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门,只是阴家豢养的爪牙。
就算它覆灭,那又如何?阴家可以随时扶植起另一个“血刀门”。
或者换个方式,继续他们的勾当!
只要阴家不倒,幽州的天空,永远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厅内众人。
“诸位辛苦了,断流行动,成果斐然,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努力!”
短暂的欢呼响起,但很快平息。
他们都感觉到了我口气中的凝重。
“然而,血刀门只是表象!断其流,更要追其源!”
我的手指猛地戳在地图上,幽州城的中心区域。
那里虽然没有明确标记,但所有人都知道,那里盘踞着什么。
“血刀门元气大伤?这还远远不够!”
“我要的是,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我当即下令:
“所有俘虏,就地审讯,没有价值者,就地斩杀!”
“血影使和血影卫,废掉武功,押到幽州!”
……
断流行动的战报接连而来。
周伏龙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他对此事的态度也十分暧昧。
恼怒,嫉妒,又带着不甘!
恼怒的是,这次行动是由我发动,没有经过他这个幽州监正批准擅自行动!
嫉妒的是,这次行动效果卓越,甚至超过了他当幽州监正五年来的功绩!
不甘的是,自己的威望被我踩在脚下,他的权柄在我这“疯子”的锋芒下日渐旁落!
但他拿我毫无办法!
那份该死的账簿,如同悬在他头顶的铡刀,让他投鼠忌器!
他不敢真的撕破脸,更不敢动用监正权限强行压制我。
因为他深知,逼急了我这个“疯子”,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掀桌子,拉着他一起陪葬!
……
整个幽州城都在议论纷纷。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我的名字如同瘟疫,传染到每一个角落。
在普通百姓口中,我是带来短暂安宁的“煞星”;
在血刀门余孽心中,我是不折不扣的索命“阎罗”;
在某些人眼里,我则是搅乱棋局、无法无天的“疯子”。
我丝毫不在乎。
名声?赞誉?诋毁?恐惧?
于我而言,皆是浮云,皆是工具。
我要的,是结果。
刚来幽州时,我与秦权有赌约,是为了师门那巨额的债务,是为了换取“小师姐”沐雨的自由。
但是现在,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剿灭血刀门,扳倒阴家!
……
三日后,镇武司总衙的回复到了。
这次是秦权亲自写的批复,一共八个字:“一切如奏,再接再厉!”
没有过多的褒奖,但这八个字,就是最坚实的背书。
秦权看到了成果,也默许了我的手段。
这便足够了。
经此一战,血刀门这条恶犬被打断了脊梁,彻底潜伏起来。
幽州境内,迎来了近年来罕见的平静。
袭扰没有了,劫掠消失了,连那些在街头巷尾游荡陌生面孔都少了许多。
但这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们都知道,血刀门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
接下来的几日,各郡审讯的情报,以及那些俘虏陆续抵达幽州监。
五房的值事房,几乎变成了情报和囚犯的中转站。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陈岩、王碌带着人日夜不休地整理、汇总、比对,把整理后的情报汇到了我面前。
我没有任何犹豫,“王碌,陈岩!”
“在!”
“把这份血刀门情报、人员清单,誊抄多份!三日内,贴满幽州城内每条街道!”
我补充道,“贴在血刀门的悬赏令旁!”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是时候发动江湖上的力量,对血刀门进行最后一击了!
两人微微一愣,旋即领命。
很快,幽州城各主要街口、城门附近,血刀门的旧悬赏令旁,多出了一张张崭新的告示。
告示上清晰的写着,血刀门的据点、名单,还有列举的种种罪行!
意思再明显不过,镇武司早已将血刀门的底查了个透。
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将血刀门剿灭!
告示一出,全城哗然!
与此同时,和天下真气钱庄门口也贴出了一则“告示”。
归正贷将于一月之后,也就是三月十五,结束受理!
两份告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催命符。
第一份,扒皮抽筋,将血刀门的虚弱公之于众,制造人人自危的恐慌。
第二份,则是在这恐慌的烈焰上,浇下了一桶名为“倒计时”的滚油!
一个月!
“归正贷”这条最后的生路,这条用情报换取苟活的门缝,将在三十天后,轰然关闭!
留给血刀门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
朱雀大街,和天下真气钱庄门前。
曾经,归正贷的办理窗口前,多是些鬼祟的身影,趁着夜色掩护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可如今,情形大不相同。
告示贴出后的第二天起,和天下门前便排起了长龙,几乎占据了半条朱雀大街。
“疯了!真是疯了!”
钱庄旁边的老商贾看着这前所未见的景象,连连摇头,“血刀门的人,大白天排着队来投降?”
“什么投降!那是归正!懂不懂!”
旁边一个消息灵通的闲汉嗤笑一声,“看见没?江阎王把血刀门的老底都掀了!据点、名单、罪状,贴得满城都是!再加上钱庄这告示,一个月后归正贷就关门大吉了!再不来,等着被镇武司秋后算账?”
“就是!听说昨天北城那边,几个想跑的,还没出城就被‘自己人’给做了!啧啧,真狠呐!”另一人附和道。
杜红菱一身劲装,手持焚心枪,亲自带着一队伙计在钱庄门口维持秩序。
她虽年轻,但经历了这么多风浪,眉宇间已多了几分沉稳,足以震慑宵小。
柜台后,吕龟年带着几个心腹账房忙得脚不沾地。
一份份归正者的“借贷契书”和债权转让协议被飞快地签署、画押、归档。
那些血刀门徒交出的“投名状”信息,汇入幽州监五房的情报网络。
成为绞杀残余血刀门势力的新线索。
与此同时,断流行动中各郡的缴获,扣除两成自留外,将近一万六千钧,也都上交幽州监!
我来到一房,将厚厚一摞文件“啪”地一声,拍在了许主簿面前。
最上面一份,赫然写着《归正贷债权转让契书汇总》。
“许主簿,”我的声音平淡,“断流行动缴获入库,辛苦你们一房清点造册了。”
“江主簿言重了,分内之事。”许主簿连忙躬身,早已没有了先前那处处刁难的模样。
我指了指文书,“这些,共计三百四十二份,是自归正贷开办以来,所有归正者签署的债权转让契书。他们以自身情报价值及未来效力为抵押,向和天下钱庄借贷真气,用于‘归正’所需。而钱庄的放贷真气来源,是和天下的储备。”
“如今,断流行动大获成功,缴获颇丰。按照契书,他们所借的‘归正贷’,共计六千三百钧,理应从此次行动的缴获战利品中优先抵扣。”
许主簿的脸瞬间白了!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三百多份协议,涉及的真气总额,恐怕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许主簿的声音发颤,“缴获乃公中之物,需上报总衙定夺,岂能直接抵扣给私人钱庄?这……这……陈监正和周监正那里……”
他紧咬牙关,心一横,“这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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