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县衙。
“不知舵主唤在下前来何事?”
马掌柜看着王县令问道。
王县令说道:“老马,已经找了快一个月都一无所获,我想还是把那支阵旗上交到总舵并说明情况吧。”
马掌柜和发现这支阵旗的人,是通州分舵除他外唯二知道真相的人。
“舵主既然有了决议,在下自然没有意见。”马掌柜毫不犹豫答道。
王县令缓缓点了点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阵旗是江鱼发现的,就由他送去府城总舵吧。”
“这……”马掌柜对于王县令这个决定有些不太认可,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舵主,此去府城也有两三天的路程,江鱼忠心有余,可贪生怕死,万一路有不测恐阵旗难保。”
“他孤身一人上路,哪家山贼会对他下手?况且他也不是主动惹事生非的性子。”王县令摇摇头,对此固执己见,“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门。”
“是!”马掌柜只能应下,抿了抿嘴说道:“此事我立刻去告知江鱼。”
“嗯。”王县令随手端起茶杯。
马掌柜一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王县令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联合裴少卿欺骗利用圣教同门,让他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好受。
不过赚了门票钱后也是用来发展圣教的事业,所以他对此问心无愧。
江鱼今年十九岁,是通州分舵年龄最小的,所以平时多受大家照顾。
接到马掌柜交代的任务后他激动不已,自己终于有资格承担重任了!
当天江鱼就带着阵旗出发了。
但是出师不利。
刚进凤凰山就遇到山匪拦路。
被团团包围的他弱小又无助。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石破天手下大将麻三,持刀指着江鱼呵斥道。
身怀重宝,江鱼很紧张,下意识攥紧了肩上的包袱,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说道:“诸位爷,小的就是个在通州活不下去,到府城投靠亲戚的无赖二流子,身上又哪有什么钱财啊!”
“少他妈废话,哥几个不能白下山一趟,就是路过一只癞蛤蟆都要攥住捏出一把尿来。”麻三手里的刀晃了晃,“包里是什么?打开我看看。”
“都是些旧衣服而已。”江鱼身体僵硬,下意识紧紧把包攥在了手里。
“旧衣服你那么紧张?”麻三皮笑肉不笑,大踏步上前,“拿来吧你。”
“老子跟你拼了!啊!”江鱼浑身颤抖,怒吼一声,拔出匕首刺过去。
但是麻三作为石破天手下的头号大将,实力自然非是平平,轻易侧身躲过,抬起一脚将其匕首踢飞,同时手里的刀直接驾在了江鱼的脖子上。
感受着冰冷的刀刃,江鱼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一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哀求道:“有钱有钱,我身上有钱,但包里的东西你们不能拿。”
舵主如此信任他,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了他,对他寄予厚望,若是阵旗被抢的话让他有何颜面回去见舵主?
“去尼玛的,我们抢什么不是看你给什么,是看我想要什么。”麻三一脚将其踹到,伸手将其肩上的包抢了过去,打开后拿出一个条状锦盒。
江鱼起身想要去抢,“还给我!”
两名山匪立刻上前摁住了他。
“放开我!那是我的!”江鱼就像眼睁睁看着黄毛侵犯自己女友而无法阻止的苦主,红着眼睛挣扎着喊道。
“嘿,看来真是好东西。”麻三笑了笑,打开锦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露出疑惑之色,“这什么玩意儿?”
见其不识货,江鱼大喜,连忙语速飞快的说道:“就是我家祖传下来的一支旗而已,不值什么钱,我包里还有一些银两,诸位大侠自取,但还求将这支旗一定要给我留下来呀。”
“银子我要,这玩意儿也要,老子留你一条命就算不错了。”麻三嗤笑一声,转身说道:“弟兄们,撤!”
一群人迅速钻入林子消失不见。
“完了!完了!都完了啊!”
江鱼爬起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悲上心头,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捡起匕首对准脖子后怎么都下不去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自言自语道:“我要是死了,那舵主就不知道阵旗被抢的事,对,我不能死。”
话音落下他擦了擦眼泪,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向通州城飞奔而去。
“什么?阵旗被抢了?”马掌柜感觉天都塌了,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栽倒,幸好迅速扶住了桌子。
江鱼满脸自责,“都怪我……”
“速速跟我去见舵主。”马掌柜没时间听他反省,拽住他就往外疾走。
“阵旗被抢了!”王县令豁然起身瞪着眼睛看着面前两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无奈的说道:“凤凰山群匪就是裴少卿养的狗,阵旗落在他们手中就很可能落在裴少卿手里。”
江鱼脸色惨白。
“舵主,江鱼说抢走阵旗的人并不识货……”马掌柜抱着一丝侥幸。
“糊涂!”王县令呵斥一声,烦躁的在原地踱步,“抢劫江鱼的山匪可能不识货,但凤凰山大当家石破天乃是游龙境高手,难道也会不识货?”
“舵主,属下办事不力,铸成大错让您失望了。”江鱼跪了下去道。
王县令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半响后吐出口气,“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何用?是我派你去的,我用人不当也有责任,既然阵旗已失,就当此事没发生过,根本没什么阵旗,否则一旦总舵知道必然追究江鱼的责任。”
“舵主!”江鱼抬起头来,心里充满了感激,没想到舵主为了保住自己竟然要奇慢总舵这么大的事,同时心里也更加内疚,指甲都嵌入了手心。
马掌柜对于王县令护短的行为很动容,因为将来一旦被总舵或者圣殿得知的话,王县令必将会面临严惩。
他其实觉得江鱼不值得王县令冒那么大的风险去保,所以就委婉的劝说了一句,“舵主,若是被裴少卿那朝廷鹰犬找到修士洞府的话则朝廷实力又将大增,对我圣教愈发不利。”
“现在朝廷实力不也比我们圣教强吗?再大增又有何区别?”王县令淡淡的答了一句,又补充道:“况且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收获,裴少卿未必能找到,若他真找到了,那也只能说是上天不眷顾圣教而眷顾他。”
马掌柜听他都这么说了,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当即也就不再多言。
虽然觉得舵主过于心软,但这不也正是对方让他心悦诚服的原因吗?
“舵主,我……”江鱼无地自容。
王县令摇了摇头,叹着气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入了圣教,就是情同手足的一家人,我这个舵主就是通州分舵的大哥,当然要保护你们这些姊妹兄弟,往后办事警醒些就行了。”
唉,自己真是越来越虚伪了。
“舵主放心!从今以后我江鱼就算是死,也绝不再让您失望!”江鱼抬手擦了擦眼泪,掷地有声的说道。
他觉得死也没那么可怕,更害怕的是会又一次让舵主对他感到失望。
王县令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看看你这一身尘土,下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休息。”
傍晚时分,裴府正厅。
裴少卿细细打量着手里尽管残破但也隐约能看出玄妙的阵旗,依稀能看出这阵旗完整时的几分风采,不敢想用此旗布阵的又是何等神仙人物。
他缓缓将阵旗放回锦盒中,看向下方的石破天说道:“你做得很好。”
“不敢,这点小事又怎能让公子失望?”石破天神色平静的回答道。
裴少卿笑了笑,他说的做得很好是石破天老实把阵旗送来,没动什么不该动的念头,问道:“让你往外面扩张,当蜀州山贼王一事如何了?”
“回公子,在下已经火拼兼并了通州境内的另外两股小势力,下一步准备对巴州的牛头寨动手,此寨有喽啰两百,武者三十余人。”石破天显然已经提前做完了基本的情报侦查。
裴少卿点点头,“再接再厉。”
“是!”石破天重重的点头答道。
裴少卿提醒了一句,“许多山贼难免与当地官僚有所勾结,你兼并之后要与当地官僚继续维持住关系。”
这样才能不把事情闹大,否则如果不断有地方官员上报蜀州出现巨寇一事,那上面就要动用军队剿匪了。
“小人遵命。”石破天答道。
……………………
蜀州卫调动的事很多势力都已经察觉了,不明其意,蜀州各地的玄教逆贼最紧张,担心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目前又没有战事,突然调动军队,只可能是要对他们圣教下手。
在玄教逆贼们的提心吊胆中,裴少卿正式纳赵芷兰过门的日子到了。
因为没有大操大办,所以当天也没什么宾客登门,知道消息的人都只是派人前去送了一份礼物聊表心意。
不过公孙逸亲自赶来了。
还有江夜白和宋阿俏夫妇。
“公孙掌门,江师兄和宋师妹快快请入座。”裴少卿热情的招呼道。
江夜白简短的说道:“恭喜。”
“同喜同喜。”裴少卿笑容满面。
宋阿俏婚后眉宇间的稚嫩被妇人的风情替代,多了几分勾人的韵味。
看来江夜白虽然心里面并不爱宋阿俏,但两人的夫妻生活还算和谐。
大头小头各司其职嘛。
“师妹。”公孙逸走向柳玉蘅。
柳玉蘅笑靥如花,“师兄。”
两人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
裴少卿带着一身嫁衣的赵芷兰给两位长辈敬了杯酒,礼就算是成了。
纳妾不像娶妻,就是那么简单。
“江兄,我先干了,你随意。”裴少卿特意带赵芷兰敬了江夜白一杯。
他对赵芷兰也是先干为敬嘛。
江夜白眼神复杂的看着丰姿妍丽的师妹,笑着说道:“师妹,师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干了。”
“谢谢师兄。”赵芷兰柔声说道。
散席后,裴少卿把公孙逸和柳玉蘅夫妇两叫到了书房关起门来私聊。
这是柳玉蘅要求的。
裴少卿刚一落座,她就当着公孙逸的面走过去坐在了他怀里,伸手搂住他脖子满脸笑盈盈的望着公孙逸。
“师妹,公子……你们……”公孙逸看着这一幕目露惊愕,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心里是既又兴奋又酸涩。
兴奋自然是自己的策略奏效。
终于把师妹推到了裴少卿怀里。
至于酸涩嘛……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风雨半生的妻子坐在别人怀里都会酸涩的。
不对,也有些人会觉得很刺激。
柳玉蘅见状心里畅快不已,语笑嫣然的说道:“师兄,你不是说愿意成全我与公子吗?我若不如你所愿岂非辜负了你?不知这话可还作数?”
公孙逸心如刀绞,面部微颤。
“公孙掌门,抱歉了,柳姨风姿绰约,我没忍住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裴少卿一脸惭愧之色。
公孙逸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师妹跟着公子确实远胜我百倍,祝公子与师妹早生贵子。”
裴少卿的愧疚正是他想得到的。
裴少卿因为抢了他妻子一事对他越愧疚,那就会对铁剑门投入越多以弥补内心的亏欠,同时他相信师妹也会为了铁剑门给裴少卿吹枕边风的。
如此一来,哪怕苍梧门实力确实比铁剑门强且越来越强,但也永远不可能取代铁剑门在公子心里的地位。
“我也祝师兄与那个巴州城中年纪能当你女儿的姑娘百年好合。”柳玉蘅娇躯轻颤着,故作平静的说道。
公孙逸猛然抬头,先是露出错愕的表情,随后又变得羞愧和自责,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对不起,师妹。”
小七跟踪他早就发现了,就是故意借小七之手让柳玉蘅知道此事的。
他此刻的演技已经能当影帝了。
“公孙掌门与公孙夫人都皆各有新欢,皆大欢喜,皆大欢喜。”裴少卿哈哈一笑,手沿着柳玉蘅的裙摆钻了进去,笑着说道:“公孙掌门,我与柳姨的事不能公之于众,否则不利于名声,所以你们可不能和离啊。”
公孙逸看向柳玉蘅,这才知道她还没告诉裴少卿他们已和离的事情。
“哼!”柳玉蘅轻哼一声,突然绷紧身子回头羞恼的白了裴少卿一眼。
这坏人,真是的,怎么能当着师兄的面乱摸,羞死人了,她只能紧咬红唇不让自己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年轻人太会玩儿了,让她这个中年人又刺激、又羞耻、又乐在其中。
公孙逸抿了抿嘴答道:“和离也对在下名声不利,就依公子,若师妹有幸产子,在下也愿为你们遮掩。”
要是有幸能给裴少卿的儿子当名义上的爹,那铁剑门才是真的稳了。
“好好好,今后我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裴少卿笑容满面,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柳玉蘅一无所知,傻乎乎的被公孙逸和他默契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啊!”柳玉蘅突然失声,随后脸色骤然绯红,根本不敢去看公孙逸。
公孙逸心里紧了一下,对裴少卿俯身一拜,“公子,在下先行告退。”
“去吧。”裴少卿随意的摆摆手。
指尖隐约可见缕缕晶莹剔透。
公孙逸转身离去,关门的瞬间看见裴少卿抱起柳玉蘅放在了书桌上。
他吐出口气轻轻的将门关上。
“公子不要,别别……脏。”
听着门内师妹的惊呼声,公孙逸木然无语,好一会儿才失神的离去。
费尽心机,才让这一切达成了他预想的结果,可这时候他才真正感到无比的难受,像是心被挖走了一块。
可很快他眼神又重新坚定起来。
步伐也变得轻快从容。
情爱于他无用,一切全都是制约他的枷锁,这辈子只为铁剑门而活。
真男人就该干事业!
干女人是浪费时间!
云雨之后,衣衫半解、浑身香汗的柳玉蘅趴在裴少卿怀里哭了起来。
知道自己今后和师兄再也不可能重归于好,过去种种皆已烟消云散。
裴少卿自然也明白她为什么哭。
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晚饭时。
“师兄,你尝一尝这个。”红光满面的柳玉蘅笑嘻嘻的给公孙逸夹菜。
公孙逸笑着拿碗去接:“好。”
两人戏都演得不错。
赵芷兰、江夜白和宋阿俏看着师父师娘又和好如初,都松了口气且为两人感到高兴,席间气氛其乐融融。
“公孙掌门与柳姨如此恩爱,羡煞旁人啊。”裴少卿笑吟吟的说道。
桌子下面,柳玉蘅的裙摆被掀到了膝盖上,他的大手正在其大腿上肆意的游走,这种感觉真是挺奇妙的。
柳玉蘅俏脸绯红,似乎是被裴少卿说得不好意思,实则是因为桌子下面见正不得人的小动作而感到害羞。
公孙逸说道:“小别胜新婚,我与师妹许久不见,让公子见笑了。”
“没有没有,你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裴少卿连连摇头说道。
………………………
此时大周京城,皇宫御书房。
魏岳正站在中间,上方桌案后面景泰帝正在看裴少卿和谢永的折子。
“哼!好一群秃驴!竟勾结玄教逆贼行此等恶事为祸一方。”景泰帝重重的将奏章拍在桌子上,接着又话锋一转,“多亏了小裴爱卿,否则安州迟早爆发民乱,还有那红毛凶尸若是跑出来,秦蜀两府将血流成河。”
关于这件事,其实他今早也已经收到了通州暗卫的汇报,已经发了一次火,现在发火更多是演戏的成分。
“臣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上天眷我大周,当夜有雷雨,平阳男得以引雷灭尸,否则后患无穷。”魏岳也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附和一句。
景泰帝面无表情的说道:“百姓最是愚昧,易轻信于人,特别是在神神鬼鬼这方面,朕看全国的庙宇道观都要彻查一遍,看看还有无这等为求敛财役民而无恶不作的邪僧魔道。”
“是,陛下英明,此事我靖安卫去办。”魏岳立刻将事情揽了过来。
景泰帝吐出口气说道:“小裴爱卿将一场动乱扼杀在摇篮中,此事当传阅各地令全国百姓皆知他功勋。”
“和该如此。”魏岳表示赞同。
虽然梵音寺和安州的玄教逆贼还没有将事情搞到难以收场的地步,但是真到那个地步时就已经晚了,朝廷要花费更多的代价才能去平息动乱。
裴少卿这回立下的功劳比斩杀开阳圣子更大,不亚于揭发蜀王谋逆。
景泰帝又说道:“如此不够,有功则当赏,朕欲晋其为平阳县子。”
“陛下是否恩荣过重?还请收回成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不利于平阳男。”魏岳一惊,连忙劝说道。
今年刚刚封了爵,现在又晋爵。
这在大周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大部分人是一个爵位到死都不得晋升。
裴少卿这回如果真的晋升为平阳县子,不知道多少勋爵得眼红死他。
还不如给他升千户呢。
景泰帝淡然道:“那只能说明这棵树不够粗,或者他背后的山不够高挡不了风,小裴爱卿不存在这两点。
至于恩荣过重?是又如何?那些乱嚼舌根的家伙有本事就自己也去立下几个大功,朕也绝不吝啬重赏。”
魏岳听出皇帝已经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要给裴少卿晋爵,仍然硬顶着压力劝阻道:“臣还请陛下三思啊!”
“三思?魏卿难道觉得朕老糊涂了吗?是在脑子不清楚的情况下做出这个决定?”景泰帝不咸不淡的道。
“臣不敢。”魏岳一惊,顿时明白皇帝自有自己的考量,只是对裴少卿不知是福是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早朝臣为其请功晋爵。”
“嗯。”听见这话,景泰帝刚刚陡然锐利的眼神又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魏岳背后都被冷汗湿透了,觉得皇帝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而且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以往哪怕再不高兴也不会那么直白的流于表面。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