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乌鹊始终盘旋着的、嘶哑地鸣叫着的群山之中,在那些如焦炭上的裂纹延展着的森林包裹之中,有一座古老而华丽的公馆。
这便是【黑衣组织】传说中的那位“先生”——乌丸莲耶的私邸。
一座全部由黄金打造的奢华宅邸。(如下)
但如今,这座由黄金铸就、华丽得近乎荒谬的建筑,便迎来一批不寻常的访客。
红毯从高高的台阶一直铺进主厅,在昏黄烛火与金属枝吊灯的映照下。
五位名侦探——
茂木遥史、大上祝善、枪田郁美、千间降代和白马探。
在公馆的女仆,石原亚纪的引导下,被怪盗基德“邀请”而来的他们,就走进餐厅。
而在众人落座后不久,这位女仆就推着一辆小车,将那些精致的陶瓷茶具,在餐桌上一一摆好。
待最后一件茶杯就位,她站直身子,向众人鞠了一躬。
“按照主人的吩咐,红茶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茶会会在最后一名客人到来后正式开始。”
大上祝善,这名著名的美食侦探家习惯性地咬了咬手指。
他用那种有些忧愁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瘪下去的肚子——
在发现怪盗基德最后留下来的那些线索后,他可是连晚饭都没吃,就跟着那些蛛丝马迹追到了这里。
而现在,他们更是已经饿着肚子等待了一整天了。
他便不耐烦地看向推着餐车就要离开的石原亚纪:“我说啊,基德那个家伙就没有嘱咐你买来什么食材吗?”
“光是喝茶谁能喝饱啊!而且,再怎么说,红茶都应该配上点心吧!”
石原亚纪回过身,再次深鞠一躬,语调却没有任何变化。
“非常抱歉。这是主人在面试时,对我的吩咐——只准备了红茶。”
“面试?”白马探挑了挑眉,他意味深长地低声重复了一句。
基德那个家伙,难道早就准备好了吗?
而看着餐桌上立着的标牌,千间降代,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侦探就侧过头,看向推着小车就要离开的石原亚纪,轻声问道:
“那这些餐桌上的名牌,也是你家主人吩咐你摆放的吗?”
“是的,主人当时吩咐,要我一会按照顺时针来斟茶。”
她再次向众人表示了一遍歉意,然后推着小车离开了。
“真是难办呢……”
千间降代嘟囔了一句。
“这场侦探游戏才刚刚开始,就开始为我们准备红茶会议。”
她说着,看了一眼主位左边那三个空缺的位置。
上面的铭牌上依次写着:毛利小五郎、毛利兰以及江户川柯南。
千间降代倒是听过毛利小五郎的名声。
或者说,在他们被GSSRA同样“招聘”以后,最常听见的一个名字就是“沉眠的名侦探”了。
毛利顾问,绝对是服部平次所领导的BIDUT对外的一张王牌。
而毛利兰这个名字所带的姓氏,则很清楚地说明了她和毛利小五郎的关系。
那显然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或者亲戚。
坐在椅子上,千间降代有些沙哑地笑了笑。
她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对在座的所有人说话。
“只是,我很好奇——”
她目光缓缓扫过其他四人。
“在座的诸位,到底谁是‘福尔摩斯’,又有谁只是围坐茶几边,听福尔摩斯解谜的人呢?”
……
对于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千间降代再了解不过了。
这是她人生中无法回避的过去——
四十年前,她的父亲受到乌丸莲耶,那个有名的富豪的邀请来到黄昏别馆,尝试寻找乌丸的母亲遗留给他的一笔价值不菲的宝藏。
这位年已63岁的侦探,至今仍记得那个年代,那些泛黄的信纸、那些毛笔写就的信件。
在她年幼的记忆里,那是一段光亮又短暂的时光。
在父亲离开的那整整半年里,几乎每一天,家里都会收到一封从“黄昏别馆”寄来的书信,信封里除了字迹潦草的家常话语,通常还附有一张巨额支票。
她清楚地记得她当时和母亲是多么开心。
而也正是那半年以后,父亲和那些联络的书信,就好像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
再之后,是整整二十年的沉默。
整整二十年,直至自己在无意间将最后一封信封放在灯光下时,才意外地发现了那透过用针戳出来的孔洞中,父亲所遗留的信息。
一段可怕而又隐秘的真相,便迟到地被揭露出来。
那些邀请而来的诸多学者,因为没有破解出关于宝藏的隐秘,在最后全都被乌丸莲耶全部杀害。
而除此以外,便是父亲留下的那关于宝藏的暗号。
而那暗号则正是怪盗基德所发给他们的预告函的内容,除了其中句子的顺序出现了改变外,一切都没有变化——
行色匆匆二旅人是夜仰望天象,
士兵气绝挥剑自刎大地变色,
王上胁宝逃之夭夭,
王妃垂泪落圣杯祈求天悯,
恶魔于焉降临城堡。
这正是千间降代与大上祝善,在接到基德“邀请”后便一眼认出的原因。
在看到自钟楼塔顶飘落的明信片后,他们立刻意识到,基德所指的“藏宝之地”,便是这座诡异的黄昏别馆。
不过,这件事她和大上祝善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对在座的其他几名侦探提起。
因为——他们早在两年前就尝试过寻找这栋别馆里的宝藏了。
千间降代微不可察地侧过头,瞥了一眼不远处正不耐烦地咬着手指的大上祝善。
自己和这名名噪一时的“美食侦探”,在过去的两年中,完全一无所获。
而贷了一大笔钱买下这座公馆的大上祝善,甚至还陷入了巨额债务之中。
于是,在失望到几乎绝望之后,他终于向她提出了那个——那个几乎等同于犯罪的提议:
“让我们以怪盗基德的名义邀请其他的名侦探过来吧。”
“利用怪盗基德吸引这些侦探上钩,然后设下一场玩命的战栗游戏,在他们找到最后的宝藏后把他们全部杀掉……”
当然,那笔贷款最终被一个更庞大的存在“一笔勾销”了。
GSSRA。
那个比联合国更庞大、更隐秘,更有权势的全球性组织,在某一天突然联络了他们,像招募特工一样,将他们“吸纳”了进去。
而且,GSSRA同样招募了那些千间降代和大上祝善想要邀请的人士。
或者说,因为工藤优作在过去所展露出来的成绩,GSSRA“招募”了每一名说得上名字的、有些名气的侦探。
而在了解到GSSRA是一个多么庞大而可怕的组织后,这场过去提议的“杀人游戏”也自然而然的搁置了。
毕竟大上祝善之所以会想出那个杀人计划,是为了为了找到那笔宝藏,从而摆脱自己因为过于自大而产生的负债。
——那位美食家侦探只是想要谋财,而不是主动找死。
但现在,过去那些贪念、恐惧、追寻与背叛,如一张被翻开的旧档案,又再次摆在了烛光之下。
他们,又回到了这里。
……
千间降代,这位经历足够多的老人,能够看出大上祝善那种不耐烦之下潜藏的恐惧。
“但现在我们却又回到了这里!”
甚至,那些邀请者的名单、甚至那位为他们服务的女仆的名字……
一切都和大上祝善之前计划里写的一模一样。
——这也正是大上祝善感到恐惧的地方。
甚至千间降代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年事已高,也许自己会同样像大上祝善一样感到恐惧。
她说不上这是某种巧合,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千间降代慢慢眯起了眼睛。
这个老人心里就有这样一种感觉:
这种巧合的发生,就好像有人提前得知了他们过去的轨迹,提前得知了他们所思所想。
然后——
让他们自己“饰演”自己一样。
但偏偏,这些计划却又在一些细微的地方里有所不同。
千间降代的目光扫向左起第一张桌子上的名牌,那张没有出现在他们原本剧本中的名字。
现在,的确存在一个不在名单上的名字。
她看向已经落座的其他侦探:“你们有人听过江户川柯南这个名字吗?”
第一声回应来自茂木遥史。
“估计是某个名侦探使用的假名吧。”
这个在芝加哥闻名的侦探轻声嗤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江户川乱步、柯南道尔……取这两个名字拼凑成的一个化名。”
甚至白马探也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那位于第一的空位。
“而且在第一个,这再明显不过了,一个将自己自比于福尔摩斯的家伙,甚至怪盗基德也这么认为。”
白马探扫了一眼在座所有人的表情。
他很确信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个名字,或者以这个名字作为化名的名侦探。
而枪田郁美则是扫视一眼落座的五名侦探,以及餐厅里的环境。
她打断了其他人就要开始的闲聊,主动接过现场的主导权。
“在等待这三位侦探到来前,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曾经担任过验尸官的她,显然因为这过去的官方身份被GSSRA给予了更多的权限和厚望。
在行动前服部平次嘱咐过,在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他们必须听从她的指挥。
“如果不是那个女仆说擅自行动,怪盗基德那个家伙就会跑掉的话,我早就开始行动了。”
茂木遥史摊了摊手,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被操控着坐在位子上。
“我们可是被那个怪盗牵着鼻子走过来的,如果真的因为我们的擅自行动,导致他真的跑掉的话……”
毕竟现在侦探们身上都肩负着来自GSSRA的命令和责任。
而且,他就努努嘴,看向站在主位上,像是要主持这一场所谓的“红茶会议”的那人。
“而且,显然这里真正的主人还没发话呢。”
气氛静止了片刻,所有人便将目光投向餐厅的主位。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如雕塑一般的男人。
他披着一袭全黑的高领斗篷,边沿像是蝙蝠的双翼般撑张开来。
而在那顶高礼帽的阴影之下,本应面对众人的面容,却是戴着一副惨白的、诡异的笑脸面具。
那张笑脸就诡异地从嘴角撕裂至耳根,仿佛在嘲笑所有试图揭开真相的人。
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位主持者所要扮演的角色。
毕竟,他就和工藤优作所写那本著名的侦探里的主角一模一样。
——暗夜男爵。
“怪盗基德没有现身,倒是这位‘男爵’率先登场了。”
白马探半靠在椅背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玩味。
他不认为基德会以“暗夜男爵”的形象出现。太不符合基德的风格。
而且,他敏锐地捕捉到,这场戏里正有新的编剧接手。
“这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是啊。”茂木遥史点点头。
他的眼神在男爵和那张空无一人的几张座位之间游移。
“毕竟,刚刚那位女仆可是说,距离红茶会开始——只差最后一位客人了。”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其他人。
“如果这位男爵先生不是怪盗基德,那位女仆和赶来的客人也不是怪盗基德的话……”
“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用藏着的监控看着我们呢。”
茂木遥史的调侃,就让在座所有人原本故作轻松的表情消失了。
尤其是大上祝善。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克制不住内心积压的恐惧与愤怒。
“啪!”他猛地一拍桌子,“难道我们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就被这场莫名其妙的游戏牵着走吗?”
这句话如同某种信号一样。
随着吱呀一声,石原亚纪又一次推门而入。
她端着一迭装订整齐的文件,依旧保持着那副温顺,却有些空洞的神情,就将那些定装好的信纸一一摆放到所有人的面前。
然后,在江户川柯南的位置上,放下一盒印有乌鸦家徽的扑克牌。
侦探们面面相觑。
他们低头看向面前的信纸,而在他们的瞳孔渐渐收缩,为上面所写的内容感到惊疑不定的时候。
那站在最前方的暗夜男爵就抬起头。
“诸位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在最后一名客人到来以后,演完一出戏剧就可以休息了。”
……
第五指针案件,也许是所有指针中最为简单的案件了。
因为,在【江户川柯南】抵达黄昏别馆之前——
这起案件,就已经“结束”了。
“是的,在毛利小五郎说出关于‘黄昏别馆案’的真相后,漆黑之星已经成功地镶嵌在了第五个凹槽上。”
站在别馆的更衣间里。
黑羽快斗,不,应该说“毛利小五郎”。
他就整理了一下手上拿着的那迭纸张。
那块镶有五枚指针的手表,已经被他藏在了餐厅那唯一的时钟后面了。
黑羽快斗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透过镜子落在一旁的“毛利兰”身上。
“红子,我越来越搞不懂了,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他们不还在医院里吗?”
“这样柯南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假的。”
“甚至他会带着愤怒冲过来,直接揭穿我们。然后,把我们打倒,对吧?”
一旁的小泉红子,正低头用木梳将自己染成黑色的长发梳出与毛利兰一模一样的尖角发型。
听见快斗的疑问,她并未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
她反问了黑羽快斗一个问题:
“基德,你觉得联盟坚持要维持《黄昏别馆案》的目的是什么?”
快斗一怔,眼神从手里的剧本移向红子。
“告诉祂这一切都是伪造好的剧本?”
但他的声音里就带上了一种更加明显的困惑。
他已经看过了石原亚纪会发给那五位侦探的信纸了。
甚至现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份“毛利小五郎”或者“怪盗基德”的剧本。
那上面写的东西,就和他所知道得【历史惯性】一模一样。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将要发生的一切,按照原本的“故事”发展的。
“而我们现在却相当于直接把剧本发给了那个侦探。”
“如果……如果【工藤新一】发现了真相……他会把我们——”
“会把我们怎么样?”
黑羽快斗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江户川柯南】发现这一切都是黑羽快斗,借用“第五指针”和“手表”,威胁在场的侦探必须按照信纸上写的去做的话——
好像结果也不会怎么样。
【江户川柯南】能从这样诡异的情况和氛围里觉察到什么呢?
——所有人都僵硬地陪他在演出一处戏剧。
然后呢?
柯南也许会敏锐地意识到,这一切都和指针有关,和手表有关,甚至和时间有关。
那么,再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江户川柯南】所得知的信息,只足够他推理出这些信息、这些线索,而无法推理出“真相”。
柯南所能发现的,只是足够支撑这场推理剧成立的线索——而不是通往剧场之外的钥匙。
这只能验证他已经内心确定下来的疑虑罢了。
所谓的“真相”,早已不在这座别馆之中了。
……
这也是第五起案件看起来又同样古怪的原因。
“【毛利小五郎】已经先借助自己暂代【江户川柯南】的身份,借“沉眠的名侦探”之口,将这起案件最后的结果、最后的真相宣告出来了。”
红子给自己别上发卡,然后试着露出一个像毛利兰那种温柔的笑意。
——快斗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五名侦探即使不在这里也完全不重要,即使他们现在就离开,也不会对案件造成任何的影响。”
当然,也许这些侦探做不到离开。
因为,他们现在就像是被那些写在信纸上的事物,牢牢地钉在了原地一样。
就像联盟一直强调的那样,没人会拒绝一个可以挽回一切遗憾的机会。
谁又能没有遗憾呢?
小泉红子掏出打火机,把那份属于自己的“剧本”点燃。
上面寥寥几行字不用背她也记得下来。
老实说,在这起案件里扮演毛利兰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她没什么戏份。
小泉红子点燃剧本,看着那几行早已倒背如流的句子在火焰中逐渐焚毁。
她心中浮现出一个古怪的比喻,这看起来就像是某段早已被剧透的命运一样。
“现在你其实都可以直接飞到那个侦探面前,然后将带有指针的手表交给他。”
“我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但这完全不会影响到结果。”
黑羽快斗已经完全明白了小泉红子的意思了。
“所以红子,第五起案件就是对他的暗示,是这样吧?”
“准确的说,这将是一次明示。”
在这个仪式早已推进至尾声的阶段,最关键的任务已不再是塑造事件,而是引导意识。
而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避免直接让【江户川柯南】现在直接和那一轮苍白太阳“联系”上。
避免【江户川柯南】直接意识到自己就是“一切的核心”这件事。
更不能让他将推理的方向,引向【联盟】、引向【林升】,引向那最深处的【CYZ效应】。
“而他现在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
【江户川柯南】亲自推理出的关于“手表”的功能限制了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他亲自为那件道具构建了功能解释,为它赋予了一个封闭的、足以自洽的“解释容器”。
那个侦探为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寻找了一个载体。
那块黑色手表,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困神之锁。
【江户川柯南】的每一个疑问、每一次不安、每一分对“时间”的怀疑,都会被自动推导到了“也许和这块手表有关”的结论之上。
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切——
服部平次的电话、所谓“分头行动”的安排、阿笠博士的缺席……无一不将他引向一个完美的误区。
甚至,在原本的案件里用于简单播报线索的录音机器人,都换成了与【工藤优作】有关的模样。
现在——
没有联盟的直接干涉;
没有如同星见塔上林升的主动出手;
没有柯南宇宙本身通过主动地递过名为“CYZ效应”的力量,主动激活增强【江户川柯南】的机制……
而曾经发生的“真相”,曾经推导出来的“真相”,也随着乌丸莲耶的“逃之夭夭”而被带走。
正如同林升对于柯南的评判一样。
“他是一个有责任感、尊重生命、坚守原则的高中生侦探——仅此而已。”
这也是重信瞳子之前坚决命令,不允许答应宇宙发来的条件,不允许任何带有CYZ效应的装置或者设备,在现在靠近【江户川柯南】的原因。
宇宙现在虚弱的什么也做不了。
“因此,【执行层】的高层们一致认为,现在适当地向【江户川柯南】暗示一定的‘真相’是有必要的。”
更何况,还有那需要再次强调的一点——
毛利小五郎已经以“沉眠的名侦探”的身份,以【江户川柯南】推理出真相的口吻,宣告了本次案件的结果了。
小泉红子就念出那个预言里唯一没有实现的话:“恶魔于焉降临城堡。”
留给【江户川柯南】的,如今只剩下了“恶魔”的位置了。
“所以,真的就这么简单?”
黑羽快斗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诧异。
“我是说,这看起来未免……未免有点太轻松了吧。”
“只是你认为罢了。”
小泉红子比快斗经历了更多的事情。
在她看来,这一切,只是过去联盟一切努力的收尾罢了。
自己在宇宙大爆炸之前留下的那引导毛利小五郎的痕迹;
“圣杯”系统的构建;
最后三枚氰化物的取得和【黑衣组织】的覆灭;
以及交予乌丸莲耶的《柯南真君七章秘经》;
优作先生对于黄昏别馆案的精心设计,对于其子【工藤新一】心理活动的精心揣摩;
如今阿笠博士和联盟所有行动人员正在忙碌的最后一案;
以及许许多多其他的细节和伏笔……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联盟非常弱小吧?
在过去联盟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对面开挂了。
你没办法和一个既作选手,又作裁判的敌人对抗。
在过去,双时间线能够直接诱导【江户川柯南】,或者借助自己可以“重置”、“神隐”、“改变时间线”、“利用案件”等一系列要素作弊。
现在双时间线干涉不了新时间线。
而由于【工藤优作】之死,以及【黑衣组织】的覆灭,柯南宇宙现在更是虚弱到了极点。
“现在你看到的,才是联盟在没有太多干扰的情况下应该展示出来的实力。”
毕竟说到底——
这只是一个“侦探故事”罢了。
……
也许是那些信息带来的恐惧,或者写在最后的承诺,又或者是命运的影响。
当柯南将那辆甲壳虫汽车停在别馆的门口,根据侦探手表的雷达所显示的目标,穿过走廊、抵达餐厅门口、推开那扇沉重的黑色大门的时候——
柯南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兰姐姐!毛利叔叔!”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惊叫,但在下一秒,他就举起了手腕,已然化身小型炮台的麻醉手表就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但在座的每一个人。
毛利兰、毛利小五郎、茂木遥史、大上祝善、枪田郁美、千间降代、白马探。
他们就像无视了【江户川柯南】就要做出的攻击的动作一样。
毛利兰甚至露出一个熟悉而有些诡异的微笑。
“真是的,柯南,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的声音温柔,就轻轻拍了拍拍身边的椅子,招呼着柯南坐到自己的一旁,坐到左起第一个座位上。
柯南迟疑了一秒。
他看向离自己最近的茂木遥史,小心地开口道说出服部平次给出的暗号:“边界无究。”
“什么边界无究?”茂木遥史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个麻烦的孩子。
“赶紧回座位上去,你不知道怪盗基德说,必须所有人都到齐了才会开始茶会吗?”
柯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感觉有什么地方彻底错了,错得太过彻底——
甚至,这种一切正常的氛围,就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是不是走错了时空。
“喂,听到没有?臭小子,我说了不要在这里乱跑了!”
甚至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动作、姿态也看上去格外的相似。
但这怎么可能呢?!
柯南想说些什么,但他却发现自己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明明……明明毛利叔叔几个小时前还躺在急救室里,明明小兰她……
“柯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兰歪了歪头,她的眼睛里就流露出一抹柯南分外熟悉的担忧。
“啊,没什么。”柯南下意识地回答。
他下意识地迈开步子,就朝着那属于自己的座位走去。
就在他将要坐下的瞬间,他猛地停住。
“等等……我怎么会……?”
于是那些声音便立刻响了起来。
“喂,我说你别让我们等急了。”
“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不懂礼貌啊。”
“柯南,你饿了没有,快坐到位置上来,马上茶会就开始了。”
七双眼睛望着他,那眼神里没有敌意,却也没有情感——只有温和的催促,就催促着柯南“落座”。
柯南只觉得这一切简直让他毛骨悚然。
这诡异的就像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演给他看的戏剧一样。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