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兴都库什山脉东南三十里,一座名为“卡帕尔城”的小镇正笼罩在喧闹之中。
城中两大婆罗门家族,摩鲁家族与瓦尔马家族今日准备联姻。
卡帕尔城虽地处后世巴国境内,此时却仍被婆罗门教的信仰牢牢笼罩。
十几年前,古尔王国的军队冲进了开伯尔山口,统治了当地,并首次将“真主”的教义带到此地。
可短短十余年的统治,远不足以撼动婆罗门教数千年的根基。
历史上,是经过了德里苏丹国和卧莫儿帝国数百年的影响,才改变这片次大陆北部百姓的信仰。
此时,婆罗门依旧是主流。
日头渐渐升高,卡帕尔城的喧闹达到了顶峰。
迎亲队伍走在大街上,最前方是四头披挂着彩绸的大象。
每头大象的背上都搭着鎏金装饰的木轿,其中一座轿子里,坐着今日的新娘苏什玛。
苏什玛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纱丽,肌肤白皙如牛乳,眉眼间带着婆罗门女子特有的高贵。
轿帘被风吹起时,绝美的容颜,让街巷两侧的低种姓百姓都看呆了眼。
“好漂亮的苏什玛小姐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赞叹了一句,很快又被同伴用手肘怼了回去。
这种“亵渎”的话,若是被摩鲁家的人听到,轻则挨鞭子,重则可能丢了性命。
百姓们纷纷低头,退到墙角,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婆罗门的亵渎。
有的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不敢让自己肮脏的影子触碰到婆罗门小姐的高贵脚踝。
而在队伍前方,新郎维克拉姆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脸上却没有丝毫新郎的喜悦,反而满是不耐。
“早上那群苏丹国的税务官,真是扫尽了兴致。”
“不过是个出身奴隶的异教徒,也敢在本少爷的大喜日子里上门增税?”
“还说什么要打古尔王国,我看他是想趁机搜刮咱们婆罗门的钱财。”
旁边的管家连忙躬身附和:“少爷说得是。”
“这个刚刚在拉合尔登基的苏丹,当年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
“靠着讨好古尔王国的苏丹才爬上去,如今古尔苏丹一死,就敢自立门户,真是小人得志。”
“哪配跟公子您这样的婆罗门贵族相比?”
这话算是说到了维克拉姆的心坎里。
他作为纯正的婆罗门,打心底里鄙夷德里苏丹国的“真主”信仰,更瞧不起那位出身低贱的总督。
若不是父亲拦着,他今日早上就想让家丁把那些税务官赶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首陀罗男子因为好奇苏什玛的模样,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目光正好与轿子里的苏什玛对上。
“放肆。”
维克拉姆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这一幕,心情不顺的他瞬间勃然大怒。
主要是因为这个首陀罗模样还算俊俏,除了皮肤黑点之外,其他的地方甚至比自己还要强点。
维克拉姆瞬间恼怒了,指着首陀罗的方向大喝:“一个贱民,也敢用肮脏眼睛看本少爷的新娘?”
“来人,把他拖出来,打死。”
在种姓制度中,婆罗门拥有着极高的特权。
根据【摩奴法典】规定,婆罗门杀死首陀罗,付出的代价就像是普通人杀死了一只小猫小狗,仅需要极少的钱币抵偿便可。
摩鲁家的家丁们立刻冲了上去,像拎小鸡一样把首陀罗从人群里拖了出来,按在地上。
首陀罗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求饶:“少爷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
可维克拉姆根本不听,他骑着马走到首陀罗面前,用马靴狠狠踩在首陀罗的手上,语气冰冷。
“贱民就是贱民,天生就该低着头过日子。”
“敢抬头看婆罗门,就得付出代价。”
家丁们举起手中的木棍,朝着首陀罗的身上狠狠砸去。
街巷两侧的低种姓百姓吓得浑身发抖,却没人敢上前劝阻。
在卡帕尔城,婆罗门打死首陀罗,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平常。
轿子里的苏什玛听到动静,只是轻轻掀开轿帘看了一眼,便又放下了,对于这种事情也早就习以为常。
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地上被打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见维克拉姆还在盯着首陀罗的尸体发火,她对着外面喊道:“维克拉姆,父亲和祭司还在等着我们举行仪式,别把时间浪费在贱民身上了。”
维克拉姆这才收敛了怒火,对着家丁们挥了挥手:“把这具尸体拖去城外喂狗,别脏了咱们的路。”
说完,他策马走到大象旁,对着轿子里的苏什玛露出一丝还算温和的笑容:“还是你想得周全,咱们走吧。”
送亲队伍继续前进,仿佛刚才的暴行从未发生过。
而周围的百姓们面对这一幕,脸庞上只有麻木,没有任何人感觉不对。
婆罗门本就应该享有这些特权。
甚至还有人觉得那个被打死的首陀罗该死,谁让他敢冒犯尊贵的婆罗门?
迎亲队伍很快抵达摩鲁家族的宅邸,院中早已摆好了婚礼仪式的场地。
维克拉姆的父亲,也就是摩鲁家族族长夏马尔,却没在祭司身旁等候,而是在偏厅里与两名苏丹国税务官周旋。
夏马尔穿着一身深紫色的丝绸长袍,胸前挂着象征婆罗门身份的檀香木念珠,脸上堆着客套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耐。
“两位大人,今年的税银已经比去年多了三成,卡帕尔城只是个边境小城,实在拿不出更多了。”
夏马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他家族统治卡帕尔城数百年,血脉里的高贵让他打心底瞧不上奴隶出身的苏丹库特布丁。
可如今这只奴隶倒反天罡,兵强马壮,他又不得不低头。
领头的税务官法鲁克,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麻布长袍,腰间别着个装满文书的布袋,闻言立刻拍了拍桌子。
语气狂妄道:“夏马尔族长,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苏丹陛下要跟古尔王国打仗,急需粮草军备,多征三成税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你以为凭你们婆罗门的身份,就能违抗苏丹的命令?”
另一名税务官也跟着附和,声音尖细:“就是。”
“苏丹陛下如今统领德里,早晚要消灭古尔王国,统一整个北方。”
“你们这些婆罗门,识相点就赶紧交税,别等苏丹的军队来了,把你们的宅邸都抄了。”
夏马尔握着念珠的手指紧了紧,心中暗骂:“一群奴隶的奴隶,也敢在高贵的婆罗门面前放肆。”
若是在古尔人来之前,他们这种低贱之人,连靠近摩鲁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能转移话题:“听说古尔王国最近要北伐?北边的辽国和不知名势力打起来了,古尔人是想趁机报仇?”
法鲁克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那副狂妄的模样活脱脱是印度人特有的自大风格:“古尔人?一群只会在山里乱窜的蠢货。”
“当年被辽国打得丢盔弃甲,就是因为他们太愚蠢了,若是当年能让苏丹陛下领兵,早就将辽国的都城给打下来了。”
“现在还敢北伐?不还是找死嘛。”
“正好趁着古尔王国兵力向北的机会,苏丹陛下的大军杀过去,别说伽色尼,整个古尔王国都会被咱们德里苏丹国统一。”
“到时候,你们卡帕尔城的税银,就能降一将了。”
另一名税务官也跟着哈哈大笑:“没错。”
“古尔人的军队连咱们苏丹的先锋都打不过,他们的将军都是胆小鬼,迟早要跪在苏丹陛下面前求饶。”
夏马尔心中冷笑,只盼着古尔王国和苏丹国能狗咬狗两败俱伤,却没再接话,只是敷衍地举杯劝酒。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嬉笑声,苏什玛在侍女的搀扶下,穿着华丽的红纱丽,缓缓走进院中。
法鲁克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死死黏在苏什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毫不掩饰地对夏马尔说。
“夏马尔族长,您的儿媳可真是美貌啊!这肌肤、这身段,比拉合尔城里的舞女还要动人,难怪维克拉姆公子会这么着急成婚。”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的猥琐几乎要溢出来,仿佛苏什玛不是高贵的婆罗门女子,而是一件可以随意打量的玩物。
另一名税务官也跟着点头,目光在苏什玛身上扫来扫去,嘴里啧啧赞叹:“要是能让这样的美人给咱们暖床,就算少活几年也值了。”
听着两个狗东西的话,一股怒火瞬间从夏马尔心底窜起,他恨不得立刻下令,让家丁把这两个低贱的税务官拖出去砍了。
库特布丁本就是奴隶出身,这些税务官不过是奴隶的奴隶,血统低贱到了尘埃里。
若是在古尔人入侵之前,卡帕尔城还是婆罗门的天下,这种敢冒犯贵族女子的蠢货,早就被扒了皮、喂了野狗,哪还能在这里放肆。
而此刻,卡帕尔城的土坯城墙上,两名值守的士兵正昏昏欲睡。
一人靠在城垛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生锈的弯刀,打了个哈欠:“这鬼天气,连个鸟都没有,哪来的敌人……”
话还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像是天边的雷声,却又更密集、更震耳。
“轰轰轰轰~”
他揉了揉眼睛,好奇地朝着西北方向望去,这一看,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地平线上,一片赤色的浪潮正快速逼近,无数骑兵的身影在尘土中若隐若现,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染成红色。
“那……那是什么?”
士兵的声音都在发抖,手指着远处的赤色洪流。
“快,快敲铃铛,敌袭,有敌来了。”
另一名士兵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城墙边的铜铃旁,双手抓住铃铛绳,拼命地摇晃起来。
“叮——叮——叮——”
急促的铜铃声瞬间响彻卡帕尔城,打破了婚礼的热闹氛围。
摩鲁家的婚礼现场,苏什玛正端着一杯盛满果汁的银杯,准备与维克拉姆敬酒。
忽然,她感觉到杯中果汁的水纹剧烈波动,脚下的土地也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地面:“怎么回事?地在动?”
维克拉姆也停下动作,刚想开口嘲笑她小题大做,城墙上的铜铃声便传了过来。
紧接着,是士兵们惊慌的呼喊:“敌袭,敌袭,有敌人打过来了。”
“杀。”
赤色的骑兵如潮水般朝着卡帕尔城奔去,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座小城彻底踏碎。
进攻卡帕尔城的是二虎麾下第六千户张岳率领的一千骑兵。
这支全骑兵队伍,个个外罩赤色布面甲,腰间挎着弯刀,背上还背着强弓,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张岳勒住马,看着眼前低矮的土坯城墙,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这城墙,比北疆草原上的牧民堡垒还要简陋。
“都给我动作快点,别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张岳高声下令。
最先冲到城墙下的秦军士兵便纷纷取出早已备好的铁爪绳。
手臂一甩,数十个铁爪“哐当”一声便牢牢抓住了城墙顶部的垛口,深嵌进土坯里。
秦军士兵双脚踩在马背上,像猿猴般快速向上攀爬。
“杀~”
第一个秦军士兵翻上了城墙,手中的弯刀寒光一闪,朝着神色惊恐颤抖的守军砍去。
另一名守军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却被秦军士兵一脚踹倒,弯刀紧接着划破了他的喉咙。
“啊~”
城墙上的几名守军,在秦军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便成了刀下亡魂,整个过程快得像切瓜砍菜。
“开门。”
翻上城墙的秦军士兵冲到城门内侧,挥刀砍断了拴门的粗木,沉重的木门“嘎吱嘎吱”地被打开。
赤色的洪流瞬间涌进卡帕尔城的街巷。
“杀。”
秦军士兵们挥舞着弯刀,朝着四处逃窜的人群砍去。
街巷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鲜血染红了土黄色的地面。
张岳骑马走在街巷中,看着身边皮肤黝黑的百姓,忍不住皱了皱眉,对身旁的亲兵嘀咕:“越往南走,这地方的人怎么越来越黑?”
“跟咱们北疆的牧民还有西域的胡人都不一样。”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些百姓刚开始还张牙舞爪地尖叫,有的甚至捡起石头朝着秦军扔来。
可等秦军砍倒几个人之后,剩下的人便纷纷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那温顺的模样,比家里养的狗还要乖。
“啧,弄的老子都不好意思继续砍了。”一名士兵撇了撇嘴说道。
秦军骑兵一路冲杀,很快便逼近了摩鲁家的宅邸。
此刻的婚礼现场早已乱作一团,婆罗门贵族们没了往日的从容,有的躲在桌子底下,有的则试图从后门逃跑。
夏马尔站在院中,看着这群冲进来的赤色士兵,脸上满是疑惑与惊惶。
这些士兵穿着从未见过的赤色铠甲,作战风格凶悍无比,不像是古尔王国的军队,更不像是德里苏丹国的人。
“你们……你们是谁的军队?是古尔人派来的吗?”
夏马尔强装镇定,试图摆出婆罗门的架子问话,可声音却忍不住发颤。
他看向躲在桌子底下的法鲁克和卡里姆,希望这两个苏丹国的税务官能给出答案。
可那两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哪里还能回答他的问题。
秦军士兵根本听不懂夏马尔在说什么,只是看到被侍女护在身后的苏什玛,眼睛一亮,伸手一探,便将苏什玛拦腰抱起,按在了马背上。
“啊啊啊~”
“救命,救命~”
苏什玛吓得尖叫起来,拼命挣扎,却被士兵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一旁的维克拉姆看到新娘被抢,脸色惨白,手里的弯刀掉在地上,双腿不停地发抖。
他平日里在低种姓百姓面前嚣张跋扈,可面对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秦军士兵,却比兔子还要乖,连上前阻拦的勇气都没有。
夏马尔见状,急红了眼,冲上前想要理论,嘴里还大喊着:“你们放开她,我是婆罗门……”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秦军士兵便不耐烦地挥刀,锋利的弯刀直接划破了他的喉咙。
“不……”
夏马尔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涌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最后重重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躲在桌子底下的税务官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晕过去。
他们刚才还在吹嘘苏丹军队的厉害,可此刻在秦军面前,那些吹嘘都成了笑话。
这支赤色军队,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凶悍,卡帕尔城,彻底完了。
可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名秦军士兵便一脚踹翻了桌子,看到藏在这里的两人,反手握刀,接连刺了下去。
秦军刚来到这片土地上,正是估算自己在食物链地位的时候。
而这里的土著们也不知道秦军的厉害,所以便需要杀人立威。
不管结果如何,先杀一批人再说。
张岳率领骑兵在城里冲杀了一阵,见没人再敢抵抗,大都跪地求饶,便下令停止屠杀,开始清点战利品。
他骑在马上,看着满地的尸体与惊慌失措的俘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卡帕尔城,拿下得真容易。”
但随即又有些纠结道:“就是有些女人长得太丑了。”
他发现这片土地上的女人分成两种。
皮肤白的女人就和北方的古尔人、突厥人差不多,高挑美丽。
可还有一种土著女人,又矮又黑,看着让人完全没有食欲。
随后,经过随行而来的古尔战俘的解释,这个地方的统治阶级是可以根据皮肤的颜色来区分的。
皮肤越白的人,地位越高。
而黑皮肤的人,则是处于被统治阶级。
于是,张岳下令,杀光白皮肤的男人,留着矮黑皮男人干活,当牛马使用。
可随后却发现,这些矮黑男人虽然奴性大,很容易统治他们,但是太懒了,总是偷奸耍滑,必须用鞭子抽打才愿意干活。
而且还很喜欢内斗和相互之间攀比。
总之,种族劣根性太强了。
张岳索性也就不在意了,只给少量牲口吃的粮食,然后往死里用。
毕竟这片土地上的矮黑人太多了,根本抓不完。(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