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震动还未停歇，主谋双臂张开，眉心秘纹逆向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黑气从他体内翻涌而出，像被撕裂的布帛般在空中扭曲成丝线，缠绕住四周残破的石柱。苏砚掌心银纹剧烈跳动，那股熟悉的灼痛顺着经脉往上爬，但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将力道压得更深。
地面裂痕随着主谋的气息起伏而延伸，每震一下，裂缝就多出一道细枝。萧千绝左肩脱臼处传来钻心的疼，他咬牙把手臂往回一撞，骨头错位的声音混在震荡中几乎听不见。他抬眼看向洛九璃，对方正用指尖蘸血，在断裂的石面上勾画一道残符，动作缓慢却未中断。
玄月站在三人背后半步的位置，刀锋垂地，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没再隐藏身形，影子就在原地来回晃动，像是有多个她在同时移动。主谋忽然抬头，目光扫过四人，嘴角扯了一下。
“你们撑不了多久。”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双手猛然合十，黑气骤然收缩，随即炸开。一股冲击波横扫全场，苏砚被掀得后退两步，脚跟踩进裂缝边缘，碎石滚落下去，许久才听见回响。他稳住身形，发现主谋的呼吸变得粗重，额角青筋暴起，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束缚。
“他在透支。”苏砚低声道，“不是增强，是燃烧自己换时间。”
洛九璃点头，指间血迹已干，最后一笔落下，符阵亮起微光便迅速黯淡。“短效破禁只能维持三息，下次攻击必须卡准时机。”
萧千绝活动了下肩膀，冷哼一声：“那就轮着上，我先来。”
他一步踏出，掌心凝聚的光柱尚未完全成型，主谋已闪身逼近，一掌拍向他胸口。萧千绝侧身格挡，手臂与对方手腕相撞，闷响声中，他整个人被震退数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玄月立刻补位，身影一分为三，分别从不同角度逼近主谋。主谋冷笑，左手划过胸前，黑气凝成刃状，横扫而出。
三道幻影同时破碎，真正的玄月从斜上方落下，刀锋直取咽喉。主谋仰头避让，衣领被削去一角。可就在这一瞬，他的右脚猛地蹬地，反手抓住玄月脚踝，狠狠一扯。玄月失衡坠地，主谋顺势一脚踹向她腹部。
苏砚冲上前，一掌拍向地面，银纹顺着裂缝疾驰而去，在主谋落脚前炸开一道土浪。主谋被迫跃起，洛九璃趁机抬手，残符化作一道暗芒射向其后背。符光触及黑气时发出刺耳摩擦声，随即熄灭。主谋落地，转身盯着洛九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他再次抬手，这一次，黑气不再外放，而是向内收束，缠绕住自己的双臂。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印纹路，颜色由黑转灰，又由灰转红。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脖颈上的血管突突跳动，像是随时会爆裂。
苏砚察觉到不对。他蹲下身，手掌贴地，感受着震动频率。每隔三息，主谋体内的能量就会出现一次短暂的断层，像是某种强制循环的机制在强行维持运转。
“他有节奏。”苏砚传音三人，“每次爆发后都会弱半拍，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主谋已扑来。萧千绝迎上，双掌对拼，光柱与黑气碰撞，余波将两人同时震退。玄月从侧面切入，刀锋斩向主谋腰侧，却被一层突然浮现的黑膜挡住。洛九璃手中残符再次亮起，这次目标是主谋脚下的地面节点。
主谋似乎早有预料，猛然低头，眉心秘纹爆发出一阵刺目红光。整个祭坛剧烈晃动，原本散落的碎石竟缓缓悬浮起来，围绕着他旋转。苏砚瞳孔一缩——这些石头上，全都有细微的刻印痕迹。
“这不是他的力量。”洛九璃声音微颤，“是这座祭坛在回应他。”
“那就毁掉祭坛。”玄月抹去嘴角血迹，身形再度隐入残影。
苏砚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残存的刻能全部压向掌心。银纹蔓延至指尖，带着灼烧感。他知道再这样下去，逆命刻印迟早会彻底失控，但现在顾不上了。
“萧千绝，牵制正面；玄月，打乱他的站位；洛九璃，等我信号。”
三人同时点头。
萧千绝率先出手，强提一口真气，轰出一道比之前更炽烈的光柱。主谋抬手抵挡，黑气翻卷。玄月从三个方向同时逼近，刀光交错。洛九璃闭眼凝神，指尖再次渗血，准备绘制新的破禁符。
苏砚盯着主谋每一次呼吸的起伏，等待那个三息间隙的到来。
来了。
主谋右手微微一顿，黑气流转出现刹那停滞。苏砚立刻拍地，银纹如箭般射向祭坛基座。与此同时，洛九璃睁眼，符成即发，直击能量节点。萧千绝趁机欺近，一拳砸向主谋面门。玄月出现在其背后，刀锋直刺脊椎连接处。
主谋怒吼一声，全身刻印纹路尽数亮起，黑气炸开，将四人全部逼退。苏砚被气浪掀飞，后背撞上断裂的石柱，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抬手擦去，发现掌心银纹已经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萧千绝单膝跪地，喘得厉害。洛九璃靠在石柱边，手指僵硬，再也无法凝聚血符。玄月站在原地，刀尖点地，呼吸沉重。
主谋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抬起左手，轻轻按在心口，指缝间渗出血迹。那不是外伤，更像是从内部溢出的血。
苏砚盯着那一幕，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封印，从来就不是为了困住别人。
而是为了留住他自己。
主谋缓缓抬头，眼神浑浊却带着执念。他抬起右手，指向苏砚。
“你以为……你能阻止命运？”
苏砚抹去嘴角血迹，慢慢站直身体。掌心银纹再次燃起，虽不如先前明亮，却依旧未熄。
“我不知道能不能。”他说，“但我不会停。”
主谋嘴角抽动，像是想笑，又像是在忍受剧痛。他抬起双手，黑气再度汇聚，比之前更加狂暴。
苏砚握紧拳头，银纹顺着手臂蔓延至肩头。
下一击，谁也撑不了太久。（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