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
赵基战车驰入营垒之际,驻守两侧的步兵与匈奴义从举臂呼喝。
赵基左手横举战弓回应他们,来不及停顿,战车驰入营地内空地。
他一跃下车,韩述就快步小跑而来:“大司马,张文远信使已到!”
赵基顺着韩述所指,就见张辽使者戈平也是小跑跟随,长拜,双手捧着一迭军书:“大司马,荡寇将军军书在此。”
韩述接过转递给赵基,赵基拿起俩阅读,反手递给同样快步而来的张纮:“很好,我在这里等他。”
回应信使一声,赵基又看向跟随他下车的亲兵:“取令箭来。”
亲兵疑惑,但还是取来一枚令箭,也有书吏从笔筒里拔出毛笔,捏着毛笔蘸在舌头润笔。
每一枚高级令箭上都是有编号次序的,赵基接过这枚令箭,摸出自己的印信,就在令箭书写面随意盖印。
收了印,从书吏手中拿过笔,写下一个大大的‘准’字。
随即将令箭抛给张辽的信使:“送到荡寇将军面前,此战他随意发挥。”
“喏。”
信使戈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卷布帛,裹了令箭,快速绑在自己胸前后,对赵基拱手:“卑职告退。”
赵基点头,斜眼去看韩述,韩述会意,引着戈平离去,他自然要给戈平配备一些中军的护卫骑士。
而这时候,追击而来的鲜卑前军骑士正从低矮冰锥减速带中穿梭。
这些改良后的防御工事结构简单,不再以抵挡为主,而是限速与分流、汇流。
这些冰锥一眼就能看出来,人马自会降速规避,规避的过程中,他们冲锋的轨迹就会发生分流。
经过冰锥减速带后,会自然而然的从设计好的口子里涌出……而这,就是大营内强弩硬弓攒射的集火点!
鲜卑骑士骑术精湛,配合娴熟。
冰锥减速带的减速效果并不明显,但分流与汇流是客观必然的结果。
临近五十步,营垒后的守军集中射击,顷刻间涌出的鲜卑骑士接二连三中箭。
因汇流的出口是固定的,所以一些弓手可以站在墙垒、障碍后进行盲射、抛射!
强弩更是集中使用,进行扇形平射,弩矢汇流于出口,就算射不中人也会重新扇形分布扩散出去。
鲜卑骑士精锐不假,可赵基的军队跟随他南征北战,历经大战,本就是乱世历战老兵,如今高昂士气下稳定发挥,有条不紊发挥弓弩优势。
再精锐的弓骑,也射不过步弓;两倍的弓骑,也射不过有防御工事的步弓。
赵基谈话之际,追击而来的鲜卑前锋骑士就被几轮齐射,率先涌出的几排骑士还没摸到营垒边缘,就被射落马匹。
冬季衣物厚实,反倒没看到什么血迹。
大概只有搬运尸体时,原地才会有冻结的血印。
当然了,鲜卑人穿数层皮衣,对弓弩也有一定程度的抵抗力。
可赵基军中没有什么轻弓快箭,能带来的都是强弩硬弓,弓力强劲。
即便没能射中要害,只要射中,就能射伤躯干或四肢。
当赵基回头观察时,鲜卑人丢下四五百具尸体,纷纷调转马头想要后撤。
而守军弓弩手不做停歇,弩手有序射击之外,弓手更是脱离工事掩护,进行相对精准的平射。
这下鲜卑人伤亡剧增,混乱也是加剧,撤离的速度也更快了。
至于坠马的伤兵……已经是期货死人了。
后续进攻的鲜卑人不从他们身上践踏过去,缺乏掩护的情况下,这些伤兵敢起身,就会被狙杀。
看着更多的鲜卑骑士溃走,一名领军校尉快步到赵基面前:“大司马,可要捕斩敌众?”
“坚守壁垒不动,鲜卑人已经败了,不要急着争功。”
“喏。”
校尉转身快步离去,大声喝斥,将一些企图越垒而出的矛戟步兵撤了回来。
赵基也登上三层高的指挥台,三面大纛战车就停在指挥台前,向鲜卑人展示存在感。
指挥台用原木垒砌,外层钉着门板,可以有效挡箭。
赵基从观望孔眯眼观察,但出于谨慎,还是将面甲挂在脸上。
面具罩住面容后,他神情也不带一点笑容,双目冰冷就连语气也发生了变化:“我军优势是弓弩,营垒并不算牢固。再有几天时间垒砌加固,才能算是固若金汤。如今,也不是鲜卑骑士能轻易冲击。”
张纮也从旁边观望孔观察:“大司马是说鲜卑人会放弃马匹,与我步战?”
“也不尽然,但鲜卑前军抵达时,见前锋骑士失利,会驱使部众下马步战。打开缺口后,再以精骑凿击、冲驰我军营垒。”
赵基扭头看韩述:“文白,敢死兵立刻上前二百步,取营中各种物资,堆砌障碍,以拒鲜卑冲骑。”
外围营垒只是一夜时间简陋构建,战况紧急时,前线守军自然会收缩兵力,形成一个个战团,数百人聚拢一处,以偃月阵拒敌、厮杀。
“喏!”
韩述扯着嗓子怪叫一声,快步下楼梯,返回他所属的敢死兵序列。
赵基又游走各处,从观察孔观察左右翼,两翼主要是刘去卑与休屠达达指挥的匈奴义从。
肤施一战后,匈奴义从缴获丰厚,如今身上多穿戴两层皮甲,根本不怕与鲜卑人对射、混战。
只要阵型稳固,他们也能钉死在一个个偃月阵里。
偃月阵的弱点是后背,可当鲜卑人进攻他们后背时,鲜卑人的后背就暴露给了敢死兵。
偃月阵的后背也有车辆堆积形成的障碍,不是鲜卑骑士能轻易冲破的,也不是鲜卑步兵能随意攀爬的。
这样平阔的战场上,任何一个处于高处的人,都会遭受对方的集火……甚至被己方流矢射中。
此刻,赵基不认为有几个鲜卑人能不顾性命,冲入营垒后敢反冲偃月阵相对低矮的后背。
他观察之际,裴豹也登上三楼,将食盒提来。
赵基见食盒冒着热气,就对左右说:“先用餐,鲜卑人需要两到三刻时间才能完成调度。”
众人心情澎湃或焦虑,哪里吃得下?
赵基来到中间位置,盘坐在几层兽皮之上,摘掉鹿皮钢甲手套,又摘了面甲,扯下面巾,伸手就抓切割成片的卤煮牛腱子。
裴豹跪坐的一侧,将蒜泥、醋碟、韭酱依次摆好,赵基抓肉蘸了蘸,就大口咀嚼,补充匮乏的体力。
也有温热奶茶,赵基时不时端起木杯就一饮而尽,裴豹则快速给他续上。
见赵基饮食自若,张纮感慨:“大司马真神人也。”
边上一个吃肉干的亲兵闻言笑说:“长史公还不知,适才大司马张弓欲射,鲜卑追兵惊惧一分为二。这一箭分兵,才是真正神异!”
“哦?快详细说说。”
张纮很感兴趣,亲兵嚼着肉干,也喝着热奶茶,眉飞色彩讲述随行见闻。
其他军吏听闻后神往不已,张纮听完后立刻起身督促这些军吏:“快去各处,宣扬大司马搓敌锋锐之事!”
“喏!”
这些军吏顾不得吃喝,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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