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星海上将的信仰之跃:曼!沃特坎哀C

    光铸舰队的统帅,圣光军团的星海上将斯芙拉克斯把自己关在禁闭室里已经整整五天了。

    上将的副官对外宣称这是斯芙拉克斯女士受到了“圣光的启迪”,需要在安静的地方进行一番思辨和感悟,于是光铸者们纷纷为自己的长官祝福。

    呃,圣光军团的战士们很少会怀疑彼此。

    这并非轻信,而是源于纳鲁们作为节点而组建的“信仰体系”之间的精神共生。

    战斗兄弟们在战场上可以将后背交给彼此,在日常生活中也亲如家人,他们深信彼此是在圣光的带领下为了一个共同的伟大目标而奋斗。

    他们深信自己抛弃了人性中的自私与懦弱,自然也相信圣光军团中的每一个战斗兄弟都是可信的。

    这种基于共同信仰的无条件信任固然可以在战争中为光之战士们提供强悍的战斗力,但也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副作用”。

    正因为无条件的信任,导致一些坏家伙很容易在其中浑水摸鱼。

    尤拉的男朋友马拉斯就是一个特例,这家伙是光铸舰队的一员,但他是罕见的没有接受光铸的上古艾瑞达人,虽然隶属于光铸舰队的后勤部,但总是趁着战争期间做一些“黑市买卖”。

    按理说这事很容易被拆穿,但马拉斯硬是靠着圣光兄弟之间的互信,把自己的黑市买卖做的风生水起。

    当然,马拉斯的一切行为都被纳鲁看在眼中,它们放任这种行为是因为,马拉斯这样的家伙与星界财团的人脉能给圣光军团带来很多情报上的优势。

    纳鲁们虽然虔诚但它们并不傻。

    在战争之中,它们也会懂得利用一些计谋。

    总之,斯芙拉克斯上将的异常并没有在舰队中引发太大的讨论,然而事实情况要比副官的轻描淡写严重得多。

    在禁闭室里,憔悴的斯芙拉克斯绝望的看着自己双手中破碎而暗淡的圣光。

    这名圣光半神的道义.破碎了。

    难以想象,经历了两万多年战争,毫无疑问拥有钢铁意志的星海上将在短短五天之内就以“精神内耗”的方式把自己折磨到了这种程度。

    她双目无神,就像是内在已经被完全“挖空”,但却没有遭受任何生理或者心灵上的疫病侵蚀,就像是摇摇欲坠的高楼,只需要一阵风吹打就会崩塌。

    然而若地基牢固,即便直面至高天的信仰拷问亦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纯粹是因为基于和纳鲁的精神共生让自己度过了两万多年的战争生涯,在接受那精神防护的同时,几乎失去了自我辨析的能力。

    就和双子之前被迪亚克姆唤醒时的状态非常类似。

    斩断和泽拉与其他纳鲁的连接总会引发这样的“心智塌陷”,就像是生活在封闭区域的人被迫直面外界一样。

    当不再以纳鲁的意志和标准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后,斯芙拉克斯准将似乎一瞬间失去了人生的目标。她还是那个坚定的指挥官与战士,却已迷失在了“上涌”的自我之中。

    她并不后悔这两万多年里的万古长战,然而现在的回忆中那些辉煌的胜利与惨痛的失败倒更像是在旁观别人的故事。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自己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还是说,自己的躯壳一直坚守在战争里,而自己的心智则蜷缩于纳鲁塑造的心灵高墙之后,拒绝着一切迷茫、思考与疑虑,将自己锻造为圣光需要的战士。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问题在于,那真的是“圣光”需要自己所行之事吗?

    这样的疑虑在不断的翻腾,让上将这一刻痛彻心扉,她有太多的问题需要由自己来解答,然而在那之前,自己已坚定心智要为圣光奉献一切的道义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拷问中悄然崩碎。

    除了真正伟大而纯粹的道义,没什么别的目标能经得起如此高强度的自我质疑,即便是自诩钢铁般的信仰也不行!

    更何况,在清醒之后,斯芙拉克斯女士也无法确定曾经的道义是否属于自己的决定,还是说,那只是自己在光中被引导所作出的属于他人的期待呢?

    啊,这些问题太复杂了。

    这五天的经历让上将感觉自己面对了来自虚空生物最恶毒的心灵攻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迪亚克姆在塑造至高天的信仰长阶时,确实向其中融入了‘忏悔’的概念力量,并将自己对于心之力和煞之力的理解都灌注于其中。

    那玩意可是正儿八经的虚空大奥义,曾经最强古神亚煞极的拿手本领。

    但凡还有点七情六欲就不可能躲过这奥义的试炼,想要免疫它的影响只能让自己不断经历拷问直至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然而问题是,那是生命原力的神话天赋啊,你让一个搞玄学的光之女战士去哪弄来那种伟力?

    这基本就无解了。

    斯芙拉克斯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甚至隐约猜到了自己此时的状态就像是“感染源”,自己的质疑与反省很可能会“感染”到其他人,这也是她把自己关在禁闭室里的原因。

    但她不能逃避接下来的事。

    “砰”

    敲门声在禁闭室之外响起,她的副官轻声说:

    “女士,我们已经抵达奥罗纳尔氏族塑造的临时星港,圣光之母的座舰‘泽尼达尔号’即将出发前往德拉诺世界。维伦先知、薇拉拉院长和警戒者与其他氏族的执政官和大主教们都在那里等待我们,您作为光铸舰队的统帅必须出席。”

    “我知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上将哑声说了句。

    她在黑暗中给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与仪表,在禁闭室的门打开的那一瞬,外部的灯光照入甚至让上将抬起了手去遮挡那光芒。

    她感觉自己甚至有些“畏惧”眼前的光。

    她曾认为自己是星海中的光明化身,要为那些被黑暗肆虐的世界带去圣光的启迪,但现在她已经无法和曾经那般坚定了。

    她想到了“光葬”战术。

    在那些死于炙热之光轰炸的世界之中,在那些被最璀璨的光芒挫骨扬灰的世界之民眼中,他们这些“光之民”和残暴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

    曾经的自己将其视作“必要的代价”.

    “啊!”

    上将捂住了额头,发出了一声痛呼。

    她的副官急忙搀扶住了她,副官眼中倒映出的是一个憔悴无比的统帅,她追随了斯芙拉克斯女士一万多年,从未见过自己永远坚定如天界金的长官会“虚弱”到这种程度。

    她似乎在五天里老了一万岁!

    “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糟糕,对吧?”

    斯芙拉克斯叹了口气,说:

    “你会化妆,对吗?我要麻烦你为我简单的遮掩一下我的狼狈,不能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嗯,请随我来,女士。”

    副官搀扶着上将迅速前往自己所在的舱室,但在她为洗了澡的上将化妆遮掩憔悴时,副官突然开口问道:

    “您是在反省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吗?”

    “嗯?”

    闭目养神的斯芙拉克斯突然睁开眼睛。

    她看向自己的副官,然后注意到了这位女战士眼中的血丝,她在这一瞬心中一沉。

    她意识到自己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上将低声说:

    “你也受到影响了?”

    “嗯,在送您进入禁闭室后,我当天晚上就.”

    副官停了停,压低声音说:

    “我受到了‘感召’,神圣的至高天对我敞开了大门,那个该死的豺狼人霍格蛊惑我踏上信仰长阶,还说你创造了新的记录。

    我.

    我过于愚蠢的踏上了上去,在第104阶时摔了下来,我知道您承受的是什么样的压力,但更可怕的是,上将,受到感召的不只是我们!”

    副官有些颤抖的说:

    “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我可以通过彼此的眼神交流肯定,这艘星舰中有最少三分之一的人都去过至高天了,而且大家无法克制朝圣的渴望,所有人都被影响了。

    我现在怀疑那可能是虚空原力的鬼把戏,我们被骗了!

    至高天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我们过去的战争都是正义且神圣的,那些被我们亲自下令光葬的世界都是有原因的!

    它们无法被挽救了!

    我们无法从恶魔手中救下他们,我们只能给他们一个最后的体面

    您说对吧?女士,我们绝非邪恶到亲手施加毁灭的人,我们双手染血是为了保卫更多无辜者,我们和恶魔不一样,对不对?

    您说句话啊!”

    “够了!冷静点!”

    斯芙拉克斯反手扣住副官的手腕,在对方歇斯底里的喊出来之前就捂住了她的嘴,她厉声说:

    “不要再这么自我怀疑下去了,你已踏上了‘疑虑’的陷阱,至高天是真实存在的,泽拉女士也在那里。

    但那个地方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那里确实是圣光的圣地,那里代表着光之民永恒的神圣归宿,但很显然,至高天对于圣光的诠释与我们所行之路并不相同。

    这或许只是理念的纷争,并不代表谁对谁错。”

    “您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副官捂着眼睛,她叹气说:

    “我快被逼疯了,女士,我相信其他人也是一样,另外,我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我们在离开至高天的那一刻,就断去了和泽拉女士的心灵链接。

    那地方摧毁了我们引以为傲的心灵防御,让我们的心智处于最脆弱的状态,我无法想象这样的我在面对恶魔袭击时会软弱到什么程度。”

    斯芙拉克斯沉默下来。

    片刻后,她说:

    “警戒者就在德拉诺,他是万日之辉的代行者,是至高天之主,我相信,我们能在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快一点吧,别让圣光之母等急了。

    另外,你不要惊动其他人,用正常调动的命令,将所有受到影响的指挥官和战士都送入泽尼达尔号。

    剩下的人留守在战舰上。”

    “遵命!”

    数十分钟后,一艘和寻常的纳鲁宝石飞船没什么区别的护卫舰离开了风暴要塞级旗舰,它闪烁着金色的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向德拉诺世界航行。

    斯芙拉克斯女士坐在指挥椅上,她在愣神发呆,目光看着悬浮于导航台上的泽拉。

    她已经无法和过去那样,在泽拉女士的歌声中与圣光之母维持毫无隐秘的心灵交流,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毕竟这持续了整整两万多年,但现在骤然祛除链接后,斯芙拉克斯感觉到了非常不适。

    不只是她。

    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上将能注意到战士和指挥官们彼此交换的眼神,那些奇特的,带着某种深意的眼神。

    所有人都试图和过去一样行动,但他们的神态表现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他们已经无法和过去一样亲密无间了,那种被强行塑造的“信任”随着纳鲁的精神庇护的断裂而彻底消亡。

    这真的是至高天想要传达给光之民的某种概念吗?这样无法团结的个体真的能执行圣光赋予的使命吗?

    上将对此非常怀疑。

    “您看起来很憔悴,或许您需要休息?”

    熟悉的声音在指挥椅旁响起,惊醒了神游天外的斯芙拉克斯女士,让舰队统帅扭头便看到了“救赎者”洛萨克森如往常那样背负着双爪站在她身旁。

    这个“圣光魔王”那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说:

    “是没休息好吗?将军,还是说,您的信仰感悟出了些‘问题’?”

    “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斯芙拉克斯信任这位光铸纳斯雷兹姆,对方可是圣光军团尚未组建前就已经追随圣光之母的“元老”,是被圣光之母亲手光铸的恶魔。

    泽拉女士信任它,因此圣光军团也很信任这位独特的圣光魔王。

    而且在过去两万五千年的战争中,洛萨克森用实打实的奉献证明了它对圣光的虔诚信仰,此时面对洛萨克森的询问,上将揉着眉心说:

    “我只是遭遇了一些.嗯,精神困扰,考虑到你天生对于心灵波动的敏锐,被你发现也不足为奇,救赎者,实际上,整个飞船上此时的所有人都.

    等等!”

    上将突然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古怪的看着身旁的纳斯雷兹姆,她说:

    “我让我的副官把所有受到影响的将士们纳入这艘船,你怎么在这上面?别告诉我,你也受到了至高天的召唤?你也被信仰长阶影响了?”

    “至高天?信仰长阶?”

    救赎者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随后若有所思的点头说:

    “唔,有意思。”

    “唰”

    上将腰间指挥刀出鞘,精准的抵在了洛萨克森的脖子上。

    事实证明,斯芙拉克斯的心智虽然垮塌了,但她身为战争英雄的敏锐依然在线。

    她呵斥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洛萨克森!为什么在没有接到调岗命令的情况下私自踏上泽尼达尔号?别告诉我,这是你的一次失误,在过去两万年历,你从未犯过这样的错误!”

    “是啊,我在圣光中走得太远,我接受了光芒的拥抱并感觉到了发自心底的温暖,我被圣光照耀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已忘记了我来自何方,又带着什么样的任务来到你们身旁,我的战斗兄弟们。”

    救赎者这一刻有些怅然若失的叹气说:

    “我曾告诉过你们,我为自己曾经是个恶魔而感觉到羞耻,我并没有欺骗你们,如果我有的选我一定会在纯粹的圣光中为信仰奉献我的一切。

    可惜,圣光的颜色再辉煌,也只能在我这张‘画布’上涂抹出明艳,却无法改变我阴暗的底色。

    我只是.

    唉,我无法对抗‘造物主’,光下的我和那些行走于邪能中的恐惧魔王没什么不同,谈不上喜爱也谈不上信仰,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现在,该说再见了,我的兄弟姐妹们。

    愿圣光救赎我的灵魂.如果,我真的有那玩意儿的话。”

    “噗”

    圣光魔王带着歉意而诚挚的笑容,主动将自己的脖子朝着斯芙拉克斯的利刃撞了过去,又在能量的爆发中化作一团金色的蝙蝠嗡鸣着消亡于原地,将那天界金点缀圣光水晶的胸甲砸在了地上。

    就在那玩意落地的瞬间,一声巨大的爆鸣在泽尼达尔号的引擎中炸响,一起响起的还有泽拉的痛呼。

    星舰行驶时,纳鲁是与飞船连接在一起的,飞船被爆破意味着纳鲁也会直接受到伤害。

    在天旋地转的失控中,斯芙拉克斯被狠狠撞在了自己的指挥椅上,她朝着导航台上竭力撑起圣光护盾的泽拉女士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在这连绵不断的爆炸中与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主人”待在一起。

    但随后一道璀璨的光芒就在他们眼前绽放开,以一种包裹的方式将正在爆炸的泽尼达尔号笼罩了起来。

    战争权能·固守的施加让那些被卷入爆炸的光铸者们皆被保护于升起的圣盾之中。

    斯芙拉克斯看到了那光中走出的身影。

    这一瞬关于至高天的一切经历都在她脑海中翻滚起来,让她意识到了来者是谁。

    迪亚克姆!

    他在这险恶的背叛时刻出现了,就如两万多年前恶魔入侵阿古斯时的奋起,他又一次来挽救他们这些迷途之人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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