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会如何?”
陆无病听到这里,突然踏前一步,问道。
他看出了这人有恃无恐,就是不知道对方的信心来自哪里。
展露出来的气息虽强,却也没强过小兰师姐多少……
明知道自己拜入了天星宗,竟然还敢有胆子来陆家夹枪夹棒的说话,就很大胆。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人实力强弱。
而是陆无病看出来了,自家老爹颇有些敢怒而不敢言的憋屈……
这就有些奇怪了,天星宗这么大一个势力,都撑不起他的信心吗?
还有,【伏龙剑】沈连城那么大一个金玉堂就座落在城中,再怎么样,也会照拂自己的家眷,谁敢威胁,谁又能威胁?
“不如何,只不过是一笔交易,敝人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天下,毕竟是大离天下,王法还在呢。”
赵玉林上颔两抹鼠须微微颤了下,指了指天,说完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示弱的话,转身就走。
生怕走得慢了,就会大难临头。
离开的模样,颇有些灰溜溜的……
好像先前直直闯进来的,并不是他一样。
出了陆宅,赵玉林暗暗抹了一把汗,刚刚那么一刻,在那个少年人走出来问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就如幼时深山遇虎。
那种突如其来的危机,让人甚至感觉到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当。
这不合理。
难不成,陆家的【元灵剑谱】真就这么邪门。
他只不过是刚刚拜入天星宗不久,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学到什么厉害本事。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陆家的传承,本就极为了不得。
‘本来还以为他们是在小题大作,找错了梯,踏错了桥,没想到,竟然被二少爷给误打误撞的赌对了。’
想到这里,赵玉林心中又升起几分热切。
“就这么虎头蛇尾,走了?”
身后一个汉子诧异问道。
“要不,留你在这过夜?”
赵玉林斜了对方一眼,心想这家伙不能留在身边,迟早坏事。
“罢了,尔等先行前去复命,我先去敲打敲打家里那不省心的小子。”
……
“此人什么来历?”
陆无病刚刚来到明阳城,还没有搞清到底怎么回事。
他敏锐的察觉到,先前那个鼠须中年,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激怒自家老爹,言语虽尖刻,色厉而内荏,像是在演着一场大戏。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内里必有因由。
站在一旁的沈心竹愤愤然说道:“此人是赵府二管家赵玉林,来此是为赵家二少爷赵兴武办事。”
“赵家?”
“就是知府赵士廉家,此人官运亨通,长袖善舞。
虽然这些年来,在明阳城全无建树,但官声却是不错,与城内各家关系都处得很好。”
“文官出身,又是一城知府,想来也不缺少武功秘籍。
自家儿子想要学剑,天星宗就在不远,不想着拜师学艺,怎会想着谋夺我家剑谱?”
陆无病知道一个知府“全无建树”,偏偏又“官声不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按理来说,这人应该是个聪明人,跟江湖武林,也不是走的一条赛道。
怎么无端端的就纵容自家儿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想到当日初见那位厉飞鹰厉师叔时,对方提醒自己说,东海剑派顾东廷与明阳知府有旧……
但再怎么有交情,也不至于捋起衣袖冲在最前线啊。
这是抢自家剑谱吗?
这是在打天星宗的脸……
何其不智。
“师弟有所不知,这些天,明阳城里,不知什么地方就传出了一个消息。
声称陆家【元灵剑谱】最合速成……只要修练得法,旬日之间,就可成就一方高手。
这消息旁人听了,只会一笑而过。
但是,知府家二公子赵兴武与他兄长性子完全不一样,也不甘心始终活在兄长的影子里,想要速成武道都想疯了。
他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点也不足为怪。”
“此人名声如何?”
陆无病沉声问道。
“不太好,平日里飞鹰走狗,与人争斗,得势不饶人
。明阳城有几桩闹得沸沸扬扬的惨案,听说与他有关,但并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明白了,地方官员家中的纨绔子弟,那种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性子,容不得有人忤逆。
偏偏每次做了坏事,还有人事后帮他擦屁股。
最难说理的就是这种人。
陆无病微微低下脑袋,遮住眼中的寒意。
听得沈心竹又道:“之前,赵府二管家来你家已经有过两次,第二次,被我请来父亲当面训斥离开。本以为此事已然过去,却不料,竟然仍未甘休。”
“这不但是冲着我家来的,还是冲着天星宗来的。”
陆无病脑海灵光一闪。
终于想明白,哪里有着违和感了。
对方不是傻子,明明知道【伏龙剑】护着陆家,又离得很近,还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想要谋夺陆家剑谱。要么是试探,要么就是另有深意。
“多谢沈师姐告知详情,我突然想到,先前还有一点行礼留在了马车之上,先失陪一会。”
陆无病向父母说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府……
屋角阴暗处,一只小小黑猫跃身而起,跳入他怀中,轻声喵呜一声。
是的,从赵玉林四人进入院子,跟在陆无病身边的猫猫已经从院角窜了出去。
现如今,小家伙已经与陆无病配合得十分默契。
都不用打什么招呼。
自动懂得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其余人等埋伏。
不要怀疑猫猫对于恶意的感知……
一路行来,很多次遇险都证明了这一点。
陆无病很相信小家伙的侦察技能。
“那人往北离开了,孤身一人?还钻了小巷……”
轻轻抚摸着小猫的背颈,陆无病默默运转【松鹤引】。
这门功法练的时候,需要摆出比较羞耻的姿势。
使用的时候,却无需那般麻烦……只是心念触动,保持在奇异的状态之中。
功法自然而然的就发挥作用。
有如鹤隐云水,松沉大地。
精神波动瞬间坍缩,体内气血与内气,变得若有若无……
走在路上,似乎与四周景物人流隔离。
一个书生匆匆走过,近在咫尺,一头撞了过来。
竟似没有发现,堵在他身前的一个大活人。
只是刚要发生碰撞之时,才大惊失色,身形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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