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
宋家麒麟子。
杨妙清八子中最有才情的一个,白鹭书院学子,外人眼中最有可能继承国公和家主之位的人选之一。这青年相貌俊秀,稍显稚嫩,十九岁的年纪一眼看去却是和宋言差不多,身材颀长匀称,手摇折扇,自有一股文士风流。
宋哲应该还在东陵求学,却是不知为何会返回松州,更奇怪的是即便返回松州府,可宋哲似是并未返回宋家。宋言在国公府有两个眼线,一个是王管家,一个便是宋鸿涛新娶的妾室,若宋哲真回到宋家,自会有消息传入宋言耳中。
至于宋哲对面的男子,二十出头,同样仪表堂堂,只是同宋哲的儒雅温婉相比更显一分傲气,这种傲气烙印在骨子里,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
杨铭。
爷爷是当朝中书令杨家七老之一杨和同,父亲是当朝礼部尚书杨国臣,虽是庶子比不得杨思琦那般尊贵,可有杨家作为靠山,却也不是一般公子少爷能比的。
其实,真正的世家门阀,对于庶子也是相当重视的。
这些家族很是注重子嗣传承,纵然庶子也会悉心教导,毕竟嫡子优秀也需要旁支辅助,唯有开枝散叶,一个家族方能走的长远。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发生大的变故,本支不复存在也有旁支能延续香火。
像宋家这般,几个庶子全被弄死的着实不多。
不过子嗣太多,也未必全是好处。
就像杨家绝对称得上是一株参天大树,可枝叶太多,一些子嗣难免会滋生出一些小心思。在杨和同这一代,这种问题还不会太过明显,可到孙子辈相互之间的竞争就会变的格外激烈。
杨思琦被当做杨家下一任家主来培养,即便这人很有才能却也势必会引起杨家一些小辈的不满,他们迫切的需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并不比杨思琦逊色。
而家族最近收缩,各种约束,也让习惯了张扬的子弟颇为不满,在他们眼中,杨家的那些老祖就是年龄太大,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锐气,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现如今杨家权势滔天,便是皇族在杨家面前也要臣服,何至于瞻前顾后蝇营狗苟的活着?
是以,一些人并没有将家族本部的命令当回事,杨铭就是其中之一。
因着父亲杨国臣,曾经支持宋哲争夺国公府世子之位,一来二去两人便也熟识,关系相当不错。宋哲的母亲杨妙清是杨铭的姑姑,所以杨铭称呼宋哲一声表弟倒也没什么问题。
视线追逐着宋言的背影,杨铭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浅浅的笑,直至宋言和明月入了画舫:
“人联系好了吗?”
“表哥放心,我已经联系了那些人,绝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也不会牵连到你我。”宋哲拿起茶杯,水面上漂浮着几片青翠欲滴的叶子,虽和常见炒茶截然不同,却也让人心旷神怡。
饮一口,唇齿留香。
“倒是没想到松州这小地方居然还有如此茶叶,却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宋哲叹了口气,尽管他也是松州人,可见惯了东陵的繁华,言语间对松州却是颇为不屑。
杨铭呵呵笑了笑,心中却对宋哲有些瞧不上,一个连自己出生的故乡都瞧不起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
挥手招来一个妓子,询问茶叶的来历,在听闻这茶叶目前只有房家和崔家才有销售,至于如何制作谁也不知,心里便不免失望。最终花钱从花船上购买了几两,一两茶叶只要八十两银子,好便宜。
“对了,高阳郡主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忽然,宋哲的口中又提起了一个名字。
“放心,也已经安排妥当,那江妙君不过只是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没什么见识,只是稍微撩拨一下,便准备下手了。”杨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那高阳郡主的身段,在杨铭的眼里绝对是最完美的,尤其是*股,很大,甚是喜欢。
就这样没了,当真是有些可惜。
……
画舫之内。
熏香袅袅。
暖炉驱散了外面的寒意,上面还放着一个水壶,咕嘟咕嘟的响着,弥漫出去的水蒸气倒是让画舫内不会显得干燥。
顾半夏和杨思瑶知晓宋言和明月有要事相商,并未入内。
素白的小手提起水壶,便沏了一杯茶水,推到宋言面前。低头看了看,用的居然还是自家产的茶叶。
这是客人啊。这样想着,对明月的排斥稍微减少了一点,莫名顺眼了。
窈窕的身子也跪坐在宋言对面,支踵撑着小巧又饱满的臀部,倒也不会显得疲累。
“今日的事情麻烦宋公子了。”明月叹了口气说道,眉眼间有些疲惫,显然应付那四个公子颇为耗费心神。
宋言便点了点头:“今日这样的事情以后莫要做了,也幸好今日是将我给拉了出去,若是换了普通人,怕是会死在那四个公子哥手里。”
明月微微一愣,旋即面色严肃起来,在拉宋言过来当挡箭牌之前,她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东陵四少在诸多纨绔中还算是不错,至少不会轻易动手杀人,但不会轻易杀人不代表不会杀人,谁也无法保证人在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眼见明月的表情,宋言便知晓她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现在正在反思。还算不错,至少这代表着这个女人还能听得进去劝。比起那些完全不知悔改,只觉得我找你做挡箭牌是你的荣幸,你还敢不满之类的刁蛮女好多了。
“倒也不用如此严肃,以后多加注意便好。”宋言笑了笑:“说起来,那四位公子,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似是都相当不错。看的出来,对你也是用情至深,就没考虑过吗?”
明月呵了一声:“用情至深吗?”
“能从东陵追到松州,应该算是用情至深吧。”顿了一下明月再次开口:“只是……洛家有养什么小动物吗?”
宋言一愣,没想到明月话题转的如此突兀:“有几只猫,岳母大人甚是喜欢。”
明月双臂微微舒展,姣好身段尽显:“那四位公子对我的喜爱,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管怎样,我终究是在群玉苑中长大,洛靖轩四人皆是身份高贵,又是嫡子嫡孙,将来要继承家业的,我妓子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做正房,而我也不愿意做妾……现在的生活还算不错,又何必嫁入大户人家去受正妻磋磨?”
宋言不语,只是轻抿香茶。
明月看的非常透彻,无论她有怎样的才能,可出身却是将她牢牢限制。
先不说东陵四少是不是真打算将明月当金丝猫一样养着,便是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决不允许继承人迎娶一个妓子。而一个婀娜多姿,又备受宠爱的妾室,更是会成为正房主母的眼中钉,那日子自是不会好过。
修行媚术虽能引来万千男子垂涎,却也带不来真正的感情。
大抵是一件有些悲哀的事情吧。
只是,明月的脸上却始终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似是并不在意,手指摩挲着茶杯,画舫之内陷入了安静。悄悄的,明月抬起头看了一眼宋言,之前宋言的手扶着她的腰肢的时候,只觉芳心轻颤,身子里某种渴望好似快要压抑不住。
现在两人分开,那种吸引依旧存在,却是不像之前那般强烈。
说来可笑,她一个修行媚术的合欢宗女弟子,平日里做的就是引诱男人的事情,现如今居然会被一个男人反过来引诱了。宋言的身子应是有些问题,就像是修行了某种专门针对合欢宗女弟子的功法……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秘密的时候。
抿了抿唇,明月脸上笑意逐渐收敛:“好了,说正事吧。”
“宋公子可知现在平阳府的刺史是谁?”
宋言一挑眉:“谁?”
“钱耀祖。”
熟悉的名字,疑似水太凉的祖先。
一个不通军事却要强行指挥作战的文官。
一个害死两位将军的蠢货。
一个为保全名声,将边军将士陷害为逃兵的人渣。
宋言知道,在自己入住新后县之后,迟早会跟这钱耀祖对上,却是没想到,这家伙非但没有因为上一次的兵败贬官,反倒是一路高升,成了一州刺史。
“钱耀祖的背后是西林书院,这一次钱耀祖不但不受惩罚,甚至还加官进爵,就是西林书院在背后使力。”
明月轻柔的声音在画舫中流动:“西林书院的学子,大多在宁国各地基层担任官职,像钱耀祖这样爬的很高的,西林书院自是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他们便发动一切力量,将守关不利的罪名扣在已经战死的窦大将军和粱将军身上。”
明月的面容有些苦涩:“两位将军的家眷……”
“已经被满门抄斩了,窦大将军的孙子,只有两岁。”
“那粱将军,更是连子嗣都没有,家里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也被斩了脑袋。”
宋言身子轻轻一颤,啪的一声,手里茶杯已然化作碎片。
灼热的茶水喷溅的到处都是。
叹了口气,明月便拿起了一条手绢,走到宋言的身旁蹲下,轻轻擦拭着宋言身上的污渍。
其实,宋言的性子里多少还是有点愤青的成分,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对于保家卫国的将军啊,士兵啊,宋言都是极为敬重的。
如今听到两位将军的下场,心中不免悲哀。
现在的宁国,当真是烂到了极点。
擦干净之后,明月就重新给宋言斟了一杯茶,坐回原本的位子:“那钱耀祖,自从输给女真人一次后,便彻底被吓破了胆。”
“新后县,是被完全放弃了,那里是边关,却完全不安排兵卒镇守,而是集中所有的力量龟缩在平阳府。”
“甚至没有经过宁国朝廷,私下同女真求和,答应每年送上大量粮食,布匹,甚至是女人,换取女真不进攻平阳。”
舌尖舔了舔嘴唇,宋言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密。”明月嫣然一笑:“而运送这些,必然要经过新后县。也就是说,除非你和钱耀祖同流合污,不然……你和他之间,必然会发生冲突。”
“冲突?”宋言咧嘴轻笑:“那便杀了!”
之前,趁着倭寇袭击,让小姨子屠了西林书院,心里还稍微有点后悔,毕竟偌大一个书院,那么多的读书人,说不定就有冤枉的。
至于现在,那丁点后悔消失的干干净净。
西林书院,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无论西林书院有多少学子,一千,一万,甚至是十万,唯有屠戮干净,方能还宁国朗朗乾坤。
那一瞬间,在宋言身上释放出来的杀意,便是明月也毛骨悚然。
短暂的停顿之后明月便再次开口,自从钱耀祖成了平阳刺史之后,便想办法将平阳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换成西林书院的学生。
上到司马,知州,下到各县县令,县丞,可以说整个平阳府宋言就是唯一一个外来人。
在平阳府,甚至还有两个大家族。
虽比不得杨家,房家,便是比起宋家都有差距,可在平阳那地方也称得上是土皇帝。纵然是平阳刺史,若是没有两大家族的支持,也是寸步难行。
宋言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询问一句。
也不知究竟聊了多长时间,宋言只知道画舫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从明月口中,宋言对辽东的情况总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局势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女真那边也有不少值得注意的存在,只可惜,群玉苑的手能伸到辽东,却是伸不到辽东之外。
眼见明月已经将她知晓的情报全部告知,想到房家那边还有房海等着自己过去共进晚餐,宋言便起了身,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可知,究竟是谁想要对高阳郡主下手?”
倒不是在意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姐。
而是,宁国不能乱,至少现在还不行,宁和帝和房家的合作还必须要继续下去,至少要再坚持几年。
身为纽带,高阳郡主必须存在。
明月美眸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到宋言连这般隐秘的事情都知道:“江妙君。”
“但,她只是一个被蛊惑的蠢材。”
“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只是这人极为神秘,纵然是群玉苑也没有掌握什么消息。”
眼帘垂落,宋言在心里面消化了一下这一次得到的情报,过了几息之后重新睁开眼睛,冲着明月点了点头:“下次要找挡箭牌,还找我。”
不过只是做一次挡箭牌而已,居然得到了如此多的情报,太划算了。
明月则是柔柔的注视着宋言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虽说这一次提供了不少情报,可能借着宋言的手除掉钱耀祖,好歹也是一州刺史,这一次赚大了。
……
房家。
客厅之内,灯火通明。
房海正坐于主位,眉头紧皱。
身侧则是房家主母江妙君,脸上有些不耐烦,下首位是房俊……此时此刻,房俊的脸色有些古怪,他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完全没放在心上的一个赘婿,居然已经成长到需要他们全家作陪的地步。
关键这小子下手是真黑,说杀人那是半个活口都不留。
他开始思索,自己有没有什么得罪过宋言的地方。
其实两人也就见过两次而已,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但他也只是想要用四个婢子交换一个顾半夏,至少没强抢不是?
这样想着便安心不少。
房灵月则是站在一旁,充当侍女的角色,秀气的眉头紧皱着,隐隐烦躁。
“那宋言,居然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好大的排场。”还不见宋言,江妙君便有些忍不住了。
宋言是洛玉衡的女婿。
只是这个身份便让江妙君看宋言甚是不爽。
而且,宋言的身份,她更是瞧之不起,不过一个赘婿罢了,便是再有本事又能怎样?毕竟在江妙君的世界里,赘婿所获得的一切成就,最终功劳都是主家的,赘婿温顺那便赏一根骨头,赘婿不听话连口汤都没有。
江家就是这样干的,那些赘婿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房海瞥了江妙君一眼,眼神中有些不喜。若非江家和房家有婚约,他也是看不上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江家祖上是阔过,现在已然有些没落,可江妙君的做派,便是对上真正豪门嫡小姐也是分毫不差。
而且,可能也正是因为娘家没落的缘故,反倒是让江妙君平素里更加倨傲,眼高于顶,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维系那可怜的体面。
“若心中不喜,待会儿少说话便是。”
叮嘱了一句,房海便不再做声。
大约又过去了半个时辰,终于有门子来报,宋言已到门外。房海严肃的表情唰的一下便堆满笑容,忙起身到门口迎接……以房海的身份,这是给足了颜面。
见着房海,宋言刚想要行礼,房海便忙走上前一把抓住宋言的手:“贤侄终于来了,可是让伯父一番好等。”
这古人,说话就说话还非要握着手,最可怕的是一旦握住轻易还不会松开。
宋言可是个铁杆直男,这种礼节当真是有些受不了,只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偏生对方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又是长辈,强行挣脱也有点不妥,只能忍着。
房府的宴席自是极为奢华,餐桌之上也是觥筹交错。
房海,房俊父子俩频频敬酒,便是高阳郡主也敬了一杯。
宋言虽然酒量不算太好,可只要不是婚宴上那种规模,就这黄酒大抵是不会醉的。
他也能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房家父子两个显得极为热情,房家主母却是一直冷着一张脸,整个过程一言不发。至于安排给自己倒酒夹菜的婢子,也明显和其他婢子不同,相貌秀美,双腿纤长,倒是一个靓丽女郎。
只是这婢子心情似是不太好,整个晚餐时间都是极为沉闷,一言不发,眉眼间似是还能感觉到一些排斥和烦躁。
餐桌上并未谈及正事,在用餐过后,江妙君,房俊,高阳郡主以及诸多婢子便告罪一声,起身离开。
仅剩下宋言一人,被房海带入了书房。抿了一口醒酒茶,整个人倒是清醒不少。
“贤侄,来看看这份奏章怎样?”
“这些事情,伯父看着来就好,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见奏本是什么模样。”宋言笑了笑,却还是接了过来。
只是翻了一下,宋言便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奏本上,先是狠狠赞美了一番宁和帝的伟大,能铲除宁国倭患,全仰仗皇帝天威。
好一番吹捧之后才写起正事,大抵就是宋言察觉到倭寇准备再次袭击,便提前联系房海,两人经过三天三夜的谋划,制定了一个极为详细的战略,准备将倭寇一网打尽。
经过了一番血战,在付出数千人的伤亡之后,终于将五万倭寇全歼,甚至还俘获倭寇战船数百艘,并且乘船将倭寇的七座据点全部荡平,解救被倭寇劫掠百姓万余。
随后筑京观七座,京观完成之时祥瑞降临,天边有五彩祥云,众人朝拜,称颂皇帝英明。
一百多的伤亡变成数千,两万倭寇变成五万,三座岛变成七座,解救的一千多人变成万余……至于祥瑞更是扯淡,哪家祥瑞是一大堆人头?
这战报怕是浸水了。
可能就是所谓的传统吧。
除了这点小毛病之外,奏章整体上没什么问题,只是上面对宋言描述的篇幅明显过大,关于松州府那边官员的记录基本都是一笔带过。
宋言便将奏章递了回去:“其实松州大小官吏,在这次战争中也是出力颇多,至于小子,不过只是一点微末之功罢了,当不得伯父如此夸赞。”
房海笑了笑:“那我再稍微修改一下,不管怎样这一次你的封赏绝对不会少,至少也是个子爵。”
“对了伯父,这次府兵损伤很严重吗?”
房海苦笑:“那些府兵,多少年没训练过了,兵器陈旧生锈,你敢信很多弓弩,稍微用力一点弓弦就断了。”
“跟你的重甲兵是没法比。”
“这一次,若不是你计划妥帖,还有重甲兵压阵,若真是依靠府兵去应对倭寇,怕是要全军覆没。”
“就算只是让府兵应付逃出封锁的倭寇,居然都被人冲出来杀死了一百多个,丢人啊。”
宋言嘴唇抽了抽,能冲出去的倭寇数量极少,而且冲出去的时候基本上就跟一个火人差不多,就这都能被杀死一百多,那是有够丢人的。
重甲兵这边根本就没死人,毕竟倭刀劈不开甲胄。
倒是有受伤的,有几个比较倒霉,被箭矢倭刀戳到了面门,等到重甲的生产不是那么急迫的时候,一定要把面甲也给生产出来。更有倒霉的,在追击敌人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把腿给撇了。还有几个,乘船前往蛇岛的时候晕船吐虚脱了。
这便是这一次重甲兵的全部损失了。
心里想着,宋言眼睛眯起,过去了几息才缓缓开口:“伯父,你可知晓,有人想要袭击高阳郡主?”
原本笑呵呵的房海身子唰的一下坐直,脸上的表情也变的空前严肃:“贤侄,你说什么?”
房海的模样不似作伪。
宋言眉头紧锁,看来高阳并没有将她被跟踪的事情告知房海。
她究竟想做什么?
还是说……这房海亦是不可信?(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