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及笄后嫁给了太守次子祝开明。
祝开明和长兄祝开智是双胞胎兄弟,祝开智一个月前刚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杜文君。
丁家是大商贾,家里很有钱,原主出嫁十里红妆,把嫂子比了下去。
这就导致两妯娌间的关系不太好。
偏偏长嫂是婆婆的亲侄女,婆婆也偏向她,就连夫君也叫她敬重长嫂,让原主有些窝火。
婚后,祝家兄弟俩去书院读书,遇到逃窜的朝廷钦犯拦路打劫。
长兄死了,祝开明十分伤心,回家后他咬定死的是弟弟,自己伪装成了哥哥。
原来杜文君父母早逝,她从小在祝家长大,和祝家兄弟青梅竹马。
奈何祝母要让侄女当祝家主母,这才叫祝开明错失真爱。
如今有机会弥补遗憾,他自然不会放过。
本朝开明,鼓励寡妇再嫁。
可原主嫁妆多,祝家舍不得,提出让“大哥”兼祧。
祝父话里话外都在拿捏丁家,原主不得不为娘家考虑,留了下来。
等儿子出生,她彻底成了个摆设。
大哥大嫂恩恩爱爱,儿子也被抱去婆婆房里抚养。
一次无意中,原主得知“大哥”是自己的夫君祝开明。
她准备回娘家告状,被婆子抓着灌了一碗药,在床上缠绵两个月后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排在第三。
正是丁萱的新婚夜。
祝开明醉醺醺地进来,歪倒在床边装死。
见他浑身酒气,丁萱嫌弃地扇了扇,换了衣服。
她叫人煮了醒酒汤,之后捏着他的脖子就把热乎乎的醒酒汤灌了下去。
“哎呀——”
祝开明烫得嗷嗷叫,直接弹跳起来。
“你干什么?”
祝开明刚准备质问,一个刀手打他后颈上,人软软地瘫在地上。
丁萱捏了个傀儡,叫傀儡扛着他去了城里有名的花街。
当然,她是不会花大钱叫他寻快活。
傀儡找到价格最低,位置最偏的地方敲门,把祝开明送了进去。
“我们少爷口味特殊,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偏就爱那些狂野有趣的……”
“他有些害羞,而且还是头一回,麻烦姐姐好好安排,招待一晚……”
此时祝开明已经被傀儡换了衣服,脸上还遮着面具,没人知道他是太守之子。
一听傀儡的话,花姐懂了。
这世上男人的喜好千奇百怪,她什么都见过。
别看有的男人在外面光鲜,人模人样,私底下说不定还喜爱被小鞭子抽呢——
“包在我身上!一个够不够?”
花姐挑了挑眉,红艳艳的嘴唇说出的话让傀儡尴尬地笑了笑。
“头回,还是悠着点儿!明天要见客,老爷太太那边儿不好交待。”
花姐是个人精,立刻安排下来。
祝开明这晚上一会儿腾云驾雾,一会儿水深火热,虽然快活极了,但也疲惫得不行。
只等早上被丁萱叫醒,她已经梳妆打扮好了。
“夫君,该给父亲母亲请安了。”
祝开明哼哼了两声,下床的时候居然膝盖一软,直接跪地上了。
他是怎么了?
腿又酸又软的?
祝开明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本来他还准备装醉,好歹为表妹守身,至少证明一下自己的真心。
结果怎么就没忍住呢?
洗漱的时候,祝开明一时动动肩膀,一时扭一扭颈椎,总觉得浑身上下很不对劲。
这身上像被石碾子碾压了似的,哪哪儿都不对。
虽然他隐约记得确实很快乐,可是怎么就累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他太虚了?
他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跟别人说的不一样?
带着疑问,祝开明看着母亲身边的婆子拿走了染红的喜帕,带着丁萱去见父母。
等拜见公婆时,公公很正常,反而是婆婆,说话带着一股子教导的语气。
丁萱是新媳妇,自然不会和婆婆一般见识。
她只是给祝母丢了个臭屁符。
等吃饭的时候,祝母一个屁接一个屁,又臭又响。
准备伺候公婆用餐,给他们布菜的丁萱,腿一软晕倒。
她腾出了地方,旁边的大嫂直接被臭屁熏晕过去。
“不像话,真不像话!”
祝父差点儿气死,一挥袖转身走了。
祝开智和祝开明两兄弟也快被臭晕过去,只能各自带着媳妇离开,免得母亲难堪。
一顿饭,闹了个大笑话。
祝母丢了这么大的脸,根本不敢见人,最近的请安都免了。
丁萱乐得自在。
前世,婆婆一边嫌弃小儿媳是商家出身,一身铜臭,一边又算计原主的嫁妆填补府里的漏洞。
祝父在当太守多年,想挪一挪位置当京官。
可是上头的人胃口都大,得挨个儿打点,更别提宫里也要送礼,处处都要使银子。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给小儿子订了丁家的女儿,就是看中了丁家的钱。
祝母在原主进门后的第二个月,就让她管家。
表面上是看中小儿媳,其实是指着她来管家里的一大摊子,拿钱供养整个祝家。
现在好了,祝母每天从早到晚放屁。
除了身边的人,她谁都不敢见,怕丢人。
等丁萱回门后,祝开明借口要念书,搬去了前院。
“小姐,姑爷这也太过分了吧!”
丫环气呼呼地说道。
新婚燕尔,他这么做岂不是打自家小姐的脸?
让祝府的人怎么看丁萱?
“心平气和——”
丁萱喝着青梅酒,清点自己的嫁妆。
反正一个月后祝家兄弟俩要回松山书院念书,他们离死期不远了。
活人不必和将死之人计较。
现如今,祝开明和祝开智已经考中了秀才,两人要参加明年的秋闱,读书才是当下第一要紧的事情。
不过,祝开智新婚后一直陪着表妹,夫妻俩形影不离,十足的恩爱。
对比起来,祝开明这样在前院书房念书的二公子,就显得格外“努力”。
丁萱把丫环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第二天府里都在夸二公子用功,没有沉溺儿女私情,明年一定会榜上有名。
祝父十分欣慰,本来次子考秀才时的名次就比长子靠前。
他冷静理智,不像大儿子那么一心守着媳妇。
祝父对长子的婚事很不满意,奈何妻子喜欢,祝开智又跪下来苦苦求了很久,他才点头。
现在看来,长子实在是太儿女情长了,难当重任……
祝父叫人把祝开智叫来,训斥了他几句。
祝开明偶遇眼圈红肿的表妹,才得知大哥挨训,竟然是因他引起的。
不忍心让杜文君难过,祝开明不得不把东西搬回新房,每天回来休息。
丁萱可不想和这人有什么交集。
只要祝开明回来睡觉,她就叫傀儡送他去花楼。
那边现在已经轻车熟路,都是经验丰富的行家,早摸出了他的喜好,加上还有银子赚,所以伺候得格外尽心。
祝开明最近陷入了一种人格分裂中。
从感情上,他喜欢青梅竹马的表妹。
哪怕杜文君现在成了大嫂,他依旧没有放下她。
可是从生理上,他竟然因为闺房之乐被新婚妻子吸引。
虽然祝开明每天早上起来依旧累得精疲力尽,但夜里那飘飘欲仙的感觉,好像已经形成了身体记忆。
这种情感和生理上的矛盾,叫他陷入一种割裂的冲突中。
看着在窗边书桌旁拨打算盘的丁萱,祝开明猛地站起来,急匆匆地去了前院。
他要逃离这个环境,免得被这个一身铜臭的女人影响了。
祝母打屁的毛病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郎中请了好几个,苦药汁子也日日在喝,偏偏没有半点儿效果。
甚至有郎中因为受不了臭屁,直接掩面而逃,祝母有苦难言,不得不叫人追上去塞钱封口。
祝父已经很久没去祝母屋里了。
他有三个小妾,睡哪里不是睡,干嘛委屈自己?
杜文君倒是和姑母感情深厚,可是不知道为何,她最近嗅觉格外灵敏。
开始杜文君还每天侍奉祝母吃药,可没坚持多久就会跑出去呕吐。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少奶奶怀了孕!
其实是她鼻子受刺激,被臭屁熏的。
祝开智心疼妻子,来为表妹告假,话里话外都在劝祝母当一个慈爱的婆婆。
生了一场怪病,叫祝母感受到了府里的人情冷暖。
老爷冷漠无情,儿子们也不贴心。
就连在她膝下长大的杜文君,表面不说,心里也是嫌弃的。
老大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唯一让祝母比较欣慰的,反而是小儿媳。
虽然第一天她对丁萱的态度不好,可这些天小儿媳一直抄经供奉在佛前帮她祈福,还送了一些名贵药材过来。
另外那三个祝母从小疼到大的,偏偏还不如刚进门不久的丁萱懂事。
祝母头一次后悔,怀疑自己当初让侄女当长媳是不是做错了。
很快,到了祝开智和祝开明离家求学的日子。
祝母病没好,兄弟俩只是在门外磕头拜别。
丁萱没有像原主前世那样,把吃的穿的用的准备得妥妥帖帖,连同嫁妆里面的笔墨纸砚,装了整整一马车。
肉包子打狗,狗还反咬一口,她才不做亏本的事情!
大嫂怎么给大哥准备,她也着照葫芦画瓢,大差不差就行了。
否则杜文君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嫉妒,甚至会认为是弟妹故意要和自己攀比。
丁萱没那个闲工夫。
杜文君一直送祝开智到城门口。
两人依依不舍,管事催了几次,祝开智才启程。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祝开明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同样是夫妻,表妹那么心疼大哥,为什么自己的妻子反而那么冷漠呢——
之前丁萱借口自己是新媳妇,做出腼腆害羞的模样,把祝开明送出家门就回了。
这两相对比,祝开明觉得还是表妹好。
表妹重情重义,温柔体贴,是他没大哥有福气。
祝父从府衙回来,得知两个儿媳的表现后更加觉得小儿媳明事理。
长子是去念书考功名,长媳做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他的心思还会花在功课上么?
成家立业,现在他们已经娶妻有了家室,就应该把时间精力放在科举上。
祝父心里又把祝母埋怨了一顿。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杜文君在妻子身边教养多年,还不如丁家的女儿守规矩,懂道理。
他特地忍着厌恶,去祝母跟前说了几句,让她好好教教长媳。
祝母听了又是一阵怄气。
儿女都是债,她都是当婆婆的年纪了,还要因为儿媳的事情被夫君教训,真丢脸。
心情不好,外加上打屁这毛病一直治不好,祝母生了几天闷气,直接病倒了。
婆婆都生病了,当儿媳妇的自然是要侍疾。
杜文君和丁萱两人换着来。
虽然屋里依旧臭臭的,可两个媳妇儿的表现截然不同。
杜文君仗着婆婆是姑母,自己又是长媳,经常指手画脚,还想帮祝母分忧管家。
“管家?你?”
祝母气笑。
家里是什么光景?
哥嫂留给侄女的那点儿嫁妆还不够往里面填的!
祝母心中理想中的管家人选是丁萱。
刚进门的新妇,脸皮薄。
让她管家,是委以重任,是婆家的看重,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把事情办好。
就算丁萱事后了解祝家的情况,这个哑巴亏她也只能吞下,烫手的山芋也只能抓着,还不能表露出一丝不满来。
即便祝母前段时间对侄女不满,可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她依旧准备叫丁萱管家。
结果,每次祝母都没机会开口。
不是肚子咕咕响又要打屁,就是头晕胸口闷,没力气说话。
好不容易半个月后能起来吃东西走两步,祝母准备实施计划,丁萱又在请安的时候晕倒。
正巧有郎中在,祝母便叫郎中给小儿媳瞧瞧。
这一把脉,郎中连忙道恭喜,说丁萱怀孕了。
“这么快?!”
祝母十分吃惊。
祝开明成亲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看样子丁萱是坐床喜,是个有福气的。
她又想到了早一个月成亲的杜文君,叫人喊侄女过来,也请郎中把脉。
结果很遗憾,杜文君并没有好消息。
祝父得知消息后,再次认为小儿媳是个不错的。
丁萱孕反严重,吃什么吐什么,这下祝母想叫她管家的念头也只能停一停。
毕竟她怀了祝家的孙子,不能叫孙子有闪失。
丁萱假装怀孕,其实关上门小日子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前世祝开智和祝开明出事的日子。
这回,祝开明收到家里来信,得知丁萱怀孕,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他有后了!
等儿子生下来,也算是对家里有了交待。
祝开智则是拿着表妹的信心疼不已。
杜文君哭诉弟媳怀孕后,不光是公婆关心丁萱,府里上下也看人下菜碟,什么都紧着弟媳。
她还说原本府里人就议论她嫁妆没有弟媳多,平时出手打赏也没有丁萱阔气。
她成亲早,肚子却没动静,现在彻底成了大家眼里的笑话,都不敢出门了。
祝开智虽然清楚并不是丁萱的错,但难免会迁怒。
他找弟弟聊了一会儿,让祝开明回去好好管一管弟媳。
“到底是商贾人家出身,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文君在家都快被她挤兑的没地方待了!”
祝开明自然也是心疼表妹的,气呼呼地说回去一定要让丁萱好看。
结果,兄弟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逃窜的钦犯,嗝儿屁了。
消息传来,祝父急得病倒,轻度中风。
祝母眼一翻昏死过去,醒来后打屁的毛病好了,人却偏瘫了。
等兄弟俩的尸首被送回来,丁萱扑上去大哭,“夫君,你好狠的心,怎么丢下我和孩子走了?”
杜文君也抱着祝开明哭着喊表哥。
虽然钦犯最后被缉拿归案,也对罪行供认不讳,但是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祝父这样的情况是不能当太守了,只能致仕养病。
他现在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丁萱的肚子上。
要是她生个男孩儿,丁家就没有绝后。
家里两个病人,丁萱干脆建议去城郊的庄子上养病。
那边风景好,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吃的也是地里刚出来的新鲜蔬果,对病人身体有好处。
因为丁萱从进门后,表现得一直非常好,是祝父祝母眼里的“好儿媳”,所以她的话没有任何人怀疑。
祝父也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把身子养好。
病好了,他才能再回来当官。儿子没了,只要有孙子,他还得为孙子搏一搏。
祝父同意丁萱的建议,在他们准备启程的那天,有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门。
她们说怀了祝开明的孩子。
三人一身风尘气,一个胖得像南瓜,一个瘦得像鱼竿,一个是半老徐娘。
祝父看到她们差点儿气晕过去。
偏偏她们都能拿出证据来,还有证人证明祝开明的确在新婚后一直去花街找乐子。
祝开明身边的书童侍从在祝父审问的时候,也点头承认了这事儿。
祝父之前还夸小儿子稳重懂事,没想到他直接来了个大的。
碍于如今祝家人丁稀少,万一这三个能生出儿子呢?
祝父不得不捏着鼻子,带上了三人。
等到了庄子,丁萱笑了。
这是她娘家陪嫁的庄子,独门独户,方圆十里都是她的私人地盘。
早在嫁到祝家的第一天,她让傀儡过来当管事。
如今庄子上除了雇佣了一些农户,靠近庄园周围全部是她的傀儡。
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丁萱也不装了,当着祝父祝母的面儿,把肚子里圆枕头拿出来。
看着儿媳变戏法似的,恢复了窈窕身材,肚子变得瘪瘪的,两人懵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丁萱哈哈大笑。
“你没怀孕?你,你……我孙子呢?!”
祝父急了。
虽然那三个女人声称肚子里怀的是祝开明的孩子,可是真是假,得等孩子生出来检滴骨亲才行。
为此,他还特地留了一块小儿子的腿骨,就是为了等她们生了孩子来做“滴骨亲”。
丁家唯一的正统只有小儿媳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肚子是假的,她没有怀孕?
“想知道原因?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丁萱二话没说,叫人给祝父和祝母硬塞了两颗药丸。
这药入口即化根本没办法吐出来,不过吃完药,两人的中风和偏瘫好了,身体恢复如初。
这下,祝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丁萱要干嘛。
很快,他们被押出去,等到了牛棚,祝父在这里看到了已经“死”了的儿子。
“父亲母亲!”
祝开智和祝开明穿着粗麻衣服,套着耕地的犁耙,小腿上全是泥巴,兄弟俩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
“智儿,明儿……”
祝父又惊又喜,祝母也连忙抓着儿子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
旁边的监工傀儡一鞭子抽在了祝开智的背上,打得他忍不住叫唤起来。
“上午耕地就你不老实,一直偷懒,今天你饿肚子!”
说完,监工丢了一个野菜窝头在祝开明怀里。
“这是你的,不许给他吃,否则你也没得吃。”
一家在这样的场景下团聚,太魔幻了,导致祝开智讲完了他们这段时间的遭遇,祝父迟迟没回过神。
祝开智说,他和弟弟的确遇到了钦犯拦路打劫。
本来两人受伤,眼看着就要死了,结果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当上了“奴隶”。
现在两边互通了讯息,祝开明得知庄子是丁萱的,是她把他们害成这样,他嚷嚷着要找丁萱说个清楚。
他和祝家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她居然如此恶毒?
等祝母提起三个女人找上门,质问小儿子为什么要逛花楼,祝开明终于想起来了那些夜里发生的事情。
难怪夜晚的香薰气味那么独特,难怪每次他第二天起来都会有种被碾压被榨干,精疲力竭的感觉。
回想起那几个女人猖狂疯狂的模样,祝开明直接把刚吃的野菜窝头全吐了出来。
丁萱可没功夫搭理这些人。
让他们住牛棚,就是来劳动改造的!
至于大嫂杜文君,也被她送了过来。
监工告诉他们,每天都要干活,每人定量,任务完成不了就要受罚。
祝父没想到快40岁的年纪,居然要和农夫一样下地干活。
他不干,扬言他们有能耐就打死自己。
他可是朝廷命官,给丁萱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祝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丁萱当即叫傀儡给祝父安排了一个“贴加官”。
傀儡一边把祝父四肢和头部固定,丁萱一边在旁边讲解。
“这贴加官啊,据说是一位开国皇帝发明的,专门针对你们这些当官的。”
“知道为什么用桑皮纸么,因为这种纸拉力强,韧性大,打湿了之后能像牛皮糖一样贴脸上。”
“一般人五张就够了,祝大人,您曾经是太守,我觉得可以您可以来个六张。”
傀儡将桑皮纸盖住了祝父的脸,嘴里含着一口烧刀子,喷在桑皮纸上。
很快,纸张湿润,贴服着祝父的五官。
傀儡十分有耐心,一层层地润湿桑皮纸,才到第四张,祝父就受不了了。
他疯狂地挣扎,双手青筋鼓起,皮肤因为憋气变得通红。
观刑的另外几人早就吓得腿软,祝父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丁萱终于开口喊停。
当桑皮纸被揭开,祝父大口呼吸。
丁萱笑着走过来,他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祝大人,像这种刑罚我脑子里有几十种。”
“您要是不肯接受改造,不愿意劳动,我可以一样一样地请您体验一遍。”
被丁萱恐吓了一番后,祝家人老实了。
他们不知道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个疯女人,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活下来,总有希望能逃出去!
丁萱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
祝父以丁家威胁小儿媳留在祝家,逼着她兼祧,他没错吗?
祝母在得知小儿媳知道真相,要回娘家,立刻让身边的婆子抓住她,还给她灌药,她没有错吗?
杜文君和祝家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对他们十分熟识,她难道分辨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更别提祝开明这个畜生,假扮成哥哥,就为了达到自己想和表妹在一起的心愿。
这做的是人事儿?
至于祝开智,虽然死的早,但丁萱想看戏啊!
她这回救下他,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
丁萱要看看,等回头他知道前世发生的事情,还能不能以平常心对待妻子和弟弟。
日子一天天过去,祝家人现在每日当牛做马。
男人犁地,女人推磨。
一天两餐都是没油水的野菜窝头,别说荤腥了,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很快,到了三个女人生产的日子。
丁萱好心肠,给祝家人放了一天假。
一下子得了三个儿子,祝开明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耻辱。
孩子满月后被送到了牛棚。
至于那三个女人,丁萱给了她们恢复身体的药丸,治好了陈年的旧疾。
她还给了钱,办了良籍,将她们送到了比较开明的地方,抹去了几人这几个月的记忆。
当初祝开明碰的不止三人。
只是他命里有三子,这回是借这几个女子的肚子生了出来。
丁萱没客气,在婴孩儿满月后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三个娃重生回来,没想到家里环境大变样。
怎么没有奶娘?
怎么这么臭?
怎么他们躺在稻草上?
不能说话,快把三人急死。
好歹是丁家的血脉,不能叫孩子饿死。
祝家人只能通过劳动换取羊奶、被褥、尿布,这些孩子需要的东西。
好在他们现在已经能熟练的操作那些农具,也适应了高强度的劳动,所以在一家人呵护下,孩子们算是成功养活。
等几个娃开始能说话,老大和老三抱着祝开明和杜文君喊爹娘。
老二也喊祝开明爹爹。
这叫祝开智很生气,他和表妹是夫妻,关弟弟什么事情?
很快,所有人的记忆恢复。
祝开智终于知道那两个娃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弟弟和表妹生的野种!
“我把你当亲弟弟,为了救你才被人杀死,你居然这么龌龊,打文君的主意!”
祝开智愤怒不已。
他更生气的是,爹娘明明察觉到弟弟是假装自己,他们却隐瞒不说,默认了这件事情。
为什么?
难道“长子”的存在就那么重要?
所以他们放任弟弟进他的卧室,睡他的女人?
祝开智和祝开明打了起来。
杜文君尴尬极了,一边是上辈子白头偕老的二表哥,一边是这辈子一起吃苦,处处维护她的大表哥。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叫她怎么办才好?
“别打了,你们再打下去要叫别人看笑话了——”
祝母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儿媳要这么对待他们了,她是在报复!
祝开智因为经常帮杜文君劳动,干的活更多,所以锻炼得更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祝开明打倒在地。
“大表哥,你饶了他吧——”
见祝开智拿着锄头,要打死祝开明,杜文君扑过去挡在前面。
几个孩子也纷纷说“大伯坏”,一个个抱着祝开智的腿,要救父亲。
就连祝父祝母,也是一脸不赞同。
此时,祝开智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爹娘,弟弟,还有青梅竹马的表妹,全部都背叛了自己……
他们都该死!
祝开智杀红了眼,挥舞着锄头猛砸了下去。
祝开智只是针对弟弟和爹娘,心里依旧放不下表妹。
结果,就是他这一点妇人之仁,给了杜文君可乘之机,她拿了剪刀从背后刺了进去。
“表,表妹……”
祝开智苦笑,他跪了三天,好不容易才求到父亲点头,娶了心爱的表妹。
他也是想和她当一对比翼双飞的恩爱夫妻啊!
怎么就造化弄人了呢?
丁萱虽然没有亲自过去看戏,但光听系统描述,她就能想到现场有多惨。
祝开明死了,祝父祝母一伤一残,活着的祝母熬了一晚上也死了。
杜文君和祝开明生的两个儿子还活着。
前世原主生的那个孩子磕着后脑勺,一口气没上来。
他生下来被祝母抱走,听信了祖母和父亲的话,一直嫌弃亲娘是商贾出身,一身铜臭,对原主没个好脸色。
最后原主被药死,他还松了口气。
这回,小白眼狼也没有好下场。
丁萱没有养着这几个人,而是把他们送到了遥远的东北。
她模糊了杜文君和两个孩子的记忆,以后日子怎么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这辈子,丁萱跟娘家的关系一般。
原主前世对得起娘家。
她死了之后,丁家隐约觉察出不对劲,却没有追查,反而继续维持着姻亲,捧祝家的臭脚,给祝家送银子。
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那么亲近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