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一日。
万窟岭。
丹砂齐备。
人员到位。
砂鼎炼成。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急待升火祭炼,祁胜不墨迹,即日开始。
他先在岭上将韩家族人仍然照旧分派职司。
又将那炼砂用的九鼎分别排布,这每个鼎俱都大有亩许,按九宫八卦,分立在万窟岭中。
祁胜请静姑看守那座中央主鼎。
让王夫人、韩三姑、石夫人、韩伯起等四人分守坎、离、震、兑四门。
又命其他四位韩家长老各守西北方乾门、西南面坤门、东北方艮门、东南方巽门。
又挑选了十八位气力大的武师,分任送沙入鼎之役。
祁胜领了众人就位之后,即道:“诸位须得引导地火上升越旺越好,此外,万万要守住砂鼎不被破坏,否则前功尽弃。”
嘱咐一番话,众人都应声。
祁胜这才走向九鼎后面的太极主坛之上,命那十八名力士手持引沙法铲,分侍两旁,然后端坐行法。
《大衍阵图(第一层)》早就圆满,‘砂障阵图’于祁胜而言再无任何隐秘,此刻轻松施为,全无半点滞碍。
过有个把时辰,祁胜运用玄功,将手朝着韩三姑所守的离宫位上一扬,离宫鼎内便飞起一团酒杯大小的火星飞舞空中,光焰摇摇,升沉不定。
祁胜口中念念有词,一口法力喷将出去,将手一指,道一声:“疾!”
轰!
那团火光便似花炮一般,忽然爆散开来,化成九颗弹丸大小的火光,投向九鼎之内,立时鼎中火焰熊熊,九鼎同时火发。
“急急如律令!”
这时祁胜口中诵咒越急,又将头发披散,倒立旋转了一阵,倏地回到位上,瞋目大喝一声‘起’,将手一挥。
在他身旁两侧十八名武师力士早就得了吩咐,早在准备,此刻各都手持法铲,分朝两旁早经设备的沙库铲了一下,然后朝着九鼎遥遥一送。
哗啦啦!
那库中的沙便似一道长虹一般飞起,到了鼎的上面。
“散!”
再经祁胜行法一指,仍和那火一般,各自分化九股,分注鼎内。
十八名武师力士随着持铲连连挥送那各等丹砂——
何时该送二等。
何时该送一等。
何时该送特等。
何时该添五金,何时又该多少分量,祁胜早就一一交待,此刻也只管往炉中注入,那成千上万斤丹砂若决江河,滔滔不绝。
那仇万远在岭外眺望,看到祁胜这么糟蹋丹砂,一时心疼大骂:“那都是我的丹砂啊!”
三阳谷积累多年的丹砂被石夫人给搬了一空。
仇万不敢阻拦夫人,不敢责怪夫人,却逮着韩福一阵破口大骂,好出心中那口恶气,却又因为妻女都在岭中,他夫人甚至还在看护一鼎,故而仇万一边骂一边还得尽心尽力的替韩福、替韩家护法。
真憋屈!
没法说!
仇万心里藏着一团火,一双眼时而看看岭中,多数时间却盯着岭外,就等来人干上一架出口恶气。
岭中。
祁胜心无旁骛,一味的运法祭炼。
这九口炼砂的鼎全都是精铁运用地火煅烧,被法师运法炼制、武师运力锻造,千锤百炼,耗空了韩家所有精铁库存,最终才得来这九口炼砂的鼎炉。
它们形式奇异,共有三口,一口注火,一口注沙,一口出沙。
如此。
一日两日。
炼到第三日子时,所有的沙业已炼成合用。
祁胜这时起身走下法坛,改变了行法,不只是将丹砂引入砂鼎众祭炼,同时揭开出口,将三日练成的新沙从出口行法引出,另行筑就。
经过三日不停祭炼,那出口的沙已成了一种光华灿烂的沙浆,从九鼎口中分九股流出,这一面的新沙随着祁胜的法术禁制不断地在万窟岭中兴筑阵图,那新沙好似浓墨一般被祁胜这个画师以万窟岭为画布描绘成一副多姿多彩的阵图。
那一面的沙,依旧由十八名武师力士分注入九鼎熔炼,新旧更替。
如此。
阵图逐渐有了雏形。
而这时,一直在岭外潜伏观望一行人终于看明白——
“原来是在布阵!”
……
常威山。
万窟岭。
祁胜领衔静音师太、王夫人、韩三姑、石夫人等众人正在炼砂布阵。
祁胜为主,以自身法力为笔,以神砂为墨,以万窟岭为画布,泼墨挥毫,创作一副浓墨重彩的‘砂障阵图’。
三日后。
炼砂布阵到了关键时候,祁胜走下法坛绕场行走。
而在岭外——
“机会来了!”
元都子两眼一亮。
在他身旁,但家五虎之首但伯阳沉声道:“韩福正在布阵无暇他顾,此刻正是杀他的大好时机。”
一旁,但正叹道:“望道友此行只诛首恶,杀了韩福便饶过其他韩家族人。”
他终究还是来了。
为了获取元都子毫无保留的支持他整合鼎阳山创立‘鼎阳山联盟’的伟大计划,这位贴面判官选择介入到历山派与韩家的恩怨当中,站在了元都子这边。
但家与韩家无冤无仇,本不该插手。
但帮助至交好友亲亲盟友报复屠戮弟子的血海深仇,这也在道义之内。
元都子恨不能屠尽韩家满门,但他第一目标只有韩福,当即应下但正:“但兄放心,贫道绝不牵连。”
说是这么说。
等到真杀死了韩福之后,没了韩福坐镇的韩家还不是任他如何搓揉?
别的不说。
哪怕他不动手,看看他们这一行人里头,那‘淫鼠’司马无忧又岂会放过韩家的女眷?
王夫人。
韩三姑。
全都逃不过淫贼毒手。
‘呵!’
‘也好。’
‘与其直接杀死她们,倒不如交给司马无忧,如此更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元都子真真是恨极了韩福恨极了韩家。
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将历山派振兴,一共培养了十五位高手,使得历山派重新走向辉煌。
可却在这万窟岭前前后后折损十一位,其中更有七人都是被韩福亲手斩杀。
这等血海深仇,只杀韩福一人如何解恨?
元都子内心怨毒面上不表。
再一旁。
司马无忧想的就简单:‘有元都子跟但正等人打头阵,我只要跟在后面,趁机掳走王夫人、石夫人、韩三姑、仇菱等人就行。’
他一双贼眼在那岭中四转,先是在肥臀大腚的王夫人身上停留,随后又看向坐镇中央主鼎的那位美妇,容貌竟于王夫人颇有些相似,身段更是不输分毫。
这个也可!
还有那石夫人、仇菱——
一看到三阳谷的那对母女,司马无忧忍不住食指大动,那可是一双极品,特别是石夫人颇具韵味,与那万窟岭韩家的王夫人只在伯仲之间。
司马无忧眼馋许久,险些动手,只是追求更高所图甚大这才忍住。
他却不曾想到,被他眼馋许久意淫多时,在他眼中颇为精明的那位石夫人,居然如此彻底的投了韩家,甚至为此不惜杀了他以作投名状。
为的什么呢?
就因为传言韩福能打?
还是别的什么?
司马无忧想不通,但无所谓。
这一役——
“全都是我的。”
能抢几个是几个!
他都不挑。
他全都要。
又拉着同行的令狐端在旁窃窃私语:“那韩福老不正经,占了王夫人、龚夫人那样的娇妻美眷还不够,竟还把主意打到了石夫人与仇菱身上,实在教人生气。令狐兄弟要从那些丑陋可憎的男人手上解救这些如花似女的美人,那个韩福还有仇万,都可杀!”
令狐端却连连摆手:“我不杀人的!”
他两眼看向万窟岭中,露出笑来,并无淫邪反而天真烂漫满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这里好些位神仙姐姐,鲜花一样的人儿,我实在不忍看她们被糟践,每每想到都会心痛。”
司马无忧看令狐端又在犯病,他心里翻了一千个白眼,别看他哄着令狐端,但心里千万个瞧不起,如果他是令狐世家的世子少主,有这样的身份地位与背景,什么女人弄不到手?
看中了抢过来就是!
可这令狐端不。
他分明喜好一个个美人,但这些美人如果有一个般配的夫婿,例如玄铁峰的‘青白双绝’,男的丰神俊朗,女的文秀清雅,令狐端只有一千个一万个祝福,愿他们和和美美。
但如果是石夫人与仇万那样的,他则会好言相劝,劝那些美人离开她们的丑陋丈夫,令狐端自己也不要,只远观而不亵玩,反正拆散就行。
可往往却很难劝解。
这时,令狐端也不强求,只忍着伤心失落跟沮丧,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的人任谁见了不说一声奇葩?
司马无忧则正是打听到令狐端的这种‘怪癖’,投其所好,言称常威山三阳谷有两对极其不搭的男女,让他前来规劝。
结果令狐端还真来了。
司马无忧内心极度鄙视令狐端,但他嘴上说得好听:“待会儿我们将人带出,免得她们被大战波及香消玉殒,而且没了旁人干扰也好让兄弟更好的劝导她们。”
令狐端不住点头:“是极是极!这么些神仙姐姐,万一伤着碰着都不好。”
他素来爱惜美人,就如同他爱惜其他一切美好事物一般。
‘变态!’
‘傻子!’
司马无忧心里鄙夷,但对令狐端家传绝学‘七星遁法’推崇备至:“令狐家的‘七星遁法’能借日月五星光华飞遁,瞬息数里飞遁最快,又兼变化无穷。”
他指点令狐端:“稍后你进去,只管救了谁就出去等我一道汇合,咱不管这里什么打打杀杀,只管搭救美人。”
令狐端顿时笑了:“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让我救走这些美人我就心甘情愿。”
他拍拍胸脯,冲司马无忧道:“司马兄待会儿就看我的!”
他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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