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浑噩噩长到了这么大,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女儿自生下来,越是长大,盯上她的人就越多。
越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那些人就越是眼热。
她跪在地上,抓着陆晚的裤腿苦苦哀求:“你带我女儿走吧,随便把她打发去哪儿都成,只要她还活着,只要还有她一口饭吃,只要她不被那些人给糟蹋了……”
“大表姐你怎么处置她都成的。”
慧娘只求女儿能活下来。
陆晚抬眸,看向巷子口偷窥的姑娘。
眼神怯懦,似察觉到自己被人发现了,她有些害怕,却没有缩回脑袋。
“你女儿脑子有问题,你让我收留一个智障,还要给她一口饭吃?”
“她给我带不来任何的利益,我凭什么要收了她?”
轻微智障,那也是智障。
虽说表现的并不明显,可那两日在陆家的时候,陆晚就已经发现了。
说话有些许的不利索和口齿不清,眼神偶尔空洞且呆滞,反应迟缓。
慧娘愣在了原地,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别说陆晚了,就连同村的那些男人都没有发现。
他们只当那孩子是不爱说话,性子内敛了些,却不知道慧娘女儿是生来脑子就有点儿问题。
不爱说话不爱笑,小时候就不哭。
但有时候的情绪会很差,大吼大叫大哭大笑。
慧娘已经竭尽所能保护她了,只希望陈家的人不要发现女儿的异常,否则,她将会面临什么,慧娘是真的不敢想。
陈家,包括整个陈家村的人都是一群禽兽,一群畜生不如的禽兽!
“你身无长物,要什么没什么,对我而言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你的女儿更是如此。”
陆晚这人说话嘴毒,一点儿不留情。
但慧娘知道,如果陆晚没有心软,今天就不会来找她了,大表姐肯定是心软了。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你不要多想,你要是死在了我给你租的房子里,房东是要找我麻烦的。”
“张惠兰,明天去茶庄做工,至于你娘……”
陆晚看着她:“反正她也不爱你,你还守着她干什么?”
“可她是我娘……没有娘,就没有现在的我。”
“那你现在过得幸福吗?你的苦难,不是你娘带给你的吗?”
一句话,让慧娘顿时醍醐灌顶。
她震惊地看向陆晚,可是一个人……真的能抛弃生育自己的亲人吗?
“她既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就该负责,你不是说了,她从小就把你买了?”
“她不过是生了你,又没养过你,养恩大于生恩,你要是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
反正话已经说了,能不能想明白,那是她的事情。
“大表姐,你……你真的不带她走吗?就给她一口饭吃……”
“你就当是养了一条狗……”
“养狗还知道看家护院,我养她,她能替我干什么?”
一句话就堵死了慧娘接下来的所有话。
“不带,自己带着吧,我没那么好心要去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养孩子。”
她可不想替人养孩子,更何况是养一个智力不全的孩子,她自己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养上那样一个孩子,将来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的麻烦事儿来。
那包裹里,除了伤药,还有一点儿碎银子和一些铜板。
慧娘愣愣地看着。
将那碎银子和铜板全部藏在了自己的衣襟里。
云县说下雨就真的下雨了,还是一场久违的大暴雨。
原先大家都觉得,陆晚肯定只是说说而已的,倒也没把她的话当真,没想到还真就下雨了。
好在这几天赶工,陆晚亲自盯着,云县的几个水库全都已经修好了。
除了挖渠引流,主要还得靠平时下雨的降水量。
“轰隆——”
当那震耳发聩的雷声降临在边城的整片上空时,厚重的云层密密麻麻,气压骤然压低,压的人似乎都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天幕瞬间变得雾蒙蒙灰沉沉。
边城热得早,这才刚七月,便已经热得人心里发毛了,就算是下雨,也散不掉空气中那股闷热的劲儿。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陆娘子还真是神了,她说下雨就真的下雨了。”
“是啊,上午那会儿还是大太阳呢,没想到就吃个晌午饭的功夫,这雨就下来了。”
“陆娘子还说了,这雨得下三天呢,这么大的雨,下三天的话,咱们的蓄水池里能蓄多少水呀!”
只要有水,就是有了希望。
就算是干旱他们也不带怕的了。
天色暗沉,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在了院子里,赵元烈在院子的墙角开了孔,以保证院中积水能够排出去。
这破天儿闷热得很,就算是下雨,陆晚看系统的天气提醒,也还有三十五六度。
她就在屋子里穿了身纯棉的长裙,那款式很现代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来。
是苗翠花根据陆晚的描述做出来的休闲长裙,若是在家无事不出门的话,这样穿着倒也正好,七分袖,不至于暴露太多肌肤出来。
再怎么说,这里都毕竟是古代,太过于暴露只会让他们觉得有伤风化。
大多数时候,陆晚都是入乡随俗的,争取不做这个时代的异类,让别人觉得她是与众不同的。
还是得泯然于众才行。
她躺在屋中的藤椅上,手里打着蒲扇,一旁的小木桌上还放着刚刚煮出来的木薯糖水,冒着热气。
冰肩中放着从果园里摘回来的水果,放进去镇着,一会儿吃便是冰冰凉凉的了。
这冰鉴相当于现代的冰箱,也是古代用来冰镇水果用的东西,放在屋子里倒也能降低一下温度。
陆晚夜里可离不开这个东西。
不过冰鉴昂贵,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陆晚给孩子们的房间里都备了一个,陆老爹陆老娘的房间自然也不能少。
免得夜里闷热睡不着觉。
她听得外头有说话声,拿了长衫子披在身上,外头是打伞的丫鬟奴仆,院中是一富贵的妇人。
“我便是过来寻陆娘子的,若是她不方便,我改日再来吧。”
那妇人瞧着面善,陆晚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的。(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