他的收入、征兵的主要来源。
所以刘备对于这三州的控制力最强。
牢牢掌控核心三州,其他地方自治权再大也会被打压下去。
其中,自治权最高的还是幽州与辽东。
因为这里的地盘幅员辽阔,气候寒冷。
兼之李翊力推变法,让幽州采取高度自治,实现自给自足。
所以幽州掌握实权的人太多了,
什么张绣、田豫、田畴、牵招、鲜于辅、张南、焦触等等。
毕竟既然不能牢牢控制幽州,那干脆就分权好了。
权力一被分出去,就生不起大的乱子来。
有任何事,都会直接向中央禀报。
这些派系的划分,跟忠不忠心没有关系。
它是一个政治团体组成的必然。
政治团体就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一般。
大家为了共同的利益,组在一起,获取更多的利益。
而刘备就是这个共同体的盟主,他既要维护手底下“加盟”人的利益,又要去拓展新的利益。
李翊既是刘备的元从派成员,又是河北派的领袖。
因为东汉是二元君主制,属下是可以向地方官称臣的。
这就导致汉末的派系划分尤为明显。
跟李翊留在河北创业的,如张辽、徐晃、张郃、高览,徐庶、甄尧等人。
除非他们待在徐州,刘备的眼皮子底下。
否则就是得指望李翊吃饭。
此次河北的平定战役,
张郃、徐晃、高览等人都认为,既然战事发生在河北,就该由他们河北人来打。
至少得让河北人来打主力。
结果此前派遣先锋将时,刘备让一个没有背景的黄忠当先锋。
让张郃、徐晃给他打辅助。
最后虽然取得了清河大捷,阵斩夏侯渊的丰功伟绩。
可这伟绩的头号功臣,后世人们谈及之时,都永远只能是想到黄忠了。
四方将军之位如今已分出去三个了。
关羽、张飞两个元从各拿一个。
手握凉州精锐兵团,未来很有可能成为雍凉派领袖的马超分走了第三个。
仅是为了未来抚定雍凉考虑,马超分走一个四方将军之位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最后一个四方将军之位,却要拿给一个毫无背景的老卒。
这让河北将领如何心服?
毕竟青州有一个,徐州有一个。
冀州作为天下大州,河北人认为他们理应也有一个。
更别提冀州是齐国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之一了。
堂堂九州之首,一个四方将军都没有。
李翊也怕手底下那帮兄弟埋怨自己,不给河北老兄弟争取利益。
可是没办法,他虽然是河北派领袖。
但更是齐国丞相,很多时候得为大局考虑。
李翊初次尝试,言说黄忠已经是征西将军了,没必要晋升为四方将军。
这已经是他在为河北老兄弟们争取了。
“河北子弟从龙日久,未得显位。”
“今以荆楚老卒居之,岂不寒北人之心乎?”
李翊最后一次争取,盼刘备把四方将军之位留一个给河北人。
但刘备的态度却很坚决,言道:
“汉升阵斩夏侯渊,为寡人定河北之基。”
“若功高不赏,将来何以服众?”
“丞相不必再劝,孤意已决。”
“河北将领那边,就请丞相亲自前去安抚。”
言毕,目视李翊。
李翊迎上刘备的目光,默然良久,旋即顿首道:
“……大王……圣明。”
李翊默然地退出了营帐。
他并未继续向刘备争取。
他知道刘备的脾气,一旦决定好的事,谁都劝不回来。
并且李翊也不打算继续劝说,
因为他与老刘共事十年有余,岂会不知老刘心中所想?
李翊看得出来,老刘就是想砍河北人一刀。
毕竟河北不是老刘的政治核心,徐州才是。
但偏偏河北又太富了,能征善战的将领又多,手上都有独立的部曲。
老刘倒不是冲着李翊去的,但却是冲着李翊手下那帮人去的。
作为一个主公,你不玩制衡是不行的。
刘备已经把国家的二号权力交给了李翊,如果不压制一下李翊手下那帮人。
就怕李翊也会被手下人给裹挟。
就拿这四方将军之位来说,
李翊两次尝试为河北人争取,这更加坚定了刘备要压制河北人的决心。
因为他发现李翊多少有些被河北人所裹挟了。
这事儿刘备能够理解,他从不怀疑李翊的忠心。
但正因为李翊位高权重,他身上牵扯到利益的人才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李翊哪天不在了,他手底下那帮人谁来压制?
到时候河北人个个位高权重,尾大不掉。
这无疑会成为刘备极为头疼的问题。
……
是夜,李独立于寒风之中,望月长叹:
“玄德公已非复旧日徐州游侠剑客矣。”
“昔年并马江湖,慷慨任气。”
“今则运筹帷幄,恩威自专。”
“岂时势造英雄耶?亦英雄变时势耶?”
李翊把酒临风,心中百感交集。
“吾当喜其成帝王之器乎?亦悲其失故人之真乎?”
刘备的政治手腕,已非旧日可比。
这是李翊希望看到的。
因为如果一个君主太过感情用事,是注定不能更上一层楼的。
这些年,
李翊一直努力尝试,让老刘摆脱身上的游侠气,成为一个绝对的政治人物。
如今,李翊得偿所愿。
在老刘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帝王之器。
可当真正看到这一天时,李翊心中却又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正当李翊百感交集之时,忽觉肩头一暖。
一件狐裘大衣,被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李翊回眸看他一眼,乃行军参谋荀攸也。
荀攸亦为相府人员,虽在河北用事,但并不与河北人利益绑定。
他更像是相府幕僚,是与丞相一体的利益人员。
“……夜寒露重,丞相千万保重身体。”
荀攸为李翊披上衣服,温声说道。
呵。
李翊摆手笑道:
“……公达,此时并无丞相,唯有故人耳。”
微微一顿,又忍不住补充问道:
“适才我所言,公达可是全都听到了?”
荀攸性格沉稳内敛,本不爱多言。
可许是与李翊共事已久有了感情,亦或是单纯有感而发。
荀攸在沉吟片刻之后,缓声说道:
“依在下看来,非是大王有变,实公之变也。”
我变了?
李翊有些愕然,忙问道:
“公达何出此言?”
荀攸目含深意地望着李翊,沉声道:
“攸初识公时,洒脱不羁,常有天外之想。”
“譬如青鸟,翔于九霄,不染尘俗。
“而今……”
稍顿,又道:“公口言为社稷尽瘁,手中却紧握权柄不放。”
“河北大小事务,咸决于公。”
“方才公叹‘英雄变时势’,然齐王千岁又岂非是因公而变耶?”
讲到这儿,荀攸也忍不住发出一阵慨叹:
“……十载春秋啊,公所得所失,惟心可秤。”
所得所失,惟心可秤……?
李翊闻言,默然良久。
手中酒盏映月,清辉摇曳。
是啊,环境改变人。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多年,李翊似乎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个现代人了。
他努力尝试融入本时代人的生活,总是“高超”的扮演一个古代人。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在享受扮演古人的同时。
渐渐地习惯于用古人的思维去思考问题了。
“……平生。还未尝有人敢如此直言吾之专权。”
李翊直面荀攸,自我调侃道:
“非公达肺腑言语,吾安知己身得失?”
“诚如君所言,得者多矣,失者亦多。”
“翊素来恃才傲物,不肯折节,今日方知痴绝。”
“……善哉!公达之言,吾当铭心。”
“世事虽变,主公犹是主公,翊亦犹是翊。”
“愿他日风云变幻,你我仍保此真性。”
话落,李翊亲切地锤了锤荀攸的胸口。
两人皆笑,李翊心中亦是释怀。
“公达说得对,眼下还是专注于目前战事罢。”
“不知丞相以为,曹操失了夏侯渊,清河大败之后,当以何策应我齐师?”
“目今魏逆精锐已失,我料其不敢在正面相抗。”
“只是曹操曹操在魏地设下多处防御重镇,又屯有大兵。”
“倘若我师强攻,当多费年月。”
哦?
荀攸眉梢一扬,“听丞相,已有主意?”
李翊笑道:
“为今之计,还须云长出力。”
如今河北战场,李翊军已经取得了全面优势。
夺取曹操的河北领土,只是时间问题。
此前清河大捷歼灭了曹操的有生力量,使得曹操失去了出击的主动权。
但他手中依然有军队可以作为守御本土之需。
现在要做的,就是好指望关羽的南方军团,进一步歼灭曹操在南方的主力。
如此一来,对曹操而言就是一个选择题。
是用手中现有的军力,保北方还是保南方?
毕竟南方军团一旦失败,就注定曹操要失去一块核心地盘。
北方是曹操的政治中心,肯定是他要力保的对象。
可汝南又是天下第二大郡,是曹操深耕多年的富地。
同时还是,曹操重要的粮仓。
不知曹操舍不舍得放弃富庶的汝南。
当然了,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
冀州肯定比汝南更重要。
但从战略角度分析,
汝南是连接荆州的门户。
此前刘备的领土,是没有跟荆州接壤的。
一旦使刘备得了汝南,他就可以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拓展向荆州。
除河南、河北之外,荆州便是第三个兵家必争之地。
得了荆州,就可以同时挟制益州、扬州。
到那个时候,想要抑制刘备,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当然了,保冀州亦或是保汝南,乃是两杯毒酒。
将由曹操去选择,到底是喝哪一杯。
“……唔。”
李翊忽然伸手摸了摸额头,适才似乎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
伸出手,感受着雨水在掌中滴落。
“……似乎下雨了。”
“……是啊,如今正是夏末秋初,雨季连绵之时。”
荀攸望着乌云密布的长空,幽幽感慨:
“吾北方干燥少水,尚且如此多雨。”
“只怕南方更是要大雨倾盆,洪水滔天了。”
李翊闻言,又问:
“陈元龙的水军,是否已自淮南北上了?”
荀攸点了点头,应声答:
“……听人说,陈元龙已经率水师北上了。”
“汝南多水,万一涨水,关将军应该也能应付得过来。”
荀攸只道李翊问舟师问题,是担心汝南涨水,影响行军作战。
而李翊却忍俊不禁地说道:
“……今年的雨比往年来的大上许多。”
“我以为云长在汝南,必破曹仁、于禁。”
“哦?”荀攸来了兴致,“公何以见得?”
曹仁是曹操宗室武将的前三,而于禁则是外姓武将的第一。
足见曹操对汝南战事的极为重视。
“我军在河北已取得先机,关将军在汝南必不为河北掣肘。”
“关将军在南方的军力,足有八万人众。”
“可直接投入战场前线的,少说三万人众。”
“如此兵力,当收汝南矣。”
李翊为荀攸分析,荀攸颔首,对李翊的看法表示认同。
眼下,就看曹操如何出招应对南北战事了。
说曹操,转向曹营。
曹操自清河大败以后,收兵退回了清河以北。
缩在城里,不敢再主动出击了。
他必须保全剩下的有生力量,再有差池,河北之地就真的保不住了。
“眼下汝南战事,进展的如何了?”
曹操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问身旁从事。
左右人答:
“曹仁将军与关羽交战数场,互有胜负,但……”
“但是什么?”
曹操最烦别人说话说一半,不耐烦地催促道。
“但是关羽得了陈元龙的水军,已经占据了淮水。”
“曹仁将军唯恐被关羽困死,只得退守新城,等待于禁将军的援军到来以后。”
“再另做打算。”
新城濒临淮水,是汝南最为坚固的城池。
多一面临水,便意味着少一面城墙需要守御。
可也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去争夺淮水的制水权。
谁掌握了制水权,谁就掌握了汝南的航运交通枢纽。
关羽夺取了淮水以后,就意味着他能够沿着这条河,在任何地方投入他想要投入的兵力。
所以失去淮水,就等于失去主动。
曹仁与关羽争夺淮水失败,就意味着他接下来只能缩在城里挨打。
慢慢等候时变。
“……哼,既失淮水,何得言互有胜负?”
曹操愤怒地拍了拍桌案。
可转念一想,刘备的水军确实比自己厉害。
虽然两人是同时得到的淮南,但刘备发展水军的时间要比自己早上许多。
并且也比自己更加重视水军。
不仅设置了造船司,还在建船初期,找刘景升购置了大量的现船。
起初,曹操并不舍得花这么多钱去建造水师。
因为水军的训练花费很高,但收益很低。
尤其是在北方,几乎用不上。
比起水军,曹操更重视陆军。
所以当刘备顶着陆军的巨大开销之后,仍然咬着牙,发展水军。
让曹操初时只以冷眼旁观。
时至今日,曹操才感慨发展水军的重要性。
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于是便问:
“刘景升呢?”
“可否让他出兵,自灌水北上,助孤破关羽?”
曹操也不指望刘表出多少兵了,就盼他能够出几条船。
帮自己夺回淮水的制水权,免得自己那么被动。
“……这,楚公说,目今江东孙氏,切断了长江水路。”
“孙权命周瑜屯兵于鄂口,周瑜挡在那里。”
“楚公的江夏水军,突破不得。”
“恐无法配合曹仁将军,夺回淮水了。”
嘶……
曹操深吸一口气,两手捂着脑袋,直抓耳挠腮。
他一生中,还从未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过。
“……不可,不可。”
曹操望着地图,喃喃自语。
左右人皆问什么不可。
良久,曹操缓缓道:
“汝南绝不可失!”
“如今孤在河北,战事不利。”
“唯有指望曹仁为孤在汝南破局,扭转战场形势。”
“倘关羽兵败,刘备必发兵救汝南,则我河北之困局立解矣。”
“倘曹仁兵败,非但汝南不能保。”
“刘备必定再无顾忌,全心全意攻打河北。”
“届时,河北、汝南尽失。”
“孤在河北,势将无能为也。”
“又何谈与刘备争夺天下?”
曹操蹙起眼眸,对当前局势看得非常清楚。
左右人却对汝南战场,持悲观态度,纷纷说道:
“目今关羽夺了淮水,曹仁将军困守新城。”
“何谈破局南方?”
曹操冷哼一声,恨恨道:
“颓势不过一时,待于禁三万大军赶赴汝南之后,新城之围必解。”
“届时不假楚人水师之力,照样夺回淮水。”
“又何谈不能破南方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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