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阳组织了一场317 兄弟们的专属聚会,因为岳陆衡回临州了。
毕业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而317 寝室里,岳陆衡和江越在粤省,剩下的兄弟们则都扎根在了临州。
李泽阳本想挑个高档饭店请难得回来一趟的寝室老大岳陆衡搓上一顿,好好叙叙旧。
可看着一个个散发着职场精英气息的室友,岳陆衡倔强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蹭吃蹭喝。
“不行,今儿这顿必须我请!” 岳陆衡的态度坚决得不容置疑。
众人知道拗不过他,只好无奈妥协,临时改变计划,选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小饭店。
于是乎,就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一辆锃亮的 S400 停在嘈杂热闹的大排档门口。
老板娘看着这一个个穿着白衬衣,甚至笔挺黑制服的年轻小伙,眼神里满是古怪。
除了李泽阳和岳陆衡稍显不自在,其他三人倒是神色自若。
吃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犯得着难为情嘛?
李泽阳是有点小尴尬,岳陆衡呢,则是满心的难过。
想想从前在 317 寝室,大家一起熬夜打游戏、考前抱佛脚,没什么身份差别感,可如今才毕业四个月,同一寝室的室友似乎一夜之间就被现实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酒不醉人人自醉,岳陆衡不出意料第一个喝上头了。
喝多了之后,他一把搂住李泽阳开始大吐苦水:“老李啊,我心里当然清楚,她终究不是我的月亮,可曾经有那么一刻,月光确确实实洒在了我身上啊。但生活它不是电影,我没那么多好运。我就偷偷地碰了她一下,哪知道,她就像那蒲公英似的,轻轻一碰就散开了,从那以后,我感觉哪儿哪儿都是她的影子,怎么都挥散不去。呜呜呜呜……”
李泽阳一听,别提多尴尬了。
寝室里都知道,岳陆衡一直深陷和陈慧敏分手的泥沼走不出来,而李泽阳的女朋友阳慧刚好是陈慧敏的室友,岳陆衡心里的憋屈,不找他发泄找谁说去?
看着岳陆衡这副模样,啃着肉串的徐韬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大,你看看你弄得这么文艺,兄弟们都有点不太适应了啊。”
岳陆衡醉眼朦胧地抬手朝徐韬指了指:“你小子,净拆我台!”
突然,岳陆衡的话戛然而止,随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几人身后。
众人都好奇不已,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扭头望去。
十月中旬的临州,已有了丝丝凉意,不过还是有些爱美的女孩子,不惧寒冷,穿着性感。
这不,门口就有两个穿着短裙,露着白皙修长的大长腿的姑娘,有说有笑地从大排档门口走过。
袁景灿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调侃岳陆衡:“老大,这爱情与好色啊,有时候就只在一线之间!”
岳陆衡立马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反驳:“这怎么能叫好色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花儿开得正艳,我要是不看一眼,反倒显得我不解风情了!”
凌斯灌下一杯啤酒,朝岳陆衡翻了个白眼:“老大,你这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
脸上一阵发烫的岳陆衡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力,朝着老板娘扯着嗓子嚷嚷起来:“喂!老板娘,你这鸡腿吃着不对劲啊,怎么感觉像是上周的存货呢!”
老板娘听到喊声,火急火燎地冲出来,双手叉腰,脸黑得像锅底:“你这小伙子,可别乱说!这是老娘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跑去进的货,你以为是妲鸡啊?还商周的。爱吃就吃,不爱吃趁早滚蛋!”
老板娘这一通骂,惹得 317 其他几人笑得前仰后合。岳陆衡讨了个没趣,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悻悻地坐下。
嬉闹过后,大家自然而然地关心起岳陆衡毕业后的经历。
岳陆衡长叹一口气,一脸惆怅:“阿灿走后,过了一周,我就和江越约着一块儿去了粤省。到了羊城,我俩就分开了,他和沈潇筱去了深市,我就留在了羊城。不过我也是去了以后才知道,为什么我们老家那么多人都爱往粤省跑。”
李泽阳好奇地问:“为什么?”
岳陆衡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透着一丝怀念:“其实粤省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甭管你是打工的、创业的,还是白领都吃八块钱一份的猪脚饭;在那儿,猪脚饭给了每一个待在粤省的人平等的待遇。”
在座的袁景灿、徐韬都没去过粤省;李泽阳和凌斯虽说去过,可也就是旅游的时候走马观花逛了逛,自然无法对岳陆衡的感受感同身受。
凌斯给岳陆衡倒上一杯酒:“还没问你呢,具体在羊城干什么?”
岳陆衡闷头灌了一口,抹了抹嘴:“老乡介绍的,在电子厂打螺丝,做组装手机的活儿。”
李泽阳皱了皱眉:“工资待遇怎么样?”
和室友们的差距都这么大了,岳陆衡反倒坦然了,人嘛,各有各的活法。
于是他耸了耸肩说道:“一般般吧,养活自己还算凑合,要是想出去跳个舞、放松放松,手头就紧巴巴的了。”
徐韬憋着坏笑:“老大,就你那跳舞的姿势,能看吗?”
没想到,袁景灿和岳陆衡同时转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徐韬,徐韬顿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见徐韬不再吭声了,袁景灿若有所思地说:“一般流水线上,小组长的人品直接决定你上班的日子过得舒坦不舒坦。要是人品好,请假、调班的都好商量,人也干得舒心;要是碰上那缺德的,自己以前吃过苦,好不容易混上个小官,就恨不得把底下人折腾个半死,把他吃过的苦让别人翻倍尝一遍。”
岳陆衡深有感触地连连点头:“是啊!去之前哪知道这些啊,我也是到那儿了之后,我老乡才跟我说,我们那个组长,就是老袁以前在寝室里经常讲的那种凤凰男,自从他娶了人事部长的女儿之后,就在生产线上作威作福,嚣张得很。”
岳陆衡越说越来气:“按理说,都是湘省老乡,出门在外该互相照应,他倒好,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对我们这些老乡反而更苛刻,真不是个东西!”
徐韬本就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一拍桌子说道:“这种人就是欠收拾!你都没干他一顿?”
岳陆衡站起身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真把我惹毛了,我非得让他尝尝我砂锅大的拳头!”
“来来来,你的砂锅来了,赶紧让一让,别烫着了。” 老板娘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冷不丁从岳陆衡身后冒了出来。
这一嗓子,让一桌人瞬间陷入死寂。
岳陆衡举着拳头,尴尬地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板娘看了看这一桌“卖保险的”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傻叉”,然后转身快步走了。
虽说老板娘嘟囔的声音不大,可恰好一字不漏地钻进了大家耳朵里。刹那间,桌上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等老板娘走后,岳陆衡又羞又恼,忿忿地坐下后嘴里还不停念叨:“这什么人啊,太气人了!”
袁景灿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老大,你知道为什么你听到这个词会这么生气吗?”
徐韬一听就知道袁景灿又要开始作妖了,于是扫了一眼岳陆衡,不怀好意地捧哏:“为什么呀?”
袁景灿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地解释道:“傻×这个词的出现让白痴、笨蛋、等词语的火力值降到了冰点,以至于让人听起来已经有点暖昧和撒娇的意思了。而笨蛋和傻瓜这种词甚至成为爱的表现了。然而傻×这个词非常好用的的原因就是,它没有任何别的意思,直击心灵,没有一丝暖昧、宠溺。哪怕织女对牛郎说了这个词,牛郎也知道织女不是在打情骂俏!”
听着袁景灿的长篇大论,桌上的人一开始还愣着,听着听着,突然反应过来,顿时哄堂大笑。(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