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抢先抵达杀牛岭,这座山头虽不算巍峨,却地势险峻。
完颜合达立刻下令布防:两千重甲步兵及三千骑兵列阵山道入口。
四千多步兵分守两侧沟壑边缘,搭起箭塔、立起拒马,连滚石都堆在了崖边,只待北疆军来攻。
不多时,远处的黄土坡上泛起一片赤色。
“轰轰轰轰~”
万马奔腾的震动顺着地面传来,连杀牛岭的碎石都在微微颤动。
金军士兵攥紧武器,脸色凝重,冷兵器时代,骑兵本就是战场的绝对王者。
而北疆军的骑兵,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天生骑手”,那份悍勇,远非沉沦于中原繁华世界的金军骑兵可比。
不过比起夏军见了北疆军就腿软的模样,金军士兵还是多了几分镇定。
毕竟他们天下无敌的大金铁骑,骨子里的骄傲尚未磨灭,只是这份镇定下,藏着难掩的紧张。
完颜合达勒马立于主峰,眯眼打量山下的北疆军,心情越发凝重。
赤色甲胄连成一片,如流动的火焰漫过黄土,披甲率几乎达到十成,哪有半分“草原蛮子”的散漫?
他低声骂道:“怪不得那群党项秃毛狗会被打垮,这般精锐,怕是比我大金的铁浮屠也差不了多少……”
他最忧心的,是北疆军那赤色甲胄的防御力,若是能与铁甲相当,这场仗就难打了。
“来人!上前喊话!”
完颜合达挥手,一名嗓门洪亮的亲兵策马出阵,对着山下高声喊道:“此地乃大金国境,你等速速离开,再敢逼近,便是与大金为敌。”
随后,一队士兵开始不间断的对着北疆军重复喊着这句话。
在距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北疆大军缓缓停下,挑选有利地形,准备进行休整。
在拔里阿剌的示意下,一名北疆使者打马而出,声音同样洪亮:“夏国国主李安全逃入金国境内。”
“限你们立刻将其交出,我军即刻退去;若敢包庇,我北疆大军必将踏平长安城。”
“狂妄。”听到北疆军的回话,完颜合达冷笑一声。
“打败了小小的夏国,便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妄言踏平长安城?大言不惭。”
“咱们女真铁骑横扫中原之时,他们还在草原上喝风吃土。”
“今日便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劲旅。”
“告诉他们,李安全乃我大金陛下钦点的夏国国主,岂容他们随意索要?”
“想要人,除非退回北疆,还国于我大金,然后跪着将李安全迎回去。”
亲兵立刻将完颜合达的话喊了下去。
双方就这么扯起皮来,一来一回僵持了一天,北疆军也并未发起进攻,而是在等待援军。
而完颜合达也没有主动进攻。
因为关中兵力大多投去南线对付宋国,鄜延路就剩这一万兵马,若是折在这里,北线就彻底空了。
胜算不打的情况下就不打,等打赢宋国,再亲自领兵去夏州找北疆军算账,把今天的面子挣回来。
第二日,李东江率领着第二镇主力抵达,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万多名库里军。
都是西夏贵族们的奴仆军和夏州守军,被李东江拉来当炮灰。
而拔里阿剌则是向李东江介绍这一日来侦查的结果。
“杀牛岭这地势,正面冲就是填人命。”
他指着山道两侧的箭塔和拒马:“步兵依托山势放箭,重甲骑兵堵着路口,咱们冲上去就是活靶子,伤亡肯定小不了。”
李东江点头,忽然问道:“从夏州到延安府,除了延绥道,是不是还有条秦直道?”
“都统是说那条秦朝旧路?”
拔里阿剌立刻反应过来,微微点头道:“都统英明。”
“末将认为值得一试。”
从夏州去往延安府方向,主要有两条路可走。
延绥道,主要是沿着无定河谷行军,水源充足,地形相对平坦,也是大多数人选择的道路,正是此刻两军行走的这条路。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秦朝时期修建的通往河套地区的直道,只不过年久失修,多有损坏。
而且还是沿着山脊和高地边缘修建,人烟稀少,不利于水源和粮食补充。
而且在暴雨天气还有可能出现泥泞、滑坡等困难。
属于备用路线。
不过战争哪有不冒险的,有的走就不错了,哪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李东江语气斩钉截铁:“传令莫军所部,命其不必与我军主力汇合。”
“走西边的秦直道,绕道杀牛岭后方,断其粮草,抄了金军后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在这儿继续和金军对峙,多派轻骑去山道前试探,让他们以为咱们要正面强攻,把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给莫军争取时间。”
“遵命!”
“呜呜呜呜~”
又休整一日过后,杀牛岭北方大地上响起了急促的号角。
李东江拔出腰间的骑兵刀,向前一挥,北疆军的进攻正式开始。
最先冲锋的是库里军的战俘们。
他们穿着原本夏军的布衣或者简陋皮甲,手里攥着生锈的长矛,身前顶着简陋的木盾,在督战队的呵斥下,朝着杀牛岭的山道缓缓推进。
“快点!磨蹭什么?”
督战队士兵手持弓弩,箭尖直指战俘的后背:“谁要是敢退一步,或者想投敌,不仅你要死,在夏州的家人也别想活。”
战俘们脸色惨白,脚步沉重。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可当他们靠近山道时,金军的箭雨瞬间袭来,不少人应声倒地。
有几名战俘见状,干脆扔掉武器,朝着金军大喊:“我们投降!别射箭!”
虽然北疆军承诺给他们分田分女人,只需缴纳四成的租税便可,但现在啥都没落到手呢,却被推到前线当炮灰。
谁都不想死,分田分女人固然好,但眼前得先保命。
可金军也不敢贸然相信他们,生怕中了反间计,前线将领也没时间甄别,只能继续放箭。
那些试图投降的战俘,要么死在金军箭下,要么死在北疆督战队箭下,也有死在同伴手中。
毕竟库里军的规矩是:“一人敢逃,全什皆斩。”
当然也有一些投降成功的,人心各异,谁也没有办法强求。
前线的战报很快传到完颜合达手中。
“总管,那些夏军都是些被迫冲锋,人心涣散,不足为惧。”
副将兴奋地说道:“真正能打的,还是那些穿赤色甲胄的北疆精锐。”
完颜合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就知道,这群北疆蛮夷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御使人心哪能这般简单粗暴?”
“那群蛮夷学上一百年也学不会。”
“传令左路的徒单拔护,让他故意露个破绽,把北疆军的主力吸引过去。”
“再令右路的温敦赛不,反攻!”
一个时辰后,杀牛岭左路传来激烈的厮杀声。
徒单拔护率领的金军故意放缓了反击节奏,甚至主动放弃了几处低矮的山头,营造出“兵力不足、即将溃败”的假象。
库里军战俘见状,以为有机可乘,拼命向上冲锋,可每当他们快要攻上山头时,金军又会发起反击,将他们逼退。
如此反复,库里军虽占据了几处阵地,却始终无法突破金军的核心防线,反而死伤惨重。
而在右路,情况则截然相反。
金军士兵手持长枪,从山脊上俯冲而下,如猛虎下山般冲进库里军的阵型。
库里军本就无心作战,被金军这么一冲,瞬间溃不成军,纷纷向后逃窜。
随后,北疆军主力立刻分成两部分支援两翼。
一部支援右侧库里军,阻挡金军。
而另一部分则是杀向左路,企图扩大库里军的战果,彻底攻陷左侧山头。
山顶上的完颜合达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本以为北疆军有多么难对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本总管只需略施小计,那群没脑子的蠢猪便上当了。”
他立刻下令:“左路徒单拔护,务必死守山头,不许北疆军前进一步。”
“右路温敦赛不,即刻撤退,别在山下与北疆军纠缠。”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中路,对着身旁的兀思猛沉声道:“兀思猛!此前你损兵折将,今日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如今北疆军主力被吸引至两翼,中军大门洞开,你率领一千铁浮屠,直冲北疆军的中军。”
“其余诸部骑兵随后掩杀,务必一举击溃北疆军!”
兀思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刻领命:“末将遵命!定不负将军所托!”
很快,杀牛岭的大道上响起了沉重的马蹄声。
“轰轰轰轰~”
一千名女真铁浮屠身披厚重的铁甲,手持长柄战斧或其他武器,如同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朝着北疆军的中军缓缓推进。
他们身后,两千名轻骑兵紧随其后,等到铁浮屠冲散敌阵,便杀上去收割战果。
此时的金军尚未完全腐化,战斗力依旧冠绝天下各国。
完颜合达麾下的这一万大军,便是金军中的精锐力量。
半数都是老兵,所以才能贯彻完颜合达的战略意图。
换做其他普通军队,中军骑兵还没出动呢,左路就得被攻破,右路更会在山下被包围。
与此同时,赤色日月战旗之下,李东江面对金军铁浮屠的狂暴冲锋,依旧镇定,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金军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了,而北疆军这些年来却是战争不断。
被战火和鲜血淬炼成长的李东江,什么战术没见过?
岂能看不出完颜合达的把戏?
“铁浮屠?以为只有金国有吗?”
李东江嘴角掀起冷笑:“传我命令,神机营准备。”
只见北疆军大军两翼,各自有二十多门虎尊炮整齐地排列在地上,斜斜的指向铁浮屠冲来的方向。
这些火炮只有一米多长,重量不过百斤,通体漆黑,炮口闪着冷光。
神机营千户拔出骑兵刀,高声喊道:“目标金军铁浮屠,开炮。”
“轰轰轰轰~”
五十多门虎尊炮同时轰鸣,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朝着金军铁浮屠飞去。
虽然虎尊炮的威力不如神威大炮,但胜在射速快、密度高,几十枚炮弹落在铁浮屠的阵型中,瞬间炸开。
无数铁钉如暴雨般飞溅,一名女真士兵来不及反应,铁甲的缝隙便被铁钉穿透,铁钉扎进他的胸膛,惨叫着从马背上摔落。
有的铁片划破战马的肚子,肠子顺着伤口流出来,战马痛得嘶鸣不止,疯狂地将背上的士兵甩落在地。
原本整齐的铁浮屠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受惊的战马四处冲撞,倒地的战马绊倒了后面的同伴,越来越多的士兵从马背上摔落,阵型的缺口越来越大。
“啊啊啊啊~”
“魔鬼,是魔鬼的怒吼。”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的肚子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张张被铁甲覆盖的脸庞上满是恐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坚硬的铁甲在这些恐怖东西面前,竟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妖法?”
兀思猛更是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惨状,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他胯下的战马也被炮弹的轰鸣声吓得刨着蹄子,焦躁不安。
作为金军精锐中的精锐,铁浮屠在他心中是“无坚不摧”的象征,可如今,却在北疆军的火炮面前不堪一击。
“继续前进!不许退!”
兀思猛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士兵们高声喊道:“冲过去,只要冲过去,就能击溃北疆军的中军。”
士兵们虽然还有斗志,但很多战马却已经开始不听指挥,被火炮声的轰鸣给吓怕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比虎尊炮轰鸣声更甚的马蹄声。
地面剧烈颤抖,连山道上的碎石都在跳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黑色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北疆军的重骑兵!
“北疆铁浮屠?”一名金军士兵惊恐地大喊,手指着前方。
兀思猛抬头望去,只见北疆重骑兵身披黑色重甲,手持长柄马刀或者破甲锥。
战马的身上也裹着铁甲,如同一支黑色的钢铁洪流,朝着金国铁浮屠的阵型冲来。
他们的速度极快,一眼望去与金国的铁浮屠没有太大的区别。
“列阵!快列阵迎敌!”
兀思猛急得大喊,可此时的铁浮屠阵型早已混乱,士兵们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北疆重骑兵很快便冲到了铁浮屠阵前,破甲锥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刺在铁甲上,发出“咔嚓”的脆响。
有的北疆骑兵专门针对混乱的战马,钩镰枪伸向战马的腿,战马倒地的瞬间,背上的士兵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还有的骑兵直接撞进铁浮屠的阵型,凭借战马的冲击力,将士兵们撞得人仰马翻。
兀思猛挥舞着弯刀,奋力抵抗,被三名黑甲军士兵夹击,巨大的力量让兀思猛从马背上摔落。
“抓住他!”
几名北疆骑兵立刻围了上来,将兀思猛死死按在地上。
失去指挥的铁浮屠士兵们,彻底没了抵抗的勇气。
而此时,北疆军的两翼骑兵也已赶到,与重骑兵汇合,朝着剩余的金军轻骑兵杀去。
山顶上的完颜合达看到这一幕,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攥着旗杆,指节泛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铁浮屠,竟然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怎么会……怎么可能……”完颜合达的嘴唇哆嗦着,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质问苍天。
在他心中,铁浮屠是大金的骄傲,是“无坚不摧”的象征。
当年南下攻宋,这支重甲骑兵曾踏破数十座城池,宋军见了便望风而逃,可如今,却在北疆军面前败得如此干脆,如此惨烈。
他终于看清,北疆军根本不是什么“草原蛮子”,他们有精良的甲胄,有恐怖的火器,有悍勇的重骑兵,更有远超夏军的战术素养。
这支军队的强悍,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总管,山下的弟兄们……败了!”
身旁的副将声音带着急切,打断了完颜合达的思绪:“铁浮屠折损大半……兀思猛也被抓了……咱们怎么办?”
“撤……让山下的残兵撤回山上。”
完颜合达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多了几分冷静:“传令下去,加固防线,箭塔、拒马全部到位,所有人坚守阵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主动出击。”
副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完颜合达这是准备利用杀牛岭的地形优势,死守不出。
很快,山下的金军残兵便朝着杀牛岭主峰撤退,他们被北疆骑兵追杀的丢盔弃甲,满脸狼狈,再也没了此前的锐气。
北疆军并未穷追不舍,只是在山下重新列阵,赤色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对山上的金军示威。
“北疆人……”
完颜合达低声念着这三个字,眼睛赤红,恶狠狠的说道:“今日之仇,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接下来的时间,完颜合达的大军一直死守杀牛岭,不能撤。
否则军心溃散,只会被北疆军杀的一泻千里。
更何况,北疆军骑兵数量远多于金军。
坚守杀牛岭险地才是正途,只要金军粮草不绝,北疆军想要攻下杀牛岭,必然要付出数倍伤亡的代价。
直到十日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杀牛岭后方传来。
一名押粮官浑身是泥、甲胄破碎,骑着筋疲力尽的战马,跌跌撞撞地冲到主峰,“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摔下来。
“总管,大事不好了。”
“粮……粮草被抢了!我们背后……背后出现了大队北疆骑兵,足足有好几千人!”
“什么?”
完颜合达猛地瞪大双眼,如遭雷击:“你说什么?粮草被抢了?”
“北疆军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背后?延安府的方向不是有我军的探骑吗?他们怎么没提前报信?”
押粮官被完颜合达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说道:“那些北疆军……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他们穿着黄色甲胄,打着黄色战旗,突然从西边山里冲出来,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直道?”完颜合达心中一沉,瞬间联想到了西边的秦直道。
他松开押粮官,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比之前看到铁浮屠溃败时还要惨白。
粮草是军队的命脉,没了粮草,别说坚守杀牛岭,就算是想要撤退,也撑不了多久。
“总管,现在怎么办?”副将焦急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完颜合达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士兵匆匆来报:“总管,后方便发现了北疆军探骑,约莫有十几人,正在侦查我军阵地。”
“什么?这么快?”完颜合达瞳孔骤缩,北疆探骑出现,那么便预示着北疆军主力也就不远了。
一个时辰后,杀牛岭后方传来了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地面剧烈颤抖。
金军士兵们纷纷朝着后方望去,只见一片金色的钢铁洪流正朝着杀牛岭冲来。
“北疆军来了,北疆军从后面杀过来了。”
山上的金军士兵瞬间炸了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此前就已经在正面的北疆军手中吃了大亏,骑兵折损大半,如今腹背受敌,又没了粮草,士气逐渐开始崩溃。
山下,李东江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莫军绕道杀牛岭后方,如今的山上金军已经成为了一支孤军。
“明日一早,发动总攻。”
“告诉山上所有金军,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定斩不饶。”李东江沉声喝道。
“遵命。”
众将齐声呼和。
第二日一早,北疆军大营中便响起了低沉的号角轰鸣,屡屡狼烟漂上天空,这是与莫军约定的进攻信号。
两路大军同时开始了总攻。
北疆骑兵主力汇合着库里军战俘,朝着山道冲锋。
神机营的虎尊炮再次轰鸣,炮弹落在金军的阵地中,炸开的铁钉夺走了无数士兵的性命。
金军腹背受敌,陷入了北疆军的两面夹击,阵型瞬间溃散。
有的士兵扔掉武器,想要顺着沟壑逃跑;有的士兵则缩在阵地里,瑟瑟发抖,连弓箭都握不稳了。
“都给我站住!不许逃!”
完颜合达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逃跑的士兵砍去,试图稳住军心。
可他的努力终究是徒劳,前后的北疆军已经冲到了杀牛岭的阵地。
北疆骑兵如入无人之境,挥舞着马刀砍杀金军士兵,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完颜合达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杀牛岭已经守不住了,这场战斗,他彻底败了。
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他恨自己轻视了北疆军,恨自己没能守住粮草,更恨自己没能保住杀牛岭。
杀牛岭的主峰上,金国的旗帜缓缓倒下,取而代之的是北疆军的日月战旗。(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