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78章 少年储君

    太子岑策十七岁时,已代父监国五年。

    这五年间,列国格局天翻地覆。

    乌松国老皇帝驾崩后,新君上位,暴虐无道。初时不过虐杀谏臣,并制成“人烛”立于宫道,更拆毁邻国宗庙改建驯鹰台。

    待得三五边陲小国献上降表后,其野心膨胀,竟生出吞并天下之志。短短几年,灭了七个小国,铁蹄踏碎了半个烬河原。

    而赤烟国一位以懦弱著称的皇子突然毒杀摄政叔父,改制称帝。

    这位皇帝的崛起,少不了乌松国新君的手笔。此后,赤烟唯乌松马首是瞻。

    而西疆十二部为了自保,有一半已归降了赤烟和乌松。

    西梁北翼被两国数度挑衅,边陲百姓苦不堪言。

    少年储君岑策三度披甲出征。

    第一次,他率轻骑千里奔袭,将进犯的乌松狼师逐出珑西山脉。

    那一战,岑策银枪挑落敌将金冠,枪尖挑着染血的尸首高悬断刃关。后来许多年里,乌松人提起梁国这位储君都未战先怯。

    与此同时,唐星河马楚阳也领命出征,保卫边疆,将赤烟犯军赶出珑山。

    最精彩的一役发生在烬河谷。唐家军以火攻逼敌入谷,马楚阳早伏兵于龙骨隘口。

    两军合击之下,赤烟大将的首级最终被钉在北翼界碑上。

    正是此战,北翼红翎军与西梁玄甲骑在珑西山脉最高峰凌云顶实现了首次会师。

    两军战旗交叠时,山巅千年不化的积雪都被将士们的热血融出了第一道春溪。

    少年储君一览众山时笑嘻嘻,“两个表舅舅,有空去梁国帮我练练兵啊。星河表舅舅也可顺道瞧瞧我红鹊姨,如今是越发美丽,引得我梁国儿郎们已有……”

    他掰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四五六……哇,八个人为她立誓非卿不娶。”

    唐星河的脸黑成锅底,“兔崽子,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越发讨人厌!

    他从岑策身上,看到了自己儿时的样子。

    岑策就喜欢惹这个表舅舅,勾肩搭背跟人家悄声告密,“我跟你说啊,红鹊姨与兵部尚书的小舅子走得挺勤。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戚,我都恨不得他俩原地成亲……啧,般配得很。”

    马楚阳对自己的事儿脑袋不灵光,但对唐星河的事那是存了八百个心眼子,“一一,要不这样,你回去就说我哥重伤,快死了……”

    “闭嘴!”唐星河冷冷开口,“我唐星河堂堂正正,不屑用那些鸡鸣狗盗的手段去骗姑娘。”

    “啧啧啧!”马楚阳嘴角抽了抽,“我说,你十年前想象得到今日的你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吗?‘我唐星河堂堂正正’!难道不应该是‘我唐星河要什么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岑策大笑,一手勾住马楚阳,“马小表舅,你比较对我胃口。”

    马楚阳反手勾住岑策,“要不是你比我小那么多,我都想叫你哥!”

    唐星河听不下去了,“真不要脸!”

    马楚阳拍了拍自己的脸皮,“我也没说我有脸啊,哈哈哈!”

    唐星河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这些年,他真的变多了。变得沉默,专注,钻牛角尖。

    他心里就憋着一股子劲儿,要用一生来证明给红鹊看,他现在对待亲事是何等的谨慎。

    没她,他就不成亲。

    少年储君的第二次出征,是亲掌水师清剿东海寇。

    火烧连环舟那夜,他立在桅杆上挽弓射落海寇的场面,被渔民编成了《太子射蛟龙》的俚曲。

    满大街都在传唱:玄甲郎君挽雕弓哎,浪里头窜出个黑蛟龙。一箭穿透三层浪哎,龙宫借火烧得半天光。捞不起的月亮照西东哎,郎君的铠甲结冰霜,妹妹的梭子穿红线哎,来年给旗杆绣朵红海棠。

    这一年,少年储君岑策成了梁国的荣光。

    百官敬畏,百姓爱戴。

    他是儿郎心中的榜样,他是少女眼中的星光。

    所到之处,山呼海啸。

    羽帝问钦天监,“紫微帝星暗了吗?”

    钦天监答,“回皇上,紫微帝星灼目夺辉,旁边辅星也耀眼生辉。”

    “所以……”岑鸢眼睛亮了一下。

    “所以不宜大动。”钦天监简直不敢直视羽帝的眼睛。

    任谁被帝王每半个月来问一次,他也心惊胆战啊。

    羽帝叹口气,负手而去。

    钦天监想回家种地。谁懂啊,他年纪轻轻,大把掉头发,脑袋都秃了。

    岑策第三次出征最凶险。这一年,他假借巡边之名深入乌松,欲直取其帝王头颅。

    起因是他麾下的一名将领,被乌松皇帝以卑鄙的手段绑去了国都。

    乌松人搞不赢梁国太子,就要虐杀梁国将领。

    他们要在最繁华热闹的京城东市口,当众活剥了梁国将领。

    乌松皇帝那日也亲临现场。

    谁知,行刑当日,六名男子踩着缺了一角的北斗阵奇袭而来。

    那被活捉的梁国将领也一改被俘时的怂样,竟奇迹般地以缩骨法脱离了被绑的绳索,然后隐入阵中。

    北斗阵成,大杀四方。

    原来,这将领正是岑策的伴读陪练,也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孙。

    这原就是个引蛇出洞的把戏。

    而少年储君岑策并不在阵中,而是一剑结果了乌松皇帝的性命。

    岑策多年后提及此,还颇有些遗憾,“若非当时要速战速决,朕必不能让他死得那般痛快。”

    那北斗阵中的六人,正是从北翼借调出来的云起六将。

    马楚阳跟唐星河悄悄说,“咱俩比起一一闯祸的程度,都是小巫见大巫。”

    唐星河却道,“你知我俩和一一的区别在哪吗?为何我俩屡次闯祸,悔恨不已。而一一却次次马到功成?”

    马楚阳道,“他是有天子运在身的人,咱俩比不得。”

    唐星河摇头,“不,咱们缺个二二。”

    没错,有一一的地方,必有二二。

    一一狂起来叫嚣着要射日,只要二二说一句“射不得”,一一必然收拾弓箭,乖乖听话。

    这次引蛇出洞计划的周密布置,前后耗时两年半,简直令岑鸢都叹为观止。

    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暇,包括如何保证被俘的人活着都做了安排。所有的部署,都来自二二的手笔。

    梁国储君为乌松百姓终结了四载暴政。乌松百姓念其恩德,在东市口以被熔的乌松王金冠为材,为他塑了尊塑像。

    同年冬至,羽帝于观星台行禅让礼,成为圣羽太上皇。(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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