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三个月后的西北戈壁深处,姜秣戴着蓝布袖套,蹲在被风沙侵蚀的岩壁前。她举着部队配发的老式放大镜,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岩画上歪扭的线条与虞朝图腾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画中人物竟穿着带暗鹰蛇形徽记的的确良军装。军绿色对讲机突然传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宋然混着风声的声音传来:“姜秣,东南方向发现地下建筑入口,速来汇合!”

    她撑着膝盖起身,后腰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去年在黄河行动中,为挡苏制激光枪留下的伤,每逢阴雨天就像有把生锈的钝刀在剜肉。等踩着翻毛皮鞋赶到现场时,宋然正戴着帆布手套,手指摩挲着刻满缠枝莲花纹的石门。他胸前的怀表复制品突然发烫,表盘上的红五星图腾与门纹产生奇异共鸣。

    “这是第三处了。”宋然拧紧军用水壶的盖子,声音低沉,“从黄河流域到戈壁,暗鹰的布局像张逐渐收紧的铁丝网。”石门缓缓开启,腐臭气息裹着六六六农药般的刺鼻味扑面而来。这次没有长明灯,漆黑的通道里只有绿莹莹的磷火在岩壁上游走,像极了兵团夜行军时远处狼的眼睛。姜秣摸出部队新研发的荧光粉笔涂抹墙壁,那些荧光轨迹勾勒出一条盘绕的巨蛇——正是虞渊印传说中镇压陨石的“噬星蛇”,和供销社用来装化肥的蛇皮袋花纹莫名相似。

    深入三百米后,通道豁然开朗。一座悬浮在暗红色岩浆池上的祭坛映入眼帘,十二具青铜棺椁环绕四周,棺盖上的人面浮雕竟戴着工人安全帽,面容与黑袍人机械脸如出一辙。中央石台上,半块闪烁着紫光的陨石碎片悬浮旋转,表面游走的黑色纹路像极了拖拉机履带压过的痕迹。

    “这次的能量波动比前两次强三倍。”宋然举起从苏联引进的老旧检测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姜秣,你的银针...”话未说完,祭坛突然震动,青铜棺椁发出开拖拉机般的刺耳声响。十二具黑袍人从中坐起,胸口的黑色晶体与陨石碎片共鸣,空洞的眼窝里亮起诡异红光,恍若公社大礼堂坏掉的霓虹灯。

    “终于等到你们了。”为首的黑袍人声音不再机械,反而带着国营饭店售票员般的蛊惑腔调,“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让你们破坏仪式吗?因为你们才是打开‘真正虞渊’的钢锯条!”他抬手一挥,十二道红光如供销社的塑料绳般封锁出口,“看清楚了,这不是陨石,是来自虞朝的‘噬星核’,而你们,是它选中的尿素袋!”

    姜秣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人民公社墙上的宣传画——巨大的青铜祭坛上,她与宋然浑身浴血,怀表与噬星核融为一体,天空裂开的缝隙像极了被撕破的大字报。她攥紧宋然粗糙的手,发现他同样脸色苍白——原来两人都被这幅画面困扰已久。

    黑袍人开始吟唱古老咒语,腔调竟和生产队喊号子差不多。岩浆池沸腾翻涌,无数机械触手从池中探出,表面还印着“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宋然举起56式半自动步枪射击,子弹却被能量护盾反弹,撞在岩壁上溅起的火星像极了除夕夜的二踢脚。姜秣突然扯开蓝布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蛇形胎记——这是上次爆炸后出现的印记,此刻正与噬星核产生共鸣,热度堪比公社大灶的铁锅。

    “以血脉为引,双生为契!”姜秣咬破手指,将鲜血甩向祭坛,血珠在半空划出的弧线像极了知青们跳忠字舞的轨迹。怀表碎片突然从宋然的军挎包中飞出,与她的胎记同时发光。十二具黑袍人发出凄厉惨叫,机械身躯开始崩解,露出里面浸泡在绿色液体中的人类大脑——竟是失踪多年的下乡知青!

    噬星核剧烈震颤,紫色光芒中浮现出穿着中山装的虞朝皇帝虚影:“后世之人,噬星核非封印之物,而是制衡天外邪物的铧犁。若强行摧毁,真正的灾难将降临人间。”虚影消散前,一道金光注入姜秣眉心,她的脑海中涌入海量记忆:虞朝末年,陨石带来的并非力量,而是寄生在人类意识中的“噬星虫”,唯有拥有特殊血脉者才能与之抗衡,就像只有老农用惯了的锄头才最趁手。

    “原来我们才是‘双生祭品’。”宋然握紧姜秣的手,掌心的老茧摩挲着她的手背,“但这次不是牺牲,是共生。”他将怀表碎片嵌入祭坛凹槽,姜秣的胎记化作光链缠绕噬星核。两人同时念出虞朝咒语,腔调不自觉带上了生产队开会时的抑扬顿挫,陨石碎片表面的纹路开始逆向旋转,吸收黑袍人消散的能量,像极了脱粒机吞吃麦子。

    就在即将成功之际,地面突然裂开,一只遮天蔽日的机械巨手破土而出。巨手掌心镶嵌着完整的虞渊印,而操控者竟是本该死去的奉阳!他的身体已完全机械化,胸口跳动着一颗散发幽蓝光芒的核心,说话时还带着供销社电子秤报数的机械音:“姜秣,宋然,你们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搪瓷缸!真正的虞渊印,早就被我拼接完成!”

    机械巨手拍下的瞬间,姜秣与宋然被噬星核吸入光芒中。意识混沌间,她看到虞朝覆灭的真相:皇帝为封印噬星虫,将自己与陨石融合,创造出噬星核与虞渊印,就像铁匠把两块铁水铸成一把镰刀。而奉阳背后的神秘组织,正是当年叛逃的祭司后裔,他们妄图唤醒噬星虫,用外星力量统治世界,野心大得像要一口吞下整个戈壁滩。

    “我们不能再被他们摆布!”宋然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两人的力量在光芒中交融,怀表碎片化作锁链,将虞渊印与噬星核绑定。当他们再次睁开眼,发现已置身现实世界。机械巨手被锁链束缚,奉阳的核心开始崩解,炸出的零件像极了公社机械厂报废的轴承。

    “不可能...我筹划了二十年...”奉阳的机械身躯轰然倒塌。姜秣和宋然虚弱地站在废墟上,看着虞渊印与噬星核升上天空,化作璀璨星链,在戈壁的夜空下,宛如生产队晒场上晾晒的银鱼干。所有与暗鹰有关的能量波动同时消失,那些被控制的科研人员也恢复了意识,恍若从一场荒诞的大梦中惊醒。

    半年后,在新建成的文物研究所里,姜秣轻抚着修复的虞朝古籍,书页间还夹着泛黄的粮票。宋然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胸前的怀表复制品轻轻撞在她后背:“上面又派任务了,西南雨林出现异常磁场。”姜秣转身挑眉,发梢扫过墙上的“抓革命,促生产”标语:“这次会不会又有神秘祭坛?”

    “不管是什么。”宋然低头吻住她,带着大灶蒸馍的香气,“我们一起面对。”窗外阳光正好,怀表链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暖光芒。他们知道,新的挑战永远不会停止,但只要彼此并肩,就没有解不开的谜题,没有战胜不了的黑暗。而那些关于虞渊的秘密,将随着他们的脚步,继续在历史长河中书写新的篇章,就像北大荒的知青们,在黑土地上留下永恒的足迹。

    西南雨林的蚊虫如黑云压境,姜秣戴着部队特制的纱网斗笠,军装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宋然握着生锈的工兵铲劈开藤蔓,刀刃却撞上金属发出刺耳声响——半埋在腐殖土里的青铜柱上,雕刻着戴着解放帽的人面浮雕,眼眶处嵌着的玻璃弹珠泛着诡异幽光。

    “和戈壁的风格完全不同。”姜秣蹲下身,用袖口擦掉柱身青苔,露出刻着的虞朝古字旁竟用红漆描着“破四旧立四新”标语,“‘月蚀之夜,蛇眸泣血’...这和生产队广播的月相预报对上了。”话音未落,天空突然暗如锅底,浓密的积雨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将正午阳光绞成细碎金箔。宋然警惕地摸向腰间54式手枪,卫星电话在这时炸响电流:“监测到能量波动形成漩涡,形状像...像人民公社的大喇叭!”

    雨林深处传来东方红拖拉机般的轰鸣,无数萤火虫从地底涌出,在半空排成歪扭的“忠”字。姜秣锁骨处的胎记突然灼烫,顺着军装纽扣渗出红光,指引着他们拨开巨型芭蕉叶。一座悬浮在沼气湖上的水晶祭坛赫然出现,中央跳动的“机械心脏”表面焊接着搪瓷缸碎片,紫色液体正顺着“为人民服务”的刻字纹路流淌。

    “欢迎来到‘蛇瞳’。”阴冷女声混着老式收音机的雪花音响起,雾气中走出的女人身着银灰色的确良旗袍,左眼是个不停转动的老式水表,“我是暗鹰最后的祭司,也是你们的送终人。”她抬手间,沼气湖沸腾翻涌,数百条机械蛇破水而出,鳞片上印满褪色的样板戏海报,蛇信喷出的绿色毒雾瞬间腐蚀了三棵百年榕树。

    宋然拽着姜秣滚进弹坑,怀中的怀表复制品突然发烫,表盘上的天安门浮雕泛起金光,投射出简易防御工事图。“用打靶场的矩阵战术!”姜秣甩出淬了草药的银针,针尖扎进机械蛇关节时溅出蓝色火花。宋然同时扣动步枪扳机,子弹却被水表眼折射的光束反弹,在岩壁上凿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字样。

    混战中,姜秣发现祭坛边缘的六根水晶柱上,分别雕刻着戴着柳条帽的工农兵形象,手中握着的不是武器,而是虞朝青铜戈与生产队锄头的结合体。她突然想起县文化馆收藏的虞朝壁画——“六灵镇魔”图里的神兽,此刻竟变成了举着红宝书的机械巨像。“破坏水晶柱!”她大喊着将银针掷向最近的柱子,针尖却被柱面的“四个伟大”标语弹开。

    祭司发出尖锐的笑,水表眼突然高速旋转:“以为这些是装饰品?每根柱子都连接着卫星发射塔!”话音未落,六根水晶柱同时亮起红光,天空中划过无数道轨迹,宛如夜空中的人造卫星。姜秣感觉胎记几乎要烧穿皮肤,恍惚间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年幼的自己在供销社捡到的怀表残片、父亲临终前藏在粮票里的密信、还有母亲用缝纫机绣在她嫁衣上的莲花纹——此刻全部化作光流汇入祭坛。

    “以人民之名,破!”姜秣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怀表复制品上。表盘突然展开成五星红旗图案,光芒所及之处,机械蛇鳞片上的样板戏海报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布满锈迹的“暗鹰”字样。宋然趁机将手榴弹塞进沼气湖,爆炸掀起的气浪中,姜秣看到祭司的银旗袍下露出半截知青下乡的搪瓷杯改造的机械腿。

    “你也是知青?!”姜秣的质问被爆炸声吞没。祭司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水表眼渗出紫色液体:“我们都是被时代抛弃的齿轮...只有重塑世界,才能让青春不被辜负!”她突然将手插入机械心脏,整个祭坛开始扭曲成巨大的齿轮,沼气湖化作巨蛇张开獠牙。千钧一发之际,姜秣锁骨处的胎记爆发出刺目红光,与机械心脏产生共鸣,她的意识被拽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浮现出无数画面:七零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列车、父亲作为地质队员在戈壁发现虞朝遗址的笔记本、还有母亲偷偷为她缝制的防辐射肚兜——原来父母早就知晓暗鹰的阴谋,却用生命为她筑起屏障。当姜秣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记忆的星河中,而祭司正蜷缩成孩童模样,身边漂浮着泛黄的知青日记。

    “这不是革命,是毁灭。”姜秣将怀表光芒注入日记,纸张上的字迹开始重组。

    宋然掏出皱巴巴的红旗渠香烟,却发现被汗水浸湿。(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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