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儿。”
吴霜看一眼祁胜,见其无恙才看向躺在血泊中的三具尸体。
她使了个手段,三怪尸体泛光,灵光点点十分玄奇。
祁胜奇道:“师娘这是——”
吴霜道:“此乃‘灵真术’,用以判别身死修士到底是不是真身,有无生机在外。”
“……”
祁胜看看吴霜,心下古怪。
这未免也太谨慎,把人打死了还要看看人是不是真的死透,特意去学了这么一门法术,也不知道是吴霜生来谨慎,还是说早年间曾在这方面吃过亏上过当。
祁胜也不好问。
吴霜行法过后却大笑道:“你看这三团灵光,看大小、规模、与灵动,就能大致分辨出来三怪的道行。”
她指着三团灵光三具尸体给祁胜介绍——
“木公公,第六关,引元。”
“火云叟,第七关,养元。”
“瞎婆婆,第八关,燎元。”
吴霜指点灵光,看向祁胜不由感慨:“三怪各都是百年的道行,得来不易、祸害不小,今日却被你轻易打杀。”
她上上下下打量祁胜,满眼满脸数不尽的惊叹:“若非是我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
祁胜听的一笑。
确实。
谁要是在他跟前说王群吴霜夫妇被一个修行才仅一年出头的小修士打死,他也不信。
但这就是修仙界!
如果吴霜也是从祁胜前世过来,如果她也玩过网络游戏,那今日祁胜的表现她便可以更通俗易懂一些的表达出来——
不是三怪太弱。
只怪远程法师被近战战士贴了身。
紫金双鞭。
伤害硬灌。
真的,扛不住的!
……
虎跳涧坊市外,南岸崖上,王群、葛昌河、周梧、司徒野等人陆续赶来,确认身份无误后,人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死的窝囊!”
那黑岩三怪好大名头。
此番强势来袭好大动静。
然而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周梧等这些相关人员,谁都想不到三怪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这一役之后——
‘玉井洞祁胜’的名声会不会叫响,这不一定。
但可以预见的是,‘黑岩三怪’的名气一定会狠狠地下挫再下挫。
葛昌河看三怪死的不成人样,又抬头看祁胜,咂咂嘴:“贤侄今日轻易打杀黑岩三怪,反倒显得以往那些个被三怪残害、败在三怪手下的许多人物多少无能。”
他这话说的有歧义。
周梧连忙帮忙找补:“三怪名头摆在那里,几十年打拼出的凶名自然不会假。今日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祁师侄迂回巧妙、过于勇猛。”
葛昌河此刻情绪仍处在懵逼跟激荡之间的状态,他没听懂周梧的话,反而杠道:“三怪名头响归名头响,可这一战死的这么随意,哪里能看出半分厉害?”
他看向众人想寻求认可:“对手尚未表现出他们的厉害难缠之处,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们,又如何能凸显贤侄的勇猛?”
“……”
“……”
“……”
见没人搭话,葛昌河急了:“我说的难道不在理?想想看,如果三怪这一役手段尽出,土蚕、木蚕、火蚕以及诸般法器、各种毒物尽数施展,层出不穷,甚至压的我跟王兄、吴道友节节败退,这时候祁师侄再出来打杀三怪,必定更加震撼,他能一战扬名,三怪也不会被人小看。”
葛昌河说的的确也有三分在理。
但场合不对、氛围不对,重点也不对!
祁胜好笑道:“葛前辈所言有理,怨我,怨我杀贼心切没能收住手,我该苦战三百回合再将三人斩于胯下。”
吴霜瞪他一眼:“休要胡言。”
什么胯不胯下的,恁地粗鄙!
再看葛昌河却也不满,丹阳七贤怎会混进去一个这般憨货。
见气氛有些尴尬,周梧接过话茬:“那三个老怪的心性、手段十分阴毒,祁师侄既然能在他们施展一身毒术之前将之速杀,这当然是再好没有。”
一旁。
司徒野这时也笑道:“先毙杀魔宗柳夜白,再打杀毒宗三老怪,实打实的战绩摆在这里,谁还会质疑祁师侄的能耐?”
他惊叹:“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原以为自己还正当风华,这会儿才惊觉,后辈们已经在超越,我们都老咯!”
两人这么打岔,气氛顿时又热络回来。
等他们一齐回到坊市,气氛更加热烈——
“师弟!”
“小师弟!”
“居然打杀了黑岩三怪!好好好!”
蒋殊、胡冲、骆劳等人齐齐迎上前,一个个都震惊。
那王灵更是激动到冲破天灵盖:“毒宗老怪?呸!不如我玉井洞小弟子一根毛!”
祁胜险些被她尬死。
王群也是:“灵儿!”
他脸一沉,王灵得意忘形吓一个激灵,连忙躲在胡冲、骆劳身后,不直面严父,却偷偷给祁胜做鬼脸。
祁胜不看她。
他与师娘、王群、周梧等人进了周梧洞府,不等周梧等人询问杀三怪的前因后果一切细节,就先带起节奏。
手一挥——
哗啦啦!
丹药、法器、宝药、奇珍、锦囊、豹皮囊等等五花八门掉了一地。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祁胜望向周梧:“烦请师叔帮忙鉴定鉴定,若有丹阳门需要的尽管拿走,若是用不着的,希望能放在明日的拍卖会中,小侄欲要练功正需要不少奇珍。”
他这一役可谓一波肥。
三怪积攒百年的身价全都带在身上,一股脑都便宜了祁胜。
这里头,宝药级别的‘火蝠草’,奇珍级别的‘土灵珠’根本排不上号。
在地煞法器跟前,等闲宝药、奇珍,真不算什么。
“火云叟的‘火云兜’,内里孕养至毒火蚕,祭炼百年而成地煞法器,堪为镇宗至宝!”
“又有木公的‘枯木杖’,以千年不朽枯木制成,内有千年木心,生机盎然。性命交修与其融为一体,内部孕养木蚕母虫,祭炼木尸事半功倍,不知多少毒宗修士梦寐以求。”
“瞎婆婆的‘万虫法袍’更是厉害,数以万计的土蚕到死丝方尽,土蚕穷极所有生命精华最终只能吐出极少极少的‘土蚕丝’。成千上万的土蚕付出性命,它们吐出的蚕丝极为坚韧、厚重,以此织造而成的法袍同样坚韧、厚重,非但水火不侵,更能与大地、山岳形成感应,长久坐镇一山,山中任何微小动静都难逃脱法袍的感应。”
火云兜。
枯木杖。
万虫法袍。
三怪一共三件地煞法器,价值惊人。
要知道,整个玉井洞多年积累也就只有三件地煞法器而已。
偌大丹阳门中总共也没几件这个档次的法器——
五老七贤。
丹阳门顶尖十二位大佬里头,至少一半都没有。
周梧看的眼馋,他问祁胜:“贤侄准备将三件地煞法器全都出手了?”
祁胜拾起‘万虫法袍’:“除了这件。”
‘火云兜’与‘枯木杖’都是饲养五蚕、毒虫蛊虫的法器,祁胜拿了也没太大用途。
但‘万虫法袍’的用处不小,不论是他自己用,还是日后给关系亲近的人用,都是至宝。
“余下两件法器,还请周师叔替小侄尽量多多搜集这些奇珍。”他将修炼‘天罡’所需的三十六种奇珍中余下那些尚未到手的,写成名单目录交给周梧。
炼罡需要太多奇珍,祁胜原本想着这一路赶往常威山的途中,途经一处处坊市慢慢凑。
结果三怪送宝上门。
“两件地煞法器,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那些家当,应该能凑个七七八八。”
感谢三位老怪。
……
是夜。
吴霜单独找来祁胜,无奈道:“也不知你们师徒怎么就这么不对付,今日你杀三怪壮我玉井洞威名,分明是好事,可你那师父却始终冷着脸。你呢也是,杀了妖人得了法器,不给你师父先过目,却一股脑都出给丹阳门,就是有意让你师父难堪。”
祁胜也无奈:“师娘其实也知道的,师父嫌弃弟子是武夫,不待见我,我刚去玉井峰的第一天被长老孟霍跟亲传高明联手欺负,他拉偏架,这样心胸狭隘、处事不公的师父,如何让我尊敬?”
他看向吴霜:“若师父也像您老人家这样深明大义、品格高尚,弟子必定也会像敬重您一样敬重他,但可惜他不是。”
吴霜哑笑:“算了算了,不对付便不对付吧,左右师父没教过徒弟,徒弟也没跪过师父,往后面子上过得去就成。”
她冲祁胜道:“武道方面我教不了你,但今后如果在仙道、丹道领域有任何困惑,随时可以来找我,你是我领进门的,你师父不教你我来教你。”
祁胜连忙道谢。
二人说过这茬,吴霜这才问起祁胜到底是如何摸到三怪近前的,她今日琢磨许久,始终琢磨不出,好奇的厉害,要是不找祁胜问个究竟只怕今晚根本睡不安稳。
这师娘好奇心还挺重。
祁胜道:“弟子可以告诉师娘,但这是我跟师娘共同的秘密,就连师父问起也不能透露半个字,知道的人多了,我这法子可就不灵。”
吴霜好笑:“好好好,我定不与你师父说。”
这对师徒真是冤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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