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
没错，噩命章鱼的名字，真的在第四档神明列表的最后一位！
秦思洋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居然没有人对噩命章鱼划分在第四档提出质疑？！
秦思洋略一思考，发现了缘故。
不，不是没有人质疑。
而是现在还没有人发现。
大部分人都在打电话通知人将神明遗骸送过来，像他一样仔细仔细阅读一遍每一档神明列表的人还没有。
估计过一会，等众人闲下来，应该就会有人发现端倪了。
反正他对这藤蔓之心没太大兴趣，正好看戏。他倒要听听，三大商会怎么圆这个场。
就在秦思洋闭目养神之时，身后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三位商会会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秦思洋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举手站立的是楚霸星。
众人看向楚霸星，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发声。
按理说，他能够得到核心会场金色邀请函，三大商会完全是看在他父亲楚字军团司令楚骁昂的面子上，并非是他有多么耀眼。
而从交易会开始到最后一个环节之前，他也没有任何出价或者表现的机会，完全就是个参加交易会的看客。当然，本来也无人对最后一排角落位置的楚霸星报以任何期待。
现在要竞价最昂贵的藤蔓之心材料，他反而开口了？
众人充满了纯粹的好奇，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玩味。
就连他老子楚骁昂也侧过头，眼神里带着疑惑，显然也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凯尔道：“楚同学，有什么问题，请讲。”
“凯尔会长，我仔细看了第四档【半神之骸】的神明列表。前面几位，像熔岩鳄、冰晶巨蛾，都是公认强大无比、至今罕有猎杀记录的存在，它们位列第四档，没有问题。但是——”他顿了顿，指向名单末尾，“这最后一位的‘噩命章鱼’，为什么也能排在第四档？它似乎和其他第四档的神明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吧？能否请您解释一下划分的依据？”
随着楚霸星点出了噩命章鱼在第四档，众人纷纷看向光屏，皆是一惊。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想到，噩命章鱼居然能列在第四档。
“噩命章鱼？第四档？！”
“在哪？我看看！”
“我见过黑市贩卖噩命章鱼的尸体，却从未见过熔岩鳄的尸体。为什么它们能被分在同一档？”
众人纷纷提出质疑。
更有甚者，秦嬴光直接问道：“你们三大商会的分档，真的是经过谨慎考虑，还是胡乱定的？”
姜昊站起身来，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十分平静地开了口。
“各位，对于此事，我们三人也有着相应的依据和考量。”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噩命章鱼，是已知所有中型神明中，唯一一种理论上无法被‘彻底杀死’的存在！”
他特意强调了“彻底杀死”四个字。
“任何攻击，都会导致它分裂出另一个完全相同的个体。这意味着，我们常规概念中的‘击杀’对它无效。你陷入缠斗，结果就是被越来越多的噩命章鱼活活耗死。这种不死特性，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极高层次的规则力量。”
“其次，噩命章鱼是所有中型神明之中最聪明的。它能够挑选一个敌人，与自己进行一场赌命的游戏——猜测自己心脏的位置。它能将心脏位置的选择，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天衣无缝，让每一次选择都无法通过任何已知的观察、探测发现端倪！这种将随机演绎到极致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极高智慧的体现。”
“最后，噩命章鱼似乎被一种更高位阶的规则所束缚。一旦有人猜中了它隐藏的心脏位置，它就会被这种规则瞬间抹杀，毫无反抗之力。”
“基于以上三点——近乎无解的不死、操控概率的高智、以及高位规则的束缚，我们认为噩命章鱼是中型神明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将其列为第四档【半神之骸】，正是基于其蕴含的研究价值。”
其他人听后，都陷入了沉默。
姜昊说的没错，噩命章鱼的确特殊，与其他中型神明格格不入。
齐永反问：“姜会长，即便它再奇特，规则再诡异，这也不能直接等同于其遗骸拥有第四档的实用价值吧？科研潜力这东西太虚了。”
“我们将噩命章鱼放在第四档，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投资。再说了，大部分人也就只有几只噩命章鱼的遗骸，其实并不妨碍最终的竞价结果。”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范保罗突然开口：“姜会长，如果真有那么一个走了天大狗屎运，或者掌握了特殊方法的家伙，手里有很多只噩命章鱼的遗骸参与竞价，你们是照单全收，还是会对它设置一个数量上限？”
姜昊微微一笑：“范部长考虑周全。不过，噩命章鱼的自我复制能力是无限的，没有任何冷却和代价，能无限增殖下去。谁敢说自己能稳定地、大量地猎杀它？如果有人能够拿出几十只噩命章鱼的遗骸，只能说明这个人战斗能力非凡，或者赌运极佳。”
范保罗微微颔首：“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那人拿出多少噩命章鱼的尸骸，全都作数了？”
“是。我们三大商会照单全收，有多少，算多少！”
楚霸星不再提问，干脆利落地坐下，双手交叠胸前。
虽然秦思洋送给了他一箱噩命章鱼尸体，但是楚霸星并不会参与竞价——因为有秦思洋这个噩命章鱼批发户在，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
最后一排的楚霸星无人关注，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秦思洋，仿佛从那道令他心生复杂情感的背影，已经看到了这场交易的最终结局。
此刻，台下的秦思洋，在听到“照单全收”、“有多少算多少”时，一直闭着的眼睛，难以抑制地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极力下压着自己的嘴角，避免忽然露出的笑容让人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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