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5月23日,瓦邦四周,帕鹿大街,黑狗街,鬼楼道,八区道,南栅镇,数个镇,道,路的尽头,封口,全部有了乔装伪装的联合行动军人。
如今是傍晚,炎热的厉害,在夜色已深时候将会发起一场联合行动。
瓦邦鬼楼边。
索吞穿得和农民一样,他根本不在意手下的汇报,因为他在认真做事情。
索吞的锄头狠狠凿进土里,黄土飞溅,混着他脸上的汗和泪一起砸进坑底。
这是他亲自挖的坑。
手指磨出血泡,掌心裂开狰狞的口子,可他不敢停,停了就难受。
土坑里面埋着衣服,昔日魏瑕所留下的衣服,还有器具都停在了坑内,都被叠的整整齐齐,里面还放着用花瓣叶包裹的糖葫芦,数百个糖葫芦从清迈运来,糖葫芦的原料来自云南。
索吞嘟囔着:“欠你的,欠你太多了,得完完整整的回家,回家啦,回家啦。”
“这是衣冠冢,你留在这里,你在这,我放心。”
“真想你们啊。”
索吞嘿嘿乐着,他也拿着糖葫芦吃着,真甜,甜丝丝的,他以前不爱吃甜的,但现在喜欢上了,吃甜的,好好的生活,开开心心的,对得起老大。
索吞太累了,从1999年到现在,神情疲惫恍惚的很,他眼神倦态彷佛要睡着,直到他听到熟悉的声音。
“奶奶的,挖这么深,给谁住啊?”
索吞浑身一颤,锄头“咣当”掉在脚边。
他慢慢抬头,看见魏瑕蹲在坟坑边缘,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迷彩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那道密密麻麻的针孔。
年轻的魏瑕,尽管形销骨立,但仍气质风华正茂的魏瑕。
没有弹孔,没有凝固的血,没有最后时刻破碎的呼吸,他就这样鲜活地蹲在那里,歪着头笑,像数次任务前的夜晚,他们在小东基地训练时的样子。
风突然呼啸起来,卷着枯叶穿过魏瑕的身体,是的,穿过去了,他的轮廓在夕阳下微微发亮,像一张褪色的老照片。
“老大.....”索吞的嗓子哑得不成调,“你怎么又来了....你去好好睡着啊....”
“你给谁挖坟呢?你小子。”魏瑕乐着,虎牙在暮色里白得晃眼,他嘿嘿笑着,但忽然心疼顿住:“你怎么有皱纹了?你别老,你不能老,你还年轻呢。”
这一刻索吞猛然跪倒在泥土里,嚎啕声惊飞了整片林子的乌鸦。
索吞挣扎起身,他朝着那个虚幻的影子前去,他要拼命去抓魏瑕的裤脚,却只捞到一把潮湿的黄土,那个总是仰着头骄傲强撑自信的人,现在连影子都碰不着了。
“你在给谁挖坟呢。”魏瑕的声音忽远忽近:“哈哈哈我帮你挖坟,我们一起挖坟,这样你可以轻松点!”
索吞的哭声戛然而止。
记忆里的声音和眼前的重叠“索吞,好好活啊,你们给老子好好活。”
残阳如血,魏瑕的身影开始模糊,他最后指了指坟坑:“你怎么开始老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我总是拽着你们,我早该撵走你们的,你们会恨我吗?”
“吴刚,阿斑,这个混蛋小子为什么还不出现。”
“怎么都老了, 老的那么快啊。”
“我帮你。”
声音消散,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索吞知道,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风停了。
索吞疲惫站起身,他现在眼神显得像魏瑕,他眼神空洞,恍惚开始对手下打电话:“都愣住做什么!”
“开始吧!”
“号召瓦邦各地的毒贩势力,还有海外的境外势力,开始对前来的国际缉毒警派遣的雇佣兵,还有各地炸弹,全部启动!”
在说这句话时候,索吞无比癫狂,像是一个准备太久的大毒狗,疯狂的,癫狂的,等待着这场爆裂。
挂断电话,
索吞眼神阴郁:“闹大点,闹大了,他们疼了,缉毒警才会一波一波的来,将这里彻底清洗,狠狠地杀一批!”
“开始吧!”
“姐,你现在脑波研究怎么样了,我好想看看他们。”
索吞下令的刹那,2000年的瓦邦开始有了数次爆炸,瓦邦各族的毒贩势力开始了反扑,凶狠的开始了反攻。
爆炸响起。
瓦邦又开始乱了。
在这种爆炸声中,索吞眼前的视角开始倒退,1999年1月3日中午十二点十七分的暴雨,世界灰暗,暴雨如注。
天台上,魏瑕拿着枪顶着上颚,伴随着砰的一声!
他好像从没说什么,但好像也说了很多,索吞听到了。
躺在地上,后脑勺炸开的老大在说:“索吞,未来对我来说是很广袤的想象,你懂吗,所以有时候我死在路上也是死在未来。”
“我已经看到以后了,所以你也要看到,所以别感到悲伤。”
天台上的索吞还在发呆,老缅医刹那身体抖动,随后他开始打开手术包。
魏瑕就那么忽然死了,整个后脑直接炸开,被小口径手枪子弹掀开脑壳,他死的时候神情安详,就那么舒舒服服的躺着,像是睡着一样,四肢蜷缩着,嘴唇还微微上扬,像是以前那个他总是对外骄傲的很,仰着头。
仰着头,永远假装自信,然后狂态的讲话。
他死了?
索吞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他颤抖的抓着老大的手,然后想抱起他,但抓到一手血,他开始颤抖,整个人像是筛子一样。
他茫然的看着天空暴雨,仿佛听到了老大的呢喃声。
“索吞,你和吴刚一样,吴刚是雷厉风行的刀子,但过刚易折,你不一样,你是阴狠的毒蛇,但你有着最纯粹的心,但这种人以后会好累啊。”
“索吞,不要太累,不要总是想我们。”
“走啦走啦。”
“好好活啊。”
索吞就那么呆呆愣住,直到老缅医颤抖把一柄砍柴刀递过来。
要砍头交投名状了。
砰!
柴刀掉在地上,索吞拒绝接刀,他眼瞳是楼道滚滚木棍燃烧的火光,火浪在和暴雨厮杀一样,他蹲坐在地上,蜷缩着,嘟囔着。
“不行,不行的!”
“你怎么办啊....”
“以后谁还会记得你啊....”
“这特么是什么世道啊.......”
“骗子只是睡着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